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舒手痒,戳了一下。
宋枕锦吓得瞬间后退,紧紧攥住叶以舒的手,防他跟防流氓似的。
“阿舒……别闹。”
叶以舒兴致盎然,看着宋枕锦清润的眸子道:“摸一摸嘛,要不然给你摸回来?”
宋枕锦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背过身去,快速往身上套。
叶以舒就站在原地看着,见宋大夫抬手时,肩背的轮廓分明,腰间收窄,眼里尽是欣赏。
他男人穿衣显瘦,脱了衣服身材却也不赖。
“相公。”叶以舒道。
宋枕锦系好腰带转身,眼神询问。
叶以舒唇角一扬,红唇极艳。
“身材不错。”
宋枕锦脸色骤红,像五六月那桃树顶上最红的一颗桃儿,瞧这分外香甜。
叶以舒轻轻一笑,双手背在后,探过身子低头歪看宋枕锦的脸。
被逗弄的人好不自在,视线对上,又飞速躲开。身子侧过一半,连耳根子都红了个透。
叶以舒心情愉悦。
但也心知要再逗下去,他们家宋大夫怕是得离家三天。叶以舒怕孤枕难眠,只能歇下心思。
宋枕锦头皮发麻,立在叶以舒跟前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只好僵站在原地,缓了又缓,等着脸上的热气歇下去。
叶以舒陪他站着,面上一本正经。却又挨挨蹭蹭,肩膀抵着人,手指擦过那宽袖勾缠着宋枕锦的小指。
这般亲昵的动作他做惯了,宋枕锦被他逼的底线一退再退。余光看见已经犯懒的将脑袋枕在肩膀上的人,宋枕锦叹息。
像狐狸似的,惯会弄人。
这会儿安静下来,又乖得紧,讨得人心软想摸摸他脑袋。
宽袖下,窸窸窣窣。
叶以舒勾着宋枕锦细腻的指背,又沿着指节往下滑,勾着他指腹上用笔用多了的薄茧子轻捏。
狐狸踩爪似的,惹得宋枕锦心里痒意绵延。
第56章 合作
傻站了一会儿, 宋枕锦总算能正常思考。
想到哥儿刚才说的话,他问:“既是被盯上,那这几日家里需不需要留人?”
“也不用刻意。小偷过来无非求财, 又或是我那方子。家里的银子我都存钱庄了, 剩下些散钱平日里要用。至于方子, 更是没有了。”
“好。”宋枕锦道。
他应完, 叶以舒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脸,再侧过头下巴抵着他, 盯着他侧脸问:“站了这么久,不累?”
宋枕锦无奈看着他。
“阿舒别逗我就好。”
叶以舒摇头,眼睛弯了下。“这世上好玩儿的事儿不多, 能找到一个, 你说是不是就该珍惜?”
宋枕锦道:“珍惜阿舒逗我?”
叶以舒脸往宋枕锦肩膀上一埋,闷声笑开。
“这么说确实让相公为难, 不过相公适应适应,咱们总能习惯的, 你说对吧?”
宋枕锦抬手想狠揉一下哥儿头发。可触及柔顺的青丝,又舍不得弄乱,转而帮他了。
“你说对吧?”叶以舒转到他身前, 偏要他回应。
宋枕锦注视叶以舒的眼睛说:“周姨晚上会过来。”
“谁跟你说这个了?”
宋枕锦别开头,继续说:“她打算明日早上过来帮忙, 让我帮忙问问, 你乐意不乐意?”
叶以舒手捧着他的脸转过来,稍稍用力,挤着他脸变了形。
叶以舒噗嗤一笑,看宋枕锦饱含无奈的眼睛,松手给他揉了揉脸道:“她能有那个好心?怕不是想讨好你。”
“为何要讨好我?”
“因为你爹最看重你这个儿子。而宋家你又是顶梁柱, 你说不讨好你讨好谁?”
叶以舒看得出来,周艾在宋家活得小心。
宋枕锦道:“有那个精力不如多跟我爹相处,我以后不会待在宋家。”
说着他看向叶以舒,眼里怅然。
到时候,阿舒兴许也不会跟在他身边了。
叶以舒却没注意到他眼神,随口道:“她若想来帮忙来就是,只要不添乱随她怎么着。”
宋枕锦:“那我去做晚饭了。”
叶以舒愣了一下,就看见他开门走出去。
这就走了?
