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今天心情不错,又不怎么介意碰一碰别人,对方还不愿意,明天可没有这种好事了。
燕衔川翻了个身,拉开光屏上网。夜城忽然戒严的事已经闹了起来,众说纷纭,胡乱猜测事情真相。
有人说他看到在环西路上有人当街上演急速追击,或许和这事有关,也有人说是西区的帮派捅了娄子,犯到东野家手里,也有人说是上次宴会袭击的后续。
但没有一个人对官方搜查队也下场帮东野家找人这件事产生任何异议,看来他们土皇帝的地位早就深入人心了。
上次机械净土绑架塞拉博士,进去的几个人全军覆没,他们体内都装了自爆炸弹,见状不妙直接自裁,没给敌人抓住审讯的机会。
这次行动失败,责任归不到燕衔川头上,响尾倒是又发来几句宽慰的话,让她不要放在心上,被燕衔川嗯嗯啊啊糊弄过去。
机械净土的人对她这个下线成员倒是挺上心,就是不知道当他们发现这是个二五仔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她又往下翻了翻,一行字挂在热搜尾巴上——影帝谢初晓身败名裂宣布退圈。
燕衔川:好耳熟的名字。
她点进去一看才想起来,这是那个一起参加综艺的虚伪男,虽然没过几天,但燕衔川早就把这人抛在脑后了。
除了这些没什么特殊的,大多是一些八卦新闻,塞拉博士身死的消息还没传出来,想必是东野家把这事压了下来。
他们正想着要靠意识分离药剂赚大钱,塞拉博士是项目负责人,这时候她死了,对东野父子两人来说都算不上一件好事。
过了一会儿鹿鸣秋洗完澡回来,状态看上去好多了,或许是药剂发挥了效用,又或许是热气熏腾,她的脸上终于带了点血色。
“开个线上会议,我把此次行动得到的情报说一下。”鹿鸣秋说,“别扭头,你也要参加。”
开会的地点在分部基地,她们是以全息投影的方式过去。
此次会议并不是所有人都来,只有参与这件事的人,博士,还有一个做了身份模糊处理的人,他看起来就是个人形的柱子,是男是女,高矮胖瘦,一概不知,就连声音也是处理过的假声。
“我搜了塞拉博士的记忆,得到了意识分离药剂的制作流程和配方,稍后会把具体内容传给博士。需要特殊说明的是,他们此前提到的特殊材料,是由人体内提取的一种激素,被塞拉博士命名为安静因子,十个人体内才能提取出来一份,制作一支药剂。”
鹿鸣秋声音沉肃,“而这种激素需要人受到极大的生理折磨才会分泌,因此所有人在试验过后无一例外全部死亡。”
“这才是东野家想要拉其他小家族入伙的原因,他们原材料供给不足,一个地区失踪太多人说不过去,所以要扩大范围。”
“另一件事,就是东野和与塞拉博士合作,想要秘密杀掉东野正奇,不过如今塞拉博士已死,他原定的计划应当会做出调整。”
“最后一件,东野正奇与圣愈教会有勾连。”
三件事说完,会议室陷入一阵安静,有的在震惊,有的在思索,而燕衔川在发呆,并决定给对面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起个外号,就叫他模糊人。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只有模糊人开口说道:“监视东野和的动向,如果他动手,我们最好趁机控制住他。黄雀,你去催眠,等局势稳定下来,再扶持一个傀儡上位。”
鹿鸣秋只垂眸思考了一瞬,就点头应道:“好,我会安排。”
“其他的事,你处理就好。”模糊人说完这句话就下线了。
“博士,意识分离药剂制作的事就交给你,我需要一份成本报告。至于完美版的药剂,塞拉博士的实验室里必然留有样品,我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拿到它。”
“黑格,监视的事由你负责。”
“金环银环,你们去查东野家旁系的资料,看有没有合适做傀儡的人选。”
“还有其他意见或者建议吗?”鹿鸣秋环视一圈后说。
“有。”金环突然开口,“我们都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鹿鸣秋的神色缓和下来,“休养两天就好,不用担心。白格还好吗?”
