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还有更感兴趣的事。”
“嗯?”言书越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人,收回伸出的腿,规矩的坐在长椅上,“什么感兴趣的事?”
别又是什么虎狼之词,怪吓人的。
她脸上神情把心里想的那些东西全暴露了,海楼得逞的笑着,“要让你失望了,我感兴趣的不是那些事。”
什么啊,她又在胡说什么。
言书越无语到给了她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那我们尊敬的海小姐感兴趣的究竟是什么呢?”
最后还扯了个笑容,怪虚假的。
海楼被她的给逗笑,靠在椅子上看着被主人拉出来遛弯的小狗,开心的晃着尾巴。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看她在那儿砸吧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怀念什么好吃的呢。
从兜里拿出手机解锁,“你应该知道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吧。”
海楼点头,承认她知道这一事。
“喏,小时候的照片就只有这么一张。”
接过她递来的手机,照片上是一大群人的合照,她指着右上角的那个小孩,“这个是我。”
她似乎没什么变过,五官还是和之前一样,若硬要说什么的话,那就是眉眼多了些冷意,脸上若是没有笑的话,那倒是挺吓人的。
“这是你几岁?”手机还给她,问道。
言书越想了想,要记起过去久远的记忆,确实花费了她不少时间。
“那是二零零六年九月十三日,我十四岁。”
这一天她记得很深刻,因为也是在这一天,她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张照片,还遇见许归沉,离开了福利院。
海楼眼神晃了晃,捏着食指指尖,“这天好像也是你的生日。”
言书越眼神一瞬间凝滞下来,按下电源键,目光落在屏幕里倒映的人脸上。
“我不记得生日具体是哪一天,福利院的孩子太多了,院长妈妈就把每年的一月一日元旦节,当成给我们庆生的日子。”
“老师把我带走,说离开福利院也应该算做一个新的开始,于是就把每年的九月十三日当做了我的生日。”
那是她们遇见的那天,是属于言书越新的开始。
坐久了脖子都要僵了,言书越起身抻了抻腰,这鞋子穿着有些冻脚。
“要回家了吗?”
言书越低头,垂眸望着坐在木椅上的人,伸出了手。
她的手很暖和,在这三月的春天里,很适合和人牵手,可惜了。
“回去吧,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有件事没做。”
“什么事?”
站着和自己一般高的人凑到耳边轻声说着,虽然有些让人麻酥酥的,可等听清了,还是有些意外。
“你没骗我?”言书越有点怀疑这人说的话。
鞋跟落在地上发出哒哒声,在这样繁华的城市,想要找到没有灯还没有监控的地方,还真有些难啊。
“眼见为实喏。”
两人走进一条有些昏暗的巷子,老旧电线杆上还粘着小广告,偶尔一两下滋滋电流声,晃的那灯暗了一些。
前面是个拐角,看着两人转了过去,跟在身后的人紧贴着墙壁偷偷望了眼。
嗯?他跟着的人呢?怎么转个眼就消失不见了。
疑惑的抓了下脑袋,怎么就这么笨呢,都盯得这么严实了,结果还是把人给跟丢呐。
正当他要转身往回走,泛着冷意的长刀落在肩上,离他的脖子只有几厘米。
“你看,我没骗你,都说了有尾巴了吧。”
隐在黑暗里的海楼现身,朝他们走近。
“我好像记得我之前说过,要是再让我遇见你,这刀就该抹了你的脖子。”
言书越声音低了下去,和她平时说话不一样,这样的低声更有压迫感。
男人抖着嗓子,虽然害怕可还是说了,“你不敢。”
海楼笑了,手指抵开些言书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你之前可是怕的很啊。”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挺起胸膛语速很快的说了句,“我是来和你们做交易的。”
哇噻,没听清。
言书越落在他肩膀的刀拍了拍他的脸,警告着,“说清楚些。”
他又泄了气,苦着一张脸,“我说,我是来和你们做交易的。”
海楼看了言书越一眼,起了兴趣,问他:“什么交易?”
