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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凡(玄幻灵异)——庚鸿

时间:2025-01-18 11:21:00  作者:庚鸿
  “这是什么?”
  夷微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个脑袋太灵活了,我一时大意,就被咬了一口。没关系,一会儿就愈合了。”
  可怜的飞头蛮不仅死得极其惨烈,死后还要被泼脏水。
  宁绥半信半疑,但一时也找不出他话里的破绽,只好急急忙忙地掀开被子下床:
  “我去拿药和纱布。这么重的伤,你怎么不早说啊?”
  “回来。”
  夷微当然不可能乖乖就范。他攥住宁绥的手腕,又拉回了自己怀里。
  原因无他,要是抹上药再裹上纱布,宁绥就更咬不破了,总不能现咬现拆。
  “我说啦,没关系。你看,这不是很快就长好了吗?”
  他的指头在伤口处一抹,便只剩下了粉红色的牙印。宁绥不放心地按了按:“还疼吗?”
  “小伤而已。”夷微用散乱的长发盖住了疤痕。
  “你问出什么了吗?”
  “没来得及问,但是靠窥探记忆知道了个大概。”夷微摇摇头,“那些受害者都是生活困顿走投无路才想到卖掉器官,却不曾想搭上了命。但凡家里能帮衬帮衬,都不至于走上这条路,再加上器官贩子也给了些赔偿,所以家属没有过问,选择了息事宁人。其中一个女孩死在了手术台上,死后尸首又被贪财的父母卖掉结了冥婚,不得解脱,又没地方申冤,悲愤之下决定自行报复,但也因此被阴司中的一个黑术士利用。”
  “术士以报仇为诱饵,将所有受害者的魂魄搜罗到一起,将他们炼化为己用。不过,在吞噬那些冤魂后,他也兑现了承诺,制造了一系列事件。杀了医生还不够,还想他的家人偿命,动用了飞头术,结果被我捏碎了。”
  说到这儿,他怅然地把脸贴在宁绥的胸口:“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认识你以后,我做出每一个决定之前都会反复斟酌合不合法理与情理。”
  “应该……算正当防卫。”宁绥把枕头垫高,“所以,黑令旗也是假的咯?”
  “大概吧,那么厉害的东西,不可能随随便便下发。”
  “枉死的得偿所愿,作恶的罪有应得,只是警方那边又要用自杀草草结案了。”
  再多的感慨也只化成一声叹息,宁绥忽地想起祈和瞽,问:“对了,那两个出门跑风的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是不是在外面玩得太忘情,一连数天,宁绥用祈留下的断发尝试呼唤,都不见他俩的踪影,这让他难免忧心。
  “不回来正好,反正我也不想看见他们。”夷微撇撇嘴。
  宁绥狐疑地看着他,目光凝结在夷微的颈部。他分明记得那里的伤已经愈合得只剩疤痕,但近段时间来他时常能看见那里还在流血,而且伤口的范围越来越大,以至于夷微会把扎起的长发放下来,掩盖伤口的一片狼藉。
  他回想着近日发生的事,每当那股奇怪的杀意涌上心头时,他都会失去意识,恢复清醒后,大脑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不由分说地撩开夷微的头发,比对着皮肤上的牙印。
  和自己一口大小差不多。
  “没有,你不要多想。”夷微甩开了他的手,把长发放回原处,但无异于欲盖弥彰。
  “是我咬的?”宁绥不敢置信,“我——”
  “我说了你不要多想!”
  宁绥被这一声怒斥震得微微一怔,但很快顶了回去:“这跟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不行,绝对不行,我能控制自己。”
  但病发时神智不清的他做不了这个主,只能在清醒后看着夷微被血浸透的伤口暗自神伤。一筹莫展下,他从后抱住夷微的腰,放软语气哀求:
  “楼下的烘焙店新出了一款麻薯,你去帮我买一点吧。”
  夷微当然猜得出话中的意思——他又要发病了,想支开自己。
  “没关系,阿绥,只是一点血,我撑得住。”夷微转过身,解开领口的扣子。
  “别过来!”宁绥用力推开他,指着客厅房门,“走!走啊!”
  夷微踌躇良久,终究是红着眼眶夺门而出。宁绥拿起一把水果刀冲进浴室,打开花洒,试图用水的清凉唤回一丝意识。
  不行……根本没用。皮肤下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战栗从骨髓深处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末梢,如同冬日里赤/裸站在寒风之中,罹受着无形的凌迟。
  “血……我想要血……”
  汗水不受控制地渗出,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宁绥压抑着混乱不堪的思绪,口中咬着衣角,举起右手的刀,直接刺向了左手手掌!
