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告诉安然,林榆故醒来的可能性,或者说是沉睡的时间,可能会更久一些。
安然知道,他这是受刺激了,经不起折腾。
可他还想试试,按照心医生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林榆故醒来的时候,身体很痛,耳边响着很多声音,手臂上有被针扎过的感觉。
林榆故麻木的感知疼痛,仔细的听着那些声音。
“我将会陪伴着你,至死方休。”
“爱人,等你说愿意的那一天。”
混杂的英文音乐冲击着他的脑仁,林榆故感觉到很痛苦。然而那种期待愉快的声音,在缓慢的减轻,他的心里压抑。
双腿有着轻柔的触觉,林榆故腾空的时候,空白着眼睛,不敢动弹。
周遭的一切成为倒影后,他看清了眼前神父慈祥的面孔。
“你是否愿意,让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四周似乎变得静谧下来。
林榆故能感觉到,许多的目光在凝视着他,期待着他说出那句话。
掌心的温热和以前牵着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愿意。”
大堂上缓缓响起了他的声音,很微弱的,气虚的语气,透着一丝坚定。
神父问着他身旁同样的话。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安然洪亮的声音,响彻殿堂,惊起阵阵的掌声。
全场注目着他们交换戒指,林榆故手指动了动,瞬间的触感。
安然好像只是捏了捏他的手骨,林榆故偷偷向下看的时候,又确定了,他没有戒指。
林榆故面色失落着。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就这么看着他,安然不会没有察觉。
浅浅勉强笑了一下。他凑近林榆故,“神父能够证明,没有戒指,我依旧能爱你如初,宣誓不变。”
其实他典当两人的西服袖扣,零零碎碎的凑出这场婚礼,戒指他是真的不够,没什么东西交换。
林榆故没多说什么,配合着他,戴上戒指。和他一样,把戒指认真的往他无名指上戴,很虔诚的神情。
林榆故额头上,多了一个轻轻的一个吻,似乎带点安慰的意味。
两人在此起彼伏的掌声里,在神父的主持下,接受来自天神的祝福。
林榆故跟着安然落幕退场,坐在轿车里,恍惚的缓不过神。
他不由得,抱紧了他的臂膀。
安然没拦着他,手臂像是被捆着几十斤的大石头一样,捆压的沉。
他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一截胶布,就贴在了他的嘴巴上。
林榆故瞪大着眼睛,愣愣的看着。
“这样,你就不会咬我了。”
接下来就是去拍婚纱照,他特意让司机师傅,多跑绕几个圈。
在嗡嗡的轰鸣声里,安然的脸色越来越白,车窗外的景象,就只剩下一片残影。
婚纱高奢品牌店门口,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安然趴在绿化带里,胃里在翻腾倒海。
后背有些轻轻的力量拍着,安然再也忍不住,眼泪直流的吐了。
好在今天没吃什么东西,都是些酸臭的苦水。
安然心里舒服很多,抬头看到司机还在原地,随手摘了手表。
昂贵散发着金光的手表放在了林榆故的手中。
“给师傅吧。”
林榆故看着他,像是停留了片刻,转身送别司机师傅。
他扶着安然,“还害怕吗?”身体陡然的僵硬起来。
安然静静的,林榆故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他把胶带撕下来,带着些许细小的绒毛。
他揉了揉林榆故红通通的下颌,“这件事情,我没有保护好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空气中静谧着,焦灼着,林榆故看到不远处的婚纱店。
“是不是一定要不生气,才能在一起?”
安然笑着,“生气也会结。”
“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要和我说。我怕你不说,我做的又不好,等结了婚,还要不开心的话…榆故,这不是我所想的,也不是我希望的。”
“我希望,这次我们之间唯一的婚礼,能让你开心。”
“开心一点好吗?”
