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去看看妈妈在做什么…”
许楠楠一脸的不情愿,委屈的看着他,“爸爸,这么久才回来,都不陪我玩了。”
安然抱起他,“好,爸爸陪你玩。”
他拉开一张椅子让林榆故坐下,安然坐在他旁边,抱着许楠楠。
万岚思安安静静的吃饭,慢条斯的给楠楠撕扯,碗里的鸡腿肉。
安然给林榆故倒了些果汁,在他碗里放着他喜欢吃的菜。
林榆故慢腾腾的咀嚼着,他低着头,却清晰着那些打量,敌意的、憎恶的,担心的。
“故故,在外面有没有受伤?爸爸妈妈很担心你。”
林榆故看了眼安然,沉默的摇摇头。总是感觉着他们的陌生。
“安然,我想回去。”
林榆故不由得抓紧安然的衣服,以求着心里的一点安慰。
安然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开口拿主意。
“故故,我和他妈妈说好了,安然不会在缠着你了。”
“跟妈妈回去。”
林榆故脑袋里顿时的轰鸣,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言片语的噪音又让他,脑袋爆了炸般的疼。
他现在眼睛里只有安然,可他若无其事的吃饭,似乎他不想这样。
饭桌上的碗筷不经意的在颤抖着,林棠陈看出他不对劲来。
“安然,你过分了!”
场面顿时混乱,安海直冲冲的站起来,瞪着他们一家。
“好端端的,怎么说我儿子,他挺好的孩子,都是让你们家的给带坏了,我儿子原来很好的。”李美凤不满的反驳着。
安海没继续表态,喝着点酒,红着些脸。
林榆故忽的望着万岚思。她抚摸着肚子,微微的笑着,像是在逗着肚子里的孩子玩闹。
安然手背青筋径直暴起,看着就有股不小的力量,他压低着嗓音。
“我和林榆故刚来,有些事情,我们大家还是说清楚些的好。”
“我还是决定,和林榆故结婚,你们可以不答应。不过这不影响,我们明天领证。”
包厢里好一阵的寂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雅厢里顿时一道异响,震惊着所有人,安静的厉害。安然脸上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
安海语气直冲着,“你敢!”
李美凤捂着胸口,难以置信,一下子晕了过去。
林榆故怔怔的,看向坦然自诺的安然,很似不安的抿紧住嘴角。
姜秦和林棠陈脸色阴沉着,一同直直的看着两人。
万岚思顿住,抚着肚子,依旧不改笑容。
她看向林榆故,嘴角似乎有着淡淡的笑意,许是察觉到她的注意。
在只有她能看见的地方,笑容渐渐地有些得逞,是胜利者的心态,更是他占有的病态。
万岚思脸色快速的苍白着。
“楠楠,快看看爷爷奶奶!”
“啊,肚子好痛,好痛。”
她疼坐在地上,满脸的冷汗,李美凤捶着胸口,大喊着,“我的孙子!我的孙子!”
门口突然涌进来许多人。
“安然,怎么给你妈气成那样?”
“安然,你老婆快要生了…叫救护车啊!”
七嘴八舌的疑问,慌里慌乱的手脚,安然被围住,头疼的看着这些他的七大姑,八大姨。
他早在进来的时候,就打电话给过救护车,在房间里等着。
这次,他铁了心要把林榆故推出去。
李美凤嚎哭着,大喊着,“都是那个狐狸精,小三!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缠着我儿子不放啊。”
“把儿子还给我啊!啊!”
林榆故躲在安然的身后,周边的声音刺耳,就连低语的安慰,都觉得刺痛心脏。
“安然,你看看,这就是你们的态度,这就是场鸿门宴,我林家攀不上你安家!”
