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带入了那个知某。
看向医生眼神,逐渐深幽,毫无疑问,指桑骂槐。
安然闷闷的声音,“故故,怎么样了?”
进了这诊室,就跟空调房一样,后背发凉的厉害,腿也有些软。
安然怕医生拿手术刀威胁,让他们离婚。
能这么关心,还送到单独病房,管家,护士保镖,堵在门前,国内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
他更怕林榆故,待他跟陌生人一样,什么希望都不抱有了,安然一想到这些,眉头就不自觉的紧锁着。
“出去吧。”
安然空耳,“榆故,我有什么能做的,帮忙的,我都可以。”
“滚出去。”
“做不到。”
医生看他铁了心,赖着脸皮,想要问林少爷的病情。
“命不长久了。”
医生叹口气,“早做打算吧。”
犹如晴天霹雳,安然的脸苍白,瞬间没了血色。
眼睛里极速的爬满,红血丝,捆绕着黑白分明的瞳孔。
安然神游一般的走到门口,“我想进去,让我看一看他,好吗?谢谢。”
门口很安静,黑白站着许多人,更像是地狱里的无常一样。
安然呼吸顿时乱了很多,他被一掌推开。
肩膀的疼痛来不及感觉,被心脏舔舐,无处的冷和疼,从四处蔓延,唇口里也变成了苦味和咸味。
安然麻木了。
安静的走廊里,响起一道声音。
“是的,林董,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分开,将少爷带回国内静养。”
安然这才知道,他靠在诊室的门口,林棠陈并没有真正的赶他出家门,而是一直浸透他的生活,派人关照着林榆故。
如果林棠陈带走林榆故,安然没有一点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背影消失。
连最后一面,也不能让他见一见吗?
安然垂头丧气,他的任务失败了。
隔着透明的玻璃,安然静静的看着,林榆故的胸膛,一起一伏,巴掌大的呼吸机,几乎盖住了整张脸,整个人瘦弱嶙峋,病弱可怜。
病房里进进出出,安然不知道站了多久,窗外的天色白着暗,黑了又亮,除了吃饭,就在这里盯着他。
“动了!动了!”
安然沙哑的声音一出,人已经跑到门口,被紧急唤出来的医生,推到一旁,脚步被堵在了门口。
安然激动的脸色发红,急的团团转,总是试图冲撞,突袭着堆进黑皮肤,黑色西装莽汉里。
几乎是似有所感,安然抬眸,看到林榆故,睁开的双眼。
茫然无措,空洞无神,就这么看到他的一瞬间,颤着睫毛,手脚并用的想要转身。
安然周遭的光亮刹那间熄灭,比门口的黑皮大汉还要深沉。
两人之间,被医生匆匆的隔离,祈求询问的视线就此断开。
安然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说起他的病情,也没有能力将他转出院,去更好的地方。
在这里,他是个多余的人。
不知道,林棠陈的人,什么时候会带他回去。
安然蹲了几天,林榆故总是滴水不进,靠打着营养针续命,身上到处都是医疗器械下淤青红肿。
保镖护士全天守着,轮流换班,安然急的不行,但他知道那个老少医生的安眠药在哪,像是为了强迫大脑休息,避免长时间工作熬夜。
安然很顺利,摸进去食堂,跟里面的师傅友好相处,打打下手。
但好像都是不友善的目光,安然硬着头皮,削土豆,双手泡在凉水里,才发觉不是在坐牢。
唉声叹气的好一阵,安然重拾目标,终于降低存在感,包揽了所有的打荷卫生。
第28章 感觉
“今天开始打针吧,少爷还是没动饭菜。”
护士拿起针管,调侃着,“有没有发现最近的饭菜,越来越像五星级的了,摆盘好看,口味也提升了不少。”
“还能谁做的,少夫人。用来赎罪的吧,不用管他,反正也没用。”
“林董说等少爷身体好一点,带他回家,今天的诊断,记得发邮箱里一份。”
护士点点头,“唉……?”
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身影,佝偻着像个老人。
“你是?”
