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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近代现代)——隰植

时间:2025-01-05 08:00:05  作者:隰植
  云颂别过头去咳嗽一声,喘了口气,林景声便不再多说。
  “慢慢咳,慢慢呼吸,”她握住云颂的手,站起来老成地抚摸云颂背部,为他顺气,又说:“我要下去了,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小颂哥哥,别告诉舅舅我上来过。”
  云颂点头答应她。
  “如果我可以说服我的妈妈,今天留下来的话,晚点我就再上来陪你聊天。”
  但是等到中午过后,云颂再次午睡醒来,他没再看见林景声上来,只有霍宗池一个。
  他端了一份餐盘,上面摆放几个碗碟,以为云颂还在昏睡,却看见云颂半坐起来直勾勾盯着自己,脸上表情微妙地一变。
  “醒了不起床,傻坐着干嘛。”
  云颂的眼神这才渐渐柔和下来,跟刚才那个发呆愣神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声音降到最小,对霍宗池说头有点晕。
  霍宗池推过来餐桌椅,靠在床边,又将端来的饭菜摆在桌面上,搁得轻,全部做完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早就让你别修水管,自己根本就不会,非要逞能,下雨了也不知道往家跑,说你笨就不聪明。”
  云颂把目光放到他弯下去调整桌子高度时,躬起的背上,很不识趣地想他怎么会在自己面前,把这个地方也当做云颂的家。
  因为云颂自认为,自己是个三观健全,智力发育良好的成年人,下雨天,他当然知道往家跑。
  只不过金水湾的家,是霍宗池的家。
  “有人来过了么……”云颂对着他问。
  霍宗池动作一顿,半蹲下去,抬起头,接着调试桌腿,昨天才用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对劲了。
  “你听见什么了?”
  云颂说:“没有,只是感觉做梦,梦见谁来过,和你在讲话,是梦吗?”
  想到霍宗池没有直接否定说没有,自己这样讲,显得太刻意,又改口问:“不是梦吧?”
  “不是。”
  高度调好后,霍宗池让他去吃饭。
  清汤寡水的白粥配一点蔬菜,是霍宗池的不诚心之作,对云颂来说却已经是值得感恩的赠与。
  没有因为他生病成了无用之人,就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将他赶出去,还亲手在煮好的饭里兑水熬成粥,云颂对他有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搅了几下冒着热气的白粥,又往碗里吹了吹,云颂看着没有就此离开,还盯着他用餐的霍宗池,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说:“感觉现在不太饿呢。”
  已经瘦得下巴变尖的云颂,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时多么像一个被压榨许久得了厌食症的奴仆,苍白脸色上面还要露出笑脸,惨到霍宗池都想暂且放他一马的程度。
  “快点吃。”
  霍宗池向前跨了一步,把从云颂手中脱落的勺子重新塞进他的手里,强迫地说:“不然药又不能好好吃,今天别再找借口,好不起来我把你从窗外丢出去。”
  云颂笑了笑,扯得胸腔痛,又咳嗽一声,气息微弱地说:“不要哦。”
  霍宗池皱着眉要说他,忽然发现云颂拿勺子的那只手上有块皮肤颜色不一样,很奇怪地盯着看。
  云颂吃了一勺米,抿了抿唇,把袖子往下放,说:“你看什么,这是我的胎记。”
  “胎记?”
  说是胎记,并不是很像,因为那一处痕迹工整得不像天然形成,颜色很淡,与寻常胎记颜色不同,呈现出不明显的粉色。
  “很早就有了……你才发现吗?”云颂说,“以前,整个孤儿院里只有我手上有这个最明显的胎记,院长说要是我丢了,凭这块胎记就能找到我,但是它却随着时间增长变得越来越淡了。”
  “是么。”
  霍宗池听了这话,回应淡然。
  “你没有胎记吗?”云颂说,“我看见你的身上,也有印记……”
  在霍宗池的肚子上有块烫伤疤痕,是小的时候被他妈叫去给客人倒开水时,开水壶没拿稳倒在身上导致的。
  但他此时不想和云颂说这些像是交换秘密一样的话,这么友好的温情的话,干嘛要和云颂讲呢。
  “不记得,你还不快吃?”
