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故不会原谅“安然”,但他想让林榆故重新认识安然。
直到最后说出爱。
林榆故被关到这里,他没有为难他,要聆听他的身体状况。
被杀被打,条件是做顿饭,要出去,是建议在不伤害他的条件之上。
如果林榆故愿意收敛,那么这个方法就可行。如果不愿意,像医生说的,他多保重。因为这样,他的危险念头,也在急剧的增加。
林榆故不说话,安然就当他默认。
晒到天黑,安然也没有打算起身的念头,过了一会。
他送林榆故回房间,路过冷藏箱的时候,幽幽的,‘‘你不觉得遗忘了什么吗?”
林榆故没说话。
“想见你爸妈的话,我劝你还是老实的交出来。”
林榆故僵硬着身体。
很快桌子上被扔了一个东西,安然捡起来是泛着光泽的针头。
“还有呢。”
林榆故抿着嘴,看着他“没有了。”
两个人丝毫不在意时间,盯着对方,直到林榆故率先妥协。
桌子上又被扔着针头。
这次是两个。
安然,“没有了?”
林榆故,“没有了。”
安然,“让我查出来,爸妈就别想看到你。”
林榆故不说话,挥出手,桌子上晃眼的一堆,三根。
安然看着他,完全没有一副心虚的模样。抿直嘴似乎很讨厌他。
他眯着眼睛,上前搜索着。
病号服被从头到到脚的查看着,针脚缝隙间,被拨出两根。
安然紧紧的盯着他,半晌抬起他的脸。
呼吸近在咫尺,林榆故有些不自然的躲避着,很快被掰开了唇齿。
嘴唇里翻腾着血肉,安然皱着眉头,看着那处的红肿,他拿来药膏,涂了上去。
“以后吃饭小心点。”
林榆故点点头。
安然原本放的心,又悬在嗓子口。
他疑惑的再次检查着唇口,贝齿整整齐齐,舌头安分,他要求抬起,也是配合。
安然拉扯着左边脸颊,没有。等他缓口气,他看着右边也没有。
“东西都交出来,我就让你看爸妈。”
林榆故迟缓了一会,眼睁睁的在他面前,吐出来一根,接着还有一根。
安然震惊着,愤怒了。
“你说过,看爸妈的。”林榆故小心的看着他的神情。
他被扔进卫生间,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可这次,安然生气了,在生他的气。
以前不会这样的,永远都是温柔如春风,沁人心脾的模样。
这样的想法,让林榆故焦虑起来,周遭的所有东西,都变得不安静起来。
之后的几天,安然都拒绝交流。
林榆故一次会做好多饭,撑破肚皮,也强塞在嘴里,直到胃不动,让他全都吐了出来。
安然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将药放在了桌子上。
反复几次,林榆故不敢在这样了。
他规规矩矩的吃饭,安然会放他出来,四周的铁门升起,只有二楼关着。
整栋楼里,从头到尾,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那天繁杂的脚步声,没有任何人在出现过。
林榆故很安静。
安然也给了他想要的东西,是一段视频,医院被炸毁,火焰通天。
视频里哭天抢地的声音,混合着记者激烈的诉说,尽职尽责的拍摄。
他忽然看到一段字幕,环蓝集团被控制着股份,集团下正在遭受着恶意竞争和攻击,一切似乎和精神病院的病人有关系。
林榆故看了眼安然。
他关闭手机的时候,察觉到,“他们安全。”
对于即将破产,要变成穷光蛋的事情。只字不提。
林棠陈在几天前,找了关系,一群老兵给人抢了出来。
烧了他的产业,还用他的钱去赔偿收到惊吓的人,他合怀疑,拿他的公司做人情,送给了那群老朋友。
林棠陈在战场上,还真是老练,狠辣,笃定他短时间不会露头,肆意的在逼迫他,吓唬着他身边人。
要他现在带在林榆故回去,安然宁愿找根绳子上吊,找块豆腐撞上去。
安然烦躁后,手机被关机,扔在了二楼。
第13章 贝壳房
这段时间,林榆故变得很乖巧,老老实实跟着他,安然做饭,他在一旁看着。
安然吃几碗,他也尽量跟着。做家务的时候,也会搭把手。
安然放衣服进洗衣机,林榆故帮忙关着,他放洗衣液,他帮忙关着。
安然剥水果的时候,林榆故表示不用,直接塞进了嘴里。
“咳咳。”
安然伸出手,在他嘴下接着。他吃水果头次带果皮,卡住很正常。
不过,不哭不闹一点也不像他。
安然盯着他,“最近有新主意?”
