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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池天镜无话可说。那一声太子妃确实取悦到了他，那并不能表明他能这么快接受这件事情。
那张嘴就像是被胶水封死了一样，半张不闭，酝酿半天的词就是吐不出来。满嘴都是腥甜的苦涩，他突然感觉他好没用。
他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让自己的正君当卧底的境地了？
“我不愿意退出，你说过你会帮我长大的，为什么不能让我试试？”
云生的的确确把人问住了。池天镜快速抽回那传信通灵的手，挥散飘上天的烟尘，生怕被人看出来。
这话的确是他说的。
事实无法改变，云生不愿意退出来，他只能用一些方式保证他的安全。
“这是人名录，他们潜伏在天庭各处。见此令牌如见我，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他们任何一个人帮忙。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要多保重。”
“那一天不会远的，我向你保证。”池天镜在自家宝贝颈窝上蹭了蹭，避过人的眼神里却闪着狠厉的光。
第58章 勾人
短短几年内，云生屡受封赏，已然成了老臣的眼中钉肉中刺，每次出门都有被做掉的风险。在老臣的不懈努力下，天帝终于松口安排云生进叛军做了卧底。小朋友总算不用在天帝面前晃了，算是摆脱了监视。
“别拖下去了。户部不是还缺一个侍郎吗，让他上任吧。”
云生看了那份材料很久，转手把它扔给对方。他特意挑了几个祖上和天帝有渊源的孩子入朝，就是不知道天帝发现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这下朝廷里头可热闹了。
下面那人毕恭毕敬地应了，之后才敢抬头。
他的大人如朔月般耀眼，这满宫里有几个奴仆不羡慕他有这样一个好主子。月例银子是全宫里最高的，主子好脾气从不动手责打，也没有言语上的责骂，而且时不时还能吃上一口小点心。果然当时孝敬给内务府总管的银子没花错。
“大人，这软垫是鸭绒做的，最为蓬松舒软，桌上的茗茶也是昨天夜里头新到的，据说有雪松的香气，还有香茶酥饼和牛乳糕，都已经为您摆在左侧了，我告退了。”
池天镜和那名奴仆擦身而过，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哥哥怎么不坐这里，这边宽敞多了。”
云生半截屁股挨上软垫，特意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眼巴巴等着自家哥哥过来。
“好好坐着。”
池天镜轻轻一点，云生就轻轻柔柔地靠在了软垫上。小侍从准备的软垫倒还真有几分用处，恰好垫在了腰下，真真缓解了几分酸软。
还挺有眼力见的。
“他在你身边我放心。”
池天镜把点心往云生那边推了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人吃点心。
“哥哥的人我当然放心啦。”
“话说哥哥，端木侯爷刚刚给我来了信，他说三十万将士全部待命，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能……”
“快了，三天之后。”
池天镜揉揉云生的小脑袋，粗砺的指腹蹭过嫩白的嘴角，弄得底下的人咯吱咯吱直笑。
“哥哥亲亲。”
唇瓣半蹭过手背，云生的大眼睛朝他又眨又笑。池天镜在云生面前向来是没有什么自控力的，反正长臂一捞就是亲。细细密密的吻如同绵雨一般落在脸蛋上。怀中人也不躲，大胆地伸手钩住池天镜脖颈，托着他的后颈吻上去。
云生的嘴唇湿漉漉的，在光下泛着水光。小脸泛上迷人的潮红，失焦的水汽欲坠不坠。反正哪一点都戳在了池天镜的心上。
他记得前几天自己太狠了，一直顾惜着小朋友的身体不敢乱来。
可谁知道，云生似是觉得不够，轻轻扯了一把池天镜衣领。结实的扣子就轻而易举地扯断了。指尖滑过下巴、喉结、锁骨，终于是在第二颗扣子上面停了下来。
扣子在地上弹了几下就不动了，云纹底映着小朋友高昂似的头颅。
小家伙勾人的很。
“还有力气？”
小手指浅浅钩住内衬一角，还摩挲了一下。那样子就是不想让池天镜走，但他确实不能在天帝的眼皮子底下呆太久。
第59章 天魔
冷风嗖过沉重的铁甲，寒气逼人浸入热血。短铠之下，血已经凝固了。池天镜单手持缰，微微弯下腰，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敌人。
血给银枪镀上了一猩红，就连皮肉也死死贴在花纹上。池天镜压抑着从喉咙深处响彻的怒吼，举枪便杀。
他连夜攻下了天界十三城，直逼上天庭面门，这下就连天帝也不得不惧。
