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声说:“别担心,手术等回去就能做。”
我本来就没有担心啊……燕衔川大为不解,只是眼睛瞎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左右她现在也说不了人话,心里的不明白也解释不了,看对方好像并没有嫌弃她,还是抓紧时间享受最后的亲密时光更重要。
燕衔川也不做别的,就往鹿鸣秋怀里一拱。
她也不用做别的,不开口,只需要站在那儿,就足够牵引鹿鸣秋的视线了。
“他们出来了。”黑格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出。
他的话刚发出一个音节,枪响就盖过了后面的词。
蝴蝶的射击精度和鹿鸣秋不相上下,甚至他有自己不可替代的优势,他最擅长空中狙击。
蝴蝶拥有飞行的能力,往往会在天上端着特制的狙击枪,居高临下地发动攻击,让敌人防不胜防。
只用一枪,刚掀开开地上土层走出来的白大褂实验员就吓得愣在原地,他一抬头,一艘飞艇张牙舞爪,遮天蔽日地悬在头顶,简直杜绝了所有逃跑的可能性。
实验员不禁心头绝望。
其他人接二连三地从地底爬出来,也都和他一样,只能待在一旁。他们基本都是实验员,根本没有战斗能力,那些能打的,早就被毒师命令拖住敌人,通通死在了白格的手里。
这个变得沉默寡言的少年,不声不响地不知道杀掉了多少的地人,死在他手里的人,连尸体都看不到,只有一地浮灰。
虫师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他甫一注视到头顶的庞然大物,眼神变幻几转,立刻下定了主意。
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大声喊道:“我投降!我愿意叛出教会,加入反抗军!”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实验员都怒目而视,白袍的博士脸上惊怒交加,不可置信地说:“你竟然敢背叛教会!背叛母神!你这个疯子!叛徒!”
虫师冷笑,“我就背叛怎么了?难不成还要自己找死吗?也就你们这些蠢货还在信这个所谓的母神,所谓的圣愈教会,想死就自己去死,别带上我。”
“你!你还亵渎母神!”博士气得脸皮直抖,但他的高素养让他根本说不出几句骂人话,只能反反复复地重复叛徒、罪人几个词。
他狠狠倒了几口气,用极其仇视的眼光怒视着虫师,“主教早就怀疑你不忠诚,虫师,你等死吧!”
虫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糟老头子,我肯定比你活得久。”
他转过头,对着飞艇喊道:“我手里有他们的实验数据,是真心投诚的!”
作者有话说:
燕衔川(精神抖擞)(活蹦乱跳):好耶!我是有主的羊,让我看看,是谁还没主?什么,我看不到,告辞了。
鹿鸣秋(留下心疼的泪水):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离开,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也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
燕衔川(茫然)(想起今天还没喝水)(于是把眼泪都舔光了)
——其实本来原本的结尾,我是想写鹿姐扛着火箭筒,非常冷酷地说:“我从来不接受讨价还价”,然后一炮轰死所有人,好帅,但是可恶啊,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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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所谓因果16
“投降?”白格冷眼看着地上这个难掩得意且泰然自若的小白脸, 他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害怕,对性命的担忧。
完全有恃无恐, 他非常相信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凭什么?
就因为他也是个异能者?他有用?
还有这些实验员,难道他们不是在为教会工作?不是在真心实意地支持教会行动?他们没有为哥哥的死而欢呼?为除掉一个劲敌而高兴?
白格讥讽地笑了一下, 一把抓住舱门堆着的软梯,直接跳出飞艇。
风声在他的耳边呼啸, 他的目光, 死死盯着这群或镇定或愤怒的人。
教会的走狗, 一个也别想活。
“蝴蝶!”鹿鸣秋大喊一声,后者会意,急忙跟着白格一起跳出去。
鹿鸣秋快步冲向舱门口,精神力径直向外扩张, 不是针对教会的人, 而是攻向了白格。
她的速度已经很快, 但白格更快, 无光的黑洞蓦然出现在人群当中,起先只是一个点, 呼吸间膨胀起来,扩张了数倍,几个研究员立刻不受控制地飞向中央, 在惨叫中失去了性命。
虫师见状顿时趴在了地上, 双手使劲扒着地上的蔓草,即便如此,他依旧在向后飞去, 而他引以为傲的异能此刻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还不如地上的一块石头。
他脸上的镇定不翼而飞, 那种慌张,对死亡的恐惧,发自内心的害怕爬满了他的脸。
眼看着双腿离黑洞口越来越近,虫师终于大声嚎叫起来:“啊啊啊!!!!”