林榆故涨的脸色青紫,低着头遮掩,老老实实吃着盘子里剥好的葡萄。
安然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了。
“欺骗我好感度,再给我扔海里?”他脑补着画面,尸体冷冰冰的游荡在海面上。
“我没有!”
林榆故红着脸色,噌的一下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安然,“是事实。”
林榆故懒得跟他争论,直接回房间了。
安然当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具体的看蓝字就知道了。
林榆故打算在他面前,一副治疗有效的样子,回头等他松懈,真的给他扔海里去。
安然默默的在心里惦念着。
他改了密码,不让他看着,晚上就给林榆故关在屋子里。
白天会放林榆故出来,透透气。
林榆故还是老样子,只不过会帮他做家务,他扔衣服,安然帮忙关着。
他倒洗衣液,他帮忙关着。
偶尔也能吃上他剥好的橘子,陪着他惬意且安静躺沙发。
很快,林榆故面色红润起来。
安然给他上着体重计,不过百,倒也长肉了许多,将链子撑了起来。
海边,一声哨响。
“一二一……”
安然躺在沙滩椅,企图唤醒着林榆故体内”“兵王”的血脉。
林榆故一动不动,盯着沙子出神。
身上的腰链晃了晃,他装作看不见。
安然,“医生说患者要是主动的跑步,就是代表病情有所好转。”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嘀咕着。
下一刻,林榆故眨眼没影。
哨子当即吹的震天响。
手机里是医生发来的消息,是一张作息表,很长翻不到底的消息。
第一条,建议六点半跑步,有利于患者身心健康。
安然眯了一会,瞧见林榆故蹲在海边,他旁边已经堆起来一筐又一筐的东西。
安然起来看了看,是贝壳,小小的很漂亮,是清过的。
他源源不断的捡着贝壳,安然推着小推车,不断的运回那个别墅。
林榆故观察着,心里泛起了不一样的涟漪。
大学毕业的那天,安然牵着他的手,他们走在林荫小道,计划着他们的未来。
他说想要一个贝壳一样的房子。贝壳死亡,才会被潮浪带回海边,希望他们像贝壳一样紧密相连,就算死亡会将他们带回海边,他们永远也不要分散。
那天阳光格外的明媚,安然笑着答应了他,那时候他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该回去了。”
林榆故听到声音的时候,眸孔里渐渐清晰了他的身影。
和那天一样的温柔。
安然招招手,随着他的动静,慢悠悠的走着,林榆故跟在身后,由着他的脚步牵引。
“今天,我做饭吧。”
“好啊,做饭这件事坚持做,可以有助于病情的延缓。”
林榆故眯着眼睛,“你是想让我睁一只眼,还是闭一只眼?”
安然不想坚持的时候,就想吃免费的,现成的饭菜愿望落空。
“家务的分工也是一门学问,我是有必要向你多学。”
“先去洗澡。”
安然嘱咐着他,开始下达简单的指令,让他慢慢的适应需要自的生活。
林榆故点点头。
安然找一些要吃的菜,都是林榆故喜欢吃的,他来做的话,一个星期的菜会被做完。
十几个菜,他还是觉的有必要沿袭下,自家老祖宗吃饭习惯。
西红柿炒鸡蛋,在炒两盆肉,可以了。安然点点头,满意的看了眼刀功。
林榆故还在洗澡,他把衣服放在床尾。
阳台上放着贝壳,林榆故捡起来的时候还是数过的,一万个。
贝壳房,该怎么弄呢?