  云颂“哦”了声,没胃口,吃了几勺就放下,假装咳了几声,委屈地表明自己吃不下,捂着嘴说嗓子也疼。
  霍宗池撤了饭菜,叫他下床走动,不要老是待在房间。
  这被云颂抓住机会,问说如果要多走动,他有想去的地方可不可以去。
  “如果是要去外面,免谈。”
  不想表现得太过绝情,对生病的人产生一丝不该有的同情心,霍宗池说完这句话犹豫两秒,决定施舍给他一些甜头,“即使你想去别的地方闲逛,也等你的脑子清醒过后。”
  “不是的,”云颂表现出正经的模样,“我想回我的房子看看,我已经好多天没回去过了。”
  前文修改一些细节,稍后替换。(没有具体章因为每章都有丢丢的改动)
 
 
第38章 
  不管霍宗池再怎样辩白对云颂的同情仅有不如指甲盖大小,在听见云颂拖着声音讲话,气若游丝地说起他那个不足十平米的房子时,霍宗池确实没有想要拒绝这个听起来不算过分的请求。
  那地方他去过,想起来还有印象,像十年前他在外城打工时住过的集体宿舍,房间之间间隔短,空间窄小,建筑外墙瓷砖脱落,墙皮发霉,贴上“请勿靠近”的危险警示牌,就能将生命安全完全地还给本人负责。
  要找到云颂的住址没有那么难,但让霍宗池想不到是云颂会住在那里,不仅如此,他甚至对那个地方有着不合理的眷恋之情。
  霍宗池抬眼平静看着他,“还回去干什么?”
  云颂见他眼中敛起一丝愠色,感觉还有商量的余地,便说:“还有一些东西留在那里,冬天穿的衣服,一些用品,房子长时间不住,味道会变得难闻……要隔一阵子打扫打扫。”
  “那去退租,”霍宗池说,“定期打扫意味你要请假,来回耽误的是属于我的时间,我不同意。”
  “这么突然吗?”
  云颂对他这样有理有据地基于自己利益的说法倒不感到意外,“可我交了一年的租金,违约的话,没办法拿到剩下全部的钱,虽然并不是很多,但……”
  但是如果不退的话,哪天霍宗池要把他赶出去,他还能有下榻之地。
  霍宗池没有听他把话说完,好像着急证明他的说法不够诚信,“但既然你对钱的花销没有多大的概念,这点钱就不该放在心上。”
  云颂拉起被子盖过小腹,安静了一会儿,听霍宗池没有了下文,才开口说好吧。
  两个用他的后悔可惜跟痛心凝聚而成的字,说起来这样轻松,从云颂脑子里过去的却是曾经哪怕一块钱也要放在心上的生活,实在是没有和霍宗池说得再清的力气,转念一想,其实以他这样只对表象看重的性格,就算没有退租,告诉他已经退了,也不会被他真的怎么样吧。
  午后小雨从半敞开的窗户飘进来,刮起的一小阵风将很细的水珠吹到云颂的脸上,他抬手抹了抹,觉得身上有点凉,想往床上躺。
  霍宗池像是被他样子打败,下的小雨又把他半边手臂打湿,他关了窗户,对云颂说:“你可以回去拿东西,前提是到你可以不依赖谁起床独立行走,下次如果还有这种时候我不会再管你。”
  “什么?”
  云颂闻言有些震惊,从他生病以来没有一次请求过霍宗池的帮忙,也不是困难到走路需要人搀扶的情况,霍宗池非要让他吃一些看起来就像被人剩下的饭,吞多到喝两口水都咽不下去的药,想要自主下楼,被提问是不是故意让人心烦,所以他老实躺在床上,就算听到有人在他床头聊天,说到关于他的话题,也只能闭着眼睛,装作从来就没醒。
  这样也算得益于霍宗池的“管理”吗?
  云颂的嗓子开始疼,他把手放在喉咙的位置按揉,说要吃药了,不知道他不再继续和霍宗池说话会不会让他不高兴,但这时候云颂确实感到不高兴,他躺下用被子盖住整张脸,在没多少温度的被窝里汲取暖意。
  感到霍宗池用膝盖顶了一下被子,云颂在里面问他:“干什么?”
