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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圆舞曲(近代现代)——初禾二

时间:2025-01-17 16:06:56  作者:初禾二
  话中带着轻松的笑意,凛冬那被勒得绑紧的情绪登时被解开,他望向韩渠,韩渠还在笑:“吃这么多也没见比以前胖,那以前不是白吃苦了?”
  “那不一样。”凛冬轻松下来,举手让韩渠看他的肌肉,“以前那是没办法,镜头喜欢瘦的,现在……”说着,他自己先笑了起来。当明星时吃下去的每一口都要计算热量,计较如何消耗掉热量,吃得很少,没可能长起肌肉。而现在不再控制食欲,过去欠的补了回来,但消耗体力的工作做得多,无心插柳地练起了群群肌肉——当然,穿着衣服看上去还是瘦的。
  “和你的是没法比。”凛冬想到韩渠的肌肉,感到一丝班门弄斧的羞赧,不比了,将手收回去,心想,我是为了你的肌肉着想,才给你点牛肉的。
  韩渠仿佛心领神会,“谢谢冬冬哥。”
  凛冬刚松弛的背脊又绷了起来,“你……别这么叫。”
  韩渠说:“为什么?他们这么叫时你也没干涉。”
  凛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埋头嗦粉。这家的猪蹄辣粉胜在一个辣字,凛冬吃得急,嘴和鼻尖很快就红了,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亮亮的。韩渠看了会儿,也低头吃起来。
  舌头火辣辣的,凛冬赶紧吃了一大口冰淇淋,就这么冰火两重天地捞完最后一根粉,抬头一看,韩渠早就吃完了。
  没声没响的,凛冬腹诽了一句。
  付账时凛冬要掏钱,却被韩渠抢了先,韩渠还回头冲他笑,“冰淇淋是你请的。”
  M国到底是战乱初止的国度,纱雨镇除了夜市街,其他地方到了夜里,街上很少看得见人。凛冬载着韩渠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驶过,正想问问韩渠到哪里下,居然听见韩渠在哼歌。
  韩渠显然没有什么音乐天赋,调子都快走到西天取经去了。但越是这样,凛冬就越想听出他哼的是什么。集中注意力,专心致志,终于让凛冬听明白,韩渠哼的是一首早就过时的流行歌,二十年前应该很红。
  凛冬眼前浮现出少年时的韩渠——尽管他并没有见过,男孩骑着自行车,戴着有线耳机,骑着自行车,音乐开得很大,男孩哼得也很大声,沿途的风将他的校服吹起来,他觉得自己特别酷。
  凛冬在无根无据的想象中弯起唇角,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了解韩渠,但认定韩渠正直不屈的内核中,有一缕自恋和臭屁,这是韩渠教他扮演羽风时,他对韩渠的初印象,后来沉重的任务揭开序幕,他也没认为英雄的韩渠和臭屁的韩渠有任何冲突。
  “到了。”身后传来韩渠的声音,凛冬定睛一看,他竟然已经将摩托开回了晴天巷,可他载韩渠的初衷是送韩渠回住处!
  “韩队,你住哪里?”凛冬停车,左脚支撑着摩托。
  韩渠笑道:“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是你唱歌,还唱得那么走调,给我打了岔。凛冬这样想着,面上却是成年人的客气,“开习惯了,现在也不迟,镇里就这么大,你住在治安局那边吧?我……”
  话音未落,韩渠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凛冬一怔,“韩队,你也感冒了?”
  冰淇淋吃多了?还是被我传染?凛冬一下子愧疚起来,连忙说:“我店里有药和热水,吃了我再送你回去。”
  “给我倒杯热水就行,药就算了。”韩渠跟着凛冬穿过晴天巷,走到“大冬物流”店里。白一还在对账,头也不抬地叫了声“冬冬哥”,发现还有一人的动静才转身,“哟!韩哥!”
  “小白,还在忙呢?”韩渠语气熟稔。
  凛冬看看两人,从保温壶里倒出半杯水试了试,不算热,他对韩渠说:“你坐一下,我烧点水。白一,我药呢?”
  白一立即从抽屉里拿出来,“什么你药,这是韩哥给你送来的!”
  凛冬刚提起水壶,“啊?”
  白一说:“昨天你在家休息呢,韩哥又来看你了,还买了药,你今早不还吃了?”
  “韩队。”凛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没事,我以为你住在这里。”韩渠说,“昨天顺路过来看看。”
  白一替他冬冬哥说:“这门面就忙不过来时睡睡,我哥有个大房子呢!院子老大了!”
  韩渠很感兴趣:“哦?”