黑格的声音从播放器里传出来,“不好,他不肯和任何人交流,也不和我说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哪怕是电子音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疲惫和忧虑。
“需不需要我去看看他?”鹿鸣秋说,这就是要动用异能安抚的意思了。
黑格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暂时先不用,他会挺过来的,他一向很坚强。”
“有需要随时通知我。”鹿鸣秋语气柔和,“这段时期先静观其变,大家注意隐蔽,保证自己安全,散会吧。”
退出全息投影,鹿鸣秋揉了揉额角,坐上床的另一边。
“我突然发现,你好像地位很高,一直在发号施令。”燕衔川侧过身子,微微仰着头看她,眼神透着惊奇。
“我是负责人。”鹿鸣秋说,她对上人的视线,又补充了一句,“总负责人之一。”
“哇。”燕衔川发出惊叹的声音,“好厉害。”
“没什么厉害的,我只是想得多。”鹿鸣秋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还想着如何处理失控的你。
咚咚咚,门被敲了几下,阿特莫尔的声音从门后透过来,“出来吃饭了。”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和希尔聊了会天,没饿坏吧。”阿特莫尔从保温袋里一个接一个向外掏餐盒。
“她是东野家的人。”鹿鸣秋看了看桌上的四菜一汤,荤素都有,排骨裹满酱汁,西红柿在汤里沉浮,热腾腾的包子摞在一起,瞧着不像速食。
阿特莫尔挨个发了一次性筷子,才坐到椅子上,闻言只是挑了挑眉,“希尔是安保小队长。”
几个人都没有要问的意思,他就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说起我和她怎么认识的,那可真是一段超级浪漫的往事。”
“对,毛贼被抓住的往事。”哈珀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地说:“这点儿事你恨不得见一个人就说一遍。”
“你懂什么,这叫罗曼蒂克!”阿特莫尔一副不和人一般见识的表情,清了清嗓,“有一次我去赚点吃饭钱,也不知道怎么,竟然抢到公司头上了,发任务那小子根本没说和东野家有关系,害得我被十几号人追,差点儿没把脑袋给追掉了!”
“我能吃这哑巴亏,转手就把货给卖了,白嫖了一波手续费,你猜手续费赚了多少?”
燕衔川非常捧场地问:“多少?”
阿特莫尔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万!不过那狗东西可把我坑惨了,我可是被安保队追了整整一个月才消停,除了希尔,其余人都放弃了,她还锲而不舍地抓我。”
“我偷偷跟踪过她,发现她周末会去福利院做义工,还给这些小孩儿捐款。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都不惊讶的吗?这可是公司的人,竟然有这种善心,就跟一只猫和一群老鼠生活在一起一样离谱。”
“然后我想了个办法,托了点儿关系,让这笔钱最后的显示是流进童心福利院里,所以她抓到我以后,还是把我给放了。”
“所以你没捐。”燕衔川说。
“童心福利院是洗钱的地方。”阿特莫尔耸了耸肩,“只是表面看起来像个福利院。”
他卷曲的金色头发像是摘下丰收时的稻穗造就,阿特莫尔堪比电影男主角般帅气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解敬佩和得意混杂在一起的复杂表情,“真没想到这世道上还有好人,她不知道就算捐款,这笔钱也到不了那些小孩身上吗?”
“她要是知道这么多,还会放你走?”哈珀吐出一口烟圈,“早一枪崩了你了。”
“也是。”阿特莫尔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吃过饭哈珀就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了,我自己有地方,不在你这儿呆。”
“路上小心。”
阿特莫尔也跟着她一起走,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我们不回据点吗?”燕衔川问。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走。”
她们两个想离开要容易得多,只要给自己换张脸就好了,只是鹿鸣秋光吃饭就已经是勉强打起精神,如果要走,她恐怕没走出几米就会直接睡过去,还不如就在这儿好好呆上一晚。
“好吧,都听你的。正好两间房,我们一人一个。”燕衔川说完这话,就去了左手边的空房间,把之前待过的那个留给了鹿鸣秋。
因为之前的床已经铺好了,省的她再动手。
这时候燕衔川又很体贴了,鹿鸣秋敢打包票地说,这人虽然有精神问题,但绝对要比大部分正常人要讲礼貌得多。
她甚至垃圾只扔进垃圾桶里。
平静的一夜过去,对于许多人来说,今晚是个不眠之夜,而造成这一切的几人却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正准备走,阿特莫尔就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两袋早餐。她是一番好意盛情难却,两个人只好又坐下来吃了顿早饭。
末了鹿鸣秋说:“谢谢你,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你们要走?”阿特莫尔反问道。
“对,我们在西区也有安全屋,继续呆在这,万一出事容易牵连到你。”鹿鸣秋说。
“你们不是普通佣兵吧。”阿特莫尔冷不丁开口,盯着两个人一齐注视的目光,他忍住头皮发麻转身就走的冲动,“一般的佣兵不敢找公司的麻烦,也没有你们这样的情报网。”
“别动手,我不是挑衅的意思。”他两只手举过头顶,示意自己毫无威胁,“我是想加入你们。”
“我知道如果我猜对了,把话挑明,这条小命很有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但我有一定要这样做的理由。”阿特莫尔面露恳求之色,“拜托了,给个机会好吗?”
