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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凡(玄幻灵异)——庚鸿

时间:2025-01-18 11:21:00  作者:庚鸿
  “大人,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任由他们自由行动,没有打草惊蛇。”
  仿佛是被“打草惊蛇”四个字触及到了逆鳞,墨玉的前半截蟒身如拉紧的弓一般直立起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小臂一样长的獠牙。云权慌忙磕头求饶:“是我口不择言!”
  溯光冷哼一声。他一挥广袖,云权瞬间被气浪掀翻出去,落在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的那些勾当。想靠一帮不堪一击的肉体凡胎跟那个人对抗,你太不自量力了。”
 
 
第58章 饲神
  宁绥刚被祈摇醒时还是迷迷糊糊的,他眯缝着眼,在夷微的臂弯中一歪头,又猛地坐起:
  “谁让你进来的?”
  他的动作惊醒了夷微,两个人一起质问:“谁让你进来的?”
  “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你们倒睡得安稳,不怕半夜被人抬走?”祈从怀里掏出一块布,“你们看,钩皇祀的路线图。”
  屋里没有灯,天黑之后全靠夷微手动照明。两人接过那张路线图,屋外传来阵阵叫嚷和脚步声,宁绥循声望去,问: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咱们几个闹出的那档子事?那些贵族大老爷一听‘无相尼来了’,一下子炸了锅,都认为是云弥惹的祸,要求云权尽早处决她呢。”
  “他同意了?”宁绥心里一沉。
  “怎么可能?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双方还在僵持,大乐师留在那里观望,必要的时候他会出手。”祈指着路线图介绍说,“神殿地宫一共有八层,我们来不及一层层搜查,只打听到云弥被关在第三层。如果要劫狱救人,我们和大鸟联手就够了,不需要那群笨蛋反抗军拖后腿。”
  “我一个人就够了。”夷微淡淡地。
  “不,劫狱是激进派的做法。”宁绥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方案。
  祈颇为不满地冷笑:“那保守派有什么高见?”
  “保守派认为,激进派还是太保守了,不如直接在钩皇祀里杀掉‘云弥’。”
  此话一出,其他两人瞬间呆若木鸡。宁绥从容不迫地解释说:
  “云权既然还在犹豫,说明他根本不想取女儿的性命,暂时关押只是为了平息众怒。如果我们能让假云弥在众目睽睽下死去,再偷偷带真云弥出来,就算云权看出了什么端倪,他也不会选择揭穿——正好顺了他的意。”
  夷微很快明白了他的谋划,然后看向了祈。
  祈:“又我?”
  “你的体型比较接近成年女性,很容易装扮成她的样子。”宁绥拍拍他的肩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这么说定了。”
  浓墨似的夜幕中,简陋的茅草房后,陆陆续续探出四个脑袋,四双圆溜溜的眼睛观察着周遭形势,又彼此对了下眼神。
  保险起见,他们带上了北帝镇派三剑护身。
  “又没人,躲什么?”祈和瞽坐在树梢上,“快走吧。”
  一队身着白袍的巫祝端着金盘从他们面前路过,步子有意压得很小,颇有些像是爬行动物蠕动的样子。几人心照不宣地悄悄动身,跟在巫祝背后,一人一记手刀便将巫祝敲晕在地,又三下五除二全部打晕,捆成了粽子。
  “多谢。”昆赞将巫祝们的衣服扒下来,套在自己人身上,也拿走了他们身上的信物玉牌,“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全听你们调遣。”
  但宁绥的目光却被巫祝们除去外袍的身躯吸引。按理来说,巫祝算是蠡罗山的阶级中较为上层的人物,这些人却也像那些奴隶长出了野兽般的鳞片和爪牙。
  宁绥心存疑窦,一把扒下一个巫祝的裤子,却发现原本应该是臀腿的地方,竟粘连成了一片,上面覆盖着密密麻麻妈的鳞片,像是……蛇,或是蜥蜴的尾巴。
  “把他们带走。”宁绥没敢放松警惕,吩咐反抗军,而后自己也披上了白袍,简单做了伪装。
  “师父,我们这样好像晴天娃娃哦。”乔嘉禾笑嘻嘻地。
  他们仿着巫祝的模样,迈着同样的碎布靠近钩皇祀,祀前共有九十九级石阶,两侧有广袖高髻的巫祝垂首迎接。钩皇祀高约一百多米,外墙由纯金精心雕琢而成,宁绥不由得看呆了,悄声询问夷微:
  “我能敲一块带走吗?”
