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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盛老师推荐给他的《死亡通知》，才看了三分之一就被他的口水玷污了……
尤彬彬看不到他那心痛的表情，问道，“做什么梦呢？睡那么香？”
“刘老师那么帅站在台上，你竟然还能睡得着。”
林落因为一滩口水灵魂出窍中，尤彬彬继续碎碎念道，“我跟你说，我已经准备找刘老师带我写毕业论文了。”
“据说刘老师带毕业生很负责，绝对会保我们安全毕业，但是就因为他太好了，抢他一个名额难上加难啊……”
林落的意识飘回到了昨日的轮船宴会，脑海里浮现的，是盛老师注视着他时的神情，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和他诉说，最终却都收敛在了笑容里。
还有离别时刻，他温柔地说，“林落，今晚和你聊得很开心。”
听到的时候，林落的心又一次融化了。
……
看到林落露出傻笑的时候，尤彬彬终于意识到林落没有在听他讲话，“落落，你又在想什么呢？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林落被他掐着脸才回过神来，极为敷衍地回答他，“在听啊。”
尤彬彬，“……”
没过多久，尤彬彬就拿出手机跟林落的二哥告状。
【微信】
彬彬有礼：林正哥，落落变傻了。
彬彬有礼：今天上课一直在傻笑、发呆、走神！
告完状后，他再看向林落，这人又在埋头看书了，根本没发现他刚刚在生气。
尤彬彬一边觉得郁闷，一边又感到不解。
大三阶段，很多人都开始考虑毕设以及更远的计划，而林落还是过得和大一阶段一模一样。除了期末考前冲刺一下，平时就连专业课上都会翻开课外的书，看得格外投入。
尤彬彬不只一次想问，‘这么喜欢看书，你真的没有选错专业了吗？’
明明凭他的成绩，选什么专业都是绰绰有余。
下课后，两人一起走向食堂的路上，尤彬彬忍不住问，“落落，你这么喜欢看书，干嘛不选文学类的专业？为什么要选外语这个专业呢？”
林落想也没想地回答他，“为了更好地读外国文学啊。”说完又用‘你一定能懂’的表情看着尤彬彬。
尤彬彬却懵了，“哎？”
他头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由。
林落自顾自地解释道，“再好的翻译，都翻译不出本土语言里最深刻的魅力。”
“而且，爱好这种东西，就应该忙里偷闲地享受。如果爱好一直在无限度地满足，总有一天会变得索然无味的。所以，我的生活里绝对不能只有看书这一件事。”
林落越说越认真，尤彬彬却听得眉头越皱越紧，逐渐意识到了自己和林落之间的差距。
他实话实话道，“不好意思，我的爱好满足三分钟就索然无味了。”
所以林落这番论，每一句他都无法认同。
林落一时无语，“……”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道，“怎么可能？你看帅哥的爱好就维持了很久啊。”
尤彬彬被说得红了脸，反驳道，“喂，这不是一码事吧……”
“怎么不是一码……”
说着，林落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和尤彬彬的对话提醒了他。
‘既然爱好必须维持一个新鲜感，那为什么……”
‘偷看盛老师这一爱好，在目前无限度地满足下，并没有变得索然无味呢？而且，不管我看了盛老师多少次，不管我此刻是不是站在他眼前，我对他的思念还是丝毫不减呢？’
旁边的球场内飞来一个篮球，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弧线，直冲林落而来，林落却还站在原地苦思冥想。
尤彬彬着急喊道，“落落！”
话音落下时，林落抬起头来，直接迎接了篮球的痛击。就在感到痛的那一刻，仿佛被给了当头一棒一般，林落想明白了。
尤彬彬担心地问道，“落落，没事吧……”
林落却愣愣地站在那儿没有反应，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尤彬彬伸手到了他眼前晃了晃，“喂，落落，不会被砸傻了吧……”
刚被球砸的人忽然笑了起来，脸色浮现莫名的坚定，说道，“我决定了！我要追盛澜山！”
他欣喜地告诉尤彬彬，“我明白了！”
“偷看盛老师，不是爱好，而是爱情！”
尤彬彬又一次懵了，“哎？”
刚刚好像有一个很劲爆的消息飘进他的耳朵里，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凌乱的信息，在尤彬彬的脑海里徘徊而过，‘追谁？偷看谁？什么爱好，什么爱情？’