下一秒,黑洞消失,虫师却没能松口气,因为他的小腿已经从膝盖下面消失了。
剧烈的、撕裂的、让人灵魂飞天的强烈疼痛让虫师疼得满地打滚,汗如泥浆,表情狰狞地像是来回死了一百次。
实验员们更是凄惨,几乎一下就死了三分之一的人,还有一些只剩下了半个身子,倒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向外冒血。
另一边,蝴蝶接住失去意识的白格,抱着他回到飞艇舱内,背后闪着磷光的翅膀唰地收起。
变故太突然,其他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白格竟然是下去杀人的。
他软踏踏地被放在椅子上,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率先开口。
私自行动,还差点杀了重要的俘虏,白格真是闯祸了。
“带上止血凝胶。”鹿鸣秋冷静地说,“能救几个算几个,救不了的就杀掉。”
几个人连忙抱着医疗箱跳下飞艇,快快地逃离了这里。
他们走后,黑格的声音不期然地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样。”
“等回去后我会和他谈谈的。”鹿鸣秋说,“你的死亡对他影响很大,有没有考虑过启用机械仿生人?”
“你指赛博人计划?”黑格有些惊愕地说,“这个项目不是早就被政府叫停了吗?”
“你真信了?”鹿鸣秋哼笑一声,“唯一一个确确实实叫停的,就是意识上传技术,还是因为机器和图纸都被销毁,确实造不出来。”
“就算联邦不研究,财阀也会继续,道德伦理?什么都不是。”
“……组织里也有?”黑格迟疑着确认。
“你确定的话,我可以申请。”鹿鸣秋转动视线,看着下面几个人忙忙碌碌,“不过这是个秘密,你不能露面。”
“只能在白格的房间待着。”她诚恳地说,“而且还有一些附加条件。”
“提供使用感受是吗?”黑格接道。
“没错。”她点头说,“他们为了找合适的研究对象找了很久,从医院偷植物人也行不通,这个人不能被吸收进组织,也不能放走,总不能救了再杀,你也知道,组织规定,原则上不允许滥杀无辜,。”
燕衔川竖起耳朵,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地听。
过了半晌,黑格的回复从头顶的喇叭飘下来,“我答应。”
“好。”鹿鸣秋说。
又过了一会儿,下去的几个人带着仅剩的伤员回来,身娇体弱的研究员们都昏了过去,虫师也不例外。止血凝胶里有镇定成分,他不昏也要昏。
“把他们固定好,该回程了。”鹿鸣秋吩咐着,走到燕衔川身边,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
升空带来的失重感中,她刚伸出手拉过安全带,想给燕衔川系上,手底下的触感却一下变了,一团的小羊嘭地变成了个大活人,整个上半身都压到了她身上。
不知道是什么后遗症,燕衔川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昏脑涨,仿佛自己被丢进了离心机转了上千圈,再一头栽进史莱姆黏液里。
她条件反射地扑腾了几下,没压住胃里不断上涌的反胃感,这简直像有人抓住她的胃囊当乒乓球打,她吸气,呼气,还是没忍住,干呕了几下。
随后她的脸就被捧住,有瓶口抵在她的嘴唇上,微凉的水液如同甘霖一般,燕衔川忙不迭地猛喝了几口,然后就呛了个一塌糊涂。
她咳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几乎要把肚子里的心肝脾肺通通咳出去。
有人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又拿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水。
她看不到,但知道这人是鹿鸣秋。
咳了好一阵,她才缓过气来,瘫到对方腿上不动了。
咦?燕衔川闭着眼睛想到,这不就是膝枕吗?
她美滋滋地又往这人怀里蹭了两下,鼻腔里都是对方带着血腥气和硝烟的味道,一颗心简直要浮到月亮上去了。
她在享受,鹿鸣秋却是心疼。
破烂焦糊的衣服掩不住她身上的伤口,新生的粉色疤痕在冷白的肌肤上是那么显眼刺目,
而且她的四肢关节处皆有不同程度的红肿,像是被什么勒过,留下一圈圈的粉紫色淤痕。
袭击者扭不断燕衔川的骨头,她自己也没把这些伤当回事,反正不耽误她活蹦乱跳地跑。
她满不在乎。鹿鸣秋却捞起她的手腕,仔仔细细摸过,还好,没骨折。
她从座位旁边拿出一条毯子,把怀里的人一裹,低声说:“睡一觉吧。”
燕衔川仰起头,眼睛刚张开一个缝就立刻合上了,她记得对方看到它们时的表现,估计不是很好看。
“咩……唔!”好好的话一张嘴却变成了羊叫,她一个着急,当场给了舌头一口,连忙咳嗽了几声,“你不休息吗?”
