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老一愣:“你怎么知道每次只有一人受害?”
“徐长老,是你说每次杀了一名修土后,他就要沉寂下来。”
“而且若是每次都有数名死者,为什么判断凶手只有一人?”
谢星竹一句话,让长老沉默了。
而江陆晚则笑盈盈的夸道:“谢星竹,你好厉害呀。”
明明只是最简单的分析,但是江陆晚的夸赞完全出自真心,听得谢星竹耳尖都软了。
他浅浅应了声,但脸颊已经浮着层淡粉的色泽,眼皮微动,默默转向一侧。
那长老轻咳,又瞄了眼屋内,神色愈发严肃。“此事绝不姑息!”
谢星竹:“我可能有点线索。”
他简单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隐瞒了其中的许多细节。
但长老还是察觉了不对劲,目光在江陆晚和谢星竹之间打转。
江陆晚:“……”
他原本降温的脸颊好像又要热起来了。
看什么看?!
没看过道侣间亲密点的?!
他攥紧了谢星竹的手,尽量保持镇定:“不如把他们叫来问问。”
长老神色古怪,勉强点点头。
等那群人赶到,竟发现了一件极恐怖的事。
“死的、死的不是徐元钊吗!”
徐元钊,正是合伙整谢星竹中的一人。
几人方寸大乱,但江陆晚却只关注其中一个。
胡路站在人群中,模样紧张,手掌手臂上都有伤口。
江陆晚似笑非笑的看向胡路:“你身上的伤是哪来的?”
第89章 花娘之死
江陆晚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胡路身上。
几人望着胡路,神色诧异。
“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又是……”
他们小心翼翼瞄着江陆晚,显然是觉得他下了黑手。
江陆晚被几人那恶人先告状的态度气笑了,他挑眉,目光上下扫视,又停在了那伤口处。
像是被人指甲抓出来的。
“胡路,在那女子死前,你不会见过她吧?”
江陆晚含笑的声音一出,胡路拼命摇着头,他紧张的看着江陆晚,眼底流过一道微光。
不过那丝情绪太快了,连江陆晚都没有察觉到。
他只是随口问一句,看胡路那紧张的样子,下意识觉得胡路有问题。
谢星竹也看出不对劲。
他没有阴阳怪气,而是很直接的问道:“胡路,在你发现暗算我不成后,难道没有回去看看情况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胡路的脸上。
而胡路紧张的攥紧了衣服,半晌才开口说道:“回去了,但是当时我看到徐兄正要对那女子行不轨之事,所以就避开了。当时那女子想躲开,我就挡了一下,才被抓伤了。”
在场几人脸色微变。
谁也没想到是那徐元钊要强迫女子。
长老的表情更愁了。
本就是丑事,又被自家弟子指出死者要对女子行不轨。
他们夺天门这次丢了个大脸,要是再捉不住那凶手,可当真是一点脸面没有了。
“我夺天门近期会出动人手查清此事,也劳烦诸位帮忙。”长老一拱手,又指着那几个搞事的弟子:“至于你们几个,先关禁闭,事后再找你们算账。”
江陆晚觉得只是禁闭……实在是太轻了。
他不爽的看着他们,手又被谢星竹捏了下。
谢星竹一看他瘪嘴,就知道江陆晚心情不好,他的眼底镀上一层笑意,语调也愈发的温柔和蔼。
“别担心,等事情结束后……再找夺天门要个说法也不迟。”
江陆晚的眼睫毛一抖,轻轻点点头,但嘴巴还微微鼓着。
不服气。
谢星竹只觉得江陆晚可爱死了。
他的眼底敛下一片笑意,喉咙微动,捏着江陆晚手掌的动作忍不住重了点。
“等会儿跟我一起下山去吧……我们对此事不了解,最好还是从最开始的几起案子查起。”
他一开口,江陆晚也跟着点点头。
他跟在谢星竹的身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
夺天门与各天才弟子分散开查找线索,而当时围观的弟子也被夺天门内部人土一一询问。
不过由于夺天门自已也有顾虑,因此最可能找到线索的工作都被分给了自已人。
只有外围的部分留给其余人。
谢星竹对此倒没什么不满。
他一人御剑带着江陆晚,打算去城中找线索。
只是当江陆晚的手掌落在他的腰侧,身子微微贴上来时,谢星竹还是下意识僵了身子。
他的喉咙微动,目光下沉,瞥了眼腰上的手掌。
指节很漂亮,手指用力的时候,指尖还会挤出点淡粉的色泽。
那天……他们两个分别坐在一张床的两侧,江陆晚的这双手……
谢星竹回过神,眼底露出几分懊恼。
明明只是寻常的接触,可他总是不可避免地想到那日中药后的场景。
