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被线控制的木偶,没有任何主见和意识。
“哥哥喜欢这个法术吗?”何沐鱼笑的很天真,“我特意学会了来给哥哥展示的呢,哥哥要是不喜欢,我会很伤心的。”
“喜,喜欢……”向怀意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何沐鱼明明长了一张无辜的脸,每次干出的事偏偏让他难受到抓狂。
但这还不最让他抓狂的,何沐鱼接下来说的话,重新把他拉回了昨天的噩梦里。
“这种巫术是我们用来控制死尸的,只要是荒郊野岭,我们就可以召唤出地底下的死尸,然后用线控制它们,让他们听命于我们。”何沐鱼的收回五根线,“哥哥,下次我向你展示一下他的正确用法。”
什么正确用法?何沐鱼的意思是,他要向自己展示怎么控制死尸吗?
昨晚的场景再次在他的眼前重现,想到面容溃烂,浑身恶臭的死尸朝他飞扑过来的场景,他哇的吐了出来。
“哥哥,你怎么了?要不我还是帮你叫个大夫吧?”何沐鱼担忧的说,“我真的好担心你,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没事,”向怀意摇摇头,“只要休息会儿就好了。”
第91章
是他吗?
何沐鱼还想吓唬吓唬向怀意,可吴宴这时候却来了,他先是敲了敲门,没听到里面的人说「进来」,便直接推开门进来了。
看到何沐鱼之后,他愣了一下,小师弟怎么会在这里?
小师弟怎么天天往向怀意这里跑?
难道血缘真的就这么神奇吗?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何沐鱼还没玩够呢,他吴宴来了他施展不开啊,他略带的遗憾的目光投向吴宴。
吴宴有些伤心,小师弟怎么看起来不是很欢迎他啊?
难道小师弟有了哥哥之后,就不认他这个大师兄了?
这可不行!
吴宴急切的看向若无其事的何沐鱼,他怎么感觉小师弟越看越好看啊……脸小小的,只有他的巴掌那么大,白白的,比包子铺卖的包子还要软白,他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小师弟来了多久了……”
“刚下早课就来了。”何沐鱼面露担忧的说,“向哥哥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我很担心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听到何沐鱼的话,吴宴这才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向怀意,向怀意脸色蜡白,身体不住的发着抖,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似的。
吴宴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忙说:“师父让我来给他送药,”说着从衣服里掏出药瓶,“师父正是料事如神呐,师父和向兄弟都没见过面,居然知道向兄弟受了惊吓,还特地让我过来送药来。”
何沐鱼压下笑意,装作很担忧的样子:“多谢师父了,等向哥哥病好了,我一定带他去向师父道谢。”
躺在床上的向怀意这时候居然动了一下,他眼睛慢慢悠悠的向上抬,望着何沐鱼,嘴皮子颤颤悠悠的动了下。
“哥哥,有什么话等下再说。”何沐鱼做到向怀意旁边,扶着向怀意的肩膀,满脸担忧的说:“我知道你想感谢师父,但是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保存体力,别想其他有的没的了,师父为人善良,不会强求你向他道谢的。”
吴宴看着何沐鱼和向怀意这么亲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小师弟,你先放开向兄弟,我给他喂药。”吴宴上前,把向怀意转到他这边,向怀意的身体本就虚弱,被这两人转过来转过去,差点又吐了。
吴宴给向怀意喂完药,向怀意的情况好转多了,何沐鱼找了个借口就走,吴宴想跟何沐鱼一起走。
可是师父还向他交代了一些事,让他代为转达,他忙拽着何沐鱼的手说:“等等师兄,我们一起走。”
何沐鱼轻皱着眉头,轻轻啧了一声,吴宴知道自己捏疼了小师弟,立马惊慌失措的放开何沐鱼的手。
“向兄弟,后山那处死尸遍地,阴气太重,你以后还是少去那种地方吧,你是普通人,万一遇到死尸诈尸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是……你师父交代我的事吗?”向怀意有些不可置信,难道昨天的一切都是他们口中的师父所做作为?死尸难道也是他召唤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朝廷的人了?可是他都没见过自己,怎么会知道的呢?
