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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颗小栗子(近代现代)——绒确

时间:2025-01-09 09:57:40  作者:绒确
  屏幕里他甚至能看到自己走进书房的画面,郁言的心跳像是停止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刹那间无言,紧张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昏暗的灯光下,他慢慢走进,不断喘息着,凑近那张木桌。
  桌子上摆着一个相册,里面是撕碎的情书,十七岁的青春被封印其中,郁言轻咳两声,拿着相册垂着眼眸,苍白的皮肤泛出一层病态的红,浑身冒出汗来,呼吸微弱滚烫。
  仰头是自己孕期的照片,贴在房间的角落哪里都是,有些昏暗的书房宛若一个黑洞,逐渐将他薄薄的意识全部吞噬燃烧。
  他颤抖着将桌面上面放的文件拿起..竟然是他父亲已经火化的通知书。
  后面的文件他看不懂,破产,买股,更换法人...
  嗡的一声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他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单薄的胸膛似乎快要被这种秘密骤然揭晓时的瞬间跳动冲破,他向后退一步,险些没站稳脚。
  “小鱼,恨我吗?”男人从他的身后托住他的腰,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亲昵的扶着他的孕肚。
  他牢牢的将郁言搂在怀里,感受到他轻颤的肩膀,声音逐渐绷紧:“恨我也好,别走,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沙哑,郁言愣愣的转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郑庭阳,可疑问的话还没说出,他就发觉男人的后颈在流血。
  蜿蜒的血液从他的后颈流淌,可郑庭阳不在乎,他捧着郁言的脸颊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声音颤抖:“小鱼..”
  原本沉静漆黑的眼眸里染上一片通红,他仔细捧着郁言的脸,温柔细密的吻下去,眼里只有一点一点慢慢的失控,天崩地裂火焰燃烧,他甚至有些粗暴的吻下去。
  “唔..!”郁言站不稳,像个小鹿似的在他的怀里。
  “小鱼,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拿你怎么办..”他有些哽,嗓音颤而沉,仿佛藏匿在内心深处的野兽眨眼间已经冲破牢笼,只要郁言说出的话不是他愿意听的,他就会随时撕碎他。
 
 
第32章 你恨我吧,恨一辈子也好……
  整个书房中的一切宛若一张大网从四面八方而来拽着郁言进入每一张中藏好的故事。
  墙上,电脑旁,书房昏暗的光线带他进入潮湿的,属于郑庭阳的秘密。
  结婚许久,郁言以为他们之间的隔阂只有十七岁那一面,他以为他们并不熟悉,婚后需要一点点磨合才能热恋。
  可墙上的照片...
  从他上大学,参加社团,在食堂,和向迁,涵盖了他大学的所有时光。
  甚至有一张照片里的主角是他们两个人,郑庭阳的身上缠着纱布,眼角泛红眉骨的血痕还在,他站在马路边对着镜头比耶,而身后是郁言刚从海城大学出校门,一条马路的距离,可他们互不相见。
  他以为庭阳会怪自己当年的冷漠无情,婚后三个月若不是他主动些,他们的话都很少...
  不是这样的,墙上密密麻麻的睡照记录着他小腹一点点隆起,他的一切...
  郁言看着那张他们在大学前错过的合照,摸着桌上拼凑好的十七岁情书,他的心里酸啊。
  原来不是他的独角戏。
  郁言白净的脸上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落,双眸哭红,他拿着那张情书,指尖都有些颤抖的抬头看着郑庭阳:“庭阳..”
  “怕吗?”郑庭阳漆黑的视线牢牢的落在他的脸上:“小鱼,我以为我做的够好了。”
  “小鱼,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你,我想变得有钱,变得有权,等我什么都有了就能娶你,可是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这么慢,为什么永远不可能?”
  当年养父被杀,郑庭阳心里是有窃喜的,是畅快的,养父从小把他当奴隶使,当畜生打,从未把他当个人看,最后贪心让他死无全尸,他心里爽啊!
  可随即他就明白自己在郁老爷眼中也是蝼蚁,他靠近不了自己的明月。
  郁老爷子随时能杀了他,他没有能力转圜自己这份青春中的初恋,他们是云泥之别,郁言是他的高不可攀。
  按理来说,平庸的Beta在高中毕业后,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遇上郁言这样的omega。
  郑庭阳捧着他的脸,眼泪就那样流淌下来:“你父亲他不配,他在破产的时候那样对你,他死了..就没有人会像十七岁那样有人阻止我们在一起了,小鱼,小鱼,他不配啊..”
