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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逸闭了闭眼睛，浅浅的呼吸着。
“喏，这是我给他买的内裤，买五条送三条，你看看他喜欢什么颜色，给他挑一个，剩下的我带回去，也好给家里管钱的一个交代。”
顾凌逸欲言又止，看着花花绿绿的颜色，身体被堵成圈，围的水泄不通，近看着都是阿姨大爷们八卦凑热闹的脸，都想从他这里探听到第一手情况。
他怒喊了句，“林梓故！”
一众目光像是站好了队，要把他凌迟处死一般，认定了是他不可原谅。
岸边的人连忙起身，看了他一眼，又撇撇嘴，“你为什么要来找我，赶我出来就是了。”
“我来给你送衣服，你说要冬泳，最近不是学了个高难度的跳水姿势吗？”
顾凌逸咬着后槽牙，“给爷爷奶奶们露一手。”
林梓故愣着，“凌逸…我怕水。”
“你不怕。”
他冷声着，“我怕。”
众人的目光从两人的身上转来转去，一时间不知道谁说的对和错。
“不跳，就别回去了。”
林梓故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捏住鼻子心一横，纵身跳入了湖里。
“好！”
误会一解开，大爷阿姨们纷纷拍手叫好，冬泳他们也很喜欢，只是没想到年轻人也喜欢这么锻炼自己。
一时间，岸边只剩下衣服，跟着跳了几个大爷大妈，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但是都整整齐齐的穿着泳衣。
“凌逸，救我！咕咚…”求救声淹没在了欢呼声，林梓故喝了好几口水，湖水如同冰锥一般，将他扎在了水底。
“凌逸！”
清澈的水面扑通一声，随水流而凌乱的乌发里，掩藏着他担忧的神情。
双眸直直的盯着他，坚定不移的朝他涌过来，林梓故耳旁只剩下静静的呼吸声，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格在那白皙，在伸向他的手掌。
湖水不在是他妈妈，冰冷无情的怀抱了。
“凌逸…”
“跟我回家。”
林梓故被带上岸边，急急的答应着，胸腔又急急的咳出水。
顾凌逸可顾不上他，趁着热闹，连拉带拽的给人抱了回去。
林梓故冻的瑟瑟发抖，顾凌逸给他丢进温水里，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糖。
他挪到齿边，脸颊鼓起来一个可爱的包，放空的视线望向一旁，慢慢释化嘴里的甜度。
顾凌逸大概给他洗了下，随即扭开热水，花洒从上而下的淋着，挤着大量的沐浴露。
清着他身上一块一块的脏污。
第104章 顺从
硬糖的声音在嘴里磕磕碰碰的响着，林梓故咬住糖，汲取着水果的甜味。
“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顾凌逸嗯的一声疑惑，随即没说话。
林梓故自顾自的说着，“从前我记事的时候，最讨厌她，从来没有带我过上安稳的生活，一家一家的寻找，她从来都是失望，她也从来没对我说过什么，甚至没有抱怨过一句，心甘情愿的带着我，这个累赘。”
“直到有一天，她很高兴，花光所有的钱，买了一件很漂亮的裙子，那时候的别墅看起来很漂亮，很让人心动，妈妈也不例外。”
“她带着我在那里转了好几天，裙摆都脏了，鞋底湿的很透。”
下了一场大雨，他们被允许进去，只不过是佣人的身份，换了两身佣人的衣服。
“那一次，妈妈第一次指责我，对着我脸上的胎记，她开始憎恨我，冷落我疏离我，也是头一次看见了父亲，只不过是一个背影。”
“很高大，很冷漠，对他的眼里也只有无情。”
热水缓缓淋上他的后背，疏解着一些紧张和不安。
“那时候我不敢说话，很安静，乖巧的躲在房间里，就算妈妈带我出去，我也不会出去，没有什么比床底更安全了，他们都抓不到我。”
顾凌逸眉眼低垂，那时候应该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姐姐。
“有一次，我实在是太饿了，到处都是菜肴的香味，可它不在我的房间里，我就爬了出去，林知高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抓住了我，拖着我的脑袋，眼睁睁的看着，妈妈在河里挣扎。你去过的那个后院，妈妈就在那里，她知道，我很幸福，会保佑我们一直在一起的。”
