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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圆舞曲(近代现代)——初禾二

时间:2025-01-17 16:06:56  作者:初禾二
  酒精上头,他第一反应就是开骂,“你有病……”可当他与韩渠直视,气焰顿时被浇一盆冷水。韩渠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中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全然看不出手上用力的样子。他心中莫名一怵,下意识抽手,抽不动。韩渠稍稍上前,“他既然不搭理你,你何必再去自讨没趣?”
  和颜悦色的一番话,醉汉却吓出一身冷汗,他是经历过M国战乱的人,狠角色见过不少,纸老虎他不怕,就怕韩渠这种不动声色的,立即点头如啄米。
  韩渠松手,醉汉哪里还敢往后台去,灰溜溜地从正门跑了。韩渠走到后台附近,却没进去,绕到酒吧的侧门。侧门在背街上,和喧哗的正门相比,这里安静许多,两名服务生模样的男人经过,好奇地打量他两眼,他报以微笑,“下班了?”
  “没有没有!出来抽个烟!”其中一人指指里面,“乐队下班了。”
  韩渠站了半分钟,一道暗色的瘦削身影从里面闪出来,黑色口罩已经摘下,看上去有些疲惫,埋头疾步走着,目不斜视。
  韩渠应该侧身让开,再打招呼,但他此时偏偏不想做好人,在来人快要撞上来时,他唤道:“冬冬哥。”
  凛冬差点和韩渠撞个满怀,紧急刹车,抬头看清面前的人,眼中的疲惫和冷淡顿时变成了惊讶,韩渠甚至还捕捉到了一丝慌张。
  “韩,韩队?”凛冬嗓子不哑了,却有种感冒后恰到好处的低沉,“你怎么……”
  一辆警车从前面的街口开过,韩渠朝那边抬了抬下巴,“治安局今晚有行动,我过来看看。”
  “哦。”凛冬停摆了一晚上的大脑紧急开机似的,着急忙慌地运转起来,人却没什么反应。今天来给向老板救急,演到一半他就后悔了,被打跑的吉他手才是正常人,剩下这几个,主唱跟个少爷似的,鼓手贝斯手对主唱唯命是从,辅音吉他手、键盘手和他一样,也是向老板临时找来的,老是出错。
  台下观众素质也不行,一晚上喊得他头晕脑胀,消失的发烧症状好像都回来了。一结束,他放下装备马上就走,以前走正门时被堵过,要联系方式的,要请喝酒的,要搞一夜情的,为了避开这些人,他专门从后门出来,没想到……
  终于加载完毕,凛冬忽然说:“药我都喝完了,今天中午和晚上的也喝了!”
  闻言,韩渠微不可察地抬起眉,然而后门光线一般,阴影恰恰掩盖住了这份诧异。
  凛冬说完自己也被惊到了,有那么多话可以说,怎么就说了这句?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又怕苦,剩下的药根本没喝。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有时在这里加班。”缓解说错话的尴尬只能继续说话,“你,你们行动怎么样了?”
  服务生抽完烟,要回酒吧了,凛冬还挡在路中间,韩渠伸手轻轻拉了他一把,两人站到墙边,服务生似乎很喜欢凛冬,比着大拇指,“冬哥,今天超帅的!”
  凛冬这会儿只想着怎么应付韩渠,一心两用地笑了笑,“谢谢。”韩渠拉住他之后,过了片刻才松开,此刻手臂上还留着一丝并不存在的触感。
  韩渠附和,“今天超帅的。”
  自从成为明星,凛冬就听过数不尽的夸赞,但韩渠这玩笑似的吹捧却让他脸颊一热,忽地意识到刚才韩渠对他的称呼。
  冬冬哥。
  上次韩渠也这么叫过。
  “你怎么也这么喊?”凛冬小声抱怨,几乎是嘀咕给自己听。
  “我听他们都这么喊,冬冬哥。”韩渠又叫了一声,视线中,凛冬的耳根比刚才更红了。
  “哦……”凛冬瞥见韩渠手上提着的袋子,打岔道:“你拿的什么?”
  “水,刚在便利店买的。”韩渠晃了晃袋子。
  凛冬说:“给我的?”
  韩渠说:“给矜矜业业工作的冬冬哥。”
  这样松弛的态度,凛冬想到偷看韩渠被发现的时候,他紧张得话都说不顺,韩渠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吊儿郎当的,哪有洛城特警队长的威严。
  “谢谢。”凛冬把袋子接过来,却发现里面还有东西,居然是半成品线织帽。“这也是给我的吗?”凛冬茫然地拿到头上比了下,“好小,好花。”
  他一身酷哥黑,却举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小花帽,脸上有种淡淡的疑惑,韩渠脱口而出:“嗯,冬天到了,送你的。”
  凛冬真信了,反复打量,心里涌起难以言说的情绪,开心?又不单纯是开心。打量完了,他叹了口气,“但是我戴不了。”
  韩渠忍笑,将帽子拿回来,道出实情,“我放错了,这是给一个小朋友的。”
  “啊。”凛冬有点失落,但刚才那虚浮的感觉终于消失了,稳稳落脚,反而踏实了,“还没做完,谁做的?”