“知道了。”向怀意收起心中的疑虑,“请替我谢谢他,改日我一定亲自向他道谢。”
等何沐鱼和吴宴走了,向怀意托着笨重虚弱的身体,从床上踉踉跄跄的下去,确认他们已经走远了,才扶着桌子掏出笔墨。
“苗疆人诡计多端,可以用线控制死尸,臣有一计,可先将苗疆人逼迫至山下,再一举歼灭。”他把手指放在出下面,学着鸟儿叫了几声,下一刻就有只鸟儿从窗户外飞了进来,它停在向怀意的手背上,向怀意把纸条塞进鸟儿腿上的信篓中,鸟儿就飞走了。
吴宴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话。何沐鱼朝天上看了眼,有只鸟儿从向怀意的屋子里飞出来了,他眯起眼睛多看了那鸟几眼。
吴宴见何沐鱼不搭理他,他就着急了,“小师弟,你的功课做完了吗?师兄可以帮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为兄,咳咳……”他有点脸红,虽说向怀意才是小师弟的亲哥,可是他小师弟生活了十多年了。自称一句为兄不为过吧?
这么想着,他就松了口气,“小师弟,师父叫我告诉你,下次要是还完不成他布置的功课,就不是抄写蛊经那么简单了。”
“师兄,你怎么这么唠叨啊。”何沐鱼大步走向前,头发在身后洋洋洒洒的甩动,“跟老妈子似的,我不跟你玩了。”
吴宴着急的跟上去说,“小师弟,等等我!”
——
何沐鱼这几天还算老实,主要是白究这几日闭关,他想不老实也找不到对象。
好不容易熬到白究出关,何沐鱼就屁颠屁颠过去了,白究出关,门派里的弟子都在外面候着,等白究的训诫。
何沐鱼跪在花奇和吴宴后面,花奇回头把他往身边拽了拽,“小师弟,师父这次问功课,你别紧张,有什么不会的,师姐会小声提醒你的。”
吴宴不甘示弱,跟着花奇说:“师姐声音小,这种事儿还是交给我吧,再说了,就算被师父发现了,师父要责罚我们,我是男人不怕被罚,师姐是个姑娘,经不住罚的。”
花奇冷笑,“信不信我这个姑娘能捏碎你的手腕子。”
吴宴一僵,“师姐……在小师弟面前,能不能不要这么暴力?”
好歹给他留点面子啊!
其他人都恭敬的跪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有他们两个低声说个没完,何沐鱼稍微抬了下头,朝门口望去,那扇门紧紧闭着,没有打开的意思。
他不禁感慨:好久没见他了,还怪想他的。
【宿主,人家也想他了。】
何沐鱼脸色一沉:不该想的别想。
【……】
众人已经跪了有两个时辰了,但是脸上都没有怠慢的神情,他们跪的板正,随时等待着房中传出来的声音。
何沐鱼心不在焉的收回视线,一群人里面就他跪的最随意。
“何沐鱼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何沐鱼:不会看到他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来找他算账了吧?
【宿主,我觉得,你完蛋了。】
吴宴和花奇也不免担忧的看过去,小师弟对学业不上心,师父也总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只是,师父这次出关,怎么单单挑了小师弟问功课?
要是小师弟答不上来,该怎么办呐?
可是他们又不敢违抗白究的命令,虽然担心何沐鱼,但还是不得不起身离开。
一直到人都走光了,何沐鱼才从地上起身,他推开房门,只听吱丫一声,扑面而来的香味,让他瞬间清明了很多。
他看向屋中的人。
男人发如雪丝,眉目星辰,没有穿银衣,只穿了一声雪白的素衣。
何沐鱼毕恭毕敬的行了礼,继续朝里面走了几步,停在了距离白究三步距离的地方。
“沐儿,功课可有收获?”
何沐鱼抿了下唇,“师父,徒儿见不着你,根本没心思学东西,您下次闭关的时候能不能带徒儿一起?”
“胡闹。”白究脸上不见怒气。
这寨子里,恐怕只有何沐鱼一人敢这样同他说话,他自小养在他的膝下,脾气秉性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师父,你又不是我,又怎知道我是不是在胡闹?”何沐鱼不开心的说,“师父每次都这样,难道就因为师父比我年长,就可以这样否定我吗?”
“师父,我今年已经十九了,再过一年我就及冠了。”何沐鱼故作老气的说,“听大师兄说,及冠之后就能娶媳妇了,我不是小孩了。”
白究面色更加阴沉,墨眸紧盯着何沐鱼,冷声道:“你想娶妻?”
