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思凡(玄幻灵异)——庚鸿

时间:2025-01-18 11:21:00  作者:庚鸿
  “不行,我的孩子在他手里!”
  “你先出来,我能把他救回来!”宁绥想要阻止,却顿觉心口一阵抽痛,仿佛有什么正在向心窍里钻。他俯下身,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黑色的血泊中央,赫然蠕动着数条虫子。
  是蠡罗山中的蛊虫。
  “我……我当时不是都吐出来了吗?”他顿时手足无措。幻境顷刻崩塌,他只好挟着孩子父亲的魂魄回到现实。意识模糊间,他看见夷微出现在门口,踉跄着向自己跑过来。
  “阿绥,阿绥,听得到吗?”夷微一把揽住身体瘫软的宁绥,“感觉怎么样?”
  “没事……刚才好像被人打了一掌。”宁绥抚着心口,半跪在地,“让我缓一缓。”
  也许是束缚魂灵的幻境被打破的缘故,不一会儿,昏迷的孩子竟也随其父一起清醒了过来。其他人顾不上宁绥他们俩,一窝蜂冲进卧室查看孩子的情况。夷微愤愤地向他们隔空挥了几拳,被宁绥拦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我正在拍摄呢,突然感觉你这边不对劲,就趁他们不注意闪了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通过元辰宫看看孩子的情况,却被一个怪人袭击了,不过,那个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宁绥忽然觉得筋疲力尽,好像全部精气都被方才那一掌吸干了,他把脸埋在了夷微怀里,“我们回家吧,我想睡一会儿——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夷微将他打横抱起来:“好,我带你回家休息。”
  宁绥本来是打算打车回家的,却未曾想,夷微将他安顿在自家车的副驾驶上,自己坐在驾驶位上,轻车熟路地放手刹、起步。宁绥慌忙按住方向盘,问:
  “你会开吗?没有驾驶证,被交警抓了可是要拘留的。”
  “你不是让我学车吗?看你开了那么多遍,早就学得差不多了,放心吧。”夷微有模有样地把车从车位里倒出来,“总算是让我摸到方向盘了,眼馋好久了。”
  宁绥虚脱地倚在座椅靠背上,问:“你知道黑令旗是什么吗?”
  “没听过,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一般来说,生人死后,生前恩怨罪过都由酆都阴曹地府主持定夺,但如果是有大冤在身的枉死之人,向地府请来一面黑令旗,就可以回到人间向害人者寻仇,届时不要说是人间的法师,就连大罗神仙也不能干预,不然会被死者的怨气反噬。”
  闻言,夷微沉吟道:“你是说,那些厉鬼是获得了地府准许,才找到医生寻仇的?”
  “对。查到现在,你觉得医生会是做了什么遭人记恨的事?”宁绥调出了相册中的申请书照片。
  “……器官贩子?”
  宁绥不置可否,说:“我想,孩子们不知死活地闯进医院,导致医生的尸体被发现,打扰了厉鬼寻仇,所以被牵连了。而警察们又把医生的尸体好好地保存起来,同样也被迁怒了。”
  “我这辈子只在天上和人间待过,地府黑咕隆咚的我不喜欢,所以一次都没闯过,不太了解。”夷微讪讪地,“可是,任由鬼物自行报仇,要是拿到黑令旗的厉鬼杀错了或者杀多了,又或者下手太重了,该怎么办?”
  “我也不清楚,我们是北极驱邪院的,属于天官的编制,但地官的活也要干,只负责把鬼打入铁围山或者直接打散。至于底下具体怎么运作,我就不知道了。”
  想了想,宁绥又补充说:“所以我们阳间刑法不赞同同态复仇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是因为不符合罪刑法定,一旦滥用必然会导致对无辜者的侵害。可是完全禁止同态复仇对法治又有很高的要求,毕竟我们所说的公平不仅是对犯罪人的公平,也是对被害人的公平。”
  “对犯罪人和被害人公不公平我不知道,有人趁乱给了你一掌,对你很不公平,所以我生气了。”夷微似笑非笑。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宁绥身上。
  “睡一会儿吧,很快就到家了。回家之后我再探探你的经脉,上次的蛊虫可能没吐干净。”
 
 
第73章 异变
  虽然有了安身之处,祈和瞽也基本不会回家,只在外游荡。成年人之间应该保持礼貌的边界,宁绥没兴趣多问,反正自己在这里,他们又不会跑。
  夷微抱着他回到卧室,把他轻轻放到床上:“还疼吗?”
