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思凡(玄幻灵异)——庚鸿

时间:2025-01-18 11:21:00  作者:庚鸿
  要知道,至今他们都未曾见识过夷微真正的实力。
  宁绥心中愤恨顿生,一手成剑指,将真炁聚于昭暝剑锋之上。邓若淳在侧吸引墨玉,他便趁此机会闪至墨玉身后,将昭暝推入她胸膛——
  一记蓝色光芒凭空飞来,破解了昭暝的攻势。宁绥一惊,剑意却未消,仍将墨玉击出数米开外。她抚着胸口瘫坐在地,又连滚带爬地躲到溯光背后。
  “小子,还差得远。”
  看得出来,方才溯光与夷微也经历了一场恶战,他身上沾染着斑斑血迹,新长出来的角又一次被掰断了。也许是急于护阵,夷微并没有来得及对他下杀手。
  “哥,我们快走。”宁绥拉起邓若淳,“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去找夷微还来得及。”
  “把你身体里的九凤神识抽离出来,我们自然会放你走。”有了兄长的庇护,墨玉的言语变得愈发狂妄,“不,是可能会放你走。”
  “你休想!”宁绥怒斥。
  “大白天的,醒一醒,别做梦了。你们连吾主的窥世之眼都研究不明白,还想抢祂的神识?”
  祈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峙,两位傩使安顿好了山民后放心不下,便来寻找他们。他将九凤的玉眼抛给宁绥:“去吧,也许用得上。”
  但宁绥只是带着邓若淳撤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空地便停住了脚步。他知道,以他们的速度,很可能赶不到阵眼,夷微的意志力便已经承受不住怨念的侵蚀了。他又一次祭出昭暝剑,轻声说:
  “得先告诉他,我还活着。”
  邓若淳很快领悟了他的意思:直接引天雷落入阵眼,一来以这种方式安抚夷微,二来也能与怨念相抵消。
  “可是我们只有两把剑,虽然也能做到,但是很难,威力也一定不比三剑齐出。”
  宁绥心意已决:“嘉禾是个聪明孩子,她会明白的。”
  二人以剑指画下五雷符,金光四散开去,融入无边山野。宁绥犹嫌不足,手掌划过昭暝锋刃,道道血流顺着剑身淌下。
  他要用自己的血喂养这柄剑。
  邓若淳不忍阻挠。他比谁都了解这个弟弟的心性,认准的事哪怕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也绝不会轻言放弃。两人发动北帝授剑法,剑指青冥:
  “天帝敕命,总召雷神。
  上通无极,下摄幽冥。
  阴阳交合,运动魁罡。
  赫奕威杀,霹雳震惊……急急如律令!”
  重云如墨,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天边,数道闪电将天空分割,雷声好似擂鼓般轰鸣激荡。他们同样为之震撼,宁绥只觉不可思议,忘记了手上还有血,不小心抹在了脸上:
  “哥,我们成功了!”
  寻常的雷大多为银色,而除魔涤秽的天雷则为金色。他们亲眼看着无数道灿金色的雷光被引向阵眼的法坛,磅礴的力量劈穿了山石。
  宁绥忽然觉得揪心,一直到怨念被彻底消弭,夷微遍体鳞伤的肉身需要再扛住多少道天雷呢?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哪怕不确定夷微是否能听到,他依然在心中柔声安抚:“……忍一下,只要忍一下就好。”
  而在避难的洞穴中,乔嘉禾听到了天边的滚滚雷声,慌忙跑出洞口查看,她旋即意识到:
  “该行动了。”
  破碎的砂土山石席卷着钩皇祀的废墟落入崖下的江中。宁绥不顾一切地奔向阵眼,洞口下的死寂却渐渐消磨着他的期待。他站定身子观望一番,却始终没有勇气再前进一步。
  “求求你,平平安安地回到我身边好吗?”
  洞穴之下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宁绥又一次向内望去,那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但又无比陌生。仅存的一点希望支撑他不要退却,却在与那双猩红的眼眸对视时变得万念俱灰。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该怎么去形容这一面?宁绥打心里觉得,夷微周身似乎夹着刀锋,只是稍稍靠近,都会被那如山如海般浩瀚的神威绞碎。钩皇怨念的黑气缭绕在夷微身侧,更添了几分凶煞。
  人能够撼动山岳吗?人能够逆流河海吗?
  如果不能,他们又如何与眼前的夷微匹敌?
