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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安史之乱当医生(历史同人)——向晚鲤鱼疯

时间:2025-01-18 11:17:12  作者:向晚鲤鱼疯
  李明夷接过胡饼,尽管没什么食欲,还是一口一口咬着。
  之前还觉得很有滋味的美食,今天却仿佛蜡一样,怎么也提不起胃口。
  “一天三十文,今日的已经结过了。”
  “三十文?他打发叫花子呢!”卢小妹简直眼前一黑,见李明夷依旧没什么反应,更恨不得敲开这个榆木脑袋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她掰着指头,跟他历历数落:“这节下,河工合一百文一天呢。养病坊里病气重,又时不时地死人,晦气得要命。就算是再短钱,也不能这么小气,看你之前挺聪明的,怎么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呀?”
  “死人”这两个字,像把尖锐的小箭,不经意地刺中李明夷紧绷的神经。
  那张被疾病侵蚀的幼小面孔,和那具紧贴他的瘦弱身躯,如走马灯一般,不时从他眼前闪现。
  难道只能放弃?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半晌得不到回应,卢小妹果不其然地发现李明夷又在发呆了,火上又浇一把油。
  李明夷这才回神:“我已经和行济师傅说好,不能毁约。”
  “你们读书人就是呆,又好面子。”卢小妹鄙夷地扫他一眼,“难道这条路堵死了,你就不懂换个方向?他许你三十文工钱,你大可以讨些别的钱项嘛,譬如节下的赏赐,暖身子的酒钱,多试几次,兴许能成呢!”
  这丫头,年龄不大,社会阅历还真不输一个成年人。
  换个方向。
  这四个字,却被清晰地放大,回荡在李明夷的脑海,隐约地照亮了什么。
  还有什么方向,是自己从未考虑过的?
  正在他远目思索的时候,门口的草帘忽然被拨开。一双手臂颤颤巍巍,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汤锅,伸了半截进来:“小妹,你瞧瞧,这药熬好了没有?”
  “哎,都怪这傻子,我都忘了还在煎药。”卢小妹赶忙去接手,“阿祖当心烫。”
  白色的蒸汽在锅盖边缘不断溢出,苦涩的中药味道随之弥散到整个屋子。
  中药……
  眼前如有电光火石闪过,所有的思绪,突然雪亮了一瞬。
  李明夷猛地站起身。
  配合托着汤锅的祖孙二人,目光同时不解地投了过来。
  “抱歉。”他看着年纪不大,却操碎了心的小姑娘,“食宿的钱,我可能要迟几天才能给你了。”
  卢小妹歪了歪脑袋,眼神仿佛在问你是傻子吗。
  她禁不住叹气:“我什么时候问你要钱了?我是让你去要钱,呆子!诶,你……”
  “去哪”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便眼睁睁看着李明夷趿拉着那双惨不忍睹的鞋,一边匆匆忙忙披上白色大褂,一边步履仓促地绕过祖孙二人,连嘴角的胡饼屑都没来得及擦,一刻不做停留,拔腿便朝着城门的方向跑去。
  步风掀得草帘簌簌作响,这人只撂下一句——
  “不用给我留门了!”
  留下祖孙二人面面相觑。
  “……什么人呐这是。”
  是夜。
  晚阳一落,空气骤然冷了下来。天空积着厚重的云,阴影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悄然笼罩着酣睡中的陈留城。
  伫立在城东的养病坊,此刻也掩映在夜晚的黯淡中,背后的山峦,显出墨一样深沉寂黑的轮廓。
  坊内最尽头、最角落的一间屋子,燃着豆大的一点灯火,在不时袭来的夜风中扑朔一下,将灭未灭。
  “要下雨了。”
  年轻的妇人,蹲坐在光线昏昏的一角,向窗外伸出手,仿佛想要触摸到什么。
  “咳咳……”一裹厚重的麻布,随着咳嗽的声音,在她身边小幅度地蠕动一下,随即便无力地软了下去。仔细地看,才能发现里面躺着个又瘦又小的孩子,可惜小脸被疾病侵蚀,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小虎,小虎。”妇人转过脸,用手托起孩子垂下的脑袋,轻轻地呼唤,“你别怕,阿娘在。等天亮了,阿娘就带你出去,让官医署的博士替你看病。等雨停了,你的病就会好啦。”
  一反常态的,身边竟传来微弱的回应:“阿娘,小虎不去。”
  小虎的娘赶紧伏下身去,看见小虎半睁开眼睛,已经扭曲的瞳孔之中,映着烁动的烛火。
  “阿娘……”气若游丝的稚嫩声音,努力地组织着语句,仿佛想安慰她,“阿娘别哭,小虎会自己好起来的。”
  这句话似乎消耗了小虎所有的力气,说完之后,他便再次陷入深深的昏迷中。
  妇人紧紧捂住了嘴,不敢哭出声音。
  砰——!
