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您上次推荐给我的很好用,经过您的加持,法力强大,比我从前请的任何一个都好用!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有没有更强劲的…”
男人的身影从背后传来,温景之回头一看,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虔诚的向沈确叩拜。
沈确平淡的上香,头也不回的说:“有倒是有,不过十分难得,都是狠货。”
“狠货?您的意思是…”
沈确回过身,眼神中带了些许讥讽,他微笑着开口:
“死于非命,怨气深重之人的尸油所制成的阴牌,你能受得住吗?”
男人听了他的话,整个人猛的一抖,“正牌不行吗…”
“正牌?”
沈确嗤笑一声,“你想见效快,效果好,还要正牌,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可以冒昧问一下,制作阴牌的那些尸油…是合法渠道吗?”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沈确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冰冷,整个人十分阴沉。
“我说不合法你会要吗?别问这些蠢问题。”
“沈先生!您别生气…我不问了…我要!我要!”
沈确深深看了一眼男人,眼中讥讽更浓,他回过身,朝着供桌上的神邸深深一拜。
“七日之后来取,按照我所说的方法供奉,定会让你心想事成…一旦不遵守规则而出现反噬,我概不负责。”
伴随着男人的叩谢,沈确的身影也逐渐消散,偌大的屋内,此时只有温景之一人,他呆呆的看着桌上那些神明,脑中浮现出沈确的模样。
看来,他的猜想竟然是真的,沈确的身份果然不简单,恐怕那天来找他办事的女人,与这个男人是同样的目的。
想到这里,温景之便觉得不寒而栗。
夜夜与他同床共枕,整日撒娇卖痴的男人,竟然是个精通东南亚邪术的法师。
若是制作阴牌需要死者的尸油,那尸油的来源…
【沈确…这个贱人…】
身侧冷不丁的响起冰冷的女声,那个四肢扭曲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侧,满眼恨意的看着供桌。
【都是因为他,我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为他所用,贱人!贱人!】
【你是他的人…他喜欢你,所以…你也得死!】
她的情绪不知为何变得十分激动,她尖叫着,声音几乎要穿透温景之的耳膜,她的眼中沁出血泪,猛的朝他扑了过来,伸出手狠狠扼住了温景之的脖子:
【沈确这个贱人!他害了我…他害了我!就是因为他,我才永世不得超生!贱人!贱人!哈哈哈哈…反正我也没法出去了,我要杀了你…让那个贱人伤心去吧!】
“唔唔唔——放开我!放开我——!”
【沈确…去死!你去死!贱人沈确!贱人!不公平!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也想荣华富贵,我不害别人,怎么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温景之脑中一片空白,肺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呼吸急促着,耳边嗡鸣,眼前逐渐发黑。
“沈确…救我…”
他使出浑身解数呼唤着沈确,下一瞬间,眼前一黑,他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第12章 《灵媒》疑心渐浓
“救我…救我——!”
“景之,景之,醒醒!”
温景之猛的睁开双眼,腾的一下坐起身来,他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脸色惨白,满脸都是细密的汗珠,胸膛也在上下起伏着。
“宝宝,你没事吧?”
沈确低沉的声音响起,温景之机械的转过头,看见沈确有些慌乱的表情,他一时之间有些懵。
“宝宝…”
沈确口中唤着他,抬手就想要安抚他,温景之猛的想起他所看到的一切,整个人如临大敌,精神紧绷的他几乎是大叫出声:
“别碰我——!”
“啪——”
沈确的手被温景之猛的打开,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抿了抿唇,缓缓收回了手。
“好,我不碰你,别害怕…是做噩梦了吗?”
温景之整个人瑟缩在角落,神情紧张的环顾四周,确认那个掐他脖子的女鬼不在,这才将眼神落在了沈确身上。
“沈确…你…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我只是个生意人…”
“骗子——!”
温景之突然大喊道,他环住了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十分紧张:“你是骗子…!她都告诉我了…你害了人…”
“宝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确再次朝温景之伸出了手,温景之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自己的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中满是惊惧。
看着自己的爱人如此惧怕自己,沈确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他试探性的将手轻轻落在了温景之颤抖的脊背上,声音轻柔:
“宝宝,你做噩梦了吗?我真的只是一个生意人呀,我怎么可能会害人呢?如果真的像你所说,我现在应该蹲在监狱,而不是在这里。”
“噩梦…?”
温景之颤颤巍巍的摸向自己的脖子,被掐的痛感仿佛依然存在,那样真实的感觉,怎么可能会是噩梦?
“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上次那个女人找你,你说什么反噬…然后她还朝着你跪拜…这是根本不是谈生意的态度啊!”
“宝宝,你不相信我吗?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不要想多了,好吗?”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肯定干了些邪门的生意!”
温景之十分激动,沈确低声安抚着他,拿起手机,在社交软件上翻出了他和那个女人的聊天记录。
“宝宝,你可以自己看一下,这是我和她的聊天记录。”
温景之颤抖着手,半信半疑接过了手机,细细查看着二人的聊天记录。
如沈确所说,二人的聊天记录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任何那些话题,只是一些简单的聊天与转账记录,再没有其它了。
“我真的没有做些什么,至于我所说的反噬,也只是在警告她赚钱也要适可而止,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向我跪拜,也只是因为T国有这样的习俗,连王室也不能免俗。”
“宝宝…”
沈确的声音有些微颤,抚摸着温景之脊背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悄悄环在了他的腰上。
“可以相信我了吗?”
温景之冷静了很多,可那女鬼的身影却依然在他脑海中盘旋,不经意间抬眼,却猛地瞥见了床头柜的那串钥匙。
他记得,他明明在沈确睡着后拿着钥匙下了楼,可如今那串钥匙却被摆在床头柜上,就连位置也未曾变动过。
他有些恍惚了,难道他真的是在做梦吗?可那梦境却是那样的清晰...