  “等事情办完,都归你了。”
  巨门訇然而开,除了夷微,众人皆是无比震撼,嘴唇微微颤抖,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眼前壮阔的景象。
  “我现在完全相信金字塔之类的建筑全是人类的成果,不是外星人留下来的。”宁绥望着那与大殿同高的巨大神像,喃喃道。
  与殿外的衰败不同,殿内是一派气势恢弘,很难想象是出自这样一个气数将尽的文明之手。眼前的神像不再是用黑色金属铸就,同样全部纯金打造。
  这已经不是民脂民膏,而是民血民肉了。
  神像背面的是一道暗门,按路线图,这里通向幽深的地宫。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无声破解了暗门的锁,深入地下。
  地下则是全然不同的一面,仿佛是人间与地狱之间的灰色地带。门轴转动,发出喑哑的吱嘎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有如冤魂的哀泣。两侧的石壁上长满青苔,干涸的血迹和深刻的抓痕清晰可见,水珠不时从裂缝中渗出,滴落在石板地面上。
  牢房错落在走廊两侧,每一间都极其狭小阴暗,仅能勉强容纳一个大人或是两个小孩子。铁栏之后,是被囚禁者空洞的双眼,他们大多都是幼童,蜷缩在角落里,已经连悲鸣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些孩子身上都长着被怨念侵蚀产生的脓疮,无一例外。
  “小时候,我和妹妹也被关在这里过。”昆赞看着那些孩子说,“我们都被选为了镇蠡节采牲的祭品。为了保持纯净,祭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进食,我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妹妹就不见了。”
  “再后来,我逃了出去,在节日游行的队伍里找到了她。只不过,她被切掉五官、挖去内脏,砌进了神像里,在山腰的洞窟长眠不醒。”
  听了他的话,邓若淳瞥了宁绥一眼,瞳中闪过一丝同情的情绪。
  囿于条件限制,地宫的规模比起正殿小了不止一星半点,他们很快下到三层。但反复搜了几圈,却是压根不见云弥的身影。
  “云权很可能是把云弥关在了达兰神殿。”夷微忽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
  “他比谁都清楚钩皇怨念的恐怖,一定不肯让亲生女儿犯险,或许他也已经猜到云弥与我有联络,整座蠡罗山最适合藏匿云弥的地方,莫过于达兰神殿,钩皇祀只是放出来迷惑人心的假消息罢了。”
  “那还愣着干嘛?走啊!”唯恐有诈,邓若淳提议尽早撤退。
  夷微却摇摇头,指着脚下:“还不行,下面有东西,不对劲。”
  诚然,宁绥也感受到了,地下有一股阴煞之气在潜伏流转,会是什么样的邪祟潜藏在那里呢?
  夷微当机立断:“我和阿绥下去看看,其他人马上从钩皇祀后门出去,到山顶达兰神殿等我们。神殿后有一条暗道,直通我所在的阵眼。”
  “我也跟你们去。”祈连忙开口。
  不出所料,地宫八层之下仍有空间,虽然只是一座黑洞洞的石窟,但也看得出人工开辟的痕迹。夷微走在前面,一只手执枪,一只手探向身后,于黑暗中紧紧牵住了宁绥的手。
  很可惜,他们的小动作没有逃过祈的眼睛,祈翻了个鄙夷的白眼,说:“我有点后悔丢下大乐师,一个人跟你们过来了。”
  熟悉的腥臭味又一次袭来,还有流水的声响,前方似乎有一片深潭。岸上立着数根铁柱,其上拴着腰粗的巨型铁链,一直绵延进深不见底的潭水中。三人缓步靠近潭水,水面竟然泛着深红的颜色,血色的气泡从水底浮上来,似乎是有活物深藏水下。
  “要下水吗?”宁绥忐忑地问,“我会游泳,但不会潜水。”
  “听他的。”祈歪了歪头。
  夷微看向祈,直截了当地说:“我记得你会避水之术。”
  宁绥也想起来,既然二十年前是祈将自己从落入湖中的车子里拉出来,那他必定颇通水性。
  “居然也有你求我帮忙的一天,怒目明尊求我帮忙,嘿!”祈捻了个避水诀,“能保你们在水下自由呼吸和行动,但时间不能太长。”
  夷微看上去似乎有些怕水,即便有避水诀在身,他还是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潭水并没有在岸上所见那样深,他们很快深入水底。看清那水下的存在后,宁绥骇然地后退,第一次本能地想要逃离。
  那是一副怎样的景象啊……无数具糜烂的血肉之躯粘连、绞缠在一起,已然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尾。唯有缝隙中伸出的手脚残肢还能分辨出,这些彼此吞噬消融的都是人的肢体。
  数不清的头颅露在表面,还在张开大口啃咬着旁边其他人的身躯,哀嚎声、撕扯声透过水面传进耳朵。铁链随着怪物的动作不停摇晃,仿佛已经经受不住巨大的负荷,马上就要断裂!
  “这……这是失败的祭品?”
  是的,像养蛊一样,将被钩皇怨念感染,又无法作为祭品的孩子们扔进这里,任由他们争斗、搏杀。
  夷微面色凝重严峻,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些早已失去神志的“人”。他们同样是受害者,可一旦怪物挣脱束缚冲出地宫,对于外面的山民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先把它引到岸上去!快!”
