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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圆舞曲(近代现代)——初禾二

时间:2025-01-17 16:06:56  作者:初禾二
  “别动。”韩渠迅速来到他身边,扶助他的腰背,“放松,别怕,坐下来,我看看你的脚。”
  凛冬根本无法放松,身体绷得像一根棍子,被韩渠扶着的地方却在颤抖。韩渠没有这样紧挨着他过,上次他发烧,韩渠也只是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借力。他讶然地盯着韩渠,一动不动。
  “不怕,没事了。”韩渠耐心地安慰,“让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了。”
  此时,卢克已经指挥警察进入酒店,四处是喝止、警告的声音,保镖们纷纷举起双手,温省灰头土脸地说着:“误会!误会!”
  凛冬喉结动了几次,终于在韩渠怀里放松下来,刚才的激斗几乎耗尽了他的精力,这一松,就软在韩渠手臂里。韩渠顺势将他放在地上,手隔着裤子,一触碰到他的左脚脚踝,他立即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冷汗直下,他连嘴唇都咬得发白,拼命不再叫出来。
  韩渠抬起头,看到他眼中强忍着的眼泪时,眼神微沉。他立即将脸别开,不让韩渠看他如此软弱没用的一面。
  韩渠继续检查他的伤,脱臼了,再加上扭伤,肿胀严重,撑得裤子没办法挽上去。韩渠将他的鞋脱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作战匕首,飞快在他裤子上划下两刀,伤处彻底暴露。
  “等下我们去医院,但脱臼要现在就处理。”韩渠一手握着他的脚跟,一手稳着他的小腿,“我有紧急处理的经验,不要怕。但正的那一下会痛,你得忍忍。”
  凛冬双手向后撑着满是灰尘的地板,用力得肘关节都颤抖起来,“好,好的,我忍得住。”
  韩渠又看了他一眼,点头,“很快。”
  韩渠的掌心温暖,凛冬知道自己应该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这样疼痛才不会鲜明,可他根本做不到,周身的感官都聚集到了被韩渠碰触的地方,关节合上的那一刻,凛冬痛得心跳仿佛都停了下来。
  “已经好了,骨头应该没有问题。”韩渠放下他的腿,扶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拽成石头的手,“刚才很痛吧?”
  疼痛的余韵像是涟漪,一圈一圈在左腿震荡,每一下都变得更弱。凛冬虽然将眼泪忍了回去,但眼眶的红却遮掩不了,所以他不敢看韩渠,只发出闷声,“不是很痛。”又补充:“已经不痛了,谢谢。”
  温省被卢克亲自带出来,送上警车,露台下面一片嘈杂。凛冬虽然不知道韩渠和卢克怎么会突然出现,但明白自己一定给他们添了麻烦,连忙说:“我也下去。”
  但他的双脚却悬了空,膝弯和背被有力的手臂支撑起,他呆滞了一瞬,眼睛睁得很大,“韩,韩队?”
  “你只有右脚能受力。”韩渠抱他似乎很轻松,快步朝楼梯走去,“这样比扶你下去方便。”
  酒店里的灯被打碎了多盏,楼梯和走廊明明灭灭,凛冬动也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努力消化自己正被韩渠拦腰抱着的事实。
  直到即将来到酒店大门时,他才醒悟过来,借着阴影,轻轻靠在韩渠胸膛,感到韩渠似乎看了看他,继续朝酒店外走去。
  温省在警车上探头探脑,一见凛冬出来,就叫嚣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卢克先生,是他威胁要我的命!我的人也是被他弄伤的!你刚才看到了,阿功气都快没了!”
  凛冬痛归痛,神志却非常清醒,卢克说的这个阿功,肯定就是被他一刀刺穿手腕的保镖,但阿功怎么可能没气?他从窗户跳下去时,后面分明还打来一梭子子弹。
  温省又指着他喊起来,“凛冬,我对你不薄吧?你刚来纱雨镇时是谁帮你牵头做生意?欠你的钱我今天不是都给你结清了?你为什么还要杀我的人?要我的命?”
  温省声泪俱下地控诉,仿佛凛冬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有什么回治安局再说。”韩渠转向卢克,“卢克先生,是这个流程吧?”
  “当然!”卢克急于证明自己能处理好纱雨镇的安全事件,恶狠狠地将温省再次推进车里,“回去做笔录!所有人都要做!”
  韩渠将凛冬放在另一辆警车的后座,正要提出送凛冬去医院检查,凛冬抢先道:“我要先做笔录!”
  韩渠皱眉,“你的伤……”
  “韩队,你已经给我处理过了,不差这点时间。我要是缺席,温省就更有话说,而且,我手上有证据!”凛冬面上坚定,心中却七上八下得厉害,他最在意的是阿功的情况,本能地觉得,温省会在阿功身上做文章。
  韩渠沉默几秒,和他一起上了车,“行,我陪你,做完笔录我们再去医院。”
  夜里的治安局闹成一锅粥,温省和手下在大厅就已经嚷开了,要卢克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好好治治这些在M国赚钱的外国人。
  凛冬一下车,在治安局蹲了半天的白一就冲上来,他眼睛都急红了,恨不得将凛冬胳膊腿卸下来检查一番,“哥,你腿怎么瘸了?”