温景之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对不起...可能是我刚睡醒,有些迷糊,冲你发脾气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宝宝,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呀。”
沈确揽着温景之的腰,从背后紧紧环住了他,将下巴落在了他的肩膀处,脸颊蹭了蹭温景之的耳廓。
“宝宝,即使我真的是个十恶不赦之人,我也永远不会伤害你,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他的语气十分轻柔,可温景之却听的遍体生寒,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腰也被沈确紧紧环着,甚至勒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身体一般。
“别背叛我,好吗?”
“...好。”
温景之顺从的与沈确相拥,眼神却再次落在了床头柜的钥匙上。
“宝宝,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出门办些事,八点前我一定解决完,回来咱们就去曼谷。”
温景之乖巧的点头,缩进了被褥中,而沈确仍然依依不舍,走之前又在他头上印上几吻,随即转身离开了房内。
也是在沈确离开的一瞬间,温景之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那串钥匙,也被沈确带走了。
霎时间,一股冷意席卷全身,他拼命的想要用被褥包裹住自己,却仍旧冷的发颤。
沈确,一定有问题…
如果那间屋子真的只是杂物间,他又何必将钥匙整天挂在身上?
所谓的聊天记录的确没有异常,可难保他们不是线下交易。
还有…求人办事,有必要跪的那么诚恳吗?那女人跪拜的姿势看起来更像是求神拜佛!
他不能和沈确继续待下去了…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人也阴沉偏执,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十天,不!还有九天!只要再熬九天,他就可以离开T国,他要回家…他一定要回家!
……
沈确在下楼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身,站在了拐角处的房门前。
“吱呀——”
他拿出钥匙,微笑着打开了那扇门,然后点燃了供台上的蜡烛,低头为桌上的神明们虔诚的上香。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时,面上笑容更浓,可那双眼眸中丝毫不见任何笑意,就像是戴上了一副假笑的面具,微黄的烛火下,这幅皮笑肉不笑的的模样,令人不寒而栗。
他蹲下身,看着那几十个陶罐,指尖从陶罐上的红布略过,最终停在了一个罐身开裂的陶罐之上。
“原来是你啊。”
陶罐像是有所感觉,罐身颤了颤,沈确不动声色的将它拿起,笑的和颜悦色。
“老鼠就是老鼠,生前活在阴沟里,死了还会添乱。”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手心渐渐用力,那双暗红色的眸子阴沉一片,死死盯着陶罐上的缝隙。
“不是很嚣张吗?嗯?现在不闹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动他?你配吗?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
沈确手掌朝下,手心收紧,罐身传来了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陶罐应声而裂,化作风沙,竟然消失在了屋内。
沈确垂下手,抬眼望向屋内的几十个陶罐,缓缓开口:
“你们再怎么闹,我都不管,但如果要是想动他…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任何试图分开我们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屋内一片寂静,沈确冷冷瞥过那些陶罐,随即转身离开。
比起教训这些家伙,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他答应过宝宝的,会帮他解决好一切,包括那些欺负他的人,最终都会受到惩罚。
今天,就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
“都这个点了,BOSS会来吗?“
“他会。”
老陈抽着烟,吞云吐雾,看着被绑着的古力帕查,他轻哼了一声:“剧情中,这古力帕查算是行业内数一数二的人物,指点了BOSS很多,算是BOSS的半个师傅,所以只要是他的邀约,BOSS一定会来。”
“老陈!老陈!你快看,那个人是不是BOSS…”
老陈将烟头扔在脚下,顺着黄毛所指的方向看去。
如同电影中那样,BOSS沈确的确是一个生的极美的男人,哪怕是穿着最简单的T恤,也丝毫掩盖不了他通身的气质。
待沈确走近了,老陈与黄毛面面相觑,二人径直走到了被绑架的古力帕查前,直接开门见山:
“你就是沈确吧。”
“是,你们是谁?”
尽管他这样问,可他的语气太过平淡,看下二人的目光中一片淡然,老陈甚至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屑,顿时一股无名火便从心底升起。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古力帕查现在在我手上。”
“哦?所以呢,你想干什么,敲诈,还是勒索?”
沈确把玩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和谁聊天,时不时的嘴角勾起,这幅漫不经心的模样看的老陈火冒三丈。
“我想干什么,我想让你死!”
“老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黄毛吓得大惊失色,原本沉稳的老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冲动?对面可是BOSS啊!怎么能这样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呢!
话一出口,老陈便有些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而且他好像更冷了,冷的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沈确抬起眼,眼神落在了老陈身上,满眼讥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能力特别强,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下?”
一句话,便让老陈哽住了,他咬了咬牙,不再废话,从腰间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沈确。
沈确背后的阴魂的确可怕,可他不信,再厉害能厉害的过枪子吗?只要沈确一死,他背后那些被压制已久的阴魂便会树倒猢狲散。
老陈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子弹上膛,他已经迫不及待准备扣动扳机了,可对面的沈确却突然阴森森的笑了。
霎时间,老陈只感觉自己浑身一片冰冷,身上传来刺骨的疼痛,耳边骤然响起凄厉的惨叫声,他痛苦的捂住耳朵,忍着痛苦想要扣动扳机,可沈确却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嘴唇翕动了几下。
“你、去、死、吧。”
沈确缓缓抬手,老陈的手也不受控制的抬起,黄毛在一侧大惊失色,连忙想要上前制止老陈的行为,可还未靠近,便被一股力量直接定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老陈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老陈——!”黄毛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老陈满头大汗,身体无法动弹,他身边不知何时一个陌生的女人,她微笑着举起老陈握着枪的那只手,逼迫他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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