说没来得及说完,周遭一片安静,安然越过一地的人群,居高临下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须臾,忍不住指尖触了触没有血色的脸颊,冰冷的温度。
床上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瞳孔转动,林榆故挣扎的,视线看向天花板,那股炙热的温度还在脸颊上停留,转瞬即逝。
可是房间里空荡荡,他没有看到人。林榆故又闭上了眼睛。
安然趴在床底,心脏还在砰砰的跳,盘着腿坐着不自觉笑了起来。
他真是怕了,怕林榆故再次讨厌他,害怕再次看到他了。
安然在病房呆了一整晚,每天晚上都故技重施,下点安眠药,让这些守着他的人都睡个好觉。
他没有再碰林榆故,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和器械滴滴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他蒙上了林榆故的眼睛。
林榆故颤抖的像个木偶一样,支离破碎的瘫在那里。
他轻声安慰着。
“我是新来的医生,你的眼睛有点问题,暂时要上药,等过阵子,在观察观察,不然可能有失明的危险。”
林榆故似乎没有反抗,安然松口气,撤开手的时候,手掌反被掐住,顿时一阵疼痛。
他双腿一软,重重跪地。
能收回手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洁白的房间里,满地都是他的血液。
而床边那种细微的晃动感消失了,安然睁着红通的眼睛,偷看着床上的人。
还是他刚进房间的那副神情,睡的很安静,如果忽略嘴角的血渍…
安然半晌,抬手给抹掉了。
刚刚他低着头,不会看见他的脸的。应该是被突然靠近的举动,吓着了…
安然掖了掖被子,退出房,他控制不住手臂,疼得直抽搐。
时间快凌晨,还得清房间,恢复原样。
免得让人怀疑。
他匆匆忙忙跑去包扎了。
背后的探视大玻璃,清晰的映刻着那双苍白无神的眼睛,倒影着安然离开的背影。
安然做完午饭,穿着一身白大衣,推着餐车过来的。
“吃饭了。”
闷闷的声音没让他们察觉这个人是安然,拿了饭菜旁若无人的低声交流起来。
安然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但是没有任何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就这样安然无恙的进来了。
安然挑挑眉,早知道这么轻松,还不如早点做饭,省的被他们赶来赶去。
房间里昏暗,安然扯开窗帘,驱走不少阴霾,明媚的光线照影着病床。
林榆故只露出半张脸,看起来睡的格外深沉。
安然轻手轻脚,给他蒙上眼睛。
手掌不经被触碰到,钻心的疼痛,让安然低着头。
“你不该靠近我的。”
刹那间安然停了呼吸,扶着他的脑袋,僵直身体,一点也不敢动。
“呃…”
安然发出了被识破的尴尬音…
“医生。”
“哈。”
安然笑笑,声音直转上,大声说着,“对,对,对…哈哈”
空气中的停滞氛围感缓解了不少。
安然瞄了眼,门口的保镖漫不经心的,似乎不怎么关心房间里的情况。明明之前连个苍蝇飞进来都要写个报告通信一下。
或许是他带着口罩,又只是来送餐的,所以不怎么担心他吧。
安然想了想,抱住他。
林榆故没有任何的反应,安然不自觉的稍微失落着,很快放松了。
床前桌面上,摆了今天的午饭,虽然有荤菜但是一眼看过去,清淡的让人难以有食欲。
安然就坐下来,一口一口的喂着他,怀里的人,很安静。喂什么吃什么,没有一点点的反抗。
安然不经郁闷着,就算讨厌他,也不能让别人这么靠近他的身边吧。
他都没有这么和林榆故亲昵的时刻,不是被讨厌就是被讨厌的路上…
“嘶。”
林榆故好像咬到嘴了,停了咀嚼的动作。
像是在等什么,周遭氛围淡淡的,有股子期待的意味。
安然放下勺子,轻飘飘的,“活该。”
美梦像圆圆的镜子一样,裂开破碎一地,安然想扒开他的唇瓣,看一下情况,林榆故只是紧紧的抿住,就让他无从下手。
安然无奈放弃,升起一股他自己都知道的小小的得意。
他开始在乎林榆故,不在仅仅只是任务上的得失,一个虚幻任务的假人对象。
他开始接纳林榆故的五感心绪。
两碗虾粥,几碟青菜,安然想在喂他一些水果,营养冲剂的,看来要明天了。
“好好休息。”
“明天再来看你。”刻意压低的深沉声音,听起来像个沧桑的老人。
“我不想看见你。”
安然转身的那一刻,僵住了身体,刹那间还以为是纱布掉了。
扭头一看,才发觉是自己吓着自己了。
“林董既然请我过来,必然有我存在的由,他托我照顾日常起居,你的一点一滴我必须照顾的到,这样也好给林董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要打电话,让我爸爸开了你。”
安然顿在原地,没多久找了片消肿药,捏着他的嘴角,林榆故挣扎着,无意之间两人推搡着多回,火气逐渐攀高。
“你想这样做信不信,我去让安然看见你的另一面。在乱动,我就让安然误会你有离婚的打算,在背着他找其他的人!”