  凛冬看到他就懂了,是他来报了警,所以韩渠才能及时赶到。
  “没瘸,脱臼而已,韩队已经给我接上了。”
  “谢谢韩哥谢谢韩哥!”白一擦着汗水,“我就知道得找你!”
  韩渠摇头,“应该的。”
  凛冬却欲言又止。韩渠留意到他的异样,但没有立即问。
  医院传来消息,阿功已经死了,死因是被割断了气管。温省大恸,哭喊着要卢克给个公道。
  凛冬眼前浮现出那个保镖的模样,很瘦,反应也不快,一看就不是什么精锐。M国战乱停歇后,那些作战能力强,且没有伤病的雇佣兵全被李东池整合到了正规的治安队伍里,剩下缺胳膊少腿的、没本事的,成了有钱人的保镖。
  保镖也分三六九等,阿功显然是最不入流的。当时他似乎急于表现,想拿下凛冬的人头,但他的射术太差,凛冬情急之下用匕首自卫。要换一个成熟的保镖,凛冬可能逃不过子弹。
  完整地将当时的情况梳理一遍,凛冬已经很清楚,阿功是被后来赶到的人补了刀,这人要么是温省本人,要么由温省授意,目的是让他成为杀人凶手。
  如果在国内,警察会迅速查清真相,但这里是M国,刑侦那一套离完善还有十万八千里。
  明亮的警室里,一边温省正在控诉凛冬不按照合同办事,自己今天请他来酒店,就是为了支付款项,但凛冬狮子大开口,索要更多的钱财,自己拿不出,凛冬就威胁要他的命。另一边凛冬克制地讲述进入酒店后的经过,并展示所带的唯一一件武器——作战匕首。
  温省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按时付款的原因是凛冬先违背合同,料定凛冬不愿意说出二人此前发生的龌蹉。凛冬也确实犹豫了许久。
  韩渠手按在凛冬肩上,低声道:“这边侦查能力不足,有任何证据,都不要藏起来。没关系的,事情解决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凛冬深吸气,从战术背心里拿出一个从国内带来的微型摄像头,声音有些颤抖,“从给温省打电话,我就一直开着,它能说明,我没有说谎。”
  得知凛冬带着摄像头,温省脸色大变。西雨酒店的监控全部关闭,在场的又全是他的人,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现在形势却向凛冬偏转了过去。
  微型摄像头记录了凛冬与温省的争执、温省恶劣的话语,以及在凛冬勒住温省之后,温省才打钱,也是温省下令追杀凛冬。
  最后一个关键视频,凛冬并未伤及阿功的性命,更未刺穿他的气管。
  温省哑口无言,却仍不愿认罪,喊道:“那是他的视频,他刻意作假!”
  卢克不耐烦地瞪过去,冷笑,“你这是想占便宜遇到了聪明人啊,阿功是不是你杀的?”
  温省大喊:“怎么可能?那是我手下!”
  卢克太懂奸诈之徒的卑劣,“手下不就是这种时候拿出来挡事的吗?行了,你别给我狗叫,他是怎么死的,我还查不出来?”
  接下去治安局还需要在现场提取痕迹,并等待阿功的尸检结果,凛冬完成笔录,可以暂时离开。韩渠对卢克说:“我带他去医院。”
  卢克恨不得给韩渠塞一沓钱,连忙勾着韩渠的背说:“哎,今天让你们看笑话了,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处理好。那个凛,凛先生,赶紧治疗去!”
  纱雨镇医疗资源贫乏,值班的医生刚抢救完阿功,满脸疲惫,打着哈欠给凛冬拍了片,看得打瞌睡。韩渠将片子拿过来,仔细查看,确定骨头没有问题,自作主张让医生开了涂抹的药油。
  医生忙不迭地拿药,送走他们,赶紧睡觉。
  医院的走廊上,凛冬心不在焉地坐着,韩渠拿着药油走近,他都没发现。他看着对面墙壁,眼神不再像做笔录时那样清澈,好似一台超负荷运转的机器,转着转着,突然丢掉了一枚螺丝。
  韩渠在他身边坐下,他这才回过头,“韩队。”
  “在想阿功的事?”韩渠转着手中的药瓶。
  凛冬安静片刻,“嗯。”
  他不是凶手,甚至他刺向阿功的那一刀,都是出于自卫,但原本鲜活的生命的确消逝在了他的身后,他看得出,那也是个为生活所胁迫的可怜人。如果不是生在这样的国家,阿功也走不上这条路。
  他叹了口气,情绪低落,但身边韩渠的存在感太强,将他的消沉往上托了托,他很想找点话来对韩渠说,可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一句:“谢谢。”
  走廊尽头的门开合两次,韩渠平静地问:“没想过报警?”
