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尝试使用他的异化能力对付我,但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只是一只弱小的苍蝇罢了。
而我是一只蜘蛛,我是他的天敌。
老实说,我真的有一点生气,他是一个骗子,在他说过会为我献出生命之后,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他就毁约了。
我不该让他选择自己的死法的,和萧凌一样,他们雌虫都是一样的,都是骗子,都是婊子。
在我小时候,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的言论:婊子的话不可信。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我深深的记住了这句话,面对雌虫,这是我最常用的脏话,同时也是事实,他们是雌虫,面对雄虫,他们就是婊子。
事实证明,这句话确实是正确的。
“你骗我,我后悔了,我要用我的方式杀掉你!”
我拿着那把刀,向他走了过去,他的恐惧完全展现了出来,我的视觉,我的听觉,我的嗅觉,我的所有感觉,都将他的恐惧深深的刻入了我的脑海里。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太美味了,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惊恐的表情,我全身心的品味着他的恐惧。
比起所有虫都能感受到的美好的情绪,我更能体会到恐惧带给我的快乐,那是一种直截了当的感官刺激,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能得到双重的满足。
这是世界上唯一能令我快乐的事情。
我不慌不忙地向他一步一步的靠近,我每踏出一步,他的恐惧都更升一级,我就像顽劣的猫戏耍着自己的猎物一样,我要压榨出他身体里的每一丝恐惧。
这是他欠我的!
他笨拙的挪动着自己的躯体,想要逃离我,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样,他太恐惧了,以至于小腿的肌肉都在痉挛。
我还在逗弄他,我故意让我的每一步都展现出强大的威慑力。
我快要走到他的面前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超过两米了。
他终于行动了起来,他面对着我向后退去,但是被后面的小石头绊倒在地,接着他四肢并用的挣扎着起来,但是没有成功,他惊恐的向后确认我的位置,发现我离他很近之后,手脚并用着向后爬去。
这样的速度当然不快,再加上他手脚发软,我看得出来。
他的喘息声更大了,像是一只拉磨的老牛,又像是一只破烂的风箱,雨还在下,一滴一滴的,这场雨持续的时间格外的久。
草地上满是泥泞,糊了他满身,他看起来真的狼狈极了。
“小苍蝇~小苍蝇~
看你怎么跑,看你怎么跑~
翅膀都割掉~”
我哼起了歌,这原本是一个童谣,《三只瞎眼的老鼠》,小时候经常能听见,我把歌词里的瞎眼老鼠换成了小苍蝇。
其实我是想用他的名字的,可惜没记住。
“救救我!有谁来救救我!杀虫了!杀虫了!”
他大声地呼起救来,在我唱起歌之后,他好像是想用自己的声音来盖过我的声音一样,我唱的这么好听,他为什么不想听?
我难得唱一次歌,他为什么不捧场?我不是他的天使吗?
他带着破音的呼救声彻底惹怒了我,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他这个婊子,下地狱去吧!
我加快了步伐,直接冲到了他的身后,坐在了他的腰上,他被我死死的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他挥舞着双臂,双腿蹬擦着地面,想要把我掀翻,我看到湿漉漉的泥土嵌进了他的指甲,糊满他的双手,脏兮兮的样子,我有些嫌弃。
“不要动,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威胁他道,但他太过于恐惧,以至于完全听不见我的声音,我不得不抓住他的头发狠狠的向上提起,朝他耳边大喊。
“闭嘴!想死我成全你。”
他终于止住了声音,也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但是他身上控制不住的细小的颤抖随着我们接触的部位传到了我的身上。
我很满意他的安静,享受着他恐惧的颤抖。
“现在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好吗?我喜欢听话的雌虫。”
我还抓着他的头发,他的头向上高高扬起,形成了一个和颈部生理曲度的完全相反的大弧度,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拍打着草地表示同意。
于是我放开了他的头发,在他后背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他头发上油脂汗水和雨水的混合物让我的心情有些糟糕,这都怪他,要不是他想要逃跑,怎么会脏了我的手。
“把你的翅膀放出来。”
我命令他,他僵住了,没有动作,于是我把匕首靠在了他的脖子后面,再向下按了按,花开了一个细小的口子,先是染上了刀刃,他被冰冷的匕首冻了一个寒战。
“你得先从我身上下来,我打不开。”
他现在很乖巧,我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认识他的那个时候,于是我放松的下来退到了一边,给他的背后留出足够的展翅空间。
“顺便把衣服脱了吧。”
“什么?”
