又对云颂说:“给她弄鱼刺。”
胡满秀赶紧过来:“我来吧。”
实际上她刚准备下班,霍宗池说她可以下班了,不过这点小事她就算多余做一下也是可以的,雇主给的报酬很丰厚。
云颂笑了笑说:“没关系,我来一样的。”
“我自己可以吃,”林景声不明白干嘛所有人都要像她自己不会动手一样照顾她,她不放心地再次确认:“我爸爸说什么了?云老师你真的不是来给我上课的吗?舅舅你买的烤鱼放辣椒没有?”
她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只有云颂回答她最快,说:“你放心,我不是来给你上课的。”
因为那是另外的价钱。
“没放辣椒,没事,你吃。”
霍宗池的话好像很有含金量,不出一会儿,林景声就像没有给霍舒玉打过电话一样愉快了。
林景声在电视上播放卡通片边吃烤鱼,云颂还是替她仔细剔肉。
也给霍宗池剃了一份,他不吃,云颂不可能偷吃雇主食物,这样没有职业道德的事他在做不来。
霍宗池忽然改主意,叫胡满秀今天加个班,陪林景声去休息。
胡满秀答应说好,接着就将大快朵颐后的林景声带上了楼洗漱。
云颂不明所以地留下来收拾餐桌,打包盒里剩了点林景声不爱吃的蔬菜,云颂觉得有点可惜,他吃了个花菜,被油盐浸得太足味道很大。
抬头发现霍宗池半边身子倚在门框上,盯着他。
云颂恨不能当场把花菜原封不动吐出来,“对不起,我就是尝个味道,不是故意吃的。”
霍宗池说:“你过来。”
“等我先把碗收拾好。”
云颂庆幸他没让自己扣钱,想想也是,一个花菜而已,还是小孩不吃的,不至于扣钱。
云颂把碗筷收拾好,仔仔细细洗了个手,跟着霍宗池上了楼。
“去洗澡,然后到我房间来。”
“什么?”
“你哪句话听不明白?”
云颂愣了会儿,说:“哦,都听明白了。”
衣服全是现成的,云颂不敢洗太久,因为空着肚子洗久了头会晕,他担心自己休克走不出这个房间,他晕了就会给霍宗池添麻烦,霍宗池又不高兴。
云颂进霍宗池卧室的时候只听见哗啦啦的淋雨声音。
这间卧室很大,布置得相当大气,很与霍宗池现在的身份相匹配,云颂一直想说霍宗池现在品味不错,他从平成一个小山村出来走到今天位置,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头的,不可能还拿以前的风格行事。
所以他们之间本来就没近过的关系现在隔得更远了。
霍宗池出来了,浴巾系得不严实且上身不着寸缕,云颂别开脸,不太能接受霍宗池很差的穿衣习惯。
霍宗池走近俯下身,掐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别躲。”
云颂小小抗拒了几秒钟,接着他想,这反正也不止他一个人看过,别人也看,现在的霍宗池已经不是以前的霍宗池,那个因为厌恶同性连手都不让他牵的霍宗池已经不在了,他变了,同样自己也变了,有什么不能看呢?
于是他就看着霍宗池。
没有一点前摇,霍宗时突然压着他吻上来。
云颂瞬间脑子空白,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但在霍宗池慢慢啃咬的时候他恢复了一点意识,想,如果这是霍宗池愿意的,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何况他不会觉得霍宗池这样对他是因为有爱。
云颂被迫承受他的粗鲁,接着被他捏着后颈抱起来,像扛沙袋一样把他摔到床上。
云颂脑子都被震懵,他们要发生点什么吗?
现在?
这时云颂听见霍宗池电话响起来,手机就在云颂耳边,他一偏头就能看见屏幕,来电人显示一个“关”字。
“等”
霍宗池接起电话,不到两分钟,他就换好衣服出门。
快得云颂都没来得及说,你手机在响,要接吗?