“答应你就是了。”安然察觉到他的不情愿,倒是放松不少。
货车贴着肌肤,碾压着头皮,呼啸而过的风声,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就算刻意去熟悉车体,恐惧的颤抖依旧刻在了骨子里。
安然知道,也不急于这一时。拍了拍林榆故的肩膀,“进去吧。”
婚纱店里比往常热闹,七八个人围绕着洁白的婚纱,井然有序的,帮林榆故试穿着。
肉眼可见的,定制的婚纱大了一圈,个个都在愁眉苦脸。勉强的笑容,熏染了林榆故。
他闭紧嘴巴,神色不愉。
安然穿着西服,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刻,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发的。
大堂都被镀了一层日光,四周闪闪耀人。
“拍婚纱照,他情况特殊,就不用这么严谨。”
安然说完,明显听到松一口气的语气,暗暗传递着眼神秋波。
林榆故本身就白,不正常的白色,被精致的婚纱,衬托出点精神。
前身钻石点缀做的吊坠,一闪一闪的,微晃之间,像极了天上闪耀的星星。
层叠薄纱中透着星光,犹如天上的银河,长长的拖摆在地。
洁白的头纱,小心翼翼的铺盖着,林榆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恰到好处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城实意,如沐春风般的情意,让人不自觉的跟着高兴。
林榆故的耳朵越来越红,在轻盈的薄纱里,很是梦幻,像是那清晨因水露垂落而显得娇羞的蔷薇。
安然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他眼神无辜,本意是想告诉他,体重还是不达标的事实。
他凑过去时候,倒没听到他说什么愧疚的话来。
“我不想穿婚纱。”
安然凝滞了几秒。
“一人一次,公平起见好了。”安然无奈。
林榆故抹不开身后空荡荡的大片位置,他想换安然的西服。
一番调换后,西服还是大的,连最普通的款式,都会显得他羸弱。
安然摸了摸他的脑袋,知道他想尽可能的完美属于他们的婚姻。
“两位,来看镜头哈。”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了一下午,晚上才停。
林榆故坐在后座,安然开着车,道路畅通,安静的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空气突然变得黏稠,渐渐窒息着。
褪去了所有的光鲜亮丽,是他们单独的两个人,被家庭驱赶,不被期待的苦闷,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
没有人开口说话,像司机老实的载着乘客,陌生回着熟悉的地方。
安然熟练的掏出钥匙,叮当中伴随着门开的声音,他按下墙壁的开关。噌的一下,柔光照亮了房间,光线直透出,那张温柔安静的脸。
“你先去洗吧。”
安然疲惫的神情一下子松懈着,仰躺时,喉结上下滚动,凹凸有致。
光尘缓缓下落,安然沐浴其中,额前耷拉的头发,都显得唯美柔顺。
安然没听见他的动静,抬眸却恰巧林榆故在低着头。
躲闪的模样,发红的脸颊,安然不得不重视。
“没关系的,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这里我们之前也来过的,不要太拘谨,无论什么,我都会尊重你的想法和自由。”
林榆故木讷的点点头,没有在停留原地,恍恍惚惚的进了卫生间。
安然揉了揉眉心,沙发很柔软,很快就睡着了。
第27章 夜幕降临
林榆故捧着流水,冰冰凉凉的越过指缝,成了一个小山泉。他面色也镇定了一瞬。
接着张开手掌,水泉也就消失,只剩葱白指尖的点点落珠。
林榆故关上水龙头,镜子前的清晰模样,突然变成了大红色。
他不免被吓一跳,下意识的打开,水流在滴滴的响着。
卫生间还是红色的,关上水龙头的时候,白瓷的墙壁顿时五颜六色。
刹那间,还以为是在外面酒店。
林榆故化身为灯光师,玩了一会,镜子里的脸孔,眉眼弯弯的,嘴角也有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手心堆了些洗手液,不一会,搓成泡沫柔柔软软的。
他抬头在看的时候,空气里已经堆满了亮晶晶的泡泡,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林榆故愣住了。
镜子里反射着绚烂缤纷的彩光,透明亮晶的泡泡不断的起伏升降,遮掩着他,房间里变得梦幻多彩起来。
林榆故顿时明白,卫生间里有许多安然装修的的小机关了。