  韩渠挑起眉。
  凛冬见过他相似的神情,那年韩渠教他如何扮演警察,经常故意做出耍帅的动作,他不由得露出崇拜目光时,韩渠就会这样。他还嘲笑过韩渠轻浮。
  “你做的?”凛冬不大相信。
  “怎么就不能是我做的。”韩渠将帽子勾在手指上转两圈,“不信啊?”
  “你还会这个?”凛冬说完觉得有些失礼,索性换个问题,“送给哪个小朋友?”
  韩渠却没管后面的问题,“我学过,不难。”
  凛冬还在琢磨哪个小朋友将拥有这顶……嗯,审美堪忧的帽子,也许是治安局某位警官的孩子。这是韩渠的私事了,他忍住好奇,再次找话,“那你还进去吗?有别的表演。”
  “不去了。”韩渠问:“你怎么回去?”
  “我骑摩托,你呢?”
  韩渠笑道:“坐治安局的车来,现在车走了。”
  凛冬想了想,“我带你?”
  “好啊。”
  摩托停在不远处,凛冬看到它时心跳快了一拍,前天晚上是韩渠骑摩托送他回店里,他抱着韩渠的腰,靠在韩渠背上,现在他们又要一同乘坐这辆摩托了。
  “我今天喝了酒。”韩渠先说,“当不了司机。”
  “我来我来。”凛冬将头盔递给韩渠,这车他自己骑,只有一个头盔。韩渠接过之后立即扣在他头上,他愣了下,要摘。
  “司机要遵守交通规则,乘客已经坐好了。”韩渠坐在后座上,但他两条长腿打直岔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和“坐好”分明有不小的差距。
  凛冬心说,上次司机怎么不遵守交通规则?但韩渠这坐姿让他隐约有一些期待。“那你抓紧。”没说抓紧哪里,凛冬发动摩托时,车身一斜,感到腰被人轻轻握住了。
  凛冬从来没有如此“正襟危坐”地骑过摩托,后背直得像是顶着一把剑,肩膀硬得像石头。然而汇入车流后,腰上的感觉消失了,他瞥一眼后视镜,韩渠什么也没抓,又恢复了双手抱胸的姿态。
  “你,小心摔。”凛冬提醒之后觉得自己多虑了,反而像不怀好意的邀请,韩渠那是什么核心力量,坐个摩托而已,用得着抓牢扶好?
  “放心。”韩渠左手向后抓住了支架。
  凛冬逐渐放松,看见沿途陆续有警车驶过,大约是韩渠说的行动。凛冬想找些话来说,“韩队,你吃饭了吗?”
  韩渠说:“还没,饿了?”
  挨着夜市街的这条路比较热闹,凛冬一整天食欲不佳,晚饭更是没吃,确实腹中空空。“我们……”
  “那是什么?”韩渠看向右边一列摊子,“那是不是冰淇淋?”
  凛冬经常在纱雨镇的路边摊吃夜宵,糖水摊很多,还有推着冰柜卖冰淇淋的,和小时候夏天走街串巷的冰棒小贩差不多。凛冬放慢车速,思索要不要停车买两个。
  ”我记得你说过,要请我吃冰淇淋。“韩渠的声音随着风灌到凛冬耳边。凛冬刹车,右脚支在地上,那一年和韩渠坐在阶梯上吃冰淇淋的画面从眼前滚滚而过。
  他还没有大红大紫,憋着一口劲想要演好羽风,韩渠抽空纠正他的姿势、神情。进组之前,他请韩渠吃冰淇淋以示感激,韩渠被那丁点儿的冰淇淋无语到了。他大倒苦水,就这丁点儿冰淇淋,他就要上健身房消耗好久。
  说好了拍完剧再请韩渠大吃一顿,哪里知道重逢是在生死关头,他饰演了韩渠一般的英雄,就被卷入英雄的命运中。
  “我想吃那个。”凛冬听见韩渠指着摊子上竖立的招牌对他说。
  老板不会汉语,比划着介绍最大的冰碗,整个冰淇淋比老板的头还大,两人估计都吃不完,顶上还有一个巧克力做的小皇冠。旁边一群小孩买的都是最便宜的小雪糕,老板很急着宰大客户。
  凛冬正在掏钱,韩渠问:“你现在能吃多少?”
