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君:“但你喜欢这里。”
阿蛮敛眉,将脸埋在少司君的胸|前:“是啊,我挺喜欢这里的。”
少司君抱着他,他抱着少司君。两人就这么挤挤挨挨地睡过第一天的晚上。
而阿蛮再醒来,就是刚刚做了梦,一时间有些恍惚的现在了。
“睡得迷糊了?”少司君换好衣裳朝他走来,伸手摸着他的耳朵,“我不在此处,又在何处?”
阿蛮慢慢笑了起来,蹭了蹭少司君的手指,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是转移了话题:“……那只狸奴,长什么样?”
毕竟窗外叮当作响的,还不曾远去。
“像煤炭。”
阿蛮好奇,换好了衣裳,出门去看。
只看一团黑不溜秋的小东西正在小院里来回狂奔,那叮当作响的声音随着黑影四处出没。
“那毛发倒是奇特。”阿蛮好奇地说,“黑白黄都有,真是肆意生长。”
怪不得少司君说是煤炭。
只是那铃铛不是解开了吗?怎么还是这般吵?
阿蛮一时兴起,将那乱跑的小煤炭给捞了起来。这小家伙凶得很,朝着他拼命哈气。
阿蛮拎着小煤炭的后脖子,将狸奴晃来晃去:“嚯,是个小男孩。”
现在那铃铛是挂在狸奴的脖子上。
只是那声音到底是有些吵,阿蛮想了想,还是将那铃铛取了下来,然后松开了钳制着狸奴的左手。
在阿蛮松开的那一瞬间,那小煤炭如闪电般冲了出去,猛地钻到了墙角下。
阿蛮也没去管,将铃铛挂在门下,就去厨房。
少司君就在厨房内,正在低头烧火。
阿蛮抱着胳膊,倚在门边看着这一幕,笑吟吟地说:“难道今天,你也要大显身手?”
少司君:“想吃什么?”
阿蛮:“我们不该先去……好吧。”他的话还没说完,后半部分就消失在少司君自柜子里取出来的米面与各类物品上。
“不过这两天,寻个空还是得去县城。”阿蛮走到少司君的身边,伸手提过米袋,“你我带来的衣服,都有些惹眼。”
“你买的那些也不行?”少司君任由阿蛮夺走手里的米袋,将锅给掏了出来。
“那不成。”阿蛮摇头,“那可是在京城买的。”
就算再怎么寻常普通,在这地界都很惹眼。
不过刚说完这话,阿蛮又挠了挠脸,“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特地瞒着的必要?”
以前到一个地方就要根据一个地方改头换面,对阿蛮来说已经成为了习惯。
“不。”少司君抓住了阿蛮的手,淡淡地说,“我也想去。”
阿蛮微顿,低头。
他想起自己喜欢打扮少司君的习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初来乍到,到底没折腾什么。
煮了个粥,剁了些酱菜,就算是对付过去。
这小院原先是个猎户的,距山脚比较近,远离几个村落。不过费些功夫,还是能和附近的村落走动。
阿蛮趁着天色早,先去距离最近的村落问了问。
他离开的时间本也不久,村里的人一看到阿蛮,就认了出来。又有人看着阿蛮身后的少司君,乐了。
“这不是那书生吗?”村口的老头瞅着他俩,纳闷地问,“头前想去问你买肉,谁成想那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也没留个消息。”
阿蛮:“家里出了点事,就着急回去。”
阿蛮有时会进山。
出来的时候,也会带着些猎物。
有些就会卖给附近的村落,这老头也曾与他买过几次。
“那这书生……”
这老头还记得,阿蛮有一日救了个人回来,着急忙慌地找大夫。
后来,那人就被养在他家。
老头见过一次,长得可好看咧。
好像也是在那之后,老头才知道眼前这人叫阿蛮的。
那书生在院子里,阿蛮长、阿蛮短地叫着,哎哟喂,叫得他的耳朵都觉得害臊。
“他现在,也是我的家人。”阿蛮淡笑着说,“阿叔,我们是最近才回来的,想问问最近的赶集,还是从前那些日子吗?”
