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越摇了摇头,把手机从左边挪到右边,手指扣着裤缝。
“老师很健康,我回去是为了处理一些事情。”
海楼“嗯”了一声,随后说着,“那,路上注意安全,”似乎觉得有些没够,又问了句,“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言书越思量了许久,指尖磨的有些发热。
“如果快的话,或许明天就能回来。”
对面笑了,她说:“那要是慢呢,你打算多久回来?”
又是摇头,言书越自己也给不出具体的时限。
“我会尽快赶回来。”
“好,一切小心。”
挂了电话,海楼看着放在沙发上的大包小包,把手机揣兜里。
听着滋滋冒油的声音,俞初斜再看了眼煎的刚刚好的颜色,心里美滋滋的。
捞出另一口锅里煮好的面条进碗里,把鸡蛋卧在面上,撒了把葱花。
她最爱的面条终于完工啦。
刚拉开椅子准备享用美餐,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海楼看着蹲在脚边的两个小家伙,晃了晃手指,“不要叫那么大声。”
它们才不管,气急了直接一口咬她腿上,强烈表达自己的不满。
门一打开,看着拖家带口的人,俞初斜侧了身子,两个小家伙跟回了自己家一样,蹭了蹭她的裤腿就进屋了。
接过她手里的猫粮,俞初斜问道:“你这是又要出门吗?”
“嗯,又得麻烦你帮我照顾馒头和花卷了。”海楼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俞初斜笑了笑,靠在门框上,“没事,正好阿末在家待的也无聊,两个小家伙还能陪陪它。”
海楼又说了句谢谢,按下电梯下行键,听到俞初斜问她。
“你等的那个人,等到了吗?”
转头看她,脸上笑意明显,她说:“等到了。”
俞初斜也笑了,满意的点头,“那就好,祝你旅途愉快。”
电梯门开了,海楼进去按下负一楼,看着墙壁上倒映的自己,把头上的鸭舌帽又往下扣了些。
往停车的地方走,注意到那空了许久的车位上放着一辆越野车,转而向它走去,伸手敲了敲车窗。
车里的人降下车窗,扭头看她,往里偏了偏头,“上车。”
海楼拉开车门,坐到苏白旁边,五人座的越野车,此时还剩下一个位置。
“哈喽,又见面了。”坐在副驾的人回头,冲海楼摇了摇手,一脸笑嘻嘻。
“呵”
海楼只是瞥了她一眼,给了个气音儿就不再搭理她,转而望向苏白。
惹了嫌的人撇了撇嘴,和方向盘前的对了个眼神,车慢慢滑了出去。
“你也要去?”
听着她的疑问,苏白看她,手搭在腿上,反问她:“难道我去不得?”
把包放在她们中间,海楼靠在椅背上,双手抱着胳膊,切了句,“去得,怎么会去不得,怎么说她也算你半个学生。”
窝在副驾的人看了眼内视镜里的两人,丝毫没有梦阵里那么嚣张,扭头看着窗外,不敢做声。
“我不是去看她。”
海楼拧眉,落在前座头枕上的视线往右落在苏白脸上,“你不去看她,那你去干嘛?”
她说:“抓人。”
“抓谁?”
苏白转过头看她,脸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夏传。”
海楼忘了,这人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她可不管人到底是不是夏传杀的,但他撞了夏邑禾,就不能这么轻易从苏白手里逃脱。
见后面两人谈完了,阿然兴冲冲的转过身,神采奕奕的看着海楼。
被她目光盯得有些不太适应,嘴抿着一副没好气的样子,“有什么事就说,别整这个样子,我可不吃这套。”
谁让这人在梦阵里那么狠的虐她,还断了她的刀,真是没大没小。
阿然翻着手腕,把要赔给她的东西亮在手里,“你要的刀,看看,是不是和之前那把一模一样。”
海楼眼前一亮,握着刀柄仔细看了看,还真是和寸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哪儿来的图纸?”她可是记得断刀还在自己手里,要想重新造出来,只能按着图纸做,要是不记错的话,这刀的锻造图纸可是被火给燎了。
副驾的人接收到海楼瞥来的视线,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啊,这个吗...额...”