他又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我,但是在看到了我手上的匕首后,顺从的脱光了衣服,露出了他的整个身体。
我很满意他的识相,接着看着他异化出了翅膀,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雌虫异化出翅膀的整个过程,我很羡慕,雄虫没有异化的能力。
他的翅膀是膜状的,上面脉管分明,边上还有小小的刺毛,翅膜上分布着小小的黑点,很普通,但是我很喜欢。
他的翅膀在微微的颤动着,他的神色突然紧张了起来,我知道,他想要飞走,他在估算我们之间的距离,但是他注定是要失败的。
“你是在想着飞走吗?不可能的,我会在你起飞的那一瞬间杀掉你。”
他的脸再一次变得惊恐了起来,但他忍住了没有大喊,我很满意,夸奖了他。
“嗯,很乖。”
听见了我的夸奖,他不仅没有开心,还显得更加崩溃了,我就喜欢他这一点,他根本藏不住情绪,所有的想法都直白的放在了脸上,任由我读取。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透明的虫了,特别是与萧凌相比,他几乎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在脸上,他做出的表情都是精打细算过的,他是一个很会隐藏的虫,每次和他对话我总感觉自己死了一万个脑细胞。
“我喜欢你。”
和萧凌做对比之后,我越发的喜欢面前这只小苍蝇了,他太乖巧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该喜欢你的,我不配,冒犯到你,我很抱歉,原谅我吧,我还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放过我!”
他跪了下来,给我磕了头,向我哀求道。
“做我的小狗好吗?”
我想要给他一个机会,像他这样可爱的雌虫也是不多的。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他跪着向我的方向膝行了过来,停在了我的面前,低头吻上了我沾满泥泞的鞋子,好像那是什么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接着他抬起头,我看着他的脸,那上面布满了着希翼和惶恐,他的表情扭曲着,满脸都是汗水和泪水,还有一些泥点和灰尘,乱糟糟的一片,但我却觉得美极了。
我低下头,伸手抹去了他新流出的眼泪,温柔的看着他。
“但我后悔了,你还是死了更好看。”
他听到我的话,脸上的希望唰的一下全部消退了,他可笑的张开了嘴,舌头蠕动了几下,再一次愣住了,我保证,这是他最后一次愣住。
他还是没有动作,呆呆的跪在我的脚旁,双手还扯着我的衣角,或者说是他的衣角,毕竟这件衣服是他的。
他看着我,一脸的茫然,他明明应该开始逃跑的,但他却还留在我的身旁,好像还在寄希望于我能拯救他一样。
我把匕首印在他的脸上,慢慢的向下滑动,没有割伤他,只是用它来抚摸着他的脸庞,刻画着他面部的轮廓。
“我还是你的天使吗?”
他没有回答,双眼无神的看着我,眼球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他好像彻底傻了,我也没有恼怒于他的无视,只是把匕首向下移去,来到了他的脖子那里。
他右侧的颈动脉就在那里,还在疯狂的跳动着,我缓缓的把匕首的刀刃朝着他脉搏跳动的地方向下压去,他好像终于知道要发生什么一样,眼睛转动了起来,他回神了。
“啊!”
接着他尖叫一声向后倒去,躲开了我的匕首,我放任了他的离开,但又紧接着向他的方向扑去,我要抓住他,然后再杀掉他。
他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的抗拒着我的靠近,他的双手胡乱的挥舞着,脚也不断的向前踢去,像一个得了狂躁症的疯子一样胡乱的抽打着空气。
我看着他剧烈的挣扎着,没有再向他的方向靠近,停在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外。
我拍打着匕首的刀面,发出啪啪的声响,这个声音再一次刺激了他,他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
我大笑起来,彻底的暴露了我的本性,扭曲的笑容毁坏了我美丽的容貌,但我根本不在乎,这才是我呀,那个被萧凌教导出来的贵族雄虫,那个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要经过测量的完美雄虫,那个被所有虫喜爱着的天使,根本不是我!