  生理本能使得宁绥下意识地想要逃离,逃得越远越好。甲胄映照出自己骇然的面孔,夷微面上无悲无喜,是全然的淡漠,却在与愣怔的宁绥擦身而过时蹙了蹙眉头。
  他嗅到了宁绥的血腥味。
  像是一星火苗掉落进满山林木,夷微最后的理智都被这一抹象征着死亡的血腥味剥夺。他手执焚枝长枪,枪尖对准了紧随其后的邓若淳。
  邓若淳语无伦次:“他他他——”
  宁绥迎着焚枝的锋芒而上,将夷微揽进怀里,阻止他再行进一步。
  “夷微,是我。”他声音颤抖,却并不是出于畏惧,“是阿绥啊,你看看我。”
  “阿绥……”夷微的眼神短暂地恢复清澈,身上黑气猛然收缩。他痛苦地抱着头,竭力不让自己被怨念彻底同化,“阿绥……带着所有人快走,我会毁掉……整个大阵……”
  “他们已经躲进了安全的地方,这里只有我们,别赶我走好不好?”
  “我不可能让你死在这里。”夷微全身都在颤抖,他把头埋在宁绥的颈窝,似在贪恋最后的一丝温柔,“杀了我,然后忘了我。”
  “我们一定有办法的,你坚持住。”宁绥哽咽着转过头,在泪光中向邓若淳使了个眼神。
  就是现在。
  邓若淳稳住心神,再度发动雷法。可雷符还未画成,夷微体内的怨念便已知晓危险,又一次掌控了这具躯体。黑气在夷微眼中一闪,隔空向邓若淳袭去。
  所幸邓若淳反应迅速,挥剑挡下这一击。
  如果说,他们与溯光和墨玉还能搏斗几个回合,面对夷微,则是完全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甫一近身,便被夷微挥手掀飞,而这还是在夷微完全赤手空拳的情形下。倒在地上的焚枝开始剧烈摇晃,仿佛是不愿遵从主人的命令。但一柄武器终究拗不过神明的意志,回到了展开羽翼,飞身入空的夷微手中。
  此时,宁绥感到胸口一阵炙热,他忽然想起那枚被放置在胸前口袋中的玉眼。玉眼光芒大盛,托举着他升上空中。他不敢再耽搁,驱策着昭暝与其缠斗,被击退便一次又一次地近前,一红一白两道光芒在空中交缠。
  可夷微体内的怨念似乎失去了耐心,把力量加持给焚枝,再将焚枝向群山地脉掷去。宁绥抵挡不及,只好闪身至焚枝枪尖的正前方,用身躯阻拦焚枝毁掉地脉。
  先于恐惧到来的,是撕裂一般的剧痛。宁绥缓缓低头,鲜血很快洇透了他的衣服,失重感随后涌上大脑。
  就在长□□穿宁绥胸口的一霎那,一道黄色长影当空飞来。
  那是帝钟剑。
  三剑凌空,挟着万钧雷霆一齐穿透夷微的胸膛,他身上的红光和黑气都被天雷吞噬,巨大的冲击将他打落在崖底。一直到硝烟散去,崖底都没再传来任何声响。
  宁绥合上眼睛,任凭身体下坠。他眉心的凤尾印记忽明忽灭,不住地闪烁白色光芒。
  如果这辈子不能同生,他想,共死也未必不是最好的结局。
 
 
第64章 劫后
  即使生而为初凤后裔,一双羽翼挽不住坠落的身体时,本能的恐惧也会漫上心头。
  后背毫无缓冲地砸在地面上,重明只觉全身筋骨寸断。天雷的灼痛深入骨髓,他记起来,墉城门的守将溯光在雷刑后趁机帮他解开了枷锁,他才得以私逃下界。
  “我……死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重明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只是追上人间的来使多说了几句闲话,凭什么就要被锁在诛仙台上,硬生生扛下七十二道天雷。要知道,自他两千年前诞生以来,他从没听过九重天上还有谁罹受过如此之重的刑罚。
  通体的羽毛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他拍打着自己光秃秃的肉翅,勉强站起来走了几步,便又一次栽倒,失去了意识。
  重明是被一个奇怪的男子带回家的。侥幸的是,男子似乎并不汲汲于口腹之欲,没有将这只外焦里嫩,闻上去就喷香喷香的野生禽类扔进锅里炖煮,而是用质地柔软的绢布将他包裹起来,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他几天几夜。
  苏醒后的重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男子疲惫却温润的脸庞。他身着一身灰褐色粗布麻衣,长发被松松地挽起。虽然看上去文文弱弱,但男子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臂线条,以及他随身携带的长剑无不昭示着,此人也略通武道。
  他说,他叫归诩,意为归于山林,诩及万物。
  “归……诩……”重明神志尚未回转,“这是哪儿?”
  “人间,天婺山,我隐居的地方。”归诩起身打开窗户,阳光慷慨地泼洒进来。
  “我……”重明想向他解释自己的来历。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必多言。”归诩笑意清浅,“再休息一下吧,你还化不了人形。我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
  重明自然是躺不住的,他生性与生母相似,喜爱四处游历走动。他发现,归诩并不是独自一人在山中修行,而是收留了众多因世中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都叫他“归诩君”,以师徒之礼相待。
  只是,归诩的那些弟子总是会嘲笑重明是只没毛的秃鸟,这让重明大为恼火。他总是拍着翅膀追咬他们,那些人却像猴子一样爬上树冠,然后蹲在上面挑衅也似地冲他“嘬嘬嘬”几声:
  “怎么?飞不上来?”