顾凌逸的手掌被抓住，隐隐露出血痕，热水麻痹着微小的刺痛。
林梓故颤巍着身体，”我恨妈妈，恨她把我留在那个地方，恨她把我生出来，当成是她当夫人的工具，更恨她从来没有爱过我，却在最后告诉我，她想让我跑。”
流动的水声，依稀听见了，那遥远又近在耳边的声响。
“小故…跑…”
“凌逸，你会跑吗？”
林梓故蓦然转身，直直的盯着他，刹那间咬住了他的唇口。氤氲的浴室里流转着一股香甜的气味。
“凌逸，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只要，只要你留下来，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唇上的鲜红，不及他眼尾的红意。
“你太累了，好好休息。”
顾凌逸熟练落吻在他的眼睛上，他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
林梓故从浴缸里走出来，“我去煮点姜汤。”
顾凌逸伸出的手悬停在空中，拦都没有拦住，他调着温度，把暖气开的很足。
“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脑子没有进水。”
“……”
顾凌逸无奈，“因为都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吗？”
林梓故回头瞪着他，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大的像核桃一样。
顾凌逸定在原地，似有似无的怒火，弄得他摸不着头脑，只得安静的看着他。
厨房里他着急的找姜，柜面上被翻的乱七八糟，噼里啪啦的声音没停过。
顾凌逸看着锅旁边碗里的姜，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姜没了，我出去买姜。”
“在灶台上。”顾凌逸立即指了指。
林梓故的微怒顿时火冒三丈，“看见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凌逸回答不上来。
林梓故烧开水，切好姜片被放了进去，回头他越过顾凌逸，端着菜，热着锅子。
顾凌逸低头看看脚尖，看看火，接着他被推到沙发上，盖上毯子。
“你好好休息吧。”
“……”
顾凌逸七上八下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不安稳，索性看着他在厨房里忙活。
差不多的时候，他把姜汤端了过来，“在外面冻了那么久，病才刚好，多喝点。”
顾凌逸没拒绝嘴边的勺口，慢腾腾的喝着，林梓故似乎松了口气，安安静静喂着他。
“吃饭吧。”
林梓故一口闷了姜汤，面无表情的嚼着锅里的姜片，咔嚓咔嚓的声音回响在细微，寂静的客厅里。
别扭的氛围越来越奇怪，顾凌逸感觉那嚼的不是姜片，而是他无处安放的小心。
客厅里响起了电视剧的声音。
顾凌逸掩盖着想要逃避的心思，没一会沉浸在男女偶像剧里哈哈大笑。
“女主还挺好看的。”
他无意识的嘀咕着句，全然没发现身旁的空气骤降几度，茶几的饭菜，汤汤水水晃动。
“凌逸，吃饭。”
他恍惚的听见回神，啊的一声，还沉浸在刚才的乐趣里。
很快闭紧了嘴巴，“这电视剧真难看。”
林梓故的脸跟电视剧有的一拼，他在装看不见，崩溃的就得是他。
顾凌逸关闭声音后，只看画面，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林梓故换了换神色，给他夹菜。
直到傍晚，两人都没有说过话。
顾凌逸拿着桌上倒好的温水，喝了几口咽咽苦味，药性上来脑袋就昏昏沉沉的。
他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但是梦里一直是不安稳的，摇摇晃晃，如同虚幻的云朵里。
他猛地睁开眼睛，怀里没有想象中的人，顾凌逸想点灯，却怎么也够不着。
“开灯。”
房间里大亮，床头的枕头柜被挪了过去，林梓故就蹲在这狭窄的缝隙里。
他伸手触摸着，扒开毛绒绒的领口，触碰到他的脸，很细腻也很热。
顾凌逸连忙关了暖气，“林梓故？”
掌心上的脸颊轻轻哼着，压根没打算看他一眼，偏过头去。
顾凌逸拎起来一个毛绒绒的圆球，浴室的灯亮起，林梓故还没反应过来，浑身一凉。
“哎…”
天花板上的水顿时倾泻而下，四处的水朝他冲打着，紧接着洗衣机的声音响起。
“要…干洗……”