“我给的。”身旁的苏白出声,替她解围。
“对,族长给的。”她攀着座椅,努了努嘴,问,“怎么样,还不错吧,给它取个名字呗。”
手里的刀泛着流光,转而落在她手腕,成了个装饰用的银手环。
“所以,它叫什么?”
“寸雪。”
还是之前的名字,就像还是之前那把刀一样。
苏白扭头看着窗外,路边的树散了一地的落叶,黄色绿色夹杂着,说不上难看,却也讨不到欢心。
飞机穿过云层,由近到远,慢慢成了一个黑点,直到彻底消失。
第48章 追踪
这里成了另一片天,仿佛上一场雨下了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雨水,阴沉着天,连空气都变的干燥。
临街摆上了桌椅,霓虹灯闪烁着,听着人们的欢声笑语,苏白摇上车窗。
副驾上的阿然额头抵在窗玻璃,看着外面那些吃的正畅快的人,心里起了小心思。
鼻腔呼出的空气模糊了视线,她突然又觉得没意思,靠回座椅瘫着。
“你还在等她的回信吗?”后座苏白开口问了一句。
阿然看了眼后面坐着的人,自从海楼下车后,她就一直沉默着,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喉间发出“嗯哼”声,提到这件事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失落呢。
“她一封信也没有回过我,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苏白闭眼靠在座椅上,手指交错落在膝盖,点了句,“或许,你可以去见见她。”
她的声音很轻,落在阿然耳朵里,像烟一样。
开车的人听着她们的对话,时不时通过内视镜观察后面的人。
手指落在玻璃上,转了几个圈,留下些痕迹,“我不敢去找她。”
后座的人睁开眼,视线落在她后脑,舌尖抵住牙齿,“她不知道你活着。”
当年失败后,那人都自顾不暇呢,哪还有能力顾得上她,等反应过来后,只得到了一具假的尸身。
车子拐进一条单行道,这条路安静的多,空气里也没有了食物的香味。
“你就算给她寄去上百封信,都不如去看她一眼。”
阿然叹了声气,坐那儿长吁短叹,手指划着玻璃发出嘎吱嘎吱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苏白拧了眉,指尖揉着耳朵,试图驱赶那难以言表的感觉。
“虽然不会改变什么,但如果有机会,去看看她吧。”
阿然“嗯”了声,窝在座椅里,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手机,也只是玩。
拐进城中村,谛澜把车停着空地,四周阴暗的环境让她心里紧了起来,回头看向苏白,不死心的再问了遍,“族长,真的不需要我们陪你去吗?我觉得这里很不安全。”
副驾的阿然也附和着,“就是就是,要不我陪你去?”
手落在把手上,推开车门,用行动表示了拒绝,“在这里等我。”
苏白独身一人走进黑暗的小巷,阿然瞟了眼后靠在椅背上,满脸乐哉哉。
反倒是谛澜,紧张的大气不敢出,看到她这模样,身旁的人安慰道:“放心,受不了什么伤。”
眼里满是担忧,这样的神情让阿然有些羡慕。
耳边是空调的呜呜声,在现在这样的季节,从这里路过,让人觉得有些冷。
靴子踩在湿漉漉的地上,留下个干净的脚印,手揣进大衣口袋,落了只手在唇上挡着咳嗽。
留神听着附近的声响,朝右拐了个弯儿,这地方的路还真绕得人头晕,弯儿转了一个又一个。
巷子里萦绕着腐烂的味道,苏白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一处敞开的窗玻璃上,数了下楼层。
二层。
嗯,摔不死。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苏白看着挣扎在其中的阶梯,一步一步踏了上去。
站在拥挤的过道里,堆积的垃圾有些辣眼睛,这层楼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方,便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手落在门上敲了两三下,听到里面的声响立马安静下来,苏白挑了下眉,耐心的又敲了两下。
门后那人小心的问道:“是谁?”
等犯了错误才知道遮遮掩掩,未免来的太晚了些。
“找你的人。”苏白回道。
夏传说:“我不认识你,你走吧。”
“我觉得可以见一面,或许我能救你一命。”
诱饵都是循序渐进丢出去的。
他到底还是有些心动,躲在门板后面拉开一条缝,仅剩一根防盗链苦苦维持了里与外的界线。
夏传支个头在那儿瞧着门外的苏白,从下往上仔细打量,对她能说出那些话感到怀疑。
“你有什么办法?”