周五摆完摊儿,刚才休息够。叶以舒伸了个懒腰,还得去琼楼一趟。
正想着呢,门被敲响。
阿黄竖起焦糖色的耳朵,尾巴晃了一下。
叶以舒出去开门,宋枕锦也看了过来。
“闻账房?”叶以舒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找来。叶以舒看向宋枕锦,询问:“找我家宋大夫的?”
闻账房摇头,“哪里,是来找你的。”
他示意身旁跟着的人将叶以舒今日要的鸡架骨头送去,然后随着两个主人家在院中坐下。
“乡野粗茶,还望见谅。”叶以舒上了一壶茶来。
闻掌柜喝了一口,“倒是别有风味。”
“闻账房是来……”
“想跟你做笔生意。”闻账房捋了把胡子,眼神精明,笑看着叶以舒。
叶以舒道:“做生意?我就做些小食卖,有什么值得闻账房跑一趟的?”
“可别谦虚。”闻账房道,“你那些个东西就没有一个滋味儿差的。若再精细一些,放在我琼楼卖也是能的。”
“所以闻账房是想让我跟琼楼做生意?”
之前许掌柜的侄儿许迁说过,这琼楼的东家姓闻。闻账房也姓闻,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俩之间的关系。
闻账房道:“倒不是与琼楼,只我单独想与哥儿做生意。”
“闻掌柜你说。”
宋枕锦在一旁听着,他知自己的许叔颇为尊敬这账房。哥儿要与他做生意,不会吃亏。
闻账房道:“也不是旁的,就你那麻辣烫。”
“麻辣烫?”叶以舒手掌撑在桌上,“细说。”
闻账房见哥儿大大方方,谈生意时也没半点儿畏惧怯弱,又对他高看了几分。
“我想与你做一家专门卖麻辣烫的铺子。你出方子,我出银钱店铺,直接将其开遍整个大邱,如何?”
叶以舒眼珠一动。
这不就是后世遍地可见的麻辣烫连锁店嘛。
叶以舒有过这样的计划,但这样一来太过招人眼。在这样的时代,有挣钱的法子却没权没钱,轻易就会被人掠夺去。
暂且把闻账房当做闻家人,如此人家,若有个什么心思,莫说坐下来谈生意,随便使使法子就能把他方子给要了去。
“我诚心而来。以后早市那边要用的骨头,这个点儿我叫人给你送来,你也不用跑了。这事儿你好好想想,行与不行都给我个答复。”
闻账房当叶以舒没遇到过这事儿,那会儿拿不定主意。
叶以舒只看着宋枕锦。
宋枕锦便道:“你决定就好。”
叶以舒笑开:“那还请闻账房留个空闲,我们细谈。”
闻账房一听,倒是自个儿先诧异了。
“不多考虑考虑?”
“早有所想,只是碍于条件没做罢了。”
闻账房一喜,胡子都给他吹起来。
“好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人。也别等空闲了,就今儿个吧。”
他坐回来,开始跟叶以舒商谈起来。
宋枕锦见状,起身回屋。又弄了些点心,果子出来放着,两人边吃边聊。
叶以舒抽空想:他家宋大夫还挺贤惠。
闻账房确实出自闻家,他这一脉不走科举官道,而从商。经商的事儿他是从小耳濡目染。
小小的麻辣烫铺子,在他手里跟玩儿似的,他依照先前所想,几下跟叶以舒商量清楚了。
叶以舒出方子入股,占三成利。余下的七成都归闻账房。
背靠大树好乘凉,叶以舒没想过做吃食走多远,现在有个与琼楼或者闻家有关系的人看上了他的东西,自然乐得交好。
他一家都是小老百姓,相公虽是医者,也比不过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就当是提前找个靠山,以后万一有事儿也不至于求助无门。
双方都爽快,这合作不出一下午就成了。
闻账房带来的人起了作用,当场就拟定了契书,双方签名又按了手印。
闻这样子拿起一看,喜笑颜开。
“以后叶老板也再多想些好的吃食出来,咱们争取再合作。”
叶以舒拿了自己那份儿,谦虚笑道:“不过是赶了巧想出来的方子,哪能时常都有。”
作为合作的诚意,叶以舒将麻辣烫的绝大部分做法都说了出来,南边的北边的,到时候各家分店开起,也好给闻掌柜参考一二。
旁边闻账房带来的人迅速记录。等写完,闻账房道:“叶老板有空还是来酒楼一趟,也好试试味道做得正不正。”
叶以舒道:“那是自然。”
闻账房这么一说,那这铺子必定还是与琼楼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送走了人,叶以舒往椅子上一靠,感慨:“谈生意可真累。”
肩膀上一重,宋枕锦揉捏起来。
叶以舒眼底笑意一闪,哼哼唧唧的道:“重一点儿。”
肩膀上的力道果然又重了些。
“方子给了,以后可还能再摆摊?”