  霍宗池要拉开被他紧紧握在手里的被子,没有想到拉不动,果然开始生气,语气变得很差,“吃药。”
  “我要等一下再吃,”云颂说,“稀饭还在我的胃里没有消化。”
  “你明天就可以回去。”
  霍宗池又踢了一下尾,借此表达他的情绪,“如果今天这些药能保证一颗不剩地吞下去。”
  云颂哗啦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来,说:“我可是每次都吃完了的。”
  霍宗池不大相信,但也不会亲自看他把药吃下去。
  云颂隔天醒得很早,从车库里将那辆旧宝马开出来,还贴心地擦了擦,对它打了声招呼。
  霍宗池从屋内走出来评价他的行为带点发烧后遗症,希望回去的那条复杂路线不至于让他半道迷路。
  云颂说你放心,迷路我会开导航。
  天还只是微微亮,云颂坐进驾驶室发动汽车,窗户下调与霍宗池说再见,不用担心,他一定会在收拾完东西以后回来。
  实际云颂留在出租屋的东西很多,当初搬过来也是借用唐田啸的车以后,装了四个蛇皮口袋和一个巨大行李箱。
  这几年买的东西只要能用他都不舍得扔,可是全部搬走又不现实,金水湾毕竟不是他的家,只能象征性找一些塞进行李箱。
  秋雨过后,房间里的一些衣服上发了霉,云颂的手在其实一件洗了多次的薄布上停留很久,决定还是不把它带走,一些记忆只适合在特定位置存放,就算把它带在身边,也不能时时被想起。
  久违地在找小床上躺了一阵,棉被虽然有些潮湿,但也能盖,一不留神云颂就这么睡了过去,醒来后发现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屋里没开灯,还是昏暗。
  霍宗池没给他手机,让他有事情开车回家找人,云颂不知道他的终极想法是什么,但他做事总有自己的一套道理,云颂不想多问,问来问去总要把自己绕进去,心烦。
  收拾差不多了,他拖着行李出门,锁好门后将钥匙放进裤兜里,保证不容易被看出位置才准备下楼。
  在楼梯口看见房东,简单寒暄后,房东让云颂帮忙丢垃圾,云颂接过来,右手行李左手垃圾,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楼下。
  这时从楼道杂物柜里蹿出一只流浪猫在他腿边蹭来蹭去,云颂抱歉地说:“我今天什么也没带。”
  他摸出身上带的六块钱,是待会儿买早饭的钱,他想可以去买根火腿肠。
  楼下停了一辆显眼的路虎,倚靠在边上的人正在点燃一支烟,奇怪的是他并不抽,点燃过后夹在指缝中瞧了瞧,又扔在地上捻灭。
  云颂一个不注意,流浪猫扑到那袋垃圾上抓破一条口子,装满的垃圾顿时散落一地,随后云颂惊奇闻到臭味,他的鼻子竟在这种时候通了。
  霍宗池这时走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脸色一变,里面的纸巾散了一地,脏乱成团,还有用过的套子。
  “不是……这是房东的垃圾。”
  霍宗池抱臂观察,“是吗?”
  其实他知道借云颂十分胆量,云颂也不会傻到在这种地方用这种东西。
  “因为你看上去好像在等我的解释,我解释一下。”
  霍宗池说:“上车”
  云颂叹了口气,蹲下来收拾垃圾,
  霍宗池重复一遍,上车。
  云颂不知道霍宗池怎么对自己不放心到这种程度,是路过吗,还是故意来等,明知道他开了车,让他上哪一辆车?
  “你着急的话可以先走,我会回去的,我开了车来的。”
  “那辆车要送去保修,我已经叫人开走,说了两遍你先上车。”
  云颂心想就是怀疑我,什么破理由。
  霍宗池转去后车厢取出一副工装手套戴上,走到云颂的位置弯腰捧起地上垃圾扔去垃圾桶,跑了三趟,最后连同手套一起丢进去。
  “你真有公德心。”
  云颂上了车,看见霍宗池拿车里的矿泉水到外面洗手,“刚才应该给你拍个照,像这种照片拍下来很有意义,你们企业宣传部应该用的上吧?”
  霍宗池没有说话,又是板着一张脸,叫人看不出他是因为刚才的垃圾,还是眼前的麻烦才心情不好。坐到车里,塞给云颂一袋热腾腾甜豆花和油条。
  云颂以为他让自己拿着,车开了一会儿,霍宗池问他为什么不吃。
  云颂奇怪地问:“是买给我的吗?”
  “不是你嫌稀饭难吃?”
  “没有我没有,”对此善举云颂真是有十分的感动,可也不能就此抵消对霍宗池发现他觉得稀饭难吃的恐惧,“你做的我都很喜欢,买的我也喜欢。”
  云颂把油条先吃了,开始喝豆花,由于霍宗池的驾驶技术非常好,整个过程没有让他的手有过剧烈抖动,因此甜豆花也顺利地喝完了。
  收好垃圾拴好袋子,云颂发现霍宗池脸莫名其妙脸又黑了,想了想,他问霍宗池:“你吃过了吗?”
  霍宗池生气说:“吃完你才问?
  云颂擦嘴的动作一顿,“啊?那……对不起?”
  “算了。”
  跟一个病人抢吃的,没意思。
  又过十多分钟路程,云颂突然请霍宗池借点钱给他。
  问他用来干什么,云颂说我想给你买早饭。
  “借我的钱给我买早饭?”霍宗池没什么感情地干笑一声,“什么好人都给你做了?”
  云颂伸出去要钱的手还摊开着,觉得就这样收回去显得太尴尬,于是他轻轻抓了一把空气,像没有白伸一样,说:“也不是如果你借钱给我,不要我还,这样的好人你也可以成为。”
  霍宗池被他的跳脱逻辑弄得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决定不和他多说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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