这老头也是热情,拉着阿蛮说了许久的话。
不仅提到了最近的赶集,也说起几日后城中有庙会,让他们可以去逛逛。
等阿蛮好不容易脱身的时候,他的衣裳下摆还留着几个爪印。
那是方才村内的孩子过来。
有些还认得阿蛮,高高兴兴过来打招呼。
阿蛮迈步走向少司君,无奈地说:“你也不来救我。”
少司君慢吞吞地说:“有人。”
他歪了歪额头。
“味道很臭。”
阿蛮那放松的表情当即收敛,他微微拧眉,一把抓住了少司君的手指:“你……这里有那种……”
他说得很隐晦,声音却有焦虑。
少司君挣开了他的手指,又与他十指紧扣。
“没事。”少司君显得很平静,“那种味道,并不足以让我失控。”
“只是觉得难闻。”
男人将阿蛮抱入怀中,埋在他的脖颈处深吸一口气。
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炽热的气息,滚落在阿蛮的耳边,带着低低的叹息。
“你的气息在牵引着我。”
也即唯一的锚点。
村口老头正在哄着小孩们回去,不经意转头一看,瞪大了眼。
……原来是这种家人。
“哇,大哥哥在抱着小哥哥!”
“哪,哪,我也要看!”
“我看到了!”
叽叽喳喳的小孩声又吵起来,一个两个自老头的身后冒出来,眼睛全是亮亮的。
“哇,真的耶!
“他们看起来关系真好。”
第65章
小孩是很吵。
但听起来,也没有现在墙头外还在持续喵喵叫的狸奴吵。
他们自村庄回来,还和阿叔买了些野菜,提着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几道凄厉的叫声。
阿蛮很懂地和少司君说:“这是在叫春。”
不对,这还是冬日呀?
“那就是在抢地盘。”
阿蛮特地绕远去看,就看到两三只狸奴混战成一团,猫拳抱着猫尾在雪地滚了好几圈,滚出了好长一道印记。
少司君将旁观战场的阿蛮拖了回去。
阿蛮嘿嘿笑地跟在少司君的身后,两人一起去厨房做饭,晚间就这么慢悠悠度过。
吃过饭后,四处很快静下来。
冬日的天黑得很快,眨眼间,就只剩下昏暗的残阳。
少司君在屋内走动,不多时,就点燃了灯。
暖黄色的光芒透过窗纸,映照出窗外一道小小的黑影。
阿蛮脚步如无声,出其不意地捕获了这黑影。
“嗷呜——”
煤炭在他手心里咆哮。
阿蛮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点点血腥味。
他拎着这小东西在屋内找了找,边上一个箱子无声无息推了过来,“药物都在这。”
阿蛮:“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喜欢,就养着。”少司君并无所谓,“伤势在后脚。”
给狸奴上药并不难,就算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一只小动物,那拳头跟毛绒绒似的,至于凶利的爪子……少司君只要走过来一站,就连伸都不管伸出来。
不过阿蛮发现,只要撒开手,这小东西就要去舔伤口,这样约等于白费工夫。
想了想,他将狸奴交付给少司君,让他抓着别给狸奴乱舔,又去翻了翻他们仅剩的衣柜,自里面找出了两件衣裳。
一件是普通的单衣,一件是棉衣。
拎着狸奴的少司君很惊奇地发现,阿蛮的手艺还挺灵巧的,在剪下单衣后,他又拆开了棉服,取出了一小块棉花用单衣的布料缝起来,最后做成一个小小的项圈。
蓬松柔|软的项圈套在狸奴的脑袋上,阿蛮沉默了一瞬。
“啊,好像做小了。”
“这些小畜生年幼时,都如水似的。”少司君接过棉项圈,用力往下一套。
哦豁,套进去了。
阿蛮满意地摆弄了两下,发现这么一搞,就算煤炭想舔毛,也没地方可舔毛。
他看着外头还在飘飘摇摇下着的雪花,选择将煤炭丢在另一间屋子里,反正现在少司君也不住在那,又放了点水和吃的,就退了出来。
“你不打算养着?”
少司君看着阿蛮这细致的准备,却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打算将这狸奴家养。
“这狸奴野性十足,强行驯养也未必是好事。”阿蛮漫不经心地摸着自己手背上的几条白痕,“只是外头天冷,也难熬,待过些天春暖了,再放出去。”
他也不是多么好心,只是觉得这小东西也算是有缘分。
“毕竟你看起来,也并不讨厌他。”阿蛮转而笑话少司君,“白日最先解救他的,不是你吗?”