  凛冬顿了片刻,伸出两根手指,“一整碗我都吃得下。老板,要两碗。”
  韩渠却拦住他,“老板,只要一碗。”
 
 
第7章 
  凛冬诧异地看着韩渠,韩渠自然地解释:“但我现在吃不了一整碗。”
  凛冬心头一紧,重逢后一直没有问出口的问题脱口而出,“你的伤……”
  “已经好了。”韩渠很快打断他,“彻底好了。”
  “啊,那就好。”凛冬松了口气。
  终于来了大鱼客人,老板喜滋滋地做冰淇淋去了,乱跑的小孩撞到了微微出神的凛冬,韩渠换了个位置,将他护在里侧。
  “你担心我的伤?”明明是个问题,但韩渠的语气却不像是提问。
  凛冬讶异于他的突然和直白,顿了顿,“这个,你当时回来时伤得那么重,谁看到也会担心的吧。何况……”凛冬抿着嘴唇,“何况我也算是半个经历者。”
  须臾,韩渠说:“抱歉,将你牵扯进来。”
  凛冬用力摇头,“不是,韩队,最不该说抱歉的人就是你。而且那时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
  韩渠转过头来,夜色的烘托下,他的眼神格外宁静,“执行任务时,我做任何决定,都没有心理负担,我很清楚那是我和我的队友肩负的使命。但将你牵扯进来的那一次不一样。”
  凛冬手指渐渐收起来,指甲刺着掌心的皮肤,“因为我不是你的队友,是吗?”
  “我打搅了你的生活。”韩渠道:“往大了说,是打搅了你的人生。”
  “可是我的人生……”本来微不足道。
  凛冬垂眸,没有往下说。他的人生并没有因为成为明星而光彩夺目,相反,退圈之前他始终觉得明星悬浮的生活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的高光时刻是扮演了羽风这个警察,但那也只是扮演,而非真实经历,如今让他反复回味的,是阴差阳错卷入韩渠的卧底任务,虽然他被犯罪分子胁迫时表现得犹如小丑,可那是真实的他。
  凛冬很慢地吐出一口气,他的心里话无法对韩渠说出口,就像他这辈子都无法像韩渠那样勇敢强大,韩渠这样的人,自然也很难理解他这样市井小民的渺小。
  “你的人生很好。”韩渠却忽然接上他的话,“好像不管在什么环境里,你都能过得不错。”
  凛冬有些意外,眨了眨眼,但他还没来得及思索更多,老板已经送上冰淇淋。那真是羡煞小朋友的海碗,冰淇淋高耸,点缀着巧克力碎和水果,底下还铺着一层芝士蛋糕,两人吃绰绰有余。
  凛冬端着冰淇淋,左右看了看,摊子周围没有座位。韩渠指着斜对面食客众多的粉店,凛冬空了大半天的肚子一下子就闹起来。
  纱雨镇有许多粉店,一落座凛冬就给自己点了猪蹄辣粉,然后要来一只空碗,挖了三分之一冰淇淋到空碗里。韩渠看着他动作,忽然笑出声来。他这才抬头,和韩渠对视片刻,不知韩渠在笑什么。
  “我先分个冰淇淋。”他试着解释,“你要哪边?”
  品相完美的冰淇淋此时被挖得有些丑陋,一大一小如同子母碗。韩渠似乎真的思索了一下,“你挖的时候想给我哪边?”
  凛冬默默将小碗推给韩渠。韩渠又笑了,“可是我记得,这顿冰淇淋是你请我。怎么还给我吃小的?”
  明知韩渠是在开玩笑,凛冬还是急着辩解,“你说吃不了一整碗的,我吃得了……”说到后面几个字,他声音变小了,懊恼地想,这是在计较什么?
  “你感冒好了吗?”韩渠冷不丁一问,凛冬立即像是被点了穴,倒不是怕韩渠,只是忽然想起冰箱里没有喝的药汤,这么一想,气焰顿时弱下去。
  “这次就我吃这碗大的。”韩渠将大碗拖到自己面前,舀起一勺冰淇淋往嘴里送。
  凛冬也吃了一口,还行,香香甜甜,奶味很浓。
  “这里什么粉好吃?”韩渠问。
  凛冬之前走神,这才发现韩渠还没点粉,他的视线落在韩渠的手臂上,韩渠穿着长袖衬衣,肌肉被布料好好地包裹起来。“你试试牛肉清汤粉吧?这儿的牛肉不错,清炖很鲜的。”
  韩渠没有异议,两人各自挖着冰淇淋吃。凛冬嘴上说着一整碗都吃得完,但几口下去还是腻了,放到一旁,等一会儿吃辣了再吃。
  两碗粉端上来时,韩渠却有了意见。只见他看看自己碗里的清汤寡水,又看看凛冬碗里的红油滚烫,轻轻眯起眼。凛冬眼皮一跳,“怎么了?”
  韩渠尝过一块牛肉和一夹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凛冬心中一咯噔,神情淡了淡,“嗯。”
  单调的音节,难以囊括真实的情绪,仿佛有握不紧的东西堵在喉咙,凛冬蹙眉,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但下一刻,韩渠说:“冰淇淋要吃最多的,粉要吃猪蹄的,然后让我吃清汤寡水的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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