第17章
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霍宗池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他刚才差点成功的计划,心里燃起难以言喻的唾弃。
差一点,突然就变成差很多。
他掌着方向盘,出神几次想到的只有另一种触感。
他本以为这种事情会很难做,从他打定主意换一种方式从云颂身上索取点什么开始,他就开始时不时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没想到真做起来也不难。
云颂的不完全反抗让他顺其自然想到,他这么做只不过是完成目的的一种手段,而非出自真情实感。
对云颂的嘴唇还是身体,还是他在不能呼吸时溢出的几声带着不满的低吟,霍宗池全都感到麻木。
他今天做错不少多余的步骤,让云颂牵动自己的情绪,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一点。
联系不到云颂究竟有什么好让他愤怒的?发现云颂对钱的在乎甚至超出他对自己这个债主的在乎,也并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把云颂压在床上时霍宗池就从他的表情上得出结论,这的确是他想看到的,虽然是以他尚未完全理解的方式来完成,但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如果不是关远遥的这通电话
他最近新迷上的小明星霍宗池已经见过两面,上高速前霍宗池在电话里听他抱怨:“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搞到我行程表,千里迢迢追过来要与我共度良宵,你知道的呀,我这个人总很容易心软,就见不得人哭,漂亮男孩哭起来很麻烦的,哦,这你倒是不会懂的。”
霍宗池的不解风情似乎是一件从不需要别人过多解释的事实,他自己也不对此发任何表感想,听了关远遥的话,他只有大约两秒的时间思维分岔想起云颂睫毛上的泪,然后眉头皱起,让关远遥“说你的要求”。
他很明显能听见关远遥身边有一道似有若无的声响,霍宗池猜测那个明星就在他的身边,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一声极其不明的水啧声响后,霍宗池听见他说:“你下了高速去翡翠庄园接他,管伯伯替我把他送回裕市,他还要回裕市拍戏,太晚了,我信不过别人过来,否则被我爸知道他又要生气。”
关远遥自从与他父亲疑似断绝来往之后疑心病就越来越重,他玩得开,男女不忌,从霍宗池认识他那年起就有所领教。
背靠家族企业发家的关远遥如今其实早就不再需要依靠他的父亲,可也许是霍宗池已经见识过小部分那个阶层所受的“教养”,桃色新闻不搞到家人眼前去是他们做人的基本操守,他对关远遥的种种矛盾行为便抱以理解。
到达关远遥名下的翡翠庄园,霍宗池直直开到了最里边,靠近后山的位置。
他不知道关远遥最近身边起了多少绯闻,又究竟对人丧失信任到何种地步,但当驾驶直升机的管家在巨大降落声中把那个明星交给自己的时候,霍宗池的额头突然跳了一下。
“霍先生你好,人就交给你了。”
半年不见关远遥的管家,霍宗池觉得他额角的白发又添了许多。
“辛苦了。”
“不辛苦,”管仲舒掏出手机将霍宗池把辛历宣带进车里的照片横着竖着拍了几张,然后说:“我先走了,再见,霍先生。”
如果说上次在公司门口被当众堵住强制拥抱后对方发现认错人的尴尬,让霍宗池有五分不悦,那么凌晨一点的高速路上被迫与其同车且一路闻他太过的香水混合其他乱七八糟味道,霍宗池不悦的心情直接拉至爆表。
所以,他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关远遥口中会哭的漂亮男孩一上车就冲他翻了个白眼的人,放弃了自己今晚的最佳休息时间。
还暂缓了他掐准时间进行的复仇行动?
而且,再看一眼,他确定这个人并没有那么漂亮。
五官一般,举止轻浮,没有礼貌。
霍宗池于是在一刻,非常,非常,不爽。
后半夜到家,霍宗池发现被子有被整理过的痕迹,看来之前在上面的人已经离开。
他冷哼一声,简单冲洗完身体之后不设防地往床上躺,这一躺,背后立马传出一声很惨的叫声。
他皱眉按开全部灯光,看见云颂从被子里钻出来,双手抱着脑袋,用不大睁得开的眼睛看着他,难过地问:“打我干什么呀?”
“我打你?”
霍宗池是有点惊讶的,但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刚才那一躺他卸了全身的力,云颂弹跳起来的动作太突然了。
“你没走?”
云颂不说话,他像慢慢反应过来似的,坐起来,鼻子动了动,仿佛从空气中闻见什么,朝霍宗池身上扫一眼,然后轻哼,爬到床边的角落里抱起一个枕头。
“因为你没说让我走。”
我怎么知道该不该走。
霍宗池开始脱衣服,这碍事的睡衣全是扣,解了几个,他失去耐心地直接掀下来。
见他无所顾忌地躺下,云颂眯了眯眼,“我去客房睡。”
霍宗池叫他:“躺下。”
云颂想了想,歪着脑袋问你还要做吗?
霍宗池动作一顿,眉头像上了几重锁,“你就那么想做?”