“我儿子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看上你这样的畜生。凭什么说他是介入者,是你脚踏两条船,骗的我家故故团团转,你还害的,他白白捐给……捐……”
林棠陈气上头,脸红的厉害,他这辈子没被指责过,这下千夫所指,有嘴难言,更是气恨他。
让这样的人伤害了故故。
姜秦倒了片药,“棠陈,消消气,我们带故故回家。”
雅厢里很快的,涌进来很多的医生和护士,“让一让,让一让。”
万岚思被抬上担架,直直的盯着安然,朝着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他。
“爸爸……”
楠楠哭泣着脸,不知所错的跟着担架走。
安然脱下外套,让楠楠盖在万岚思的身上。
“楠楠,先跟妈妈走,爸爸一会就来。”
许楠楠这是眼泪才算止住,仿佛有了主心骨。
身后的剧痛,还在席卷着他。嘈杂中,不知谁泼着茶水,安然避开扭着脸,淋了一身。
他靠在墙上,身体俨然是堵墙,挡着林榆故的身体。
林棠陈被抬出,上了救护车,保镖在护着姜秦出去。
姜秦始终牵着林榆故没有放手,却不及他的力量。
她不得不看着安然。茶水越来越多,温烫的厉害,茶叶子贴在皮肤上,格外的狼狈。
安然转身挡着林榆故,他眉眼凌厉,一瞬间砸碎着玻璃杯。
周围顿时静默下来。
李美凤死活不上担架,哭丧着脸,大声的嚷嚷。
见到安然这样的生气,歇了歇,满脸的火气在忍着。
“你不要妈,就是要妈死!”
她立刻怒吼着,被医护人员强势的抬上了救护车。在场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劝诫声音。
“是吧,哪能为了个外人,连亲妈都不认了。老婆孩子还躺在医院呢…”
“真是个祸害。”
“再有钱,怎么样,不能知三当三啊!说出去真够丢人的,都嫌脏了嘴。”
安然电话里还在提醒着,后背湿润着一大片。安然皱起了眉头,将他拽了出来。
“说的是你吗?是你就继续。”
林榆故慌忙的摇摇头,哭腔里带着委屈,“不……不是我……”
眼中模糊的世界里,是一张张看不清,肆意宣泄愤怒,指责他的人。
林榆故感觉不到心跳在加快,全身血液倒流而渐凝。
“安然?”
他忽然看不到他,连忙找着他,发疯般的喊着他。
砰的一声异响,随着沉重而又清脆的破裂声,林榆故晕倒了。
他额头流出大片的血,倒在地上,血液肆意流出,地板雪白显得格外的刺眼和渗人。
安然瞪着人群。
“七叔,连你也凑热闹!”
“你不知悔改,我这是替你妈在教训你!”
三四十个人,仿佛有了带头的主心骨,齐齐的瞪着他。
保安已经将他们围住,强行送出去,意见不和,甚至开始动手,扭打起来。
隐藏着愤怒的火海,一触即发。
安然抱起林榆故,保安围在一起,护着他们往门外疏散。
“今天这场婚宴,各位能来也是给我妈面子。以前我们家穷,没能帮的上村里各位长辈。”
“但这些年,少不了妈里里外外的帮衬,村子里要盖房修路,种田耕地,我哪一样没出过钱,尽心尽力为村里着想,为你们我也算是尽职尽责,还送当年的入学之恩。”
“我这身衣服,本来也值个几万块钱。大家要是想给个薄面,就停下来,以后不许在插手我们家的家务事。”
“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安然说完,匆匆的走着,救护车滴滴的,快速通行着。
“先生……呃……”
安然看了眼护士,有口难言的样子,猛的捏住林榆故脸颊,扭了过来。
还在哭,眼尾又坠落着泪珠,苍白的脸颊,多着两行清泪痕。
林榆故就这么紧紧的抓住安然,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不放手。
护士看着两人,眉眼惋惜着,忍不住吹了吹他额头上的伤痕。
手上包扎的动作更轻了。
“先生,没什么事,一点破皮伤,有道痕迹比较深,小心不要遇见水,免得留下疤痕。”
安然胸膛前的肉被攥紧。
他脸色低沉了些,“不会有事的,破相了也是你。”
林榆故听了这安慰不想安慰的,睁开眼睛,定定的望着他。
安然心里有点虚,撇开了头。
护士笑笑,“多注意,会好起来的。”说完给他头上包扎好。
安然接到电话,顿时解脱。声音不免轻快些。
“嗯,对。你们的损失,我会全权负责。”
“不愿意的就送到派出所,说聚众闹事拘留,不想走的,就别不用管了,房间开到他们愿意走为止。”
安然听到七叔要见他,不然就碰瓷饭店,他已经不打算在回头了。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信息,银行卡扣款两百万。
持卡人是李美凤,安然这些年打钱的都是这张卡。
