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周途裸着上身,似乎是在洗澡,头发湿着,下巴还在不停往下滴水,见到陈灿发愣的表情,问:“傻了?”
“……没有。”
之后陈灿才知道,周途当天被江开生拉硬拽去打了球,之后又和他们高中时候的朋友聚会,所以才晚回家。
其实可以不打的。陈灿心里这么想,但终究没说出来,周途却从他的表情里读出这一层来,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怕你睡着了才现在打的。”
现在,指刚洗完澡还没穿衣服的时候。
只可惜单纯的陈灿没品味出这层含义,原来每次视频都会认真盯着屏幕里的人听对方讲话的,这次却在周途穿好衣服之前都没给过一个眼神。
之后周途就再也没敢这样了。
说回票的事,在周途的软磨硬泡下,陈灿将车票的信息截图发了过去,尽管他对这个行为感到十分疑惑。
元宵后一天,陈灿背上行李往村口去。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腿脚不便,他只让送到家门口。
到A市还要经历大巴转火车,陈灿在心里又盘算了一遍路线,寒假时和周途一起回来,很久不坐车,竟然有点生疏。
村口的路被过往的大车压得支离破碎,每每有车驶过都会尘土飞扬,陈灿拎着行李站在一边,额头上已经出了汗。
元宵之后气温升得飞快,头顶的太阳晒得人全身涌起一股燥意,后背被汗水浸湿,黏答答的感觉也不好受。陈灿徒劳捏着后背的衣服抖了几下,眯着眼等待大巴车。
村镇的大巴因为乘客少,常常半小时才发一趟车,如果来得不巧怕是要等好久。
热得口渴的陈灿在包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水杯,只能挪了个地在阴凉处蹲着,此时路边又有车经过,却直直停了下来。
半晌,陈灿才奇怪地仰起头,这车堵在村口,不走却也不下人。
车窗降下,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之后,陈灿的心猛地一跳,因为太意外,维持着原本的动作,一动不动。
见他傻愣着,周途跳下车,走到人跟前去,蹲下和他平视,发现陈灿额上全是汗,整个人莫名灰扑扑的,笑道:“好傻。”
脸颊倏地被捏住,陈灿才回过神,快速站起身,抿着发干的唇,“你……怎么来了?”
其实那天晚上周途非要问他要车票信息时,陈灿就有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他胆子不大,只想着或许周途会要去火车站接他,但怎么也不会想,这人问发车时间是要来提前堵他。
“想来就来了。”
周途自然地接过陈灿怀里沉甸甸的书包,还有地上那只超大的类似编织袋的布包,回头看向陈灿,催促道:“上车。”
到达A市要比陈灿原本的路程早上几个小时,因为车上有司机,全程周途都规规矩矩的,至多不过是悄悄捏陈灿的手。
回到周家,陈灿抱着行李上楼,周途也跟着,美名其曰帮他忙,实则关上门后,直接将人抵在门上亲了个透。
“很脏……”
陈灿伸手去推周途,他出了汗,现在身上还有股黏腻感,对方却已经将手伸进他衣服里,指腹触碰到皮肤带起滚烫的温度,让他双腿发软。
不等他拒绝,周途将人带着进了浴室,后背抵在冰凉的墙面上,才找回一丝神智,看到周途眼里不加掩饰的欲望后,闭了闭眼,说:“我自己脱。”
动作很慢——这是周途的想法。在陈灿慢吞吞脱掉衣服之后,他俯下身吻住对方,一手固定住陈灿的后脑勺,一手向下探去,在摸到腿间的湿润之后,弯起嘴角,压低声音:“湿得好快。”
这话太直白,陈灿臊得浑身发烫,尽管面上看不出,表情和行为举止却骗不了人,他紧抿着唇,只能感受到腿间那只手更加肆无忌惮地玩弄。
尽管心急,但没在浴室做,洗完澡后周途牵裹着浴袍的陈灿出来,让人坐在床沿上,继续接吻。
这回不同,吻得轻柔和缓,从唇瓣下移,脖颈、锁骨,到松垮浴巾下半露的胸膛,含住乳尖的一瞬,周途感受到对方的战栗,却丝毫没打算停下,将人推倒,顺着小腹直往腿间去。
被扳开双腿的时候,陈灿有些抵触,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下意识地并腿,却被周途制住。
直到,穴口被温热的东西包裹住,仰躺着的陈灿瞳孔猛地一缩,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周途,你放开……”
下一秒所有话都梗在喉头。
因为那湿热的舌尖破开穴口顶了进去,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酸涨感,不经意间滑过阴蒂时,陈灿的身体都会紧绷一些。
察觉到这个,周途舔弄得更加卖力,舌尖卷着阴蒂打圈,不多时就感觉陈灿的大腿根都崩得死紧,一阵轻颤后,被弄得喷了水。
周途猝不及防,脸上沾了水,意外之后,他忽地笑了,站起身,抱着已经羞愧得捂住脸不说话的陈灿滚进被子里。
他低声问:“舒服吗?”
