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抓在他脑袋上的这只手又是那么沉,那么用力。
视线只短暂的相交了一秒他就再次低下了头,可一想到郁执在用一种很平静的表情做着如此粗暴强势的举动,他就……
小狗抖了两下,松开了嘴里的食物,玩儿累了的小狗就要向地上趴去,想要休息。
不再被小狗照顾的食物几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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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2分钟就回归于平常,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它的反应是身体本能而不是欲望使然。
电影也接近了尾声,意外的是倒和郁执想的电影名很符合,结局夏天结束一位主角死于追另一个主角的路上,墓碑一扫而过,活下的人远走天涯。
很癫。
头枕在郁执腿上的池砚西问出了他最好奇的问题。
“郁执,你抽的到底是什么烟?”
“不是烟。”
“是药。”
郁执的手还在他头上,缓缓抬起又落下的手指是无声的安抚。
第41章
“药?”
池砚西疑惑抬头只不过下巴依旧懒懒放在郁执腿上, 他现在有点没力气,郁执在他脑袋上轻拍的手顺势离开。
他靠在沙发椅背上,这么角度看池砚西更像小狗了。
池砚西还是相信郁执的话的, 他第一次闻到时就觉得郁执抽的烟和别人抽的烟味道不一样,一点不辛辣冲鼻反倒是有淡淡的清苦味, 他那时也觉得像药味来着, 不过他也没想太多只以为这是三角洲的烟,味道有些不同也正常。
而且郁执抽烟抽得这么狠, 他的手依旧是干干净净, 没有被熏黄,身上更没有老烟枪的那股烟袋油的味道, 一直都是这股好闻的淡淡清苦味。
他眨巴了下眼睛:“什么药?”
郁执瞧着他,薄唇开合:“春药。”
傻子都能听出来他是在故意骗人,接触久了就会发现郁执正经的皮下其实有点调皮,特别喜欢暗戳戳的招猫逗狗。
池砚西反驳的话都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压住上扬的嘴角:“哦, 这样啊,那我明白了。”
他表情夸张:“所以我会这样都是你的原因, 你故意在我面前抽这种烟, 不管了, 你得对我负责。”
这下不但下巴靠在郁执腿上, 双手更是把郁执腿一圈,一副我抓住你了你别想跑的架势。
他倒是会抓住机会, 沾包就赖。
现在他是清清白白池砚西,郁执成了处心积虑的beta了。
郁执轻哼了声,谁说他脑子笨的,这不挺机灵, 时机抓得是快准狠,黑锅也扣的干脆利落,但他是不会陷入这个陷阱的:“怎么对你负责?把你干。爽?”
糙,说话一如既往的糙。
alpha果然立即就变了脸色,他现在已经不想吐槽这一点了。
沙发上的郁执游刃有余如看戏,就仿佛这惊天动地的话不是他说出来的一样,自小耳濡目染,他实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要知道,在三角洲大家还会说一句:郁哥你说话真文雅。
池砚西很不服,红着脸一咬牙:“哼,说的挺厉害也没看你动真章,刚刚不知道是谁亲也不让亲,看也不给看,啧啧~还真是个黄花大beta啊~”
有够阴阳怪气也有够欠揍,嘴角都快撇上了天。
他不就是想亲个小嘴,不就是想扒皮尝尝小郁的滋味,他过分吗?
外面雷雨交加加重了秋夜的寒冷,房间内两人的气氛倒是前所未有的好,郁执的回应是竖起中指:“你知道这根手指差点被你绞断吗?”
alpha紧得夸张。
任重而道远的开发之路已经是注定的。
池砚西的脸是一红又一红,他只记得的确疼,瞧着那根修长的中指。
又瞥了眼小郁。
灰色布料湿的那一片很明显。
对于小郁是什么个头他还是比较清楚的,毕竟是自己一口一口喂大的。
和中指一对比,的确是……手枪和火箭筒。
大概就是这种武器差异。
感谢郁执的没有直接动真章,他又看了眼那近在咫尺的中指,突然飞速靠近,吧唧亲了一口,然后立即堆起笑脸对中指说道:“辛苦你啦。”
更是不给郁执跟他算账的机会:“你的烟到底是什么药?”
眼睛眨巴眨巴。
郁执的手指被定住了,那一瞬间胸腔内的心脏都颤了下,随即在他的控制下恢复如常,他觉得alpha有些太“恃宠而骄”。
只不过他今晚有点醉,也有些累,额头的汗此时才消去,所以暂时做了一个大度的主人没有和小狗计较。
放下了手。
什么药?