最终他抓住了最关键的信息，‘盛，盛……盛老师！’
*
林正收到了尤彬彬发来的消息，对林落的状态很是担心。晚上到了林落的房外，敲响了门。
半天没反应后，他直接开门进去，“落落，在干嘛呢？”
屋里的人被他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趴在桌上，盖住了刚才正在写的东西，“二哥，你进屋都不敲门的吗？”
林正一脸有地解释道，“我敲了，是你一直不应。”
他眯起眼观察林落趴在桌上的动作，问道，“躲在屋里干嘛？竟然没在看书。”
林落眼神闪躲地回道，“没，没干嘛啊。”
明显心里有鬼。
林正直接走到他的身后，把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林落喊道，“啊，二哥，不许看！”
桌上的东西还是露了出来，林正看到后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情书？”
“谁给你的。”
林落被他拎着放到了地上，听他数落道，“落落，你不乖哦，我不是教过你，不能随便收陌生人的情书吗？”
其实他原本的话是说，‘不能收任何陌生人给他的东西。’
林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直记着，抬起头解释道，“不是谁给我的，而是我给别人的。”
林正的脸色更吓人了，“谁？”
【作者有话说】
此刻，盛澜山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凉。
第15章 兄弟齐心
尽管二哥的脸色很可怕，林落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勇敢一点，然后大声说出了盛澜山的名字。
林正听得非常清楚，咬牙切齿地念道，“盛，澜，山。”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这人活活的咬碎了。
他又黑着脸追问道，“你在哪里遇见的？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们图书馆的老师，我当然是在学校里认识的。”
林落全部坦白了，反而不害羞了。他直接把二哥推到门口，赶人道，“我的情书还没写完呢，你快出去，不要打扰我。”
林正颇受打击地问道，“我打扰你了？”
林落毫不犹豫地说，“对，你打扰我了！我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你根本不知道盛老师有多受欢迎！”
又气鼓鼓地说，“要是盛老师被别人追走了！我就和二哥你绝交。”
林正就这么被推到了门外，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的门就立刻关上了，发出残忍的“啪”的一声，正好应着他此刻被拒之门外的心情。
“……”
林正彻底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立刻联系了家里的另外一个人。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管林焕回了他什么，他都只管催促道，“你快回来！”
不到一天的时间，盛澜山这个人二十七年来所有的经历都被摆在了纸面上。
桌上全是盛澜山的照片和资料，林家两兄弟坐在桌前，皆是一脸慎重，时而又神情莫测。
除去陈利凯义子这个身份，林焕查到了盛澜山更多的过往。
林焕放下手里的一份资料，揉了揉眉心说道，“盛家，十几年前在临城很出名。”
但是再怎么出名，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也没多少印象了。
林焕继续说道，“盛澜山的出身不错，父亲是国有地产公司的董事长，母亲是钢琴家的女儿，他从小就接受着艺术和金钱两方面的熏陶。”
林焕现在绝对不是在夸盛澜山，只是单纯地阐述事实。
而盛澜山的故事，也很快急转直下。
“在盛澜山十二岁那年，父亲因贪污入狱，没有等到最终的审判结果出来，在牢中就被人杀害，随后盛澜山的母亲自尽，留下了盛澜山这个独子无依无靠。”
林正听完后，没找出半点毛病来，反而有些同情盛澜山了。
感慨道，“挺可怜的身世。”
