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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圆舞曲(近代现代)——初禾二

时间:2025-01-17 16:06:56  作者:初禾二
  白一大喊:“警察哥哥的药好喝,但也不能喝个不停!”
  凛冬咬紧后槽牙,“你快走吧你!”
  陆续有员工进进出出,有的是流感刚好的,凛冬在门面待了小半个上午,觉得自己挺碍事,说不定还把刚好的又传染上,干脆带着中午和晚上的药,穿上韩渠的防风外套,骑着摩托往纱雨镇南边的村子开去。
  小镇边缘,房屋低矮稀疏,偶尔有三轮车经过。沿途几个穿着背心的老人用当地话跟凛冬打招呼,他也沙哑着回应。摩托在崎岖的小路拐来拐去,停在一个土墙围起来的院子前。院门是铁皮的,土墙上全都拉着铁丝网,竖着尖刺。凛冬打开门,将摩托推进去,长长地一吐气。
  这个院子是他在纱雨镇正儿八经的家,夏天来到这里时,他先买下晴天巷的门面,在里面住过一阵子,后来员工增多,他又买了这有两层小楼,带一个地下室的院子,本想抽时间好好整修一番,种点植物什么的,但忙起来根本顾不上,至今也只有一间卧房和卫生间能用。
  韩渠整个人比他大了一圈,昨天披着外套不觉得,此时穿在身上,才有种极其不合身的宽松感。他来到唯一的等身镜前,看了片刻,自言自语,“比我高那么多吗……”
  以前他从未意识到这种来自体型上的差距,即便韩渠抓着他的手臂纠正他的动作,以及昨天他抱住韩渠的腰。衣服才是客观的。想到摩托车上的一幕,他怔怔的,已经过去快二十小时,他还是没能理清楚思路,他最应该问韩渠,你身体彻底好了吗?但答案好像显而易见。白一那番“孩子”言论让他乱上加乱,他和韩渠怎么就……有了孩子?
  凛冬搓一把脸,想到自己把韩渠的衣服带回来不是为了像个变.态似的自己穿,只是想洗干净,找个机会还给韩渠。
  家里没有洗衣机,水池却很大,水流哗啦作响,凛冬跑去村里的杂货店挑三拣四,在老板的白眼中找到柠檬味的洗衣粉,倒多了,满院子香味,水池里挤满泡沫。
  凛冬想,韩渠的出现也很像是泡沫。韩渠会在纱雨镇待到什么时候?
 
 
第5章 
  带回家的只有药汤,没有菠萝,凛冬被中午那道药苦得直喘,连忙去村口的游摊买了个削好的菠萝。下午他尚有力气,整理了一间屋子出来,但那屋子的床却是坏的,一睡就塌。
  这些破家具都该扔掉了,但找人来抬又是个大工程。凛冬想想都觉得麻烦,一鼓作气的气已经没了,喝完药倒头就睡,这一睡就睡到了隔天中午。症状几乎消失,只剩下病后的酸软。
  凛冬看看手机,白一已经将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想到冰箱里剩下的药,凛冬骑车回到晴天巷,捏着鼻子喝下一碗,剩下的实在不想喝了。见他说话不再沙哑,白一也不再拦着他出工,他跟了一趟货,中途接到“雨林情”老板的电话。
  “阿冬啊,你今天一定得来帮哥这个忙!”
  老板姓向,勉强算个文艺中年,早前在蕉榴市一带做生意,是最早跑来纱雨镇淘金的那一批商人。“雨林情”的特色就是乐队演出,向老板弄来好些外国乐手。乐手们性格奔放,每天想一出是一出,这阵子的流感撂倒了一波乐手,从前天开始,演出阵容就没换过了,结果今天主唱和吉他手练着练着居然打了起来,其他人也参和进去,吉他手鼻青脸肿,放话说不干了。
  向老板没法跟竞争对手借吉他手,而没有吉他手,今晚就开不了唱,凛冬在“雨林情”客串几次,反响很好,他迫不及待来搬救兵。
  “我……”凛冬想说他现在还感冒着,走到哪祸害到哪,但向老板语速飞快,就差求爹爹告奶奶了。他叹了口气,还是将自己的情况做了个说明,“向哥,我前两天感冒了,可能不太适合……”
  “没事!”向老板“大气”道:“我也感冒了,这不还好好的吗!我听你声音没问题啊,已经吃过药了吧?”