  “啊!”
  流水盖不住痛苦的呜咽声,随着他举刀落刀的动作,血液逐渐溶在水泊中,染红了整个浴室的地面。
  “好疼,好疼……”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他的面色已经变成了惨白,额头青筋暴起,整个左臂除了疼痛再无其他知觉。宁绥靠在浴室墙边,颓然地看血随水涡流入地漏,不停安抚自己:“晕过去就好了,晕过去就结束了。”
  最后一丝血迹也消失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失去了意识。
  他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梦见了师父和师兄,梦见了归诩和重明,梦见了九凤和她的子民。在梦中,他伸手想抓住他们,却什么都抓不住,眼睁睁地望着那些人事物都离他远去,化成泡影。
  再醒来时,夷微守在他身边,他受伤的手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
  乔嘉禾也在旁边,她是因为总打不通电话,才上门来找人的。
  “师父,你真傻。”她握紧了拳头,“什么都自己扛,你扛得了吗?”
  宁绥虚弱地向她一笑。夷微似乎无比疲惫,轻声说道:
  “我们去银瓶凼吧。”
 
 
第76章 音讯
  伤了一只手,宁绥的生活各方面都不方便。吃饭腾不出手扶碗,聊天打字也只能用一根大拇指,甚至连打领带、解扣子都需要帮忙。
  夷微冷着脸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就算宁绥有意讨好卖乖,主动贴上去吻他,他也不为所动,吻过之后依然保持冷脸。
  宁绥自讨了个没趣儿,老老实实地抬起胳膊,让他帮忙穿衣服,暗忖着:“完咯,又开始了。”
  上一次把夷微惹生气,还是夜遇阴兵那天,但是这一次他好像意见更大了。所幸夷微再生气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不会使得宁绥难堪,只是回家之后屋里降到冰点以下的氛围让宁绥好想逃却逃不掉。
  “不知道的还以为溯光扛着制冷机来了。”他自言自语。
  有的时候,家庭地位和经济实力不一定成正比。
  之前宁绥至少还可以选择眼不见心不烦,两个人分房睡互不打扰,现在可不一样,他完全不敢想自己要是偷偷搬到侧卧去,会有什么惨烈的下场。
  如果背对着夷微侧躺,那势必会压到自己的伤手。如果平躺,他也能用余光感受到夷微的注视,半边身子都会因那攫取也似的目光竖起汗毛。
  如果壮着胆子面对夷微躺着,那他睡着之后就会不由自主地往夷微怀里钻。虽然夷微不会推开他,只会搂得更紧,但非常有损吵架冷战时的颜面。
  “别看我了,快闭眼啊!”他在心里默念。
  “宁绥。”
  神识中响起夷微的声音,叫的是全名,看来情况不妙。宁绥惊慌地应了一声:“嗯?”
  “你心挺狠的。”
  说完这句话,夷微翻了个身,不再言语,只留宁绥心绪大乱:
  “他什么意思?”
  宁绥当然知道夷微想不通的是什么:明明两个人都走到了这一步,明明知道夷微会对自己予取予求,自己还是不肯完全依赖他。其实宁绥也捉摸不透自己,思来想去,可能只有四个字:
  天性凉薄。
  “你不想伤害他,可是他看到你伤成这个样子,难道就会很好受吗?他本来就只有你了,你再把他当外人,让他怎么办呢?”宁绥也在积极地自我批评。
  可是病灶还在,病还会复发,他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扎了。夷微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领口都比之前开得大了些,摆明了是在引诱他。
  事已至此,宁绥只有一个愿望:千万不要在律所和法庭上发病,抱着同事和法官啃。
  祈和瞽依然没有音讯,虽然将银瓶凼纳入了行程,但银瓶凼在哪儿,如何与九凤一族交涉,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他给师父师兄打了个视频电话,老实坦白了一切,还好,家人没有责怪他。邓若淳看着他裹了好几层纱布的手,半是开解半是戏谑地欢呼:
  “呜呼,一只拳套!”
  “痛死了,哎哟,师父的心都痛死了。”邓向松抬手擦擦眼角。
  “你们怎么不骂我啊?”宁绥心虚地问。
  “骂你有用吗?你又不长记性,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吗?”邓若淳无奈摇头,又提高音量说,“他不高兴就不高兴呗,本来手扎烂了就疼,还得看他脸色,当我们离了他就没办法啦?”