“你们不是想知道和我联系,让我来跟踪这位小姐的人是谁吗?只要你答应和我做交易,我就告诉你们。”
言书越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手上用力把刀往他脖子又凑近了些许,冰冷的感觉还是让男人有些害怕。
“你之前说的可是你不知道这人,现在又说认识呢?”前后不对账的话能信吗?
看着男人发抖的手臂,听他又说:“我确实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可我有办法让你们知道她是谁。”
刀身抵着他把人靠在墙上,言书越收回了威胁他的长刀。
“具体说说。”
他想了想,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咬牙说了出来。
“十六号那天,你们发现了我在跟踪。我没有撒谎,一直都是那边和我单线联系,后来我又接到那边的电话,我告诉那边你们发现了我的事,她就让我别在跟着了...”
言书越有些不耐烦,点了句,“说重点。”
“我录了音。”
“......”
言书越和海楼对望一眼,一半脸隐在黑暗里,看起来都不是那种好惹的人。
“我有点好奇你想和我们做什么交易?”
“我知道你们是入梦师。”
听着男人说的话,就连海楼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看来他的交易,有些不简单啊。
“你想让我们入梦救人?”言书越抱着手臂,冷眼瞧他,“就一个录音,可不值这价。”
“我知道,钱我会想办法凑给你们,只要你们答应和我做交易。”
他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听起来就很虚。
言书越想了想,或许还有别的方法,“录音给我们,然后你再帮我做事,以此来抵消你请人入梦的价钱。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字与词之间是有区别的。海楼望了她一眼,男人忙不迭的满口答应下来,脸上不再是那副苦兮兮的表情。
“做。”
“好。”言书越点点头,“你也认识我们,不过我还不认识你。”
“我姓孟,大名是孟客来。”
回程的路上海楼看着一旁卖饰品的店,问言书越,“我觉得你很适合戴项链唉,要不买来戴戴。”
言书越一点目光没给,直接带着人从门店前走过,“不要,它束缚住我了。”
海楼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和她一起回去。
第47章 回家
客厅电视里倒映着的人影坐在沙发里,看她抬手一遍又一遍的重新播放孟客来发给她的电话录音。
一个人的声音可以掩盖,但说话的习惯还是能让人找出蛛丝马迹。
而恰好,她就认识这样一个人,有着专属与她的末尾语气词。
把编辑好的邮件发给孟客来,言书越刚摘掉耳机,就听清很轻微的啪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坠地。
坐直身子朝左右望去,没瞧见什么引人注意的东西,转而又要窝回沙发里,抬眼瞧见突然从阳台窗帘后钻出来的小家伙。
它还真是专注于走阳台啊。
言书越按亮手机,又是凌晨一点,所以这是小家伙每天出来串门的时间吗?
馒头轻车熟路的跃上沙发,嘴里还叼着一根猫条,可能是被它咬的太用力,有些地方已经破了。
看到黏在它毛上的猫零食,言书越扯了张纸给它擦干净,挼了挼它的脑袋轻声说着。
“这么晚不睡觉,过来干嘛?”
“喵?”
小猫歪着头看她,试图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小声说话,以及为什么老是喜欢待在黑暗里。
可它是一只小猫咪,不需要理解这些。
张嘴打了个哈欠,一巴掌拍在言书越拿猫条的手上,末了还试图捧起她的手把猫条往嘴里塞。
这个动作的意思很明确,言书越撕开包装袋,一点一点喂给它。
“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认生呢。”言书越捋着它的尾巴,慢悠悠的说了句。
客厅里小猫舔舐的声音很明显,言书越扭头看了眼那几扇合上的房门,希望隔音能好一点,别把人给吵醒。
吃饱喝足,小卡车踩上她的腿,伸了个懒腰直接趴了下去。
捏着它的爪子,肉嘟嘟的手感很好。
馒头那双在黑暗里绿油油的眼睛给言书越带来一丝熟悉,手摸着小脑袋。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喵~”
小家伙睁开眼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收回爪子卧在身下。
言书越觉得自己是魔怔了,怎么想着要和一只小猫对话呢。
敞开的落地窗迎来夜里的风,阳台上的花已经谢了,只剩下一些枯枝,等待着下一个开花季节。
有很轻微的开门声,好像是有人上了阳台。
看了眼落在阳台上的月光,言书越捋着馒头柔顺的皮毛,点了点它的小脑袋。
“都这么晚了,你主人还没休息吗?”