少司君:“只是觉得和你有些像。”
阿蛮扬眉,示意自己哪里和那煤炭像。
“生机勃勃。”少司君若有所指,“很有活力。”
阿蛮无奈地推开少司君的脸,嘀咕着:“不要觉得什么东西都与我很像好吗?”
一房之隔,他们能听到煤炭在嗷呜嗷呜。
但久了,许是认了命,那嗷呜声变成呜呜声,又最终消失不再。
阿蛮偷偷去看了眼,发现煤炭已经团在草堆上睡了,对于他放的几件衣服却是不屑一顾。
他也不在意,反正能用就行。
转身回去的时候,少司君站在门口等他,“不养也好。”
阿蛮仰头看着这突然冒出来一句的男人,就听着他慢吞吞说着:“你分明很喜欢。”
喜欢到一夜间,都会忍不住去看两眼。
阿蛮尬笑,将人推进屋。
他踮起脚亲吻少司君的唇,笑眯眯地说:“我最喜欢你。”
他的声音慢慢悠悠,透着慵懒与柔|软。
“毕竟,你现在只能接受我的喂养,我要是把你丢下,那岂不是太坏,太没有心肝了吗?”
少司君挑眉,微凉的目光落在阿蛮的嘴唇上,意味深长地说道:“阿蛮说得极是。”
他将阿蛮拦腰抱起。
阿蛮一个不慎,险些头朝下栽倒,他惊讶地抱住少司君的肩膀,“你这姿势……你抗麻袋呢?”
“麻袋不会说话。”
“你才……等等,喂,这么冷的天……”
阿蛮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扑腾起来。
“麻袋也不会乱动。”
“那我就是世界上第一个会乱动的麻袋!少司君你等等,太冷了还没……”
阿蛮一个挣扎,朝着床内一滚,警惕地看着少司君。
宁兰郡这地理位置,说北不北,可偶尔还是会下几场雪。他们昨儿是没来得及,现在肯定得把炕灶烧上。
昨晚上那是靠着带来的炭火熬过去的。
于是半夜的,两个人悄咪地去钻研这玩意咋烧。
等炕热了,那情绪也没了,两人躺在床上沉默了片刻,先是阿蛮笑了起来,许是被他感染,少司君也浅浅笑了起来。
“好笨啊。”阿蛮带着笑意说,“好久没烧过这玩意,差点没想起来要怎么弄。”
厚实的床被压在他们的身上,少司君又将脑袋压在阿蛮的肩膀上,鼻尖蹭了蹭阿蛮的脖子,凉凉的。
“挺有意思。”
“没尝试过,就觉得有意思,做多了就觉得没什么。”
“与你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有意思。”
阿蛮被一记直球打得沉默了片刻,粗声粗气地说:“快睡。”
“想看阿蛮害臊的模样。”少司君不依不饶,在阿蛮的耳边磨蹭,“味道变得浓郁了起来。”
阿蛮在被底下推了两下少司君,“你到底在闻些什么东西?”
他想起少司君每次回来都会养成习惯的舔舔,想起男人最喜欢的姿势就是抱着他埋在他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想起过去少司君那么多次敏锐的判断……
“你每一次回来的时候那个动作……你是不是能尝出什么区别?”
阿蛮先前可能只是有隐隐的感觉,却从未有这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嗯。”漫不经心的回应哼了出来,少司君舔过阿蛮的耳后,“不高兴的阿蛮,是微微带着点苦涩;高兴的阿蛮,尝起来会更甜。”
情绪激动时,阿蛮的味道会更浓郁,也更蛊惑人。
尤其是在阿蛮情动的时候,少司君的呼吸间全是那个味道,铺天盖地地笼罩着他,引诱着他露出獠牙。
阿蛮有些羞恼,嘀嘀咕咕地说:“你舔就算了,还分析这些做什么?”
少司君笑着,一点点往下亲吻,于是那笑声就与吻痕滚落到一起,变作某种暧|昧的气息。
“现在的阿蛮尝起来,有一点辛辣。”
少司君不仅是自己品尝,他还要说。
“嗯,比先前还要恼。”
阿蛮又推着少司君的脸,感觉自己一晚上忙上忙下,就乱扑腾。
少司君又开始乱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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