  他一点点爬,一步步走。
  “高中毕业我就在给裴长忌卖命,最开始在港口抗大包干外船我什么都愿意,小鱼,我只是不想你受苦,那年我替人挡枪,差点死在国外,那天雪很大,我怕啊,小鱼,我也怕死,我闭眼都是你当年哭着说我资格爱你,你心这么软,拒绝我都要哭..我要是死了,娶不到你,你嫁给谁我都不放心..”
  “可娶到你,我才发现多可笑,为什么别人都是alpha,他们天生就有的东西,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的,小鱼,我心不甘啊——”他声嘶力竭的嘶喊着世界的不公。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他拼了命的努力还是没有好结果。
  钱权都算什么狗屁东西,他扫除一切,他什么都有了,可心里还是空的。
  他永远永远都无法得到最爱的人,郁言和他在一起也要受折磨。
  凭什么,他想问这不公的命运究竟是凭什么?
  有情人难道不可以终成眷属吗?
  郁言耳中嗡鸣,难过的红了眼眶。
  他的手指不知所措的摸着郑庭阳的脸颊,声音颤着:“庭阳...”
  郑庭阳害怕他说出的每一个字,怕他说出一句不爱不愿,怕他想走。
  “我让郁家破产,在国外找人给他收尸,他不配当你父亲,不配操控你的一生!”
  “郁言,你恨我吧。”郑庭阳紧紧的搂着他,似乎想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郁言纤瘦的身体全靠在他的怀里,呜呜的哭:“恨死我也好,不要走,不要走..”
  “我不可能让你走...”
  郁言刚醒,他的体力不多,被拥抱的几乎快要窒息,他缓缓伸手回抱男人。
  他想摸一摸郑庭阳身上的疤,指尖却感到温热的滑腻,他的后颈在流血,那么多的血...
  郑庭阳的后背是满背纹身,所有伤疤都被掩盖其中。
  这是郑庭阳的自认为的小病,他有很严重的躁郁症,从抑郁变为躁郁,他恨自己的无能,永远不能给郁言标记。
  他多想啊,多想能标记郁言,让他的身上所有气息,所有毛孔中的味道都被自己覆盖,他在十七岁开始就喜欢划开后颈,摸着皮开肉绽的伤一点点撕开,感受这种痛,假装这就是易感期的痛苦。
  只有这种痛能让他觉得自己或许短暂的成为了alpha。
  “庭阳..你受伤了..”郁言哽咽。
  郑庭阳的鼻尖亲昵的蹭着他的鼻尖,泪珠滚动砸在郁言脸上:“宝贝,我也会有腺体的,一定会有的,我投资了项目,这几年就会有结果,这里一定会长出腺体的。”
  他的后颈伤痕累累,郁言的指尖覆盖上去,摸到的只有一个又一个凸起的小疤痕,平日里被他的短发盖住什么都看不见。
  郁言实在忍不住了,不能自抑,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掉下来。
  他不想哭的,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眼泪没用,可是他心痛。
  看着郁言满脸泪痕,郑庭阳后悔让他知道这些,心如刀绞:“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郑庭阳知道自己卑劣,他在生意上不择手段,曾经为了一单生意恨不得踩着别人的上位,他睚眦必报,即便是爱人的父亲他也不会放过,他也想过,或许郁言不爱他,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如今让郁言知道一切,他就彻底不会让郁言离开。
  哪怕他会恨自己,怨自己,把自己当做他的仇人。
  觉得他是变.态也好,精神病人也罢,他认了,互相折磨也能到白头。
  “郑庭阳...”郁言睫毛颤动起来,好半天才艰涩道:“你痛不痛啊...?”
  郑庭阳愣住,喉结上下动了动,看着他垂下的纤长睫毛上淌出泪滴,他的呼吸都随着郁言而动。
  郁言满脸泪痕,他几乎说不出话,仰起头哽咽:“庭阳,我心疼你...”
  “你好辛苦..”
  郑庭阳失神的看着郁言,脑海中嗡的一声。
  郁言的肩头,锁骨,甚至嘴唇都是被他折磨过的痕迹,手腕上更是因为被手铐锁住勒出的红痕,他怀着孕浑身是伤,摇摇欲坠,哭的泣不成声。
  郑庭阳以为他会恨自己,怨自己。
  都没有。
  郁言哭的像个泪人,眼泪怔怔的砸下来,郑庭阳的心也要跟着碎了。
  他的小鱼的眼泪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疼他吗?
  “我不要你受伤..不要..”
  郑庭阳愣了愣,抬起他的下巴声音沉重:“心疼我,为什么要走?”
  “我知道他死了,我想去看他..他养了我这么多年,这么久..他最期待我会嫁给有钱人,嫁给很厉害的人,我想去告诉他,我嫁了,就嫁给他当年不让我喜欢的...郑庭阳..”