抵在额头的手指离开又敲下:“让这里保持冷静的药。”
5年前在一次出任务中他失控了,那次他们的佣兵团和三角洲相邻的政府合作,抓一批走私人口的团伙。
对方狡猾且狠厉。
那年他19岁,加入佣兵团的第3年,在这次任务中担任第二小队队长,跟踪追捕中政府人员出现叛徒,作为先头军的第一小队共5人被他们抓住了3人。
等他带领着第二小队找到他们时……
他们的副首领转着手里滴血的刀,笑着向他说道:“人皮还挺不好扒,这么看来拓达法家生意那么好是有道理的。”
拓达法,三角洲那个以人皮制作偶人的家族。
郁执在那一次失控了,他忘记了配合作战,忘记了一切,发了狂,全部心思都在抓住那个副首领上。
幸好当时他的副队泽木领导能力很强,暂代了他的位置带领其他人继续行动。
当他们完成任务时,他手中的刀正划过那个副首领血肉模糊的身体,原来被扒了皮的人不一定会当场死去。
红姐赶来时他正试图剥自己的皮,谁看都觉得他疯了,于是他被注射麻醉送去了医生那里,被确诊他的脑袋出了问题。
他一直觉得一个人想死就是不够坚强,医生否定了他这个想法,说并不是这样的,往往还可能是太坚强。
医生和他讲了很多,说这种情绪病的由来原因等等,很复杂,复杂到医生也没办法下死定论,复杂到他也实在听不太明白他到底怎么就生了病?怎么就会想死?
他明明一直都想活下来的啊……
他在那里接受了3个月的治疗,至少看上去他恢复了正常,为了以防万一,红姐和医生讨论后决定以烟这种方式让自己把药带在身上。
刚开始他很不屑,他觉得他好了。
后来……
操。
他根本离不开这烟。
郁执手指挪动,池砚西这才注意到他眉尾处的血痕。
“你受伤了。”
郁执不明所以,他哪里受伤了?
池砚西已经起身跑着离开用最快的速度拿了医药箱回来,一边翻找着一边嘀咕:“受伤了也不知道说,一看你就不懂,本少爷教你一个受伤法则,那就是受一分伤我们要表现出十分的疼和难过,然后趁机提要求,我小时候最常用这一招,比如我摔倒膝盖磕破皮,我就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拿出碘伏棉签向郁执眉尾的血痕抹去:“这时候为了哄我,大家就会开出各种条件,我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玩具和零食。”
伤口很浅,消过毒就可以了,没必要贴创可贴。
池砚西骄傲的看向郁执:“这一招包管用的。”
他说的这些对于郁执来说像是童话世界,郁执甚至接不上话,他想他应该睡觉了,头有点晕,应该是酒劲儿上头了,一次性喝光一瓶威士忌,绕是他酒量不错也有些扛不住。
见他起身。
池砚西合上收拾好的医药箱:“你要休息了吗?你等我一下。”
郁执又缓慢坐了回去,身体都变沉了。
池砚西去到卫生间把自己清理了下,回来拿起茶几底层的盐水和药膏:“你帮我抹一下,我够不到。”
担心郁执会拒绝的盯着他。
可郁执什么都没说就乖乖接过,被酒精泡着的大脑慢了好几拍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池砚西已经生怕他反悔地趴到了他腿上,睡袍被撩起露出恢复的很好的纹身,郁执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有点呆的就要把手伸过去,又停下用盐水冲了下手,这才沾着盐水动作缓慢的向纹身抹去,至于池砚西给他的棉签被他丢到了沙发上。
沾染着盐水的手指顺着纹身一寸寸涂抹,将红色的纹身洗得更红,稍一用力仿佛就能按出鲜艳的花汁。
郁执的手指反复流连。
池砚西默默咬住了唇,这……这和自己涂的感觉怎么完全不一样?
郁执倒撒了很多盐水简直要把池砚西给洗了,留在囤上的盐水在灯下晃着光亮晶晶的,稍稍一拍,盐水还会随着囤肉跳一跳。
很有趣。
郁执浅色的眼珠不像平时那么清冽,十根手指弹琴似的起落。
他很喜欢。
喜欢穿着漂亮衣服弹琴的小王子,小时候他有一本故事书,就那一本,封面就是弹琴的小王子。
故事很简单,会弹琴的小王子得到很多夸奖和爱。
手指轻轻起落,敲响了不存在的琴键。
池砚西不懂自己怎么就变成玩具了,再这样下去,他可就又要成为被郁执嫌弃的只知道发情的alpha了,不由得开口提醒了句:“抹药。”
弹琴的手指停下。
郁执眼皮抬了抬,反应了一会儿后拿起药膏,对着池砚西的纹身挤空了一管,药膏多到像是懒羊羊的发型。
手掌按上去把药膏慢慢推开。
池砚西:?