噗嗤——
天帝完全被魔气包裹住，皮囊像是气球放气一样，很快就软塌塌掉在了地上。两根粗长的牛角顶穿了那一身壳子，魔眼红得像要滴血。他根本就不是天族。
又有谁能想到堂堂天帝的壳子之下是个魔族呢。
天魔伸出长舌，仔仔细细将手指甲缝上的碎肉舔了个干净，连死皮都没放过。臭气把旁边的叶子都熏掉了，他也丝毫不在意。
“啊啊啊——”
侍从刚进门，抬头就对上一双魔眼，呼啦一下就摔了手里头的盘子。软浆小点心被踩到爆，侍从屁股一坐就磕在了地上，疼的要死。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抬手一挥就把小点心抛出去，正正好好在天魔头顶上砸开了花。
淅淅沥沥的汤子顺着鬓毛流到地面，天魔跺了跺脚，地板都跟着颤了三颤，鼻孔忽地冒出一股子热气，愣是把小侍从薅起掀了个跟头。
侍从绝望地看向天空，头骨落地这一刻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
一只手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硬生生替他卸掉了冲击力。
“大人。”
侍从迷迷瞪瞪睁开眼睛，一张俊颜就闯进了他的视线。
云生使了点力气扶他起来，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别害怕，快点离开。”
金光抗住了一波接着一波的袭击，天魔发了疯，拳头就跟铁块一样咣咣往上锤。云生胸前的金锁嗡嗡直响，可人却直直盯着天魔的胸口瞧。天道的权柄，全都在那个位置。只要他拿到，他的哥哥就能重新生存在阳光之下了。
他要为他的哥哥做一点事。
学了好几年的术法终于派上了用场，堪称巨大的法阵像是要把天魔整个框住。对方也不是吃素的，每一次接触到法阵都会出现一点裂纹。它像是马上就要扛不住了似的，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左摇右晃很快就要塌了。
云生当然留了一手，层层金光自金锁内透出，兜头泼在天魔身上，成功箍住了对方的行动。但金锁的能力有限，他只能拖住天魔一小会。所以必须趁这一小点的时间拿到权柄。
光锥擦着天魔耳边滑过，不少重重穿透了天魔躯干。伤害确实很高，但是天魔的恢复能力实在是令人骇然。捅穿腹部的大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新肉，迅速覆上鬃毛，不到一盏茶时间内连血痂都脱落了。
金刀刺穿胸膛脏器，血色迅速漫上白皙手臂。小手抓着梵文球体，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因为他的手臂卡在血肉里，天魔的胸膛都没有办法愈合。
云生高高仰起小脸，发出相当痛苦的长吟，他的脖子要被捏爆了。
窒息的青紫迅速爬了满脸，也迅速露出了大面积的眼白，可云生就是不放手。
第60章 解救
锁在梵文里的金色小团子散成了烟，飘飘忽忽绕着云生来了一圈。
“找，哥哥去。”
云生本能地张嘴想要呼吸空气，悬在空中的两条腿不住地蹬着。
天魔没了心脏也能活，但是人没有空气是真的会死。
金色小团子听懂了云生说的话，悠悠往远处飘。
眼前打满了马赛克，云生什么都看不见了，甚至对四肢和五官存在的感知都已经消失不见。他快死了，但是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有没有拿到飘出去的权柄，有没有解开诅咒。
他好想听哥哥再叫他一声宝贝啊。
“宝贝！”
声音竟然真的来了，但是有点不符合哥哥平时的稳重。有点急促还带点喘，他的哥哥是很狂不假，但在他面前从没有失态过，所以一定是他听错了。
“生生！”
“云生！快醒醒！”
声音由远及近，像是就贴在耳边说的。
云生只是微微侧了个头，那道声音明显松了口气，之后就像是得了什么奇珍异宝般添上了明显的喜气。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柔软的衣袖蹭过手臂，明明是轻薄的布料，云生也疼的‘嘶’了一声。
“哥……”
干裂的唇瓣微微张开，囫囵不清的字顺着唇角血线滑了下来。云生没放弃，手稍稍拢住那人的袍角，他都疼的动不了了，心里头还在想池天镜。
“是我。”
袖角跟着颤了颤，池天镜托住人的腰身，把人搂进怀里。抱的动作并不大也不明显，臂围却能把小家伙稳稳圈在怀里。拿到了权柄，池天镜就是半个天道。
金光乍现，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结痂，很快便成了一条血线。池天镜轻轻拨开他的头帘，在紧蹙的眉心中间烙下一吻。
“吼——”
天魔不甘心地捶打金笼，奈何天道规则不容反抗。铁拳落在笼壁上，也就只是毛毛雨一样轻飘飘，连到刮痕都没蹭出来。