  常胜战神怒目明尊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心里发了狠,哪怕今天豁出命去,重明也要跟他们拼出个你死我活。他后退几步,刚打算助跑冲刺,一双温暖的手就揽着他的鸟肚子,把他抱了起来。
  是归诩。重明以为他是来调停矛盾的,忙又气恼又委屈地把事情原委告诉他。不料,归诩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飞身而起,把他放在树枝上:
  “接下来怎么做,就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吧?”
  不一会儿,树叶簌簌落下,夹杂着弟子们的连连哀叫。他们结结实实挨了重明几爪,捂着满脸的血印跑开了。
  大仇得报的重明得意地站在归诩的肩膀上,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地回了房。
  就算他只是一只没毛的秃鸟。
  归诩白天时常会出门下田和农夫们一同劳作,一直到太阳下山才会回来。简单吃过晚饭,他就着昏黄的烛火,帮重明擦拭他那杆在泥坑里滚了几个来回,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长枪焚枝。
  焚枝是一个世代聚居在南方云梦泽,名叫九凤的同族献给重明的。他虽然不大乐意搭理那些八竿子打不着但还要上赶着攀亲戚的趋炎附势者,但焚枝属实是一杆好枪,枪刃锋锐,轻重适宜,外观也讨喜,称得上“枪中美人”,他也就留在了身边。
  九凤的使者着一袭白衣,面上都扣着一副面具,唯有一人例外,着了一袭绯衣。重明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着他们,问:“覆面拜见昆仑神将,不合礼数吧?”
  “回明尊。”绯衣的使者微微躬身,话音柔和却不谄媚,“在云梦泽,此面谓之‘傩’,是云梦一地娱神的习俗。我们九个着盛装前来拜谒,正是为了向明尊送上云梦黎民的崇敬与信仰。”
  说着,他呈上一个长匣,打开匣子精巧的锁,展示置于其中的长枪。见重明金瞳一亮,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枪身的凤纹,使者便知此事已成,长舒了一口气。
  也许是沾染神界灵力已久,此枪渐渐有了灵性,脾气秉性跟重明如出一辙。五千斤重的枪,若是落在它看不上的人手中,即使对方是诸天大能,也动不得分毫;若是落在合它眼缘的人手上,便会依对方的身形体量变化,小孩子也能舞得虎虎生风。
  现在,它就乖顺地趴在归诩的膝头,任凭他摆弄。
  静夜中,重明把头和长颈搭在归诩的小臂上,仰头看着他。
  “你的新羽快要长出来了。”归诩说,“有点扎手。”
  “有吗?”重明又在他手腕处蹭了蹭,“确实,痒痒的。”
  重明忽然想起来,他的一身战甲就是羽毛所化,如果没有羽毛,那跟□□有什么区别?
  他顿时一个激灵,钻进被褥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归诩哑然失笑,将焚枝轻轻立在床头,吹灭了烛火。
  为了报答归诩的恩情,重明渐渐能行动后,从山中捡来一根枝条,用自己的鸟喙雕琢着,打造成一根简陋的发簪,送给了归诩。
  然而,据重明观察,归诩并不如他自述的那般不问世事。时常有飞雁急报送入天婺山中,或是专人快马疾驰拜谒归诩,那些来找他的人均是身着华服,一看便知是人世的官员。归诩大多时候会与他们促膝长谈,指点一二;倘若无暇,归诩便会将见地篆刻在骨片上,交给对方。那些官员往往会带来大量财宝赠予归诩,但无一例外都被归诩婉拒。
  “他们来找你做什么?”
  “山下战燹不断,妖魔横行,如今的人主陶唐氏有心救万民于水火,所以广求天下贤能。”
  “这个陶唐氏,怎么一个问题到处问啊?”重明冷哼一声,“他先前就派人问过母亲,母亲不肯告诉他,还是我心善,点拨了他一番。”
  “人间种种,终究是人自己的事,自然不可盲从神意。”归诩话音略冷。
  可惜重明看不懂眼色,接着问:“既然他如此看重你,你何不出山助他安定天下呢?说不定还能捞个一官半职当当,岂不美哉?”
  “我与他们也非同道中人。”归诩摇摇头,“我天性不喜喧闹争夺,朝堂沉浮非我所欲,有山中虫鸟低鸣相伴足矣。”
  “你这人真奇怪。多少人一生思虑营营都求之不得,现在把功名利禄捧到你眼前,你反倒弃之如敝屣。”重明心直口快。
  归诩坦然道:“我只是我,自有我的路要走,无需效法他人。”
  “嗯,对。”重明无望地仰倒,“所以,咱们什么时候能改善一下伙食,也不能每天都是野菜白粥啊,你不馋肉吗?”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