“那说说看吧,你的理由。”鹿鸣秋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是流浪者家族出身,不算大的一个家族,只有十来号人,就在夜城旁边的曲塘镇。有一天我跟着大人们去拾荒,回来的时候聚点已经空了,我的哥哥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整个聚点就剩他一个人。”
阿特莫尔说得很慢,像是边说边回忆,又像是撕开过往伤口般不忍开口,“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一队穿着安保服的人把所有人都抓走了,他打伤了其中一个,就被他们揍了一顿,扔在这儿等死。”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上去说不下去了,“其中一个人说,你把人打死了,还差一个怎么交差。另一个说,再抓一个不就行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财阀的人从来都不把我们这些下等人当人看。”阿特莫尔眼里跳动着惨然的恨意,“我们在他们眼里就是牲口,是物件,是能利用的垃圾!觉得烦了就赶到一边,发现有用了就抓几个走,是死是活他们根本不在意。”
“我恨他们,恨他们每一个人。可我一个人有什么用?连公司的大门都进不去,当清洁工都没人要,想要报复东野家,就连做梦都不切实际。”
阿特莫尔扯了扯嘴角苦笑,语气决然,“所以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只要是给财阀对着干,那就足够了!我要加入,真的,让我做什么都行,除了你们,我再想不到还有什么机会。”
燕衔川一直凝视着鹿鸣秋,后者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她知道,这人心里一定很动容。
反抗军的一大部分成员都有着差不多的过往,她不会拒绝阿特莫尔。
想到这儿,燕衔川的思维逐渐发散起来,她又没有悲惨往事,为什么当时鹿鸣秋会同意呢。
咦……?
“理由是挺充分的。”鹿鸣秋说,表情沉静从容,“那么你第一件需要知道的事,就是我们的组织叫什么。”
“什么?”
竟然这么容易?阿特莫尔有些不敢置信地重复道。
“反抗军。”鹿鸣秋说。
阿特莫尔顿时睁大了双眼,“真的假的?!不是,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说出口了,不需要再问点儿什么,也不用考验一下我吗?万一我是个间谍呢!”
鹿鸣秋忽然笑了一下,语气柔和,“没关系,你现在要是想动手就死定了。”
作者有话说:
组织招新啦!
鹿鸣秋(盘问)(盘问)
燕衔川(在一旁看戏)(突然反应过来):怎么当时没问我这么多问题,好奇怪啊。(戳一戳鹿鸣秋)太太,你为什么招我进来?
鹿鸣秋(面不改色):因为我们组织需要一次能吃光十二寸蛋糕上所有奶油的人才!既然你发问了,那我就不得不告诉你,奶油星人就要入侵地球了,对付他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吃!
燕衔川(惊喜交加):什么?没想到我还可以抵挡外星人入侵,这一件得顶多少件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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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爆浆番茄8
“哈哈哈!”阿特莫尔大笑几声, 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可鹿鸣秋一点儿神色变化都没有,就噙笑着看他, 他笑了一会儿就断断续续停下来了。
阿特莫尔咳嗽了几声,“我真不是间谍。”
“我会判断。”鹿鸣秋说。
自从毒刺的事过后, 鹿鸣秋对自己的异能其实产生了一些不信任。长久以来,她依赖异能, 就像人依赖手脚, 她也从未想过异能会有不管用的一天。
但毒刺给她敲了一个警钟, 也给组织上了一课。从他脑子里挖出的装置经过测试得出,这是一个记忆伪造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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