  “听他瞎说。”凛冬将账本合上,赶白一走,“在镇外的小村庄里,一个农家院子。”
  韩渠点头,“空了带我去参观参观。”
  白一还要赶回去忙家务,凛冬回来了,他也乐得早点溜,“韩哥,下次再来玩儿啊。”
  凛冬莫名尴尬,水烧开后忙不迭给韩渠倒了一杯,韩渠却已经溜达到冰箱边。凛冬瞳孔颤了颤,心说不会吧,韩渠忽然打开冰箱门,“让我来检查一下,药有没……”
  最后两碗药汤还完完整整地摆在里面,蒙着保鲜膜,等着某位说谎的病人。
  韩渠关上冰箱门,抱臂凝视凛冬。他的神情绝对称不上严肃,甚至有些许看戏的成分。但凛冬却像做坏事被抓了现场,“那个,韩队,你……”
  “听我解释?”韩渠微笑将他的话补充完。
  凛冬挣扎片刻,终于认清糊弄不过去的现实,捂住脑袋,拿出真诚这一必杀技,“你辛苦帮我熬药,我很感激,前面几碗也都喝了。但是这药实在是……太苦了!”
  韩渠学着他的语气,“太苦了!”
  凛冬双手合十,“对不起,下次不浪费了。”
  “下次不生病才对。”韩渠端着碗走到水池边,将药汤全倒掉了。凛冬白天恨不得冰箱里没有这碗药,此时又心痛起来,“你就这么倒了?”
  “那留着让它们生崽?”韩渠顺手将碗洗干净。
  凛冬噎住,“你……真会说笑。”
  “你倒是变小心了。”韩渠擦擦手上的水,走到凛冬面前。
 
 
第8章 
  韩渠几次提到改变,“小心”这样的字眼像是秋天黏腻的雨,打湿贴身衣物,带来挥之不去的潮湿。凛冬忽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直视韩渠的双眼,“韩队,我还没问过你,前阵子你是不是也去过夜市街?”
  上次在“雨林情”感受到的视线,始终如一个未解之谜横亘在他心头。
  韩渠似乎并未因为凛冬突然改变的语气而转换态度,从容地点点头,“对,治安局带我到处看看,那天你在‘雨林情’演出。”
  答案就这么轻易地得到了,凛冬反而觉得失落,声音低下去,“你也没跟我打声招呼。”
  韩渠眉心皱了下。
  “我那天一直心神不宁,觉得有人在看我,听人说李东池邀请华国警察过来交流,我就,我就觉得会不会是你。”凛冬缩了下肩膀,“我没看到你,但你看到我了,你不叫我。要不是后来我去治安局送包裹,刚好遇到你,你是不是就假装没有在纱雨镇遇到我了?”
  韩渠音色一沉,“怎么会?”
  凛冬抬头看他,“但那天你没有和我打招呼。”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魔怔般地执着于那个可有可无的招呼。他与韩渠之间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极有缘分的,就像白一所说,他们有一个“孩子”。但他们又总是在错过,韩渠是水中的礁石,他只是随波逐流的浮萍,浪一来,风一吹,他就再也碰触不到韩渠。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别对韩渠说这种话,太难看了,没劲。凛冬呼吸稍微急促,脸上也浮起血色,他正在尽力将来得突然的情绪压下去,可实在是收效甚微。
  “再次遇到你,看到你过得不错,我也很高兴。”韩渠靠近凛冬,阴影几乎罩住了凛冬,“那天旁边还有其他人,我也才到纱雨镇不久,想安顿好了,再来找你。”
  凛冬许久没有被人这样注视,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十指渐渐由紧握变得放松,韩渠仿佛用最简单的几句话,就化掉了他的不安。
  “对不起。”凛冬揉了揉额头,“我刚才……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病。”
  “这算什么发神经病。”韩渠握住他的小臂,将他刻意用来遮挡的手轻轻拿开,二人再次看着对方,“有什么事还是说出来更好,不要老是憋在心里。”
  片刻,凛冬点头。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韩渠恢复笑容。
  凛冬当然有,但斟酌之后,出口的只有一个,“韩队,你怎么不好好待在国内?”