  “嗯,还是疼,帮我揉揉。”
  他拉着夷微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强撑出一个笑,本意是想靠撒娇安抚夷微的恐慌情绪,但他掌心的冷汗和控制不住的战栗暴露了真实情况。
  “……好凉。”夷微反握住他的手,试图将真气渡给他,可暖流刚漫至经脉,便被一股力量挡了回去,散溢到四周。
  “怎么回事?”夷微不信邪地又一次尝试,可无济于事,反倒是宁绥终于撑不住,一把推开他,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快停下,不行……”
  他不是第一次向宁绥输送真气,以往从未出现排斥的现象,夷微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两手,一时之间乱了阵脚。他踌躇半晌,说:
  “我给师父打个电话。”
  “不要!”宁绥拉住他,用力摇摇头,“能自己解决的事,就尽量不要告诉师父师兄。师父年纪大了,师兄性子又急,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可是——”
  宁绥不由分说地把他抱在怀里:“没关系的,之前多凶险不都捱过来了?书房还有一张符,你帮我调成符水,喝下去睡一觉就好了。”
  夷微迟疑许久,揉揉他的脑袋:“那……你等我。”
  疼痛的地方与被焚枝扎穿的伤口并不完全重合,所以应该不是旧伤复发。而且,比起撕裂伤或者穿刺伤,这种疼痛更类似于心脏不堪重负快要爆炸的胀痛,伴随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狂躁与杀意。宁绥摘掉眼镜,躺在床上,望着停在窗棂上的麻雀,竟然生出了一种徒手捏死它的冲动。
  “我只是太难受,休息一下就好了。”他扶着额头,如是开导自己。
  夷微端着符水回到卧室,扶他坐起来,一口一口将符水喂下:
  “喝完就睡吧,我在旁边,难受就喊我。”
  纸灰的口感时常会使宁绥想起喝冲剂时沉积在碗底的药渣,含在口中既不能吐出来,又实在咽不下去。夷微又倒了些水稀释一下,才哄他一口气喝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心口的抽痛终于稍稍有所缓解。
  宁绥软软地靠在夷微怀里,有气无力地问: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是啊,为什么呢?宁绥骨子里虽然傲气,但不是一个刚毅强硬、野心勃勃的性格,他很清楚自己的软弱,办案时对上了稍微凶悍点的法官检察官,他都会发怵得想要推掉案子。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疼痛挑断了仅存的坚强吧,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不想再去思考拯救世界或是公平正义的宏大议题,只想躲在爱人的怀里,向他述说自己的依恋。
  回溯到事件最初,宁绥只是想赚一单故意杀人案的代理委托费,却未曾想踏入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阴谋。
  可要是没有这些惊险的经历,他又怎么和命定的人相知相爱,又怎么见识无数人为了生存与自由所做的斗争呢?
  他又往夷微怀里贴了贴,无赖道:“别管,就说会不会。”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夷微这一点让宁绥非常满意,几千年的得失变迁早已将他锤炼得安如磐石,他永远能托住自己的惴惴不安,也从不会认为只有不到三十年阅历的宁绥是浅薄的幼稚的。就算半夜三点把他摇醒,问他“如果我变成了面包小狗你还爱不爱我”这种矫情问题,他也只会认真地转转眼睛,然后说:
  “能变成芋泥味的吗?”
  “如果我——”宁绥脱口而出,又忽然打住。
  “嗯?”
  “算了,我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宁绥笑笑,“睡了,希望明天早上能收到新的线索。”
  他的手冰凉冰凉的,索性放到夷微的肚子上暖暖。
  “你积极得像是公安会给你发绩效奖金一样。”夷微没有拿开他的手,无奈地帮他盖好被子。
  早上起得过早,又奔波劳碌了一整天,宁绥很快睡熟了。夷微轻轻解开他上衣的扣子,那道贯穿胸膛的狰狞伤口仍然清晰可见。
  邓若淳和乔嘉禾都先吞下了蛊虫又吐出来,为什么他们安然无恙,只有宁绥体内还有残留?
  而且,为什么他会突然开始排斥自己的真气?
  会是残存的那一缕九凤神识的缘故吗?
  果然,不该同存的东西一天不除,就始终是心头大患,不知祈和瞽什么时候能回来,虽然夷微并不想向他俩求助,但他更舍不得宁绥受苦。他始终不愿宁绥与祈和瞽走得太近,除了不信任,也有那点可怜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作祟。
  他自己已经如飘零世间的孤雁,那两人不外如是。虽然他很喜欢高高在上地嘲讽他们是丧家之犬,可话又说回来,他自己难道不是吗?