本来是有些尴尬的发笑场面,鹿鸣秋却笑不出来,她拉好毯子,轻轻拍了两下对方的背,“你睡。”
飞艇里面,坐在后面的几个人没见到大变活人的全程,但耳朵却是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金环开始冲其他人挤眉弄眼,手下在小队频道里嗖嗖打字,“你们说,黄雀和饼干她俩到底什么关系?”
要知道出任务受伤可是常事,他上次还断了个手,黄雀也不过是关心几句而已。
蝴蝶对八卦不感兴趣,自己拿出耳机听歌。
这几个人除了他以外,都是月城基地的,知道上面的负责人是黄雀,但只有扇子跟她一起行动过。
“怎么了?不是挺正常的吗?”扇子发出了超级标准的钢铁直人发言。
上次行动有人受伤,黄雀也关心了啊。
这一句话,比吃了八百个馒头还噎。还是银环靠谱,懂我,金环不禁腹诽道。
“你什么时候见黄雀抱过别人了?她还哄她睡觉。”金环本着八卦的心态,又接着说,“而且她俩平时就是形影不离,礼貌饼干只跟着黄雀,从来不参与基地的日常驻守。”
扇子:“怎么了,那不就是助理吗。”
金环用一种你没救了的眼神看着她,给她看得一脸不解。
豌豆插入谈话,这个有吟游诗人一样异能的少女,有着同样浪漫的性格。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无声地哇了一下,在聊天频道里回复道:“这一定是爱情!”
而菖蒲正拿出小刀磨指甲,磨着磨着突然一拍大腿,满脸悔恨,小声嘀咕道:“刚刚应该从上下面刺的!”
金环侧目,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飞艇载着几人回到月城,主要是为了疗伤。
鹿鸣秋没受伤,白格也没有,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但通通不严重,皮外伤,一向皮糙肉厚的燕衔川是最惨的那个。
有手脚的时候,没觉得它们哪儿有用,没了才知道为什么人类要进化成这样,两只手,十根手指头,不多不少,每一个都自己的用处。
这次没用公共机场,飞艇是在一个郊外的私人停机坪降落的。
一处平地,地方不大,但什么设施都很齐全。
没有地标,看不出它归属谁。
燕衔川被鹿鸣秋轻轻推了几下,不能再装睡赖着,只好慢吞吞坐起来。
一双手伸过来,牵着她站起来,又帮她披好毛毯,把自己裹住,最后拉住她的手,轻声说:“走吧。”
很软的一双手,肤质细腻,指节纤瘦,掌心却很暖。
燕衔川本来只是虚虚握着,走了两步却忽然收紧手掌,和对方牢牢地贴在了一起。
“有台阶。”鹿鸣秋低声提醒。
燕衔川慢慢踩着阶梯,外面日头正好,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她闭着眼睛,其他感官被迅速放大,风声,人声,不远处汽车的发动机声,还有身边人的呼吸声,一齐落进她的耳朵里。
水泥地平坦,她走的也顺利,来到早早等待的汽车旁,鹿鸣秋一边伸手挡住车顶,一边引导她抬腿,等她坐进去,坐稳当了,才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上车。
其他人也一起上车,几辆轿车一个接一个地开走,驶向基地。
“一会儿到了就直接去做手术。”鹿鸣秋说,“很快你就能重新看见了。”
燕衔川嗯了一声,心里却格外遗憾不舍,要是眼睛好了,岂不是这种待遇都没有了吗?
作者有话说:
*手术室里*
医生(打麻药)(准备下刀)
燕衔川(从病床上跳起来)(一头把墙撞破)(捂着脑袋跑了):不行!我不要治!就让我瞎着吧!
鹿鸣秋(对她招手):来,我这儿有好东西给你看(把人弄晕)(交给医生)快治!
燕衔川(不知过了多久醒过来)(发现自己能看见了)(鬼鬼祟祟想把眼睛挖了)
第58章 所谓因果17
月城的基地和南津市没什么不同, 冷白的金属墙面,嵌在天花板的顶灯,一扇又一扇没有标识的门。
但这里的成员相比较于南津市的人种多样, 基本都是黄皮肤的中式长相。
一回到基地,几个伤员们就被带到医疗部, 该上药的上药,该打针的打针, 燕衔川则坐上轮椅, 被推进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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