疯了似的。
他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加快速度落地,也不等江陆晚,径直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穿着大红衣服的中年女子,她上下打量了下谢星竹,立刻勾起嘴角:“哪来的小公子哥……”
“我来是想问问您,一年多前,王子阳死在您院子里的事。”
谢星竹一开口,那女子就垮了脸,抬手要关门。
谢星竹手指微动,灵气托着门板,让女子根本关不上门。
他神色温和,声音又放得轻了点:“只是想问问当时的情况。”
那女子一听,反倒更抗拒了。“跟你们有什么好说的?问什么问,都一年多时间了!不玩就滚——”
“就问几句话,好好说,这是报酬。”江陆晚抱着手臂走上前,直接丢给那女子一颗金粒子。
女子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点头了。
但她仍然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江陆晚立刻生了疑。
按说,做皮肉生意的人最看中钱财,只是重复下命案的情况就能得钱,该是好事才对。
但那女子嘴角下垂,不情不愿,手里却捏着金粒子不肯松开。
既想要钱,又不高兴,是怎么回事?
他垂眼沉思着,等女子说完了当时的情况,他突然又问:“你知道其他公子死的情况吗?”
“知道,都跟王公子死的差不多。”女子翻了个白眼,拉着门就要躲进去。
谢星竹的手却突然按在门上。
“麻烦请问……”他的话顿了下,才继续道:“王公子死亡前后,是否也有一名女子去世?”
江陆晚终于找出不对劲在哪了。
那女子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的嘴唇动动,没说出口。
江陆晚看她神色,忍不住问了句:“是有女子去世的,对吧?”
那女人咬了咬牙,再开口,眼睛里已经有泪了。
“女子,女子……哪有女子去世,那是表子去世。”
她又哭又笑,伸手狠狠抹了把脸颊。
“是,在王公子死前,我们这有个姐妹也死了,跟那王公子是一个死法……而且是王公子叫她去府上的,结果事后送回来的就只有一具尸体。”
谢星竹嘴唇微动,他愣了下,又试着问道:“那其他的人……”
“更多的不知道,反正最开始发生的几起案子,前后都有我们的人去世。”
谢星竹皱着眉,语气中含着疑惑:“那为何没有记载?”
“记载?!”
那女子瞪大眼睛,像是很惊讶。
江陆晚站在谢星竹身后,眼底流露出几分烦躁与无奈。
果不其然,那女人捂着嘴笑着。“什么记载?我都说了,没有女子,那是表子去世,哪有记载?”
“我们的人死了也是白死,没什么用,记载什么?良家子死了,那才叫死了,我们的人死了,草席一卷乱葬岗一扔,人家都嫌弃我们脏了人家的地界儿。”
“我们提了几次,他们都不,都不拿我们当命的。”
谢星竹显然不大解。
他愣了下,又抿着嘴唇,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们会找出凶手,还你姐妹一个公道的。”
女子笑了下,没说话。
江陆晚明显能感觉到谢星竹的疑惑和茫然。
谢星竹一直坚守正道,贩夫走卒在他眼里也与修土无异。
女子的愤慨让他茫然,又无奈。
他从后面牵住了谢星竹的手,又翻出几颗金粒子扔给女子。
“给你的姐妹们再立个衣冠冢吧,若是凶手伏诛,也有个地方告慰她们。”
女子捏着金粒子,她咬咬牙,突然开口:“你们二人长得俊郎……尤其是你,长得漂亮,要格外小心。”
“那人似乎对长相好的人格外有兴趣。”
第90章 奇怪的死亡间隔
离开时,江陆晚注意到谢星竹的情绪仍然很低落。
他不大会安慰人,尤其是安慰谢星竹。
江陆晚斟酌着语气,慢慢道:“谢星竹,你也不用太伤心。”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们不把花娘当人,所以后来才死了那么多良家子,现在连修土都死了几个,也算是报应吧。”
江陆晚对不认识的人没多少同情心,说得所当然。
谢星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叹道:“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他颇有点无奈的看着江陆晚:“其余死者也是无辜的……算了。”
江陆晚的眼睫颤啊颤,他疑惑的嘟囔了声:“那该是怎么安慰人?”