  就在她几尽绝望之时,年久失修的房门,突然被一股冲击的力度撞开。
  一道高而黑的身影,立在门口。
  “你说过,反正都是一死,为什么不让你试一试。”
  来人不等招呼,说完这句,便径直闯了进来。步伐带着寒冷的夜风,将昏暗的光线震明了一瞬。
  也就是这一刹,小虎娘看清了他的脸。
  “郎君?你怎么……”
  面前的人,没有像白天一样裹着厚厚的布匹,脸上亦不再遮盖,只披了一身挺括而干净的白色大褂,手中提着一个鼓鼓的纸皮包裹。
  他不请自来地屈下膝盖,抬起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的脸,仔细端详。
  接着,从胸口位置的口袋拔出一支笔样的细筒,用拇指按动一端。
  一束细小而明亮的光线,竟从那支细筒的另一端发出,照射在小虎的眼珠上。
  近乎涣散的瞳孔随之慢慢聚缩。
  小虎的娘惊愕地捂住嘴,几乎要尖叫出声,可一股莫名的直觉告诉她对方来意不坏。她强按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片刻重新镇定下来:“郎君怎么现在来养病坊了?”
  养病坊是没有值夜的,对方应该早就归家了。
  李明夷简略地做了个查体,眼神之中已经有了判断。他转眸看向惊魂不定的女子,随即开口——
  “我可以理解为,孩子最坏的结局就是死亡,所以你愿意赌一把吗?”
  小虎娘怔愣片刻,才意识到对方是在说自己早上的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她用力点点头,目光同时看向地上再次陷入昏沉的孩童。
  “我只剩下小虎一个亲人了,只要他能活着,什么我都愿意试。若是他活不了,我也,我也……”
  “既然都是赌,你肯不肯赌一赌我的办法?”李明夷将她未尽的话打断。
  在对方燃起希望的眼神中,他以冷静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尊重你的生命自由,但是你要是想试我的方法,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虎的娘一怔:“什么条件?”
  “不许死。”李明夷斩钉截铁地道。
  对方不解地看着他,半晌不语,仿佛在问为什么。
  夜风侵入门窗,将松散的框架拉扯得哐当作响。
  那豆大的灯火叫风一吹,几乎熄灭,却又重新燃起,更加明亮。
  李明夷的面容,映照其中,冷峻的眉眼,仿佛也增添了一抹温度。
  “因为我是医生。”他说。
  “如果你仍认为那碗脏了的汤药可以救你的心,我不会再阻拦你。但你若选择相信我,不管结局如何,我都决不允许你在我面前轻易放弃生命。”
  “……多谢郎君的好意,不过,我的性命不要紧。”
  年轻的母亲,眼眸烁动,神情执着。
  像是在提醒着对方,生病的,需要治疗的,是地上的小虎,而不是她。
  “没有人的生命是无关紧要的。”李明夷却毫不犹豫,字字掷地,“我会尽我所能地医治他,但医学上的事是没有十成十的。可也正因如此。”
  他的声音有一种不可反驳的笃定。
  “人的未来绝不会只有一种可能。”
  轰的一声,惊雷落下。
  瓢泼的雨,很快掩去屋脊的轮廓。
  少妇跪坐在地上,眼神颤抖了许久,随后慢慢地凝聚。仿佛许多遗失的东西,正在无声无息间回溯。
  随之而来的一道闪电,将山川映成苍茫无垠的一片,也将她思绪中的眼睛照得雪亮。
  “好,我答应你。”接连不断地惊雷声中,她的目光倏然坚定。再抬眸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悲痛之色,“请问先生,您的法子是什么?”
  这个时候,李明夷才拆开提来的那个纸皮包裹。
  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同一种药材,似乎是由圆柱形的根茎切块,形状稍有扭曲,颜色黄白。
  少妇不解地看着:“这是什么药?”
  李明夷的神色依旧平静:“雷公藤。”
  对方的眼神,在刚下定的决心中,仍不自觉地一颤,失声道:“那不是剧毒之物吗?”