林榆故见到生人,还是会有影响病情的因素,让他依赖信任的可能就会降低。
安然想事情的时候,厨房里已经响起了燃气的嘶鸣声。
香味流转在大厅,安然的望着在灶前安静忙活的身影,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一个人的时候很单调,他也不讨厌。多了一个人,心好像会浮动的很厉害。
安然毛毯盖过头,眼不见为净。
“吃饭了。”声音小小的,缓慢的,一阵风吹过都要听不见的感觉。
“我多分……五盘给你。”
洁白的瓷盘,中心摆好的两块肉,滑上酱汁装饰,摆了一桌子。
桌子下还有,厨房摆着还有,“是该考虑收购哪家公司会暴富了。”
林榆故看着他,“爸爸不会再让你东山再起的机会。”
安然,“没事。算命的说过,这辈子我就是吃软饭的命。”
林榆故“我会把饭在烧软点的。”
“我又不是没牙了…”
两人一起洗碗,清着一楼的家务。
“吃水果吧。”
林榆故坐在地毯上,高高的果堆遮住着他的脸,只剩一双眼睛在盯着安然。
刚才他已经吃很多了。
“医生说……”
林榆故听到,就叉起来吃水果。
盘里很快没有了,安然加快了剥葡萄的速度,加紧切着芒果、菠萝、水蜜桃……
心里有个小人惊呆了……
医生说不用吃太多,合胃口就行,他准备多种,看他的样子是不挑品种。
“还好吗。”
安然没有询问他意见,直接摸在了他圆滚滚的肚子上。
拿来药片的时候,林榆故不像刚才那样活泼了。
安然无意识的收紧手掌,看着林榆故喝着药,有些心烦意乱的睡着了。
睡梦中忽然听到柔和的声音在念着,“从前……”
或许是受到宁静的感染,皱紧的眉头渐渐松快着。
他准备的都是简单的童话书。
他不用偷袭,也知道林榆故在背着他,偷看手机,那信息有记录着下午念书的任务,用来消磨时间,阻止病患有胡思乱想的想法。
不过没关系,是原先他的手机,什么都没有,只有用他联系医生的方式。
远在国内的事情,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
安然醒来的时候,林榆故蹲在那里,看背影就是小小的一只。
怀里抱着的是贝壳,楼梯间的装饰,都是已经被铺好的了。
他走向地下室的时候,身后的人,正在目不转睛的在盯着他。
直到看不到,林榆故若无其事的,认真的分列着贝壳的位置。
过了会,安然拿着一桶胶水,在底层蹲着,用刷子点点滴滴的,固定着。
很快,被风干。安然刷上一层胶水,等干了之后,像是水晶玻璃一样,透出花纹奇特的贝壳。
掌心覆盖上去,有微微的凸感,不会特别的硌。
就这样,林榆故在上面摆贝壳,安然在下面刷胶水,一上一下,太阳就落了山。
林榆故躺在楼梯间,静静地感受着,贝壳的清新气味。
安然抽空做了一个风铃,挂在了阳台,叮叮当当的声音从未停止过。
做晚饭的时候,林榆故在厨房,这是让安然惊讶的。
不过他要是刻意的想表现良好的症状,也无可厚非。
安然做晚饭,很是强势。
满满的一盆炒肉,肉片都是大块的,林榆故面前放在一个洁白的瓷盘。
他大气的滑上半盘酱汁,中间放了两块肉,贴心的撒上葱花在装饰装饰。
林榆故低着脑袋静静地看着,慢腾腾咀嚼着,面前的肉空了,安然紧随着添上。
他望着那山一样的高的肉林,放空着视线。
…
第14章 尝试亲密
安然咳咳的声音在一楼房间里响着,坐在床边,在橘灯下看着药片。
“这两天应该是吹着凉了,有点感冒,外面睡的也不是太踏实,林榆故,凑合一晚?”
林榆故听着他的由,没有反驳。
安然对他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治疗,在他和那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
要是他是好了,会怎么样呢?如果不呢?安然对他的妥协,顺从,又会原封不动的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房间里橘光的灯瞬间变得黑暗,林榆故闭上了眼睛。
房间是他的稍重呼吸,林榆故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安然就安安静静的睡在另一头。
半夜过去,林榆故缓缓的挪动着金属链,即便夜里很黑,也能看清楚他的五官,依旧是温和的,无可挑剔的一张脸。
他更想看到他的另一面,恐惧的,害怕的,要求饶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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