苏白看着这个畏畏缩缩的人,在这里苟延残喘的活着,每天都得躲着人,生怕一个不小心犯了错被人逮住。
他忘了,错误是需要人去承担的。
过道里的灯熄了,她的脸隐藏在黑暗里,不知怎么的,夏传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夏先生不问问我是谁吗?”苏白以话语诱导着他。
手握在门把手上,随时准备迎接突发情况。
“你不是说是来救我的吗?”
苏白笑了,她的声音让夏传听来,冰冷的就像地狱里索命的恶鬼。
“也可以理解成是来救你,不过准确的来说,是把你送到该去的地方。”
夏传很庆幸自己能第一时间理解这句话,想要用力把门合上,却看到不知从哪儿出现的长剑,抵在门缝里。
他赶紧松手往窗边跑,苏白踹开门,看到夏传攀在窗户上,正要往楼下跑。
脚落在实地上,反弹的力震得腿疼,夏传一刻不耽搁,爬起来就跑。
出了楼栋口,苏白看着跑进巷子里的人,脸上是戏谑的表情,抬腿追上去。
也记不得自己到底转了几个弯,跑了多久,只知道肺里的空气快要用完了。
靠墙上手撑着膝盖直喘气,抬了下眼皮看去来路,没人追上来。
正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地上,眼前起了雪花,脑袋有些晕。
“你是在找我吗?”
猛地一抬头,冰冷的剑刃落在喉间,夏传脑袋死死抵在墙上,丝毫不敢反抗。
“求求你别杀我。”
夏传哆嗦着腿肚子,张着手想碰却又不敢碰,只能赔着笑脸祈求能被放过。
苏白瞥了眼他抖如筛糠的腿,颈上多留了条血痕。
“是你撞的夏邑禾?”
“是我。”
倒是挺实诚,知道撒谎起不了作用。
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苏白扭头看向巷子口处的黑暗,笑出了声。
夏传着实被她的笑给吓到了,紧张的咽着喉咙,想要出声却发现嗓子干的难受。
落在脖颈上的长剑往外挪了些,看着她吓得惨白的脸,撇了下嘴角。
“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想到去杀了夏友时?是因为股权还是钱?”
夏传紧抿着嘴唇,眼睛盯着苏白,什么也没说。
“还是因为你恼怒他没用。”
昏黄街灯的光落在他脸上,将眼底藏着的情绪瞧的一干二净。
“你要不要猜猜警察还得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到你?”
“或者,谁又会比他们先找来?”
脚步声愈来愈近,苏白偏头看着朝他们走来的人,没意思的撇了撇嘴。
“看来,你的好运要到了。”
踩着步子往前走的人瞧见望来的目光,拦住身后想上前的人,警惕的看着苏白。
“这位女士,你好像抓了我们要的人,能劳烦你把人还给我们吗?”
他们不是警察,看样子像是在道上混的。
夏传下意识抓住苏白的袖子,之前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一脸苦苦哀求。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他现在倒是希望能被警察抓去,要是落在这些人手里,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说话女人身后一个穿着皮大衣的寸头男有些不耐烦,抹了下嘴,指着苏白说:“别浪费口舌了,直接把人抢过来不就得了吗老大。”
女人瞥了他一眼,寸头男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话,自觉的给自己嘴上加了条拉链,老实的站在一旁。
她右手边留着短发女人觑了眼似乎觉得没兴趣,嘴里嚼着口香糖,抬手扣着自己涂了黑色的指甲。
“女士...”
“你们是谁派来的?萧家?”
短发女人垂下的手缓缓挪向后背,看到她扯动的衣角,苏白笑了笑,看来她说对了。
萧时止住她的动作,冲她摇摇头,现在用冷兵器的人可不多,而且那人虽然看起来很羸弱,可保不准是个强手,还是小心点为好。
“我们确实是萧家派来的,这样女士能把人还给我们了吗?”
这句话,分明是在试探苏白的底细。
“给萧雨疏打电话。”
苏白的声音很轻,可话里的分量很重,萧时连同她带来的两人不由得对这人有了另外的看法。
隔着距离对峙,苏白倒是能做到气定神闲,可夏传还是怕的,一双眼瞧了这儿又望向那儿,试图寻找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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