 
 
第7章 脱水
  雷公藤,也即普通百姓口中的断肠草。不管是哪个名字,都足够骇人。
  也难怪小虎的娘闻之色变。
  “凡是具有生殖毒性的药物,都会被一定程度地夸大其词。”
  李明夷半蹲着身体,伸手拈起一块切片,向对方展示:“实际上,雷公藤内服的致死率不超过百分之十四点六,也就是不到二成。去皮炮制的根茎的确可能引起副作用,但药物剂量下通常不会导致死亡。相反,雷公藤中的多甙,可以控制麻风反应,这就是我的办法。”
  少妇听得愣了神。
  闻所未闻的说法,从对方嘴里说出,冲击着她的认知。
  对方笃定泰山的冷静姿态,却莫名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她看了眼灯下虚弱的孩子,咬住嘴唇,目光变得坚决:“请问郎君,这药如何用?”
  “没时间提取了,只能以沸水煮药,尽量浓缩。”既然对方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事不宜迟,李明夷起身便向外走去。
  他一边迈步,一边正想嘱咐一句什么,忽然停顿:“你……”
  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少妇反应过来:“家父姓王,以前街坊们都叫我五女,您等等我,我也去。”
  说完,王五女也急忙起身,不过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在一旁的杂物中翻找片刻,拖出一把破旧的雨伞。
  她小跑着走到李明夷跟前,抖了抖伞上的灰尘,才将其撑开。
  伞盖的阴影,落在了李明夷的头顶。
  “外头雨大。”王五女抬高细瘦的手臂,将伞柄递出,“您……打把伞吧。”
  李明夷接过伞。
  他没有把伞举起来,而是盖在合起的药包上面:“的确,雨水不太干净,会污染药材。”
  说完,迈开阔大的步伐,径直趟入满地雨水的泥泞中。
  王五女神情一怔,随即提起裙踞,努力追上那道背影。
  两人冒着瓢泼的雨跑到院子门口的小屋时,身上都被浇了个透,只有那个包着雷公藤切片的纸包还完好无损。
  李明夷来不及收拾自己,在王五女的帮忙下点上炉子,以大致的比例配好干净的水,撂开锅盖,用文火煎了起来。
  汤药逐渐呈沸腾之势,他拿扇子小心地控制着火苗大小,头也不抬地对王五女道:“大概要等三到四个小时,你要是没什么别的问题,就先进去照顾孩子吧。”
  王五女有些疑惑:“请问郎君,什么是小时?”
  ……又忘记了换算。
  果然,人的口头习惯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更改。李明夷改了个说法:“就是两个时辰左右。如果小虎有什么异样,你再出来告诉我。”
  王五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您要亲自在这里煎药?”
  “当然。”李明夷打着扇子,眼神垂然专注,似乎并不觉得这个安排有什么问题,“小虎还在发热,你需要继续保持温水擦浴,有空的话关注他的皮肤状态。”
  他方才便想交代这个,不过既然她跟了出来,就让她先看过安心。
  炉子里的火苗簌簌燃烧,在冰冷的雨夜里,形成一点温热的光源。
  王五女看着他摇动的手臂,忽然明白过来:“我方才还以为……以为您要走了。郎君深夜过来诊治,还亲自送药,我们母子已经十分感激了,怎么还敢劳动郎君?”
  “道谢的话,留到以后再说吧。”
  李明夷抬头看向她,神情平静,眼神却并不轻松。
  “治疗还没有开始。”
  尽管雷公藤的毒性并不像传言中恐怖。
  但相对应的,在缺乏提取技术的古代,很难保证其有效成分的浓度和杂质含量。
  这种带着极强赌博性质的治疗方案,并不符合科学的严谨、精确,若非事态紧急,绝不会成为他的选择。
  但就像卢小妹说的——
  难道眼前是绝路,就不往下走了吗?
  在他凝重的目光中,王五女仿佛也更清楚地意识到这个“试一试”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但她并未露出害怕,只是点头。
  “我听您的。”
  两个时辰的时间,似乎被无尽的雨拉扯,显得格外漫长。
  一线破云的晨光中,那扇破烂的木门被再次推开。
  王五女目光憔悴地抬起头,只见李明夷大步走了过来,以手护住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径直在母子二人身边半跪下来。
  他的脸上同样有疲惫的痕迹,不过看起来精神还好。王五女将地上昏睡的小虎扶坐起来,向他略微欠身:“有劳先生了。”
  在喂药之前,李明夷再次检查了小虎的生命体征,确定病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才一匙一匙将碗里的汤药灌进他的喉咙。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浸透、弄脏的白色大褂,接着对王五女道:“如此早晚两次,先试三天。这三天必须严密地观察小虎的病情变化,接下来要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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