  他在书房里翻出的书上有一句话: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他想,这句话用在任何一个有一定智力有复杂感情的动物身上都合适,包括一只身与心都伤痕累累,还无家可归的秃鸟。
  一生光明磊落的怒目明尊第一次畏畏缩缩地尾随跟踪一个人。他像一只被嫌恶驱逐惯了的野狼,躲在暗处肆意窥探那个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年轻人,慢慢的,他甚至开始遐想如何进入那人的生活。夷微仍然记得,他决定在宁绥面前现身时最后的念头。
  “你是这世间唯一与我有关的人了,应该不会视我为异类吧。”
  他想和这个世界有所联系,而宁绥就是连结他与世界的钩索。
  多奇妙啊,那个被窥伺的人现在就躺在自己的怀里,呼吸平稳而和缓。等到太阳升起,他还能听到染着困意的“我爱你”,然后与他拥吻缠绵,消化彼此最原始的爱欲。
  人总是贪心的,一无所有时想要拥有,拥有之后便想独有。
  “可不可以只爱我一个?”
  这个问题他憋了很久,却一直没能问出口。“一个”的指代在他这里十分狭义,不论是大爱还是私情,他都想据为己有。
  可他不能这么任性。他知道宁绥需要的是一个彼此扶持的战友、一个强大的保护者、一个悲悯的神明,而不是一个为爱失魂落魄的偏执的疯子。他当然愿意扮演伪装一辈子,只要能换来长长久久的相守。
  一夜未眠。微弱的天光中,夷微凝望着宁绥恬静的睡颜,弓起身子,在他胸口的伤疤处落下一吻。
  “嗯……”
  不知梦到了什么,宁绥轻轻呓语。
  宁绥是在大亮的日光下自然醒的,身体舒适了许多,心口的痛感也基本消退了。他习惯性地向身旁一抱,却抱了个空,夷微已经起床了。
  没在卧室,那一定是在厨房了。宁绥极力睁开眼,摸到手机一看,竟然有一连五六个来自公安的未接通话——都被夷微拒接了。
  “这孩子,耽误正事。”他自言自语,连忙回拨过去。
  “喂,喂,宁律师,哦,没什么大事。”电话那边的大嗓门震得宁绥耳朵疼,“听说您昨个儿吐血了,怎么回事?现在怎么样了?”
  消息还挺灵通,看来是跟那家人有关系,怪不得愿意大发善心帮忙找阴阳先生。宁绥一手捻着眉心,说:“应该是没休息好,太累了,谢谢关心。案子有新线索了吗?”
  “您猜怎么着?您说的还真没错,我们连夜把那些申请书上的人都查了一遍,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啊……”宁绥一向受不了无端的殷勤,“怎么死的?”
  “非法器官移植手术,基本都是死于术后感染和器官坏死。”
  “死者做的手术?看规模应该是团伙作案吧?家属当时为什么没报警?”
  “我们正在着手走访受害者家属,大概需要几天。一中队负责起底器官贩卖组织,二中队——”
  “打住,怎么突然开始向我汇报起工作来了?”宁绥没兴趣听他们的工作安排,万一泄密很有可能赖到自己头上。他听出对面欲言又止,问: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死者家属下午来接受询问,我们想……”
  宁绥叹了口气:“我下午过去,记得提前跟门卫说好。我脾气有点臭,不喜欢等人,别让我再跟你们发火。”
  挂断电话,他伸了个懒腰,气沉丹田,大喊一声:“好——饿——啊——”
  不知道巴甫洛夫养不养鸟,条件反射定律在宁绥家的鸟身上也很应验。他刚喊完一嗓子,卧室门便被推开,夷微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馄饨走进来,坐在床边:
  “我以为你不会醒这么早呢,吃完再睡会儿。”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得不踏实。”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碗,又被烫得缩回了手,“嘶——是你手包的吗?”
  “放心吧,皮都是手擀的。”夷微知道他嘴挑,就差从种麦子开始做了。他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凉才喂给宁绥,每一个馄饨都是宁绥一口的大小。
  “好吃!”宁绥的情绪价值一向给得很足,“下午还得跑一趟刑警队,哎呀,不想去,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神棍了。”
  “还不是你非要往自己身上揽活?”夷微摇摇头。
  宁绥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你昨天晚上……”
  夷微的脸颊腾地一下泛起红晕:“昨天晚上怎么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