  “我想亲自告诉他,我喜欢你,让他死了也看清。”
  郑庭阳脑海中嗡鸣,宽厚的掌心捧着郁言的脸颊,他的泪在掌心成了最小的一片汪洋,可以轻易淹死他。
  郑庭阳墨眸深深的盯着他,想到自己两天前在床上的暴行,百般滋味全部绕上心头。
  他心如刀绞!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我不是要那样对你,只是怕你会离开..”他捧着郁言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吻,缠绵的吻:“我以为你要走,我的心都要碎了...宝贝..”
  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郁言怀着孕,为他怀着孩子这样辛苦,他却把人绑到床上,眼睁睁看着他哭,看着他窒息,他还是人吗?
  郁言哭的有些喘不过气,很吃力的还想再说话,但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他孕期不能受刺激,前两天还高强度消耗体力,生殖腔都被弄开了,走路都成问题,站了那么久,身体根本受不了。
  这人的身体还在迷迷糊糊的发烧,郁言晕倒前只听见郑庭阳慌乱的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短暂的晕厥让郑庭阳后怕,郁言被抱回房间,周江如在电话里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让他赶紧给郁言身上上药,擦酒精降温。
  “你自己好好看看他身上的伤,郑庭阳,他是你的人,不是你的仇人,你把他娶回家难道就是为了折磨他吗?你的病他知道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他后颈随便贴块纱布止血,这种处理他早就轻车熟路。
  他的病?
  能怎么办,不能成为alpha的执念已经在他的心里太深太深。
  一个男人不能给自己妻子最好的,让他在婚后也要受那种发情期的本能折磨,旁人轻易能做到的事,只有他不行,这样的挫败让他怎么转圜?
  郑庭阳给郁言擦身体,经过两天他身上的痕没有淡多少,反而刺眼。
  向迁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郑庭阳这次接了。
  “郑庭阳!你别以为我家和你做生意我就会为你说话,你搞破鞋的事没有交代,我拼了命也要让小鱼和你离婚!”
  “就是郁言傻,就算知道你出轨还不肯离,偏要说等回国和你好好谈,谈什么谈?你把他怎么了?你让他接电话!”
  郑庭阳侧目看着床上病殃殃的郁言,语气低沉:“他病了。”
  后知后觉捕捉到关键词:“什么出轨?”
  向迁以为他拒不承认,直接把视频转给他,大骂他是没良心的。
  “郁言这辈子被他爸折磨的还不够苦吗?你不能这么对他,郑庭阳。”
  床上的小人眼睛都哭成了小核桃,昏厥后半天还时不时的抽噎,他大着肚子,前些日子还被孕吐折磨的吃不下饭,郑庭阳逼自己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眼睛都不敢眨。
  这心里就像是被人反复撕碎又被拼凑似得难受。
  他最珍爱的,却被他亲手折腾成这样。
  他的小鱼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心软的,不怨他,不讨厌他,只在意他痛不痛...
  看到向迁发的视频他才明白这件荒唐的事彻彻底底都是误会罢了。
  他给景臣打了电话:“明天来我家,把你和肖凯的事说清楚。”
  景臣一头雾水:“大哥,我俩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吧?你自己家院子着火,可千万别烧到我身上,你已经三个星期没来复查了,前天你失控发病现在还没过劲?发什么疯...”
  郑庭阳:“你不来我就让肖凯自己来,你看着办。”
  景臣:“嘿!你威胁医生是吧?”
  不等他说完,郑庭阳就把电话挂了,他一心都在郁言身上。
  郁言醒来时已经快要早上七点,又昏睡整夜。
  郑庭阳守着他醒,像往常一样关切的问他身体哪里不舒服。
  “眼睛痛。”他吸了口气,伸手勾了勾他的小拇指:“你痛不痛?”
  郁言坐起来慢吞吞的,他脑袋里很乱,像是一团浆糊怎么都想不开,又有千万张结和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父亲怎么死的,庭阳生了什么病,为什么明明他们相爱结婚了,却还是这么难过?
  仔细想来,郁言觉得自己有些笨。
  他眸子里有澄净的光波泛着,郑庭阳心漏了一拍,坐在床边轻轻擦他的眼泪,声音温柔而沙哑:“怎么哭了?还是觉得不舒服吗?”
  郑庭阳喉结微滚:“如果不想见我,我先出去。”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不是人,孕期强.迫,郁言怕他也是应该。
  “庭阳。”郁言拉住他的手,扬起脸红着眼看他:“我想..我想和你谈谈。”
  郑庭阳:“嗯?”
  “我们不要吵架,不要打架,好吗?”
  “好。”郑庭阳问:“想说什么。”
  “我没有要走,不是不要你,我怀宝宝很辛苦..我想你,以后我们可以好好讲话吗?不要像前几天那样对我,你不听我讲话,不要我说话那样对我,我的心里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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