  “嗯,吃两天了。”
  “年轻人,抵抗力好,几颗药下去药到病除!”向老板这小资本家算盘打得响,“阿冬,这次就辛苦你了,哥给你薪酬翻倍,你早点来,哥这里还有药,专门克感冒的。”
  白天睡太多,凛冬知道自己睡不着就会胡思乱想韩渠的事,索性去“雨林情”打发时间。
  傍晚,在一个工地签完字,凛冬回到晴天巷,冰箱门三开三关,拖延症突然爆发,心想多的都喝了,不差这一碗。戴上口罩,将头发抓出造型,路上凛冬还在自我说服:我已经好了,是药三分毒,韩渠的心意,就算是心领了吧。
  “哥哥,你生病了呀?”听见韩渠打喷嚏,小男孩关切地扑上来,“哥哥,你好难受。”
  韩渠笑道:“哪那么容易难受,我没生病。”
  这是位于纱雨镇郊外一座山上的卡利斯学堂,性质和国内的福利院相近。M国的战乱造成许多家庭的悲剧,战后失去家人的孩童被集中起来,送入各个公益性质的学堂,既在里面生活,也在里面上学。
  卡利斯学堂是一位名叫卡利斯的外国人和纱雨镇当地政府一起创办的,接受社会援助,志愿者各显神通,换着花样为学堂筹钱。纱雨镇的手工织物很有名,志愿者们做的帽子、垫子、衣服等,加上学堂的名头,就能换来小笔资金。
  韩渠此时手上就拿着一个做了一半的线织帽,给小孩子戴的,大红色,勾着五彩的花纹,很是喜庆。
  卢克走过来,大笑道:“韩先生,你这拿枪的手,居然会织这玩意儿!”
  韩渠将手织帽在小男孩头上比划了下,谦虚道:“会点皮毛。”
  卢克是个大老粗,不懂手工艺,但很尊重做织物为学堂赚钱的志愿者,牛唇不对马嘴地夸奖一番,倒是将小男孩吓得躲在韩渠身后。卢克哈哈大笑,蹲下来逗小男孩,“你这小子,怕我?还是我帮你把韩叔叔带来的呢!”
  韩渠安慰似的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小男孩怯怯地说:“是哥哥。”
  “那我呢?”卢克指着自己。
  小男孩声音更小了,“是,是爷爷。”
  卢克气得七窍生烟,“你这汉语跟谁学的!”
  小男孩这次没被他唬住,反而笑了,“是冬冬哥。”
  韩渠挑起眉,卢克气愤地挥手,“我要去找你们卡利斯先生,怎么能乱教小孩呢!”
  卢克一走,小男孩又扑到韩渠身上,“哥哥,帽子真的是送我的吗?”
  “真的,上次不是答应过你,要送你帽子吗?”韩渠比了比小男孩的身高,欣慰道:“个头窜得还挺快。”
  小男孩得意地昂起头,“不长快点就来不及了!”
  韩渠抬眼,“嗯?”
  小男孩忽然立正,“哥哥,我要快快长大,像你那样高,我也是要当警察的!”