不问不要紧,这话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许久没得到回答之后,周途才发现陈灿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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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婆舔批结果把老婆弄哭了(TェT)
第24章 24
陈灿的手臂遮挡住了大半张脸,从周途的角度看去,只能瞧见被泪水沾湿的睫羽和对方眼角的泪痕。
他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明明只是想让陈灿在情事里体会到快感,而不像以前那样被勉强,但却忘了最重要的事——陈灿究竟愿不愿意这样。
受情绪影响,周途声音变得有些哑,“下次我一定征求你的意见,原谅我。”
说罢轻轻拽了拽陈灿的衣袖,等待对方的回应。
时间忽然被拉得很长,耳边似乎只听得见乱套的呼吸声,也不知道是谁的。陈灿的眼睛变得干涩疼痛,却没在意,因为他不明白一些事。
不明白周途这些天来态度的转变,大年夜的烟火,大孩子也会有的红包……对自己越来越好,好到曾经坚信有天绝对会离开的陈灿开始不舍。
甚至现在,只是因为看到他的眼泪就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卑微地向他道歉,这些都是几个月前都陈灿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周途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抓不住某样珍视的东西时总会格外不安,这些情绪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慢慢积压在心上,只等绷紧的弦断掉,正如此刻,被温柔对待时,总会让陈灿更加患得患失。
他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蹲在尘土飞扬的路边的狼狈模样,在看到周途的瞬间,惊讶之余,他竟然会觉得欢喜。
那种令人心脏狂跳的陌生感觉,仿佛升上云端,脚踏柔软的云朵,美好得过分,让他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幻觉。
可是周途就在眼前。
规规矩矩了将近二十年的陈灿,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放纵一次吧,就算以后要离开,也不是现在,是吗?
良久他坐起身,吻住周途,唇瓣相贴的瞬间,脑子里竟然冒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是真的周途。
对方的唇是温热的,后知后觉攀上他后背的手也是,这个熟悉的怀抱令陈灿莫名感到心安,他紧紧地回抱对方,勒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
周途早已因为震惊而睁大眼睛。
这是陈灿第二次主动吻他,也是真正意义上,陈灿第一次主动吻他。
将近半分钟才缓过神,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手抚过陈灿的背脊,唇齿交缠,直至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
“你怎么……”
望着陈灿的脸,周途感觉心跳加快,令他的呼吸更加急促,话没说话,却尽数被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堵了回去——
陈灿跪坐在床边,解开他的裤子,在那已然硬得发烫的东西弹出来时,他伸手握住,低头含住。
温热的口腔包裹得太艰难,陈灿觉得嘴角撑得发痛,却还是尽力吞吐着,他没有经验,只觉得既然周途可以,他就也可以。
这么想着,他又用舌尖舔弄了顶端,动作生涩,几次都嗑到了牙,弄得周途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不争气地更硬了。
看见陈灿发红的脸,溢出的眼泪沾湿眼睫,湿哒哒地黏在微红的眼角,带着勾人的情绪——眼前这个人,这一刻只属于他。
临近傍晚时,陈灿穿好衣服,刚准备整理行李,在浴室的周途忽然说忘了拿衣服,要他给送进去。
陈灿记得周途有套睡衣落在这里,凭着记忆去衣柜里找,透过半掩着的浴室门递进去,对方却迟迟没接。
反而伸出手来将陈灿拉进浴室里。进门便是铺面而来的热气,将冰凉的墙面都熏得温热,陈灿被抵在墙上,眼前的人俯下身,将他困在臂弯里,却没有任何动作。
陈灿才发现周途在笑,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容,唇角弯起个明显的弧度,令他不解,于是他问:“你笑什么?”
周途不答,反问他:“我很凶吗?”
说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哪里和凶搭得上边,陈灿的目光没在他脸上多停留便很快挪开,蓦地想起从前凶巴巴的周途,此刻竟然觉得很陌生。
陈灿诚实地摇头。
“哦。”
周途故意拖长语气,“那,刚刚干嘛要给我弄?”