“自然能。”
闻掌柜他们的客户定位不一样,走的是中端路线。像那些个牛肉,蟹排,虾滑什么的,他弄不来,但闻账房定是能弄到的。
他这摊子就在中午摆一会儿,材料都是些卖不上价的,也干扰不到那边去。
叶以舒被按的舒服了,突然道:“你说闻账房是不是盯上我了?”
“怎么说?”
“明明可以直接买方子,他却直言我可以分成。商人逐利,自然是有钱能占一分利就占一分利,哪能考虑其他。”
宋枕锦道:“或许是提前交好也不一定。”
“嗯?”叶以舒仰着头看他。
宋枕锦道:“阿舒颇有能耐,脑子里面尽是千奇百怪的想法,想常人所不能想,以后或能做成大事。”
叶以舒噗嗤一笑,肩膀直颤。
“你就对我这么有自信啊?”
“自然。”宋枕锦也笑,眉眼温润。
“那我还想着赚个三瓜两枣,能在县里安居就成,岂不是让宋大夫失望了?”
宋枕锦一顿,脸上的笑果然敛了下去。
叶以舒一看,奇了。“原来宋大夫还真想我飞黄腾达,那我多多努力便是。”
宋枕锦顷刻收敛了不自然。他笑容里夹杂着愁郁,声音轻缓,却带着沉甸甸的期许。
“不论如何,只希望阿舒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叶以舒神情一怔。
他还记得这是宋枕锦大年初一那天说的祝词。
“怎么了?”看他呆望着自己,宋枕锦也不按了,手掌轻轻托着他的后脑勺。
叶以舒抓着他的手指,好看的眉眼弯起。
“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宋枕锦望着他。
兴许是天光晃了眼,叶以舒看到了宋枕锦眼底的水光。心里莫名的在意,想要细看,却发现宋枕锦已经轻轻盖住了他的眼睛。
“干嘛啊?”
宋枕锦一动不动,眼眶微热。“晚饭想吃什么?”
叶以舒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掌心贴在宋枕锦的手背。跟流氓似的摸了摸,“你做的都好吃。”
宋枕锦被他逗得松了些,移开手,转而端走用过的凳子进屋。
叶以舒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赖赖唧唧,勾着他的衣角寸步不离。
豆苗回来,就是看到他俩这副模样。
豆苗抬手捂眼,见阿黄哼哼唧唧过来欢迎他,赶紧抱着狗脖子捏住嘴筒子。
“不要叫,他们处感情呢。”
阿黄撅着屁股往后挣脱,叶以舒顿步,回头看一小孩一狗。
“回来了怎么不吱一声?”
豆苗松口狗,傻笑:“吱。”
叶以舒闷笑道:“进来关门,阿黄也别放出去,最近有不安分的人。”
豆苗起身,捏着阿黄耳朵阻止它出门,跑去关了门才问他哥:“什么不安分的?”
叶以舒捏他的脸,小孩儿长了肉,脸蛋儿看起来跟肉包子似的。
“最近也别一个人去夫子哪儿了,不然我送你,不然让你宋哥哥送你。”
豆苗一听,不得不严肃起来。
叶以舒看他两根眉毛扭得跟毛毛虫似的,笑道:“出去也多注意点儿就是,没什么大问题。”
“你都这样说了还没大问题。”豆苗聪明,直道,“肯定是谁眼热,盯上咱生意了。”
“小孩儿就别管了。”
“我十一了,虚岁十二,都可以当家了。”豆苗不服气。
叶以舒戳他脑门道;“那小大人,你夫子可留课业?”
豆苗脸垮了,避开他哥的手,抓着书袋飞快进屋写作业去。阿黄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就跟豆苗亲。
叶以舒望了下围墙,又看围墙底下,这周遭没个东西,要不弄些尖锐的铺着。
说做就做,叶以舒当即拿了几根竹子削尖,沿着院墙一圈插了竹叉。
宋枕锦出来,见状道:“万一闹出人命?”
叶以舒:“围墙没多高,不会。而且我做得不算锋利,最多残。”
叶以舒说着抬头看着宋枕锦,“会觉得我残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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