趴在她腿上的小家伙起来,撅着屁股先是伸了个懒腰,随后突如其来在言书越脸上拍了一巴掌,而后甩着高傲的尾巴一跃而下,又往阳台去了。
言书越捂着被馒头打了的右脸,沉了下眉毛,她这是被一只猫给教训了?
她能听到对面小声的惊呼了一下,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家伙给吓到了,没听清说了什么,等她起身出去时,外面已经没人了。
又戴上耳机,把录音进度条拉到最开始的地方,重新又放了起来。
她穿的很单薄,靠在阳台上,路过的风似乎都舍不得落在她身上。
轻声叹了声气,海楼摸了摸抱在怀里馒头的小脑袋。
“习惯就这么难改掉吗?”
馒头抗议的叫了两三声,把头埋进她手弯儿里,留下个后脑勺对人。
阳台上的人还在那儿,风已经没有了,她还想接着晚风对她说句晚安呢。
蔡佑山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鞋跟坠地发出啪嗒啪嗒声,揉了揉眼睛来唤出清醒。
他来到餐桌旁,倒水的同时清着嗓子,扭头朝客厅看去,被突然冒出来的一颗脑袋吓得一哆嗦,“哎咦”了一声,差点把手里水杯给吓掉。
言书越昨天晚上就歇在沙发上,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吸着有些不太通畅的鼻子,一脸懵。
“越姐,你昨晚就睡的这儿?没冻感冒吧。”蔡佑山手撑在餐桌上,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水后问她。
她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嗓子眼发干,顶着一头糟乱头发扭头看他。
蔡佑山左右望了眼,他寻思着自己也没说错什么话,为什么越姐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好惹呢。
“能给我也倒杯水吗?”
听着她粗哑的嗓子,蔡佑山赶紧拿起托盘另一个水杯倒上水递给她,润了水的嗓子终于舒坦了。
言书越道了声谢,把毯子叠好放沙发上,捋着有些乱的头发,“我得回澜崖一趟,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蔡佑山放下手里的水壶,一脸诧异的扭头看她,“为什么突然要回澜崖?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一点私事,我就不打扰她们休息,她们醒了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回去了。”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等言书越收拾好背上包又回到客厅,蔡佑山还站在那儿。
“老蔡?”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呆滞的眼神重新落在她脸上,笑着问他:“怎么这副表情?我争取早点回来,要是碰上什么难办的事,你们可以去找海楼或者苏老板。”
手落在他肩膀拍了拍,“还有,替我照顾好北衾她们。”
这话说的就像她要回不来一样。
时间也不早了,她得抓紧时间,早些处理完能快点回来。
“越姐。”
开门的动作停了,言书越回头看着蔡佑山,听他说:“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得和我们说,别一个人憋着,要不然怪...难受的。”
嗫嚅着嘴说的话不太听得清,言书越扯了嘴角,笑了,“会的,放心吧,那我走了。”挥了挥手,“拜拜。”
“拜拜。”
蔡佑山冲她挥挥手,看着合上的门,回身坐在沙发上,抬手抹了下脸,只剩下一声长叹。
在去机场的路上,言书越收到海楼打来的电话,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犹豫着最后还是接了。
“海楼,我...”
“夏友时死了。”
电话那边声音冷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什么!”
她的惊呼迎来了司机的注目,言书越瞥了眼心沉了下来。
“谁做的?”
落在腿上的手捏成拳,紧紧攥着,心有些不安。
“夏传。”
掌心握着膝盖,言书越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
“你要去看看吗?”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海楼看了眼还在继续增加的秒速,听那边说。
“我回澜崖了。”
海楼拧了下眉,没猜明白她这突然的归家是为了什么。
“你老师出事了?”
或许,这是最大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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