  树影在韩渠眼中动了动,片刻,他弯起唇角,“好啊。”
  小男孩名叫齐穗,在战乱中失去了所有家人。韩渠当初来到M国执行任务,在战火中救下齐穗,但他无法将齐穗送去真正安全的地方,临时将齐穗藏在一处废弃的民房中。
  战争每天都会夺去大量无辜孩童的生命,韩渠任务在身,齐穗能不能活下来,只能交给命运。
  齐穗抱着韩渠的腿大哭不止,幼小的他不明白韩渠为什么不继续保护自己,韩渠狠心将他放在地上,他哽咽着从破布包里拿出一个脏得看不出本色的手织帽,对韩渠说了一串M国语。
  韩渠懂一些M国语,听出齐穗说的大致是,这是自己从小戴的帽子,是妈妈亲手编织的,是他唯一的宝贝了,现在他把宝贝送给韩渠,作为救命之礼。
  为了那个艰难的卧底任务,韩渠不得不将心磨得坚硬残忍,但这一刻,拿着那小小的帽子,他的胸膛很轻地软了一下,他蹲下,抱了抱齐穗,告诉齐穗,希望他能坚强地活下来,还能见面的话,他会送齐穗一顶新的手织帽。
  很长一段时间里,韩渠并不知道齐穗是死是活,李冬池答应帮忙寻找,就在韩渠受邀来M国之前,李冬池得意洋洋地在电话里说,孩子找到了,活蹦乱跳,纱雨镇华国的商人多,学堂教汉语,这都会说汉语了。
  齐穗再次见到韩渠,一句M国语都不肯说,显摆他蹩脚的汉语。帽子一时半会做不好,韩渠便悠着来,“冬冬哥是你的老师?”
  齐穗似乎很喜欢这个冬冬哥,一说眼睛就发亮,“他很漂亮,他也是警察!”
  齐穗说得手舞足蹈,还拉着韩渠去走廊上看感谢墙,玻璃框里有许多人的照片和简短介绍,有的是赞助者,有的是杰出志愿者。齐穗垫着脚,卖力地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冬冬哥!”
  那赫然是凛冬的照片,并不是证件照那般正式,凛冬正指着书本,和小孩们说着什么,镜头捕捉到的是他的侧脸,很瘦,有几分料峭之感。韩渠听说过娱乐圈不少对凛冬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对凛冬的长相,挑刺的声音却很少,他是典型的骨相优越,瘦也有瘦的风味。
  齐穗想赞美凛冬,无奈会的词语实在不多,又不想跟韩渠说M国语,急得满头大汗地鼓掌。
  “好了好了,不着急。”韩渠被逗笑,“你也看过冬冬哥的剧?”
  齐穗用力点头,说是在白闪姐姐的手机上看的,白闪姐姐是冬冬哥的朋友,很多小朋友都看了,“我就是因为羽风哥哥才想当警察的!”
  韩渠假装吃醋,“哦,原来不是因为我啊?”
  齐穗傻眼,“不是不是!哥哥最好!”但迟疑片刻,小家伙嘟嘟嘴,“羽风哥哥也很好。”
  再逗下去,齐穗都要哭了,韩渠笑着转移话题,“怎么没见到你冬冬哥?”
  “冬冬哥是大老板,有好多货车,忙呢!”齐穗摇头晃脑,“我长大也去给冬冬哥开货车。”
  “到底是要当警察还是开货车?”韩渠又忍不住逗。
  哪知齐穗回答得滴水不漏,发音拿腔拿调,“大人才做选择,小孩全都要!”
  韩渠说:“又是冬冬哥教的?”
  齐穗很得意,“嘿!”
  夕阳西下,韩渠和齐穗告别,答应过几天又来,齐穗满眼期待,“骗人是狗狗哦!我介绍你和冬冬哥认识哦!”
  韩渠挥手,“好啊。”
  卢克被孩子们招惹了一下午,坐上车立马恢复治安总长的威严,“今晚我们在夜市街有个行动,有没兴趣来观摩一下?”
  “人都打点好了?”韩渠很轻松,“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扑个空吧?”
  “啧,笑话哪能让你们看两次?”