他正说着,一对相携而行的夫妻与他们擦肩而过。
丈夫:“娘子,你亲我一口,就当是安慰了,怎么样。”
江陆晚:“?”
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谢星竹也沉默了。
不过让他心虚的是,他刚才可耻的……有一瞬间想象了那个场景。
他的目光微动,下意识偏开眼神,不敢去看江陆晚。
江陆晚余光看到谢星竹的动作。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坏心思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他小步小步挪到谢星竹前面,仰头看着谢星竹,小声问道:“真的要亲一下吗?”
谢星竹:“……”
他的喉咙滚动,把已经快要说出来的字咽了回去。
谢星竹:“不行。”
江陆晚捏着嗓子,继续撒娇道:“真的不要嘛?”
“在街上……不好。”谢星竹半晌才吐出的个由来,听得江陆晚人都愣了。
什么叫在街上?不在街上就可以亲嘛?
他下意识去看谢星竹的表情,谢星竹却已经躲开了他的眼神。
那心虚的眼神让江陆晚的心脏忍不住一跳。
什、什么意思?
江陆晚的脑袋里乱成了一片浆糊。
两个人一路上没再说过话,氛围古怪,直到又敲开一扇门,两个人才靠得又近了点。
刚开始死的都是花娘和寻花问柳的男子,但这家死的是待嫁的姑娘。
谢星竹照例问了当时的情况,又仔细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那人沉思后:“太特别的倒没有,只是我们家老爷和小姐都遭遇不测了……好像城中只有我们一家这么倒霉,两口人都遭了毒手。”
“你家小姐好看吗?”江陆晚突然插嘴问了句。
那人愣住,随后脸上露出了几分恼怒的神情:“我家小姐当然好看!你什么意思?”
“能说下你家小姐和老爷分别是何时去世的嘛?”
那人说了两个时间。
江陆晚算了下时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家小姐的未婚夫会去花柳巷吗?”
“什么去花柳巷啊,脏不脏啊,我们小姐的未婚夫可是良家子。”
那人说完,又小心翼翼看了眼谢星竹。
“仙长,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去做事了。”
江陆晚倒没觉得那人的话冒犯了自已。
但他好像有什么线索没抓住,一团乱糟糟的线团在脑袋里拼凑不成型。
谢星竹倒是数了数几人去世的时间,又忍不住拉着江陆晚:“似乎不大对劲。”
“什么?”江陆晚立刻回过神。
一有正事,两人也顾不上之前的害羞了。
谢星竹手指一动,空气中浮出了几个用冰做的字,是他们的死亡时间。
只是间隔没什么规律。
“若是男子死亡,中间的间隔时间就比女子更长。不过只有这家人,父女二人死亡时间极其接近,甚至都没超过三天。”谢星竹的手指在那几个数字间跳动。
江陆晚不打明白:“说明他更喜欢男子?杀了男子后停留的时间更久吗?”
“而且为什么只有他们家死了两个人?”谢星竹回头看着宅院,若有所思。
夺天门的怪事实在令人难以想通。
时间已经接近下午,江陆晚干脆拉着谢星竹去酒楼里喝茶。
他看小说时常常知道酒楼是获取消息的第一线。
45/169 首页 上一页 43 44 45 46 47 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