金笼梵文收缩绞紧，硬生生给天魔套了个项圈。
池天镜把外袍收成小团，垫在小家伙脑后，把人安置在了避阴的位置。
手指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在了天魔鼻根上。惨叫划破天际，这一声还没嚎完，下一拳就补上来了。
拳拳到肉，次次溅血。
池天镜打累了，拎着梵文项圈往上一提，足够使天魔脚不沾地，就像他刚刚掐住云生一样。
“舒服了？”
池天镜挑高声线，眼睛里明晃晃点着三把火。
天魔快被他打没气了，就借着脖子上的那一点力气勉强踮起脚，这是这场单方面对抗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你敢对他动手？老子都不敢动，你敢？”
天魔哼哧哼哧喘着气，一双血红色魔眼死死瞪着池天镜，片刻都没有挪开过。但他没了力气反抗，双手想去攥池天镜脖子，还没碰到就先断了。
“记住你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池天镜把天魔像抛垃圾似的随手一丢，立刻便有人上来把全身瘫软的天魔拽下，送去雷刑台受罚直至魂飞魄散。
第61章 大结局
“小莲蓬，你是小莲蓬，是不是呀嘻嘻嘻——”
奇奇怪怪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池天镜蓦地转身。
蓬头垢面的怪人不知怎地穿过了层层天兵天将的包围圈，径直找到了池天镜所在。
是那天石洞抓蛟遇到的的怪人。
池天镜挡在云生前面，视线如芒似是要把对方看穿。
“程禹。”
“是你对吗？”
手舞足蹈的人瞬间安静，紧接着撕开了一个血色笑容。
“叮铃叮铃，我来给你送魂啦嘿嘿嘿——”
风从铃铛中间穿过，哗啦哗啦响。
程禹单脚踮起，下一刻就和池天镜贴面：“我没死，嘻嘻，他们没把我杀死，我比你厉害多了。”
头发丝黏着骨头沫，风一吹鼻尖就能闻到腥臭腐朽的气息，红眼有着和血一样的颜色，粘稠猩红。稍稍一动，骨头就跟着程禹咔吧咔吧响。他缓缓偏过脑袋，似是对面前人的冷淡反应很不满。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还是瞧不起我？你已经不是太子了！骄傲个什么劲？”
池天镜也不怕他发疯，单手抓住残碎的衣袖就把人拧成了麻花。
腥臭的气息凑在鼻尖散不掉，池天镜贴在那人耳边说了两句话：“我不是太子了，但我要继位天帝了。”
“你以为天帝抽云生魂魄的事情我不知道？就你聪明？”
池天镜把人狠狠往地上一推，单手卸了对方的胳膊。
“你最好老实点。”
程禹咬牙，把所有的痛呼呻吟都咽下了肚。他勉强撑起脖颈，总算从地上那堆碎沙砾中挣扎出来，才能侧脸去看他。
“当初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假，所以我现在来还给你，都还给你！”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他们的事情？他们能活过来吗？他们能醒着和我说话吗？你能让时间倒退吗？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你以为你的命，值几个钱？”
池天镜嘴角紧绷，一把拎起程禹衣领。眼球里的血管有不少都裂开了，像是整颗眼珠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似的。手里头没松劲，他的个头比程禹高了不少，轻而易举地就能把人像个小鸡仔一样拉起来。
他是愤怒的。
“你以为云生为什么能够闯进天庭？因为——”
“因为司音。他和天帝，都是魔族。”
明亮的眸子盛着盛怒的火光，池天镜青筋崩起，看着那人拼命掰开手的样子却快意一笑。
“你想问我是怎么发现的？空间法术除了我只有司音会，我府里那么严密的防御，云生不可能自己跑出去被妖王私生子绑架。”
“我说的对吗？”
池天镜收起那抹笑，手劲越来越大，就差把他的脑袋卸下来了。
“段粮草、绑架、同谋，你的命能抵这些罪过吗？”
口腔里的空气渐渐消耗殆尽，程禹拼命的张大嘴巴，可是被掐住住的喉管不能运上来足够的氧气，但他却突然放弃了挣扎，松了腿上的力道，去掰手指的胳膊也垂荡在空气中。
小瓶子啪嗒一声磕在地上，暖黄色的魂体顺着风飘在云生附近。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的。”
池天镜大手一挥，魂体就吹到了云生额前悄悄消失。
“我来这，你是，算计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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