  笑话看不了两次,同样的人却不一定。羽纱镇如今的治安行动在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看来,都是小打小闹,夜市街有人非法售卖枪.械,卢克上个月就得到线报,插了人过去,行动之前恰好韩渠等人被请来交流,卢克想露一手,便请韩渠一行去夜市街,哪想那天手下失误,让大鱼给溜了,卢克大为光火,这次准备万全,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在韩渠面前一雪前耻的机会。
  夜市街一片灯红酒绿,各个酒吧传出震天响的音乐。治安局的人已经包围了嫌疑人所在的酒吧,只等卢克一声令下就可以抓人。韩渠很给卢克面子,陪坐在伪装过的警车上。警车停在“雨林情”外面,正好监视被包围的酒吧。
  急促的吉他声从“雨林情”传出来,这似乎是一段solo,韩渠闻声望去,上次来到这里的一幕浮现眼前。也许是心理作用,这一街嘈杂的音乐似乎都被吉他声所压制,就像滚滚浊流里破开一道清流,只有这吉他声是不一样的。
  卢克显然不认为吉他声和别的不同,听在耳朵里都是乌泱泱的鬼哭狼嚎,但看到韩渠正瞧着“雨林情”的大门,似乎很有兴趣,卢克笑道:“这家守规矩,向老板懂事,只赚该他赚的钱。嗯?上次你是不是去过这家?”
  韩渠点头,“酒还不错。”
  卢克得到启发,“那等会儿完事了,我们上‘雨林情’开庆功会去!”
  韩渠知道今晚不可能开庆功会,笑道:“听你的。”
  果然,收网虽然很顺利,但犯罪分子气焰嚣张,还有几条漏网之鱼,卢克一边忙着善后一边忙着给外国警察们显摆,早就将庆功会抛到了脑后。
  现场没什么需要韩渠的地方,见卢克吆喝得差不多了,韩渠脱离人群,独自来到“雨林情”。
 
 
第6章 
  抓捕进行得十分隐蔽,并未波及整条夜市街,“雨林情”的客人们对外面发生的事毫无知觉,依旧沉浸在激烈的乐音中。
  舞台上的乐队似乎是临时凑起来的,五个人服装各异,主唱染着一头白毛,鼓手贝斯手仿佛行为艺术家,披着张工地捡来的瓦片就上来了,好一通群魔乱舞。
  只有站在边缘的主音吉他手一身低调的黑,戴着黑色口罩,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柔软地垂下来,遮住了眉眼。袖子被他卷到手肘,刺目的射灯下,小臂和脖颈这小段皮肤白如阳光中的冰雪。
  韩渠和陌生人挤在一张桌边,手里拿着服务生刚送来的酒。旁边的人喝得醉醺醺,见韩渠是张生面孔,喷着酒气上前套近乎,“看到没,那个弹吉他的?”
  韩渠目光没有离开凛冬,“嗯?”
  “长得够劲的。”醉汉嘻嘻哈哈,看样子不是投资商,就是投资商的儿子,“脾气也够劲,一个月就来那么几次,还不爱搭理人。”
  韩渠这才回过头,“你找过他?”
  醉汉笑得十分轻浮,“啊,你别看这些搞音乐的在台上傲里傲气,下来了嘛,嘿嘿,谁给钱谁就是爹咯。”
  一首歌结束,场子里响起响亮的口哨,夹杂着下.流的荤话,凛冬大半张脸被罩住,看不出任何表情,但韩渠看着他淡漠的眼睛,觉得他很不高兴。中场休息,凛冬第一个走去后台,醉汉也晃悠悠地离开桌子,韩渠忽然叫住他,“上哪?”
  “后台啊。”醉汉很有经验,“他们今天就演到这儿了,小东西溜得快,一会儿就不见了……啊!”话音未落,醉汉只觉手臂剧痛,低头一看,韩渠正握着他的右臂,那哪里是手,简直像是被铁钳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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