我蓝色虹膜中的黑色瞳仁再一次吞噬了整个眼球,露出了纯粹的黑色,纯黑的眼球,癫狂的笑容,湿漉漉的金发,我哪里是什么天使,我分明就是恶魔,说我就是路西法的化身也不为过。
面前这只小苍蝇已经完全被吓傻了,他只能徒劳的惊声尖叫着,用尽全身力气地挥舞着手臂和双腿,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样激烈的挣扎,我知道他很快就会脱力,甚至根本不需要我去和他搏斗。
果然,没过多久,他的力度就完全弱了下去,叫声也逐渐微弱了起来,只能发出一声声无力的嘶鸣。
于是我上前抓住他两只手,想要控制住他,但他好像又爆发出了新的力气,伴随着我的靠近,他又再一次挣扎了起来,但这一次我没有放任他。
我把匕首重新放回了上臂的绑带,然后上前推倒了他,他被我巨大的推力砸向了地面,屈腿仰躺在了地上,接着我上前坐到了他的腰上,把他的两只手控制在了头顶。
他无力反抗,呜呜的哭了起来,小声的啜泣着,悲伤又绝望,这是一个生物知道自己即将迎来死亡之后的表现。
我埋下头和他面对面,注视着他,他没有在意我,只是自顾自的哭着,这样的神情从来不会出现在萧凌的脸上,他们现在只有两分像了,我有些遗憾。
“我给了你机会的,你非要这样背叛我。”
他还是没有理我,还在呜呜的哭着。
“为什么不理我?”
“杀了我吧。”
他终于回答了我,他看上去已经彻底放弃了,于是我拿出那只匕首,他的眼睛随着匕首的出现没有再挪开过。
我猛的把匕首凑到了他的面前,他下意识的倒吸一口气,他被吓到了,即使他说了放弃的话,但他还是本能的害怕这个匕首。
然后他紧闭了双眼,又开始哭了起来。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雨也已经快要完全停止了,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了快活的鸟叫声,这是一个美好的清晨,我闻着混着土腥味的清新又潮湿的空气,享受着这一刻。
我们就在一开始到的那一棵橡树下,他挣扎着挣扎着,我们兜兜转转的最后又回到了这里。
我知道了,这简直就是天意,这棵巨大的橡树,就是他的墓碑,是他为自己挑选的坟墓。
我决定顺从天意,就在这里,赐予他死亡。
于是我快速的将匕首狠狠的插入了他的左胸,穿透了他的肋间,刺破了他的肌肉,最后插在了心脏里,我能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力度顺着匕首传到了我的胳膊上。
扑通,扑通,扑通。
我知道他心脏每一次的跳动,不仅没有给他带来生机,反而加速了他的死亡。
我把匕首固定在了那里,他心脏的跳动就像是自己用匕首撕开了自己的身体一样,每一次的跳动,都会撕开更多的心肌,流出更多的鲜血,让死亡更快的降临。
我的动作太快了,他根本没来得及阻止,他只能徒劳的把双手放在我的双手上,一起握着那把匕首,感受他心脏的跳动,也感受着死亡的到来。
粉红的鲜血从心脏向外渗出来,那是最新鲜的血液,他没有穿衣服,我能毫无障碍的看到血液是怎么一点一点的从匕首的血槽那里流了出来,覆盖到了他的胸膛上,最后再顺着他突出的肋骨向身下流淌去,像一条小溪流一样。
他张大了嘴,他窒息了,他想要吸入更多的氧气,却只能吐出充满了泡沫的血,和他胸前流出的血一样,都被心脏压出了泡沫,这些血液混着空气被心脏打发在了一起,就像是奶泡一样。
这是只有心脏被插入了匕首之后才能产生的情况,源自于我的经验,也是独家的。
我就坐在他的身上,和他的手一起抱着那把匕首,看着他的死亡。
旁边树林里的鸟仍然在欢快的叫着,叽叽喳喳的,很热闹的样子。
雨已经完全停了,空气依旧潮湿,土腥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依附在空气里的水珠上,被我吸了进去,进入了我的大脑,很浓郁的味道,比平时闻到的血腥味更加浓厚。
他已经完全死去了,他的身体逐渐变凉,再过一会儿尸斑就会爬满他的全身,我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于是我把他拖到了那棵橡树的树干旁边,让他坐靠在树干上,他的手还维持着握着匕首的样子,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看向天空。
我帮他把眼睛闭上,然后抽出了那把匕首,一大股血顺着我的匕首向外涌出,接着就停止了,我替他整理好身体,用他脱下的衣服把脸上和身上的污垢擦干净,当然,擦的没有那么干净。
接着我好奇的摸着他的翅膀,那是一层半透明的膜,我试着用手指用力的戳那层膜,没有戳穿,硬度比我想象中的更大,不愧是雌虫的翅膀,即使是这么弱小的雌虫,也是很厉害的。
我稍微有点嫉妒。
于是我用匕首将他翅膀中最完美的那一块膜取了下来,那中间带着一些翅脉,就像树叶的脉络一样,我看了看,是空心的。
我取的是中间位置,所以没有细小的毛,但黑点是不可避免的,这让他的翅膀变得没有那么纯粹,没有那么漂亮了,但我却喜欢这种不完美,这让我取下来的那一小块看起来更像是生物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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