  韩渠靠坐在桌边,“你不是知道吗,这边邀请我们过来交流,李东池亲自拟了名单。”
  “名单上有你。”凛冬对李东池的了解只限于旁人的转述,“肯定也有陈队、鸣寒他们,但是只有你来了。”
  韩渠两腿一伸,笑着叹气,“其他人都拒绝了,陈争鸣寒忙着在函省到处破案,一点儿面子不给李东池。”
  凛冬说:“你也可以……”
  “总得派个人以示心意吧,不然李东池要闹了。”韩渠半开玩笑,“说实话,陈争他们过来也没什么用,刑侦那一套,这边现在还用不上。我就不一样了。”
  凛冬说:“你是特警。”
  韩渠冲他一扬眉,“对啊,我人还没到,卢克就给我安排好训练特警的任务了。”
  “那你,会在这边待多久?”凛冬开口时心跳逐渐加快。
  “三个月总得有吧。”韩渠想想又说,“可能半年也说不定。”
  凛冬没忍住弯起唇角,他自以为并未显露分毫,但眼里的光亮已经落在韩渠眸中。
  “咳咳——”凛冬症状反复,找出来给韩渠吃的药,反而又被韩渠推给了他。吃完药后,凛冬拿起车钥匙,“我送你回去吧。”
  韩渠摇头,“你感冒还没好,多休息。”
  凛冬不肯,“这里夜里打不到车的,你总不能走回去。”
  韩渠朝院门口的摩托抬抬下巴,“那冬冬哥,摩托借我一天?”
  凛冬拿着的是汽车钥匙,“你骑摩托回去?”
  “借不借呀?”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凛冬怎么可能不借。送韩渠到晴天巷,互道晚安。摩托已经发动,凛冬才想到,外套在家里,没法还给韩渠。
  “没事。”韩渠挥手,“下次再说。”
  引擎的轰鸣响起,摩托在拥挤弯曲的巷子里划过一道红光,直到韩渠的身影彻底消失,凛冬才转身回到院子里。炉子还烧着,白一用炉子煮过方便面,更往前,韩渠用炉子熬过药。凛冬盯着闪烁的火光看了会儿,打算给白一买个电磁炉,以后这个炉子就不给白一用了。
  韩渠回到治安局附近时,一辆辆警车鸣着警笛呼啸驶过,卢克满面喜色,一看见韩渠,就神气活现地走过来,“韩先生,我这队伍带得不错吧?哈哈哈!”
  韩渠跟他客套两句,正想回住处,卢克又将他拉住,“韩先生,过阵子你去蕉榴市,见到了李东池……”
  韩渠笑道:“放心,纱雨镇的治安现在是什么样,大家有目共睹。”
  卢克大笑,“那就好,那就好!今天这行动也多亏韩先生支援,训练也帮了我不少忙啊!”
  治安局斜对面的疗养所就是卢克给来交流的警察们安排的住所,说是疗养所,其实是原来的私人院落改建而成,有幸没有在战火中毁坏,装饰一番后,是纱雨镇最拿得出手的建筑之一。
  韩渠没有睡意,靠在窗边想事,不远处的桌上放着凛冬的摩托钥匙。纱雨镇没有夜景可言,晴天巷的方向一片漆黑。不久,手机震动,韩渠接起来,打趣道:“你那边几点了,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熟悉的声音传来,“白天我有空吗我?谁都跟你现在一样游手好闲?”
  韩渠说:“那是谁把我这个游手好闲的推出来应付李东池?”
  那头答得飞快,“你明明自愿的。最近怎么样?没太劳累吧?累了就给我回来。”
  韩渠说:“哟,关心起好兄弟来了。”
  “见到凛冬了?”对方不耐烦了,直入主题。
  韩渠玩钥匙的手顿了下,回应也慢一拍,“嗯。”
  “你……”对方好似在搜索合适的词语,“你还怕不怕他?”
  韩渠“啧”一声,“老陈,像话吗?我怕他干什么?”
  电话那边正是韩渠的好友,年初在他完成卧底任务后,将重伤的他带回国的陈争。闻言,陈争也“啧”,“这话是凛冬亲口说的,他觉得你和我们所有人相处都正常,唯独和他别扭。”
  “那不是……”韩渠叹气,倒也没想和陈争解释些什么,他与凛冬的关系十分微妙,凛冬在他这儿不能划分到朋友的类别,也不能划分到队友、亲人,时至今日,他也无法给凛冬一个准确的定义。
  他失去意识的时间非常漫长,从ICU到重点病房,即将醒来之前,他对外界其实有微弱的感知,很多人来看他,聚集在他的身边,祈祷他能够醒来。他听不清他们的声音,他们像是潮水包围他,从死神的手中拉拽他。他很累,好像就这么沉睡下去也没有关系。
  可是每当潮水退去时,会有一个贝壳,在他身边凝望他。贝壳形单影只,病房里有其他人时,贝壳就不见踪影。贝壳喜欢对他说悄悄话,很奇怪,他听不见,却能感觉到。
  贝壳和潮水一样,盼望他转危为安。他苏醒的那一天,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贝……不,是凛冬。
  他的五感还没能适应清醒后的世界,一切感知都是迟钝的,但他看见手机从凛冬手中掉落,看见凛冬脸上惊讶又惊喜的神情。他起初无法将凛冬和贝壳划上等号,脑子缓慢地处理着信息,他想叫面前人的名字,却看见凛冬捡起手机,夺门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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