他有些累的躺在车门上,李美凤的初步检查是情绪激动,没什么大的身体毛病。
这些人都是请来给她撑腰的,说到底还是不能同意他和林榆故。
林榆故不能原谅安然,却又说不了他半点坏话。
教养极好。
安然叹了气,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脑袋。毛茸茸的,很柔软。
“再见到伯母,就跟她回家。”
安然的衬衫顿时被撕裂,露出他凹凸有型的身材。
护士们礼貌的避开,觉得两人的氛围尽管温馨,但又不太对劲,自觉的屏蔽他们,准备药品。
安然换下破洞的衬衫,穿了件病号服。
林榆故抱着他没说话。
第17章 那个人
病号床停在产房门口,万岚思见到安然的时候,神情稍稍动容,牵住他的手。
“安然,孩子出生的时候,叫他什么好?”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商量。”
他下意识的上前安抚,万岚思眉眼弯弯,苍白的脸色舒缓着许多。
“安然。”
狭窄的空道上,弱弱的响起一道声音,不可置信的低语着。
安然像是回了神,亲吻变成了抵额,“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万岚思朝着他看一眼,“我不想孩子出来的时候,见到外人。”
安然撩开她眼前的头发,“听医生的吩咐,别乱来。”
“我会让他走。”
万岚思推进产房的时候,门口一片静默。
安然背后痛的厉害,见了红。沉默不语的带着他离开。
李美凤这时扯住他的手,“要去哪?”
“你老婆就在里面要生了,不在外等着,上哪去!他没腿,需要你手把手的送啊!”
“……”安然。
“妈,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件事情跟他没关系。”
李美凤还想说些什么,被安海阻止,她怒目瞪着安然。
林榆故抿住嘴,眼泪在悄悄的掉着。
在尽头的时候,安然回头看着,“你……”
安然想给他擦眼泪,小心翼翼的抬起他的脸。顿时医院里有道巴掌声,响的厉害。
他愣了愣,见她还要打,左脸侧给过去,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林榆故挡在安然身前,他又听到一个巴掌声,匆忙推搡着姜秦。
“妈!”
姜秦并没有停止,巴掌挨个挨个,打着安然。
“林家出了你这么个糊涂货,真是丢尽爸妈的脸。”
“总跟这种不正经的人处在一处,林家谁还能承认你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你让那些董事叔叔伯伯怎么看你!”
林榆故急着抱住安然,眼泪哗哗的流。
楼梯间出来三四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块头大煞气重,林榆故知道这是他妈妈的保镖。
二话不说,扯着安然,好一顿乱打。
安然护着脑袋,手臂被强行拽起来,照着脸踹了几脚。
“喜欢这张脸?妈会找到更合你心意的。”
“不!我不!”
他生气发怒的模样,让姜秦有些片刻的沉默,“你从来没有这样不听妈妈的话。”
“他是怎么想的,你还要去倒贴,妈妈是对你不好吗!让你这样作践自己。”
“妈妈对我是真的好吗?”
林榆故眼泪模糊的看着她,姜秦震惊着,扇了安然一把掌。
安然,“……”
他捂着脸,肚子上被踹了脚,压着嗓子,“榆故,别跟伯母犟。”
“妈!”林榆故抱着安然大哭着。
安然躺在地上,仰望着身高两米的保镖,犹如天柱。
他揉了把脸,“来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先回去,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林榆故泪脸,紧紧的抱着他,“是不是,以后都不想在见到我了。”
“你答应我不结婚的,说过要一直和我在一起,那些怎么可以都忘掉,你有孩子,就想现在扔掉我……”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安然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上又狠狠地挨了几拳几脚。
尽管林榆故百般的护着,保镖还是能精准的避开他。
林榆故的哭声愈发,响彻的回荡在医院里,楼道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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