“我……”何沐鱼脸蛋一红,挠了挠头,“我不知道,我也是听大师兄说的,”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了白究一眼,问:“师父为什么没娶妻生子呢?师父长得这么好看,又那么厉害,不是应该有很多姑娘想嫁给您当我们的师娘吗?”
白究沉沉的看向何沐鱼,“缘起缘灭,乃是寻常之事,不可强求。”
“哦。”何沐鱼看起来没理解白究的话中意思,但还是捧场的应和道,“师父说的是。”
“对了,师父,向怀意说他想见你。”何沐鱼提到向怀意的名字时,就会轻皱眉头,对向怀意的厌恶表露在了脸上,“师父,你能不能直接打发了他?让他赶紧回去?”
“你为何对他抱着敌意?”白究不解,“沐儿,不可待人如此无礼,何况他还是你的血缘至亲。”
“什么血缘至亲……”何沐鱼的眼眶红红的,委屈的吸吸鼻子,“在我心里,只有师父才是我的血缘至亲,师父养我长大,教我习巫术,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绝对不会离开您的。”
白究的脸色微微一变。
何沐鱼哭起来的样子太可怜,连带着身子也抖动起来,只是这幅软弱的性子,白究实在不喜。
偏偏又顶着这张脸,这个名字,白究只能对他束手无策。
“如果实在不喜欢他,就寻个时间跟他讲清楚,叫他回家去吧。”白究伸手,落到何沐鱼的发顶,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语气道:“沐儿,以后不能再这般任性了,为师总有离开的一天,你也该长大懂事了。”
“是。”何沐鱼乖乖的点头,可是表情更加委屈了。
白究养育何沐鱼多年,自然知道何沐鱼心底憋了话,他问:“你有什么话想说?”
“我任性妄为,师父一点也不生气吗?”何沐鱼试探的问:“我用巫术吓唬向怀意,还给他放虫子咬他,师父不责罚我吗?”
“下次不许再犯。”白究只是云淡风轻的说道。
何沐鱼捏着掌心,“师父,您就不想知道,我究竟为什么做这些事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
白究沉默了一瞬,今天的何沐鱼确实有些奇怪。
原文里的何沐鱼带向怀意回到寨子里面,对他倾囊相助,并且把寨子里的事大大小小都告诉了向怀意。
可是现在的何沐鱼,和原文中的完全不一致。
那么,面前的何沐鱼究竟是谁呢?
难道……是他?
白究的心口忽而一震,他捂着胸口,居然大口的喘了口气。
“师父?”半跪在地上的少年扬起无辜的脸,担忧的看向他,白究伸出手放在那张脸上,何沐鱼立马握住他的手背,急切的问:“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真的是他吗?
这个问题,白究问过无数遍,他在这个位面待了很久,无数次的循环和失落,遇到过无数个任务者,都不是他。
“沐儿。”他清冷的嗓音响起,“为师无碍。”
“可是师父看起来很不舒服。”何沐鱼建议道:“要不要躺下来休息会儿?我去给您叫大夫?”
“不用。”白究想多看看何沐鱼,他带着何沐鱼,靠近自己,“你告诉为师,为何要针对向怀意?”
在何沐鱼之前,这具身体被无数个任务者占据,可他们无一例外,都只是想攻略文中的主角攻,他一边要忍受他们用何沐鱼的身体做那些事,一边又提防他们的靠近。
等了那么多年,这次真的是他吗?
“因为我怀疑他是坏人。”何沐鱼其实在心里想了无数遍,究竟要不要把真相告诉白究。
他有几个顾虑,一则,原主自小性情单纯,被白究养在寨子里,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更不知道什么是朝廷。
二则,昨天晚上,他用巫术召唤死尸被白究撞了个正着,原主是个半吊子,又怎么会用这种巫术?所以他在想,白究是不是已经怀疑他了。
“为何这么说?”白究问。
何沐鱼接着说,“因为他总是鬼鬼祟祟的,第一次见面,就非得让我们带他回寨子,这也就算了,我那天晚上在寨子里看到一抹黑影,就是他。”
“昨天晚上的篝火晚会,他又趁机溜走了,我跟着他,发现他去了后山。”何沐鱼紧张的看了白究一眼,“所以我才想用死尸吓吓他。”
“嗯。”白究的脸上不见生气的迹象,反而又些其他的,何沐鱼看不懂的情绪在上面,“为师会查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师父…”何沐鱼惴惴不安的说,“我刚刚看到有只鸟儿从他的房子里面飞出去了,我在想,那是不是他传递信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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