不过他试了试,没有在看到其他的,安然的心思。
林榆故进了浴室,慢腾腾的褪去衣物,热水顿时从花洒倾泻而下。
透明的玻璃浮上了一层薄雾。
浓香的沐浴露揉搓着,哐当一下,浴室里叮叮当当,好像个八音盒。
清脆的钢琴声温柔而灵动,在空气中悠扬,宛如天籁之音。
林榆故定睛一看,是圆润的小珍珠,错落有序的滴打着玻璃。
一来一回的晃荡,仔仔细细的看,还像一位舞女翩翩起舞的身姿。
玻璃外一大片的红色,林榆故忙不迭的推开,半人高的水晶泡泡,在空中悬浮,透亮的边缘托着数不清的碎花瓣。
林榆故失去血色的肌肤,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白,而浴室中的热气,很自然的上了一层粉。
他赤脚踩出去,白皙的脚面,衬着地上的红愈发的鲜艳明亮。
是玫瑰的碎花瓣,馥郁的香味随着微风流转,轻轻萦绕在他身边。
林榆故看了很久很久。
心情平复下来,他舍得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空中传来微声的爆炸。
他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一样,压了脑袋一下。
林榆故抬眸,沙发上,安然还在睡觉,似乎没有察觉到这里。
头顶是悬挂的玫瑰,打开了门,就会掉落下来,将他给掩埋了。
走廊楼梯两边都是红艳艳的蜡烛,柔和的焰火在他经过后,闪闪烁烁燃烧着令人愉悦的香氛。
林榆故不自觉的攥紧手掌,卧室里显然也是静心准备好的。
一眼过去,都是玫瑰的馥郁艳红。
他倒了满杯的红酒,小心翼翼的喝了几口。一直在注意门口的动静,听到脚步声,很快得躲在被窝里。
安然揉着脑袋上的水渍,毛巾慢慢把头发铺干,他洗完澡,忐忑的站在门前。
小声的敲了敲,没有人给他开门。
安然放下手,轻轻的拧开把手,叮的一下,门开了。
缝隙里是林榆故睡着的模样。
橘光里很是温柔美好,这么点距离,刚好看到他长长卷翘的睫毛,浓密贴合。
安然轻手轻脚,坐在床边,盘着腿,不免一丝紧张。
好像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安然一样。
他强压忐忑,看了眼红酒,抿了抿,随手打开系统。
安然从来没谈过恋爱,倒是幻想过有个温婉贤惠的女孩,陪伴着他,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他瞄了眼身旁,林榆故倒也还好,名字温婉了些,也算是贤惠。
起码在他来到这具身体之前,林榆故对待男友还是很美好的。
安然叹气,系统页面突然亮起来,他点到什么东西,显示着包裹里有些卡片。
安然点击,是一些告诉他男生之间的友好相处的事情。
第二张卡片是一些男生图片,可能是测试他的喜好。
第三张是几个成语,技艺超群,力大无穷,游刃有余。
安然看着这些卡片,陷入头疼失语中,红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喝个干净,剩下个光秃秃的高脚杯。
看起来还是孤零零的样子。
安然默默叹口气,僵直着身体,躺在了床的另一边。
房间里顿时很安静,静的听不到呼吸声,只有红红的颜色,给人看起来很热闹兴奋的氛围。
安然游神的时候,听到一声异响,在卧室里寂静的氛围里,格外的引人注意。
漆黑的瞳孔转悠着,安然并没有发现是林榆故那边的动静。
哦对,系统的提示声,只有他能听见,安然被白光照亮的脸,松懈下来,一阵阵的疲惫涌来。
红酒的后劲,上来了。
安然只觉得醉的厉害,晕的厉害,恍惚之间就没了意识。
全然没看清系统上的几个提示。
“宿主选择第二卡片,力大无穷,请接收。”
“已放入包裹…使用时间一小时…倒计时开始…”
“安,然!!”
上空惊恐的响起一道震惊的喊叫,久久的颤音回荡着房间。
安然猛的惊醒,四周一片茫然的白,视线逐渐清晰,直盯着眼前,那张淡然的,正义的,年轻的医生。
脸上的皱纹,处处透露着严肃,像极了工作十几年的老医师。
手指上托着笔,桌上放着的是病历,安然一眼看到林榆故。
“几年前,某县的知某(化名)强行强迫乙某(化名),导致女方进医院,身体大出血,据消息透露,两人是夫妻关系,刚结婚不久,因女方不愿意,就恼羞成怒,这一施暴行为,也遭到不少网友的唾骂,纷纷指责,畜生不如,没有人性的知某,接下来该如何给外界一个交代,女方身心疲惫,该如何能原谅知某,在续两人良缘,关注此号,有后续发展将第一时间通告。”
安然听了无数次的回放,畜生不如,没有人性,各种辱骂男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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