  夷微似乎不吃这个激将法,冷冷地甩过来一记眼刀。
  “嘘!嘘——”宁绥忙示意邓若淳噤声。
  “祖师爷传下来的符水都不管用了……其实还有一个法子。”邓向松沉吟半晌,“回来再说,电话里说不清,听见了吗小绥?”
  宁绥也犯了难:“我这边还有个案子,一时半会儿走——”
  他还没说完,便被邓若淳的大嗓门轰得缩了缩脖子:“案子案子,天天就知道你那案子,我真服了,每次给你打电话都是案子。”
  “可是一单就能挣上百万,我执业这么久也没接过这么大的案子。”
  “你爱挣多少挣多少,跟我没关系,跟爸也没关系,我俩只关心你这条命。”邓若淳态度强硬,“你真是——人家给你甩脸色也是你活该。”
  夷微虽然始终没参与讨论,但也没离开过,若即若离地在宁绥旁边兜圈子。听了邓若淳的气话,他没拉住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转瞬而逝的笑。
  无心插柳柳成荫。多年来在政法圈子里摸爬滚打,宁绥察言观色的能力练到了极致,已经把他的笑意尽收眼底,迅速向邓若淳眨了眨眼睛,搪塞说:
  “行,我安排一下时间,保命要紧。”
  说完,他挂断了通话,不由分说地把夷微按倒在沙发,自己跨坐在他腿上。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也很清楚夷微的劣势,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完美的计划。
  “对不起。”
  “错哪了?”夷微还不肯饶过他。
  服软只是权宜之计,如果再来一次,宁绥还是会把刀刃对准自己。他趴在夷微的肩头,不发一言,良久才嘀嘀咕咕地说:
  “你还真生气啦?”
  “谁跟你生气了?我才没那么无聊。”夷微攥着他的手腕,把他的伤手抬起来,“阿绥,我真想不明白,你怎么下得去手?”
  “这……最多算轻伤,何况还是我自己的手。我跟你说,我都想好了,下次再犯病的时候,你就一耳光把我打晕,这样咱俩都不用受罪。”
  “对,对,你是你,我是我。分得这么清楚,下一步就是要把我赶出去咯?”夷微嘲讽地笑笑,接着问: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是因为你不肯咬我才生气吧?”
  宁绥微微睁大眼睛:“那是为什么?”
  “我气的是你对自己太狠了。不论发生什么事,你第一个念头一定是牺牲自己。归诩算是圣人吗?连他都说得出‘我救不了所有人’这种话,你做得到吗?”
  宁绥一时语塞。夷微坐直身子,仰头看着他:
  “我最开始害怕你跟归诩一样傻,做不到的事也要逆天而行,现在发现,你比他还傻,在你眼里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那怎么办呢,你也听到我哥说了,我就是这个德行,你生气也没用。”宁绥干脆开始耍赖皮。
  夷微定定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末了,竟然垂眸认真思索起他的话来:
  “你说得对,生气归生气,不代表我不爱你。不过——”
  领口倏地一紧,宁绥低头一看,夷微坏心眼地把他的领带打了个死结,得意洋洋道:
  “你这几天打字、吃饭、洗澡、换衣服都得仰仗我,你最好斟酌斟酌再说话,宁律师。”
  *
  最后一次作为证人帮警方想好怎么结案能不被检察院找茬之后,宁绥从手提包里拿出户口本,像薅小鸡一样,一把将刑警队长林勇超搂到怀里:
  “林队长,实不相瞒。”他指了指坐在一边的夷微,“他其实不是我的实习律师,他是……”
  林勇超不明所以,尴尬地咧着嘴看他硬挤出两滴眼泪。宁绥用臂弯挡住自己,不时传出几声抽噎:
  “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夷微虽然真实年龄略有些年迈,但外表不过二十四五的俊俏小伙,再加上基本没有被社会工作和人情世故捶打过,乍一看还真没有宁绥老成。
  “哎呀,亲人相逢,好事,哭什么啊?”林队长很给面子,
  “是啊,你说,这么多年没见了。我该上学上学,该工作工作,现在也算闯出些名堂了。我这个弟弟二十多年风餐露宿的,饿了只能捡垃圾吃,冷了只能把报纸裹在身上取暖,路上的狗见了都能踹他一脚,我这个当哥哥的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可难受了。”
  夷微皱起了眉头:“我什么时候捡垃圾吃了?”
  他甚至没有否认被狗踹过。
  林勇超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问:“那……我,或者我们公安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吗?尽管说吧,咱俩的交情就不用跟我弯弯绕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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