他的纹身好像没有这么大面积。
刚撒完盐水现在又糊了一层白色红霉素软膏,两只漂亮的手又揉又捏,凌削的指节和浮粉的指肚被药膏沾染弄脏,简直是和面的天赋型选手。
郁执在网上看到过一种解压玩具叫捏捏,他觉得很有趣,买回来应该就和这差不多。
发沉的脑袋向后靠上沙发,他闭上眼睛,手上还在捏捏,的确会让人感到放松,脑袋里好像只剩下一会儿我要这么捏,这么捏完了我还要那么捏的想法。
池砚西:是可忍孰不可忍!郁执再这样他可就要扑他了!
他一定说到做到。
在他即将爆发时,一切结束了,他心里又冒出一点小遗憾。
缓了一会儿池砚西才扭头,就见靠在沙发上的人闭着眼,呼吸清浅匀称,居然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他怔了下,随即想起那一瓶空了的威士忌,所以郁执是喝多了?某位喝多了就耍酒疯的池xx不敢相信,他爬起来,凑近郁执看了看,人还是没有反应。
“真睡着了……”
居然有酒品这么好的人!
池砚西万分震惊,瞧着睡觉的郁执,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心软软,就觉得他好乖,一个人喝酒,不吵不闹的,喝醉了就老老实实睡觉而且睡着也是安安静静的。
合上双眼的人,那股对世界感到厌烦的劲儿也随之消失,池砚西一手托着下巴痴痴瞧着,睡着的郁执身上多了一丝柔软的脆弱,仿佛碰一下就会碎掉。
池砚西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心疼,看他眉后的那道划痕,看他接近发际线位置那道不明显的伤疤,看他半翅蝴蝶的刺青,看他一头银色的长发,想起被岔开的那个话题,重新看向郁执额头,让他保持理智的药……
他小心仔细地把郁执打横抱起,喝醉的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应,脑袋自然靠到他肩膀上又歪到他脖颈旁,像是一只终于亲人了的小猫。
郁执的重量对他来说算不上沉,虽然他打架打不过郁执但他也是正八经186,肌肉结实的alpha,抱只比他高一点的郁执还是轻轻松松。
脸不红气不喘的把郁执抱去楼上,小心放下,又去衣柜里翻出干净的内裤,然后闭着眼睛给郁执换上。
他可不是那种趁人喝醉占人便宜的垃圾,他要占郁执便宜也要在他清醒时,凭借着实力占。
把被子给郁执盖好,头发捋顺,又看不够的盯着人看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小声道:“祝你好梦。”
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下楼后给他小姑打去了电话:“小姑,我想问一下关于郁执烟的事情。”
*
郁执沉沉的睡了一觉,手机还在有信息隔三差五的进来。
【你居然报警了!】
【你真是一点都不乖。】
【你也看到了即使你报警也没用的,所以乖乖听话好吗?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第二天日上三竿郁执才醒,掀开被子后他盯着换了的内*裤看了两秒,去到卫生间洗了个澡。
冷水落在身上打的皮肤都开始泛红,他用力搓了把脸。
明明知道池砚西在房子里,他怎么会喝这么多酒,郁执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理解,让自己失去意识这么危险的事情,换做从前他是绝不会做的。
头发滴着水的从楼上下去,沙发上长的那个人还在:“啧啧,这么晚才起,我封你为懒包。”
池砚西笑嘻嘻的说着,不过慢慢他的笑就收敛了,郁执一动不动站在那儿没有表情的盯着他,真得很吓人。
“我可没碰你!我发誓!”
“我池砚西可不是那种小人!”
郁执知道,首先池砚西没那个胆子甘自己,其次他醉了也甘不了别人。
他只是好奇。
对这个alpha好奇。
收回视线也收回好奇,今天还有事情要办。
池砚西见他又要出门:“你干嘛去?”
房门打开又关上,郁执只留给他一句“办事”,池砚西向门口走了两步,气急败坏,不是,外面到底有什么事儿要他办来办去啊!
原本还以为能借此机会过几天二人世界,增进一下感情呢。
郁执开车上路,目标已经确认,接下来就要找下手的机会,他不喜欢把烦人的苍蝇留太久,虽然不咬人但膈应人。
车停在十字路口,郁执瞧着红灯,磕出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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