“我知道你们有些误会,不和,但是到底还是夫妻,被先提出离婚的那一个,总要恼羞成怒的,遭人质疑。”
怀疑的眼光落在林榆故身上,他感知到红了红脸,小声的怒火响起,“我没有。”
“我之前天天看到的那个人,这几天都不在,保不准看到你我,是自己走了呢。”
林榆故没在反抗,唇瓣被捏开,最里处翻腾的皮肉被贴上药片,有阵阵的疼痛。
两人以一种糟糕的方式,映入别人的眼帘,安然居高临下,掐着他的脸,好像在逼迫他屈服一样,林榆故颤颤巍巍,更像橱柜里精致的娃娃,羸弱而苍白。
门口的异响惊动了两人。
安然抬眼,玻璃外没有人,暗处的反光,保镖尽职尽责,他没找到是哪里传来的动静,但还是瞬间下了病床。
“不许打电话。”安然急匆匆的撂下一句话。
“那个人呢?”
安然推开门的手顿住,“休息吧。”
他拿出盘子,轻而易举的踏出病房门口,疑神疑鬼半天,也没找到任何可疑的事或人。
“喂,做什么的?”
安然的脚步停住,低下头,“食堂的,轮到我来收碗碟。”
他瞧了眼,是林榆故的主治医生。
“哦,下次不要惊动病人,少爷情绪还不稳定,受点伤也是难免的,不过可以报销。”
安然收到对面给的一张纸,人已经越过他,离开了。
安然不以为然,只是一些消毒的,外敷的药品名称。
反光的镜面赫然露出,像是开了刀待宰的抓痕猪头脸。
安然无语,“…”
凭借这张脸,收获无数同情,安然坐上食堂里的一把手,专管一日三餐。
定时定点出现在病房门口,保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就是还没有到,他摘下口罩,不给他撵出去的地步。
餐桌上一股清淡的花香味,怀里有他送过来的花束,是蔷薇花。
林榆故在纱布下,偷偷的看着今天的午饭,洁白的碟子里放满了肉类,铺上一层花瓣,糖丝做的,甜甜的,光看着还挺费牙。
安然总是骗他,让他摸碟边,说他只吃了一小碗,林榆故还真的以为是他太能磨蹭了…
吃不下的时候,他就故意的说,“安然呢?”
“你认识安然吗?”
“我答应他,在他死之前好好照顾你。”
林榆故气闷,“可是,我想见他。”
“他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大坏蛋,别惦记他了,好好的养好身体,其他的别多想。”
林榆故有一搭没一搭的咀嚼着,全然不知靠在安然的肩颈里,唇角里有着淡淡的笑容。
安然揽着他的肩膀,嘴里还在愤愤不平的念叨着,“听说他就是这么一个坏蛋,衣冠禽兽,医生见着他,都得后退三步,想着赶紧绕路走!”
过去两三个小时,安然也没喝一口水,面不改色的抱怨着,“胃口还是这么小,作为医生我真的很为你头疼。”
林榆故才懒得听他说这些,肚子里塞得鼓鼓的,眼皮子一直在打架,又不想让他走。
肩膀一阵阵的力量,轻柔的将他带进梦乡。一点对外人的防备都没有,林榆故就算相信他有异心,也很难相信那个人不是安然。
安然索性就呆着这里,陪着他,他也很久没有休息过了,自从知道他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刻,无时无刻不在紧绷着,生怕林榆故就那么在缝隙里悄然流逝,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林榆故一日三餐都有加量,身体虽然不见长,但脸色好歹是能看了些,红了点。
第29章 有意
“我今天就要带故故走!”
“别,不要!”安然慌张抱着林棠陈的大腿,被一脚踹到墙角里。
“不要…”
安然猛地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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