云颂“哦”了一声,说,“我想你也不需要了。”
“你在说什么?”霍宗池今晚很累,已经失去报复的心情,心里建设坍塌后需要重组,他决定改日再做,评价云颂:“莫名其妙。”
云颂说:“哦。”
“你这是什么态度?”霍宗池盯着他的嘴唇,“再说一遍?”
“说什么?”云颂眼睛眨了下,“哦?”
“闭嘴,关灯。”
云颂默不作声伸手关灯,他靠在床头不动,全然没了睡意。
“我睡不着,我还是出去睡吧。”
霍宗池不吭声。
云颂知道他没睡着,谁会那么猪,躺下不到一分钟就睡着。
“我睡不着会发疯的,我会吵醒你。”
云颂小心地爬过去,到霍宗池的边上,用很轻的力气推推他的胳膊,说:“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那我走了哦。”
霍宗池抱着手臂,冷冷道:“走,尽管走。”
云颂觉得他才莫名其妙,“你看,你又不高兴。”
“我怎么样,叫你睡觉还不老实?非要我让你起来拉驴磨磨搞个四菜一汤你就高兴?”
霍宗池真的有点烦了,“行,明天你就想办法搞吧,要走快点滚!”
他这样一说,云颂反而不敢动弹,心里尽不舒服,也不知道矫情什么,就是难受。
“你别吼我行吗?因为你不回答我才起来的。”
云颂撇了撇嘴,他仰着头,霍宗池又不理他了,他想好吧,那就不惹他生气,也别滚了。
他手脚并用爬回床边,掀开被子,闭着眼睛板板正正地躺好。
过了一会,又冷不丁听见霍宗池说:“不行。”
第18章
霍宗池一夜好梦,醒来发现家里多了个人,有那么刹那甚至对昨晚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记忆感到模糊。
他冷眼旁观云颂殷勤的表现,保姆正在教他怎么用豆浆机,察觉到霍宗池的视线,云颂抬头冲他笑。
那一笑真是漂亮释然,跟昨晚无端耍小孩脾气,不睡觉光动来动去的人完全不一样。
烦恼转头忘,他想这大概也是云颂后天学来的本事,人活着哪有不低头的时候。
“等声声上完课,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吃完早饭,云颂缺个心眼似的往上凑,他盘算着怎么尽快把霍宗池的钱花掉,顿顿四菜一汤也不要紧,费时费工夫的活多来点,霍宗池才会觉得他物超所值。
“没有。”
霍宗池下午带林景声去康复中心做检查,云颂敲敲房门,叫林景声下楼准备出发。林景声又在屋里写信,她今天穿得漂亮,紫葡萄色的小裙子,坐在高高的旋转椅上荡着双腿,浑身有劲似的转动着。
她给云颂看她折的纸玫瑰,云颂凑近一看,一桌的信纸,他说:“别写了。”
“怎么了?”林景声拿着她心爱的彩笔,在信纸上画下一串爱心。
云颂说:“你的眼睛挨得太近,会伤眼睛。”
林景声觉得他不懂,说:“没关系。”
霍宗池站在一边看他,云颂收了收心神,问:“今晚回来吗?”
霍宗池说:“不回来你就不做事了?”
云颂问,“那满秀姨不让我做怎么办?”
“她下午就不来了,”霍宗池抱起双手,说:“你不觉得她只是来暂时接替你的工作?”
可毕竟是别人先来的,无意中翘掉别人的工作,云颂感到十分抱歉,如果霍宗池一开始就这样想,他应该早点说。
看见满秀姨走之前拖地,云颂赶紧过去拿过拖把,胡满秀说:“云先生你还是休息吧。”
云颂说:“对不起啊满秀姨,害你没了工作。”
胡满秀笑得很爽快,“我来的时候霍老板就说好讲天数,我是钟点工,不是住家保姆,没关系。”
云颂还是安不了心,他不痛快,但由于他经常出现这种这种不痛快,他就不那么在意这份情绪,出于惯性等它沉到心底,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他下午去附近市场上买新鲜蔬菜,一看时间还早,又在沙发上睡了会儿,
晚上五点半,霍宗池带林景声回来了。云颂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就追出去迎接,在门口想接霍宗池的外套,发现霍宗池根本没穿外套,他就重复说了一遍:“你们回来啦?”
霍宗池扫他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云颂无论怎样都不能算个身材很好的男人,比起同年龄段的男人来说,他总要差那么点身高和肌肉,这样的身段穿正装一定欠些火候,但要是用什么收紧的布料一裹,那把窄窄的腰身倒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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