话音刚落,就看见陈灿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更让周途坚定了内心的想法,他又补充道:“别说是互帮互助。”
“我……”
大约是距离太近,又或者是浴室里太闷,陈灿感觉到有些呼吸不畅,他伸手想将对面的人推远一些,却是徒劳。
那道锐利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带着期待,要把陈灿盯出一个洞来,就好像势必要在现在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并且问题要比现在这个复杂得多。
见陈灿不答,周途有些心急,不懂为什么明明他们什么亲密事都已经做过,而且陈灿也是喜欢自己的,却不肯表露一分。
就好像只要不承认,只要不确定关系,就能在将来的某天很快抽身出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周途有些恼怒,他将陈灿放开,站直身子,表情认真而严肃:“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也?
这时的陈灿如果敏感一些,就会发现这句话里的意思,但他精神紧绷,全然没发觉,快要宕机的脑子思考着要怎么把现在的状况糊弄过去。
他从心底里逃避和周途确定关系。
因为总会要离开,少一层牵绊都会让他轻松不少,今后想起来时,也不会因为互相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遗憾而愤愤不平,所谓的的放纵也只是让自己安心地接受眼前的一切罢了。
只要不戳破,他就能一直装傻下去。
陈灿的表情从最初的紧张不安逐渐变得平静下来,似乎是想得太多,太阳穴钝痛,尽管脑子一团浆糊,但始终有个声音告诫他,不要承认。
“不是。”
陈灿对自己的声音感到陌生,那冰冷的声音该有多么伤人呢?周途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
空白的几秒钟里,相对站着的两个人明明很近却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良久之后,
周途满是愤怒和不解地问他:“你到底在怕什么?”
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阻碍也没有,为了让陈灿爷爷同意他们交往,甚至还答应了那什么狗屁“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脑海里浮现出这四个字时,周途竟然觉得后悔,就好像现在被陈灿拒绝全都该怪在“好聚好散”的头上。
多么不讲道理的追责,可现在周途想不到任何陈灿会拒绝他的理由,眼神、表情和身体的反应都不会骗人。
“我还想读书,”陈灿垂下眼,藏在袖子里的手掌被他攥得流血,又暗自庆幸着自己能找出这种理由,“不能惹你生气。”
——生气就会,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威胁我,让我上不了学。
周途心底那一簇火苗彻底被人掐灭。他感到浑身发凉,原来只是为了讨好自己么?
理智告诉他不可能,可眼前的陈灿表情是那样认真,对啊,他差点忘了,读书就是陈灿的命啊,又想起最初要和他一块回乡下时,对方有多么抗拒。
他该赞美陈灿演技超群吗?骗得他团团转,恨不得把一颗真心掏出来给他,过往的近二十年里,没人让他这样上过心。
“耍我很有意思吗?”
周途眼眶发红,脸上却勾起讽刺的笑,失控的情绪令他恨不得想出一万句难听的话去刺伤陈灿,最后到嘴边却是——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门砸出的巨响令陈灿发颤,待房间安静下来,他才缓慢地动了动僵硬的手脚,望向门口的方向。
一天里情绪跌宕起伏,此刻只剩浓浓的倦意,他躺进被子里,蜷成一团,干涩的眼眶发起高热,很不舒服,却还是强迫着自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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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崽都口是心非哈
第25章 25
接到周途电话的时候,江开还觉得新奇,毕竟马上开学,算算日子他家那位应该回来了,哪还有时间找自己?
但很快他就理解为什么了,因为周途明显在生气,冷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万,江开在边上欲言又止,忽然灵机一动:“诶,那事儿办妥了,估计那人现在已经被开除了。”
他说的是陈礼的事,前两天霸凌视频就传到了网上,关于陈灿的部分都被打了码,之后又花了点钱增加热度,因为施暴者信息都齐全,很快就被S大校方注意到,之后就发了处理该生的公告。
早上江开就知道了,但想着小情侣一定忙着腻歪呢就没跟周途说,现在正好活跃下气氛。
谁知周途听了也没反应,周身的气压甚至更低,语气冷硬:“跟我有什么关系。”
啊是是是,跟你没关系,你高贵,老子任劳任怨开车送你去跟你媳妇儿调情,江开在心里暗暗吐槽,之前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恨不得冲去把那人打死,现在跟你没关系啦?
但这么聊下来江开也就确定,肯定是跟陈灿吵架了,瞬间就放下心,毕竟陈灿脾气那么好,干什么都哄着,估计又是周途单方面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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