  凛冬低头看自己的手,“想过,但这里是M国。”
  韩渠倒也了然,这里报警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而且凛冬要的是温省的惧怕和自动远离,报警只会让温省消停一段短暂的时间,继而得寸进尺。
  但凛冬在他面前负伤的那一幕还是让他皱起眉。“如果白一今天不来找我,你想过后果吗?”
  白一并不清楚凛冬和温省之间的恩怨,但他跟着凛冬干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凛冬明显动怒,凛冬不让他管,他也没有报警的意识,唯一想到的是去找韩渠。韩渠是凛冬的朋友,又是华国来的特警,一定能帮上忙!
  韩渠听他没头没脑地说完,立即请卢克出警。再晚一点,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我……”凛冬说不上来,却忽然鼻腔一酸,豆大的眼泪未经思索便掉了下来,砸在握拳的手背上,发出极轻的一声。
  韩渠立即转向他,他却比韩渠更惊讶,搞不懂自己好端端的哭什么,明明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脚踝的剧痛也已经忍过去。他慌忙擦拭眼泪,可他的战术背心里装着匕首,装着摄像头,唯独没有装包裹他脆弱的纸巾。
  忽然,眼前出现一条手臂,这条手臂不久前还抱过他,黑色并不柔软的衣袖,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游走青色的血管。
  韩渠说:“借你用用,不客气。”
  抓住韩渠的衣袖时,凛冬指尖轻微地颤了颤,他将眼睛靠过去,湿意连同后怕、委屈,全都浸透在韩渠的手臂上。他的喉咙在忍了一晚上之后,终于发出第一声呜咽,他紧紧地抓着韩渠,脸越埋越深。
  韩渠另一只手揽过来,拍拍他的后脑,将他按到怀里。
 
 
第11章 
  “对不起。”凛冬在韩渠怀里轻轻抽噎,双手不自觉地紧抓韩渠的衣服,一遍一遍小声说着:“对不起。”
  这不是他人生里最艰难的时刻,早在还是个人人可踩的小明星时,他就吃尽了苦头,而后成为万人追捧的大明星,依旧有许多身不由己。下定决心离乡背井来到M国时,他只是在告别父母的一刻红了眼眶。在M国和各国的商人、地头蛇周旋,吃亏反而让他越挫越勇。只有此时此刻,他管不住眼泪。
  从当年遇见韩渠的那一刻起,他仿佛就对这个男人生出无需缘由的信任。他把握不好羽风这个角色,四处取经也毫无章法,但韩渠站在特警中,举手投足都牵引着他的目光,他还不知道韩渠的名字,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模仿。甚至韩渠将他当做可疑分子拦截住,他都在琢磨韩渠逮人的姿势。
  韩渠“背叛”所有人去执行卧底任务,连韩渠的队友都认为韩渠已是敌方的人,他这个毫无刑侦经验的普通人,反而无条件相信韩渠依然是那个曾经的特警。
  他不明白是盲目的爱,给了他盲目的信任,还是先有盲目的信任,才催生出难以言说的爱,如果只用一个词形容韩渠之于他,那或许是“安全”。
  所以他才在韩渠身边管不住眼泪,许久郁积在心中的情绪顷刻爆发,一点一点由他泛滥向韩渠。
  韩渠没有多说,拍着他的头发,感到怀里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
  “我准备得还是不够充分。”哭过之后,凛冬嗓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他舍不得韩渠的怀抱,但也撑了起来,看见韩渠胸口被泪水浸湿的一块,心中愧疚。
  “嗯?开始复盘了?”韩渠就像不知道身上袖子上都是他的眼泪。
  因为韩渠的态度,凛冬又镇定了一点,“钱要不回来没有关系,就当给他买棺材。只要他以后不再碍我的事就行了。”
  “你不想要他的命,但他想要你的,要不到,退而求其次,送你进监狱。”韩渠总结道:“温省再怎么唯利是图,也是在M国长大。”
  在M国长大,意味着经历过那长达是数年的战乱,意味着杀戮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意味着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是啊……”凛冬双手插在头发里,胡乱地揉了揉,“想法都不一样。我应该带上枪……不对,我应该搞到一把枪。”
  “喂喂。”韩渠笑着打断,“复盘不是这么复盘的。你又不是在这儿长大的,不要成为他们。”
  “我知道。”
  韩渠问:“对了,你会回国吧?”
  凛冬低头,没回答韩渠的问题,有些生硬地岔开,“我今天表现不是很好,跳下来那次,我不该扭到脚的。”不提便罢了,一提起来,脚踝又传来激烈的痛感。
  韩渠似乎真被岔开了,“哦?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跟谁学的?”
  “跟……”凛冬对上韩渠的视线,话却转了一个弯,“来M国谋生,总得会点防身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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