顾凌逸晒衣架的声音传来，迷蒙的眼睛里，隐约看着几根白毛在空中飘零。
“…眼睛疼。”他改口着。
水自动停了下来，顾凌逸拿浴巾上前裹住他，顺带擦干眼睛上的水，灯灭了。
“也不用睁开了。”
顾凌逸沉稳的呼吸，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气引诱着他靠得更近。
他被结结实实的抱着，贴着脖颈处的嫩肉，呼吸渐渐的炙热。
直到腰间搭上来一条腿，林梓故的呼吸颤了颤，暗自较着劲撑着它。
他迷迷蒙蒙这样过了一夜。
顾凌逸被房间的动静吵醒，“梓故，安静。”
门外的动静小了些，随即传来声音，“都晒成肉干了，还不起来。”
顾凌逸眯着眼睛，蒙住头，无声抵抗着。
“早上要吃饭的，凌逸。”
他很快被扒拉出来，碗口清香的粥抵在他唇边，顾凌逸沙哑着，“等等，我刷个牙。”
刚张嘴，适口的粥灌了进去。
“你对我用刑啊？”
顾凌逸揽住他的腰，一片滑腻，“在家里忙什么呢？”
林梓故拍了他一下，“说的好像我不想舒舒服服，躺着是的。”
顾凌逸把粥闷了，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像个勤劳的小蜜蜂，舍不得放出去了。”
他的后腰顿时被拥住，“你要给我个名分啊？”
“？”
上方没有动静，林梓故撇了撇嘴，看到了镜子里，他疑惑的神情。
“那么多蜜蜂，你怎么找到我？”
“明知故问。”顾凌逸轻怼了一句，清晨就说甜言蜜语的，他怕牙疼。
肩头上小小的脑袋笑了一声，在他脸颊上亲了口，扑哒哒的脚步声，那双小翅膀看着就挺愉悦。
“我去厨房洗碗了。”特地放大的声音，响的哪里都是回音。
“我听—得—见。”镜子里显着他摇摇头，无奈而宠溺的笑容。
午饭好的差不多，顾凌逸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品着刚磨的咖啡。
茶几旁一抹白光极其刺眼，顾凌逸神色坦然，慢慢的吞咽，加奶加糖的咖啡。
林梓故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带着棉质手套，认真的挪动着菜碟的位置，擦干净边缘溢出来的汤汤水水。
过会他松了口气，神情愉悦，“吃饭，凌逸。”
他把手套丢进脏衣篓，去厨房拿饭盆端放在桌子上，忽的，他抬眸撞进一片深海里。
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脸慢慢红的厉害。
林梓故挪到沙发边，紧闭着双眼，缓缓的凑近他。
指腹温热，按住了他后腰的位置。
“嘶…”
林梓故皱起脸，听到他的声音，“我给你擦药。”
他往后一看，后腰青紫着一大块，是他昨天睡觉把他当抱枕压的。
指腹揉着圈，微苦的药味流转暧昧的情愫里，林梓故撇撇嘴，“你要是敢丢下我，明天就去把痣给点了。”
不要以为他看不到，他喜欢那颗红痣。
林梓故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流动的血管，很早注意到那颗红痣，在白里透红的肌肤下，愈发的耀眼，暗带着一丝魅惑。
擦药的手停滞了会，缓缓磨挲着，“先把锁换了吧。”
林梓故没细想，点点头。
玄关处有内门和外门，都是林梓故的指纹锁，顾凌逸在他清除后，换上了瞳纹。
显示成功后，顾凌逸微微呼吸，“你去吧。”
林梓故懵懂，茫然着思绪，“你不帮我打开吗？”
“有答应要帮你打开门吗？”
“那我怎么去？”
顾凌逸端着饭碗，“那谁知道。”
刹那间，林梓故扑过去，“好啊，顾凌逸，你耍我，你要关着我是不是？”
“你等着，我一定把红痣给点掉！点掉！就不让你喜欢！”
顾凌逸扭头，蜻蜓点水般的吻，清香的气味还停留在他的唇间。
林梓故安静了下来，挽住顾凌逸的手臂，靠在肩膀上，“我会穿衣服的。”
“在家里弄时尚不拦你，只是希望昨天的事情不要在发生了，很怕心脏病找上我。”
“凌逸…”语调怪异，拐上了天。
“吃饭吧。”
林梓故点点头，盯着他很快咬住了他的下巴，一声叹息被他堵在唇里，齿尖碰撞着，他也没有退缩，吸.吮掉细小的血珠，探取着。
顾凌逸紧颤着眼睛，拥住他，痛苦的五官极力表现出享受，他知道，林梓故在看，也知道他根本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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