  *
  怪物一腔粘稠的污血泼洒到身上脸上时,宁绥还没从恐慌中缓过神来。脓血糊住了他的眼睛,一片朦胧中,他只看到夷微孑然的背影。焚枝枪身都没在怪物肿胀的躯壳中,忽而红光乍起,将怪物撕成无数碎块,又将血肉残肢都吞没于冲天的火舌中,化成了飘荡的飞灰。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子民。
  宁绥快步走到他身边,想安慰他“算是给了他们一个痛快”,却也打心眼里觉得好像不该如此潦草地定义他们的生与死。
  搏斗带来的巨大震动摇晃着整座地宫,支撑此处的几根巨柱也逐一断裂。夷微侧身吩咐祈:
  “从这里下行,有一座铁索桥,你带他到那里等我。”
  他又转向宁绥:“保护好自己,我去去就回。”
  凤影长啸击空,在纷纷而落的碎石中穿行,从山壁的裂隙间进入上方即将坍塌的地宫,裹挟他全身的神威冲毁了牢笼的桎梏,将被困其中的孩子们护在胸口。
  祈不多纠缠,拉起宁绥几个闪身,躲过掉落的山石:“跟我走。”
  石雨接连不断坠落,却丝毫不能靠近二人。宁绥抽出昭暝剑,向头顶的石板处挥出一道剑气,石板应声而落。抵在洞口,支撑住了坍塌的山体。
  这座背负了太多欲望与罪恶的宫殿,最终毁于一旦。
  “啧,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祈扯着衣摆,一个劲儿地给他看身上的血迹和灰尘。宁绥被那用人炼化成的怪物骇得既恶心又悲慨,压根没心情嬉笑打闹,兴致寥寥地坐在了一旁的石墩上。眼前的铁索桥横跨于深邃的山谷之上,两侧都是陡峭的岩壁,中间则是湍急奔流的河水。桥面由数条粗大的铁链交织而成,其下则是紧密衔接的石板。
  即便方才的地动力撼群山,这座铁索桥却依然屹立不倒。
  仅余的一点光亮倏忽被掩住,二人抬头望去,夷微背生两翼的身影从崖壑间俯冲下来,落在他们身边。
  “从这里出去是一条河,顺着河爬上去就是达兰神殿,神殿下是十二刀兵阵的阵眼,师兄他们应该已经到达那里了。”夷微收回羽翼,“如果要引天雷涤荡怨念,那里是最适合设坛的地方。”
  他已经下定决一死战的信念了。
  宁绥冲他点一点头,沿着铁索桥一路向下,脚下汹涌的流水卷着石块奔腾而去,发出轰隆的巨响。三人从废墟中爬出,刚站稳身子,便听见身后传来数声厉喝,转头看去,竟是一队云权的亲兵。
 
 
第59章 阵眼
  三人脑子转得很快:“来者不善,快跑!”
  那些士兵常年忍饥挨饿,体力和身手都不如他们,很快便被甩在身后。
  达兰神殿坐落于蠡罗山山尖,十二刀兵阵阵眼的正上方,“达兰”即为“飞鸟”的意思。神殿承载着夷微肉身的神力,并将神力传递至整座深山,淡红色的清光从神殿顶部流淌而出,与天光遥相辉映,似是在述说神明矢志不渝的守望。
  神殿虽然因无人照看已经破败不堪,气息却比钩皇祀洁净许多。夷微肉身的神力溶在风中,乍看上去如水一般泛着粼粼的波光。踏入神殿,怒目明尊的神像被推倒打碎,支撑大殿的柱子也生了裂纹,但其上雕刻的飘逸祥云图纹,四壁绘满的斑斓的壁画,竟然都没有落灰,明显是有人擦拭过,但细看却有涂改的痕迹。
  “他们把我的形象抹除了。”夷微的指尖拂过那些壁画,“他们的先祖在富饶强盛时建下了这座神殿,为的是纪念过去的伤痛,如今却……”
  也许是担忧有他人暗算,云权将云弥安置在了一处隐秘的角落。他们一路搜索,很快便见一名瘦削的年轻女子倚靠在墙壁上。
  宁绥试探地轻唤她:“少祭司?”
  女子的皮肤苍白没有血色,长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凌乱。她无意识地抓着手边的杂草,听见宁绥的呼唤,缓缓抬起头来。
  夷微蹲了下去,注视着她的眼睛:“云弥,是我。”
  云弥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声音嘶哑:“……怒目明尊?”
  “听我说。你父亲大概已经猜到我们跑到了达兰神殿,我们不敢赌他会不会追过来。他不追过来最好,一旦追兵出现,我们会在他面前演一出戏,帮你金蝉脱壳。”
  “可是……”云弥还是有些犹豫,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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