林焕又说道，“还查到了当年案件的一些隐情，盛澜山的父亲盛文山当时被逮捕得很快，对他的审问也有些不同寻常，因为除了贪污之外，他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就是存在倒卖国家机密的嫌疑。”
“而据说当时的审问还没有结果，盛文山就在狱中被杀了，所以这个案件成了一桩悬案。尽管案件的调查没有最终结果，盛家的名声却因此一落千丈，彻底背上了卖国贼的骂名。”
“临城的商圈都以盛家为忌讳，很少提起。”
林正醒悟道，“难怪我们对这个盛家没多少印象，咱爸也没跟我们提起过。“
林焕翻开其他的资料，说道，“我查了他后面的经历，十二岁那年被送到了孤儿院，在孤儿院待了两年后，被父亲的旧友陈利凯收为义子。”
“十五岁起他就在国外读书，直到拿到博士学位才回国。但他回国以后没有继承陈利凯的公司，而是到了学校图书馆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管员。”
盛澜山二十多年的经历，在三言两语中阐述完了。
林正终于听出了一点不对的地方，“哥，这很奇怪吧。”
“留学回来就当一个图书馆管员？”
林焕看着他摇了摇头，“你这话不要让小落听到，他会跟你打架的。”
林正，“……”
他很快懂了林焕的意思。“难道落落会看上他，跟他的工作大有关系？”
林焕对此不甚在意，“也许是吧。”
考量了许久，林焕始终没有对盛澜山这个人做出任何评价，而是慎重地说，“多观察一段时间吧，如果他是故意接近林落……”
林正打断他道，“肯定是故意的，还用想吗？”
林焕劝他道，“林正，你冷静一点。”
“小落的生活我们不能过多干涉，尽管你是他的二哥。”
林正冷哼一声，说，“我不干涉。”
又握起拳头说道，“我就是要把这小子查个底朝天。他最好干干净净的，要是有任何毛病被我发现……”
林焕严肃着脸提醒他，“别忘了你是穿着警服的人。”
林焕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身份敏感，林正何须等到他回来，早就动手调查了盛澜山，而且方法比他野蛮很多。
然而，即使林焕劝着林正冷静，他的立场也是和林正一样的。
很快，他就变了脸色，说道，“要揍人，也得我出马。”
他和盛澜山有过简单的接触，即使盛澜山什么都没做，就站在他的眼前。直觉都在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
*
卧室的灯亮了一整夜，盛澜山也在地板上睡了一整夜。
本来只是无聊地躺在卧室地毯上，无聊地翻着林落借给他的书，却不小心在地板上睡着了。
《天使和恶魔》这本书被盛澜山抱在怀里，陪他一起入梦。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喊着，“澜山，澜山。”
用了很长的时间，盛澜山才想起那是母亲的声音。
记忆苏醒的时候，眼前的画面也更清晰。他睁开眼看到了母亲，笑着对他说，“再喜欢看书，也不能睡在地板上啊。”
这一刻，时间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多年之前岁月静好的时光。
但很快，画面就变得模糊，他渐渐看不清母亲的脸，也渐渐听不到她的声音。
耳边清晰地响起了一声猫叫，将盛澜山从梦中唤醒了。
他睁开眼时，毛茸茸的黑猫正坐在他的身旁，轻轻地舔着他的手。
一下子，他所有的意识都回到了现实，眼里的情绪消失殆尽。
手机里还有昨夜的未读消息，林落在微信里回复了他。
【微信】
林落：没事，盛老师。这本书你想看多久都可以！
盛澜山简略地回了一个‘好’，接着抱着猫走向了客厅。刚在猫盆里倒了猫粮和水，手机就响了。
他一边摸着正在埋头吃饭的猫，一边接起电话。
孟随意那看热闹一般的声音响起，“澜山，你的动作有点快啊。”
“现在，林家的两人在调查你，林无痕的手下也在找你。”
“你受到的关注不小哎。”
盛澜山早有预料地说，“白南意找我不是迟早的事吗？”
“林焕早就盯着我了。”
他回忆道，“轮船宴会那天，我不过是和林落多说了几句话，他就用凶狠的眼神瞪着我。”
孟随意轻轻地‘啊’了一声，仿佛很惊讶的样子。
“事情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这两个哥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疼爱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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