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这一码归一码,前面的事我们可是说好的。”
郁桐不为所动,学他笑得挺贱地开口:“既然是翻页重来,那前面说的事自然就算不得数了。”他说到这还刻意顿了下,观察了片刻对方吃瘪又委屈的表情,慢悠悠地说了句,“你过来。”
许绥眼睛乍然骤亮,郁桐看着逐渐逼近自己的人,忽地半步上前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许绥瞳孔微微紧缩了下,反客为主将要后退的人揽腰拉了回来低头重新吻上去。郁桐唇畔忽地一热,烫得他不自觉地闭上眼,直到许绥放开他。
“宝贝儿,就这样你都紧张啊。”许绥笑着在他耳畔低语。
“差不多得了。”郁桐红着脸想要推开他。现在还是在教学楼,随时都会有人经过,他紧张是当然的。
“可我还没嘴够呢。”许绥厚着脸皮说:“要不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嘴。”
郁桐唇畔还残留着对方刚才触碰过留下的余温,心跳因为这句骚话快到几乎下一秒就要蹦出了胸腔。
自己果然还是小瞧了这人的厚脸皮。
“你自己嘴去吧,我先走了。”
“别啊宝贝儿,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走这么快我都要追不上了。”
这雨没下太久,来得猛也去得快。雨刚停,太阳就出来了,雨后的太阳比往日里还要刺眼,既闷热又刺眼。原本雨水打湿的地面,还有小水洼里的积水也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绥下午有节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间他跟江行简和班里其他几个男生一起打了两场篮球。下课后浑身粘的难受就先回宿舍冲了个凉水澡,换上身干净校服才去食堂吃饭。
郁桐知道隔壁班下午有体育课,下课没等许绥自己就先去食堂吃饭了。
许绥去食堂晚,没遇见他。
郁桐吃完饭估摸着时间直接回了教室,许绥去食堂打好饭四处巡视了好久没见郁桐,自己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去。两班隔了堵墙最让人恼的就是这点,平时课间别说想跟对方说两句话,培养培养感情之类的,连最基本的见面都是奢求。
晚自习课间休息的功夫,江行简抓紧时间跑了趟厕所回来,路过许绥位置的时候趴在他位置上和许绥说了两句话。顺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一摞草稿纸翻了两下,拿近眼前仔细瞅了瞅。
“许哥什么时候写字这么好看了。我瞧着这怎么有点像郁桐的字,这么优美的文字,放在这堆平平无奇的草稿纸里用总感觉有点儿突兀。”
许绥听到声音动作迟缓地抬起头,江行简放下手里的草稿纸,靠过去仔细盯着面前脸红得不正常的人,“哥,你这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啊,是不是着凉了?”
许绥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眉头微微皱起来,说话的声音还有点虚:“可能是下午冲了个凉水澡,感觉脑袋昏沉沉的有点晕。”
第30章抓紧了,不会弄丢
他突然有点绷不住想笑了,这脆皮肉身。江行简让他赶紧去办公室请个假,趁早去外面诊所看看,生病了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郁桐刚拿起水瓶想喝口水,就听见窗边有人在叫自己名字。
“嘿,郁桐!”江行简朝他招手。
郁桐见他一脸急色,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跟着变得紧张。他放下手里已经拧松瓶盖的水,起身朝后门走过去。
“怎么了?”
江行简将许绥的情况简单跟他说了,“许哥已经去办公室请假了,他马上要回家。我也是才刚发现他不舒服,你说他这么大个人了光是看着聪明怎么会连自己发烧都感受不到。”
这么炎热的天气,居然还能发烧?发骚他还勉强能信,所以那人睡觉都睡在冰窖里吗?一想到自己这么荒谬还不切实际的猜想,郁桐都笑了,虽然这么想很没礼貌。
“要不你陪他一起去吧他这情况,你们两个人一起回去也好有个照应。”
郁桐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他下楼的时候许绥还站在楼梯边,要不是江行简说得很夸张,他压根看不出对方还在发烧,完全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郁桐走过去,停在他面前,“还能走吗?”
“放心吧,还撑得住。”许绥笑着说,即使这个笑有点勉强。
他们去了学校附近常开的一家诊所,诊所已经关门了,连找了好几家都是如此。最后好不容易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一家诊所,要是再晚来两分钟连最后这家诊所都要关门了。
老医生上了年纪,八十多岁了,捡药很慢,手却稳。嘴里还在念,说年轻人不要剧烈运动后马上又冲冷水澡,这样最容易受凉。
许绥在诊所里就着温水服了一道药,晚上的风很凉,无论是寂静的夜晚还是喧嚣的白昼,都有其独属于这个夏日别具一格的美。
诊所到家距离还是有点远,若是放往日里走回去也不难,甚至说得上很乐意。只是现在身边还有个病号,自己是无所谓,可某人不一定能坚持得住。
郁桐往前走了两步,看他没跟上来,脚上速度又慢慢减下来。
许绥走上前跟他追平。
“你还好吧?”
“我没事,吹吹风感觉已经好多了。”
郁桐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看了会儿,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有点烫。
他垂下手看着面前笑得很勉强的许绥。
转身走了两步,背影一顿,又停下来。
许绥还站在原地一步没动。
郁桐又倒回去牵紧他的手。
“自己抓紧了,要是走丢了我可不会再倒回头来找你。”
“要是真丢了呢?”
“不会。”
“真丢了怎么办?”
“我抓紧了,不会弄丢。”
郁桐听见他后面偷着笑,静悄悄的四周,清晰的笑声就这样毫无遮拦地传进他耳朵里。
路边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他能感受到自己快要赶上病号的发烫的脸颊,还有“砰砰”跳动没有节奏的心脏,两人一摇一晃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还有自己掌心正热得冒细汗。
这么晚公交早就没了,郁桐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车上,许绥闭着眼睛身体微斜,故意微微把脑袋歪向他的肩膀,悄然靠近,他的头在郁桐肩上碰了一下,轻轻靠他肩上。
前面驾驶位上的司机还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车内顿时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许绥在他肩膀轻轻蹭了蹭,郁桐歪头,还以为是他不舒服。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覆上他的手背,郁桐眼神微微一震,低下头看着那只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一下唇,抬头看着前面不算太明亮的路,搭在腿上的手攀附着对方的掌心,两人手掌相对紧扣,谁都没出声。
这个点的路上不堵车,平时几乎三十分钟的车程今天只用了二十几分钟。耳边风声占去一半,还有一半是心跳。郁桐将他送到家门口,庄漫早就等在了门口。
老师还给他家里打了电话,女人听说他发烧后在家里急得不行。
郁桐把他送到也没必要久留了。
许绥身体不舒服,还是早点休息要紧。
他刚要走,就听庄漫开口说:“要不郁桐也在这里睡吧。这个点你爸妈肯定也休息了。正好你就在这里睡,明早跟许绥一起返校。”
“我……”郁桐犹豫地看了看旁边的许绥,“也好。”
许绥脸色相比刚开始确实已经好了许多,看来那药的药效发挥还挺快。
两人随便洗漱完就回卧室了。
“别乱动了,快睡吧。”郁桐轻声哄他。
“放心吧。”许绥温柔地将他揽进自己怀里,声音轻柔道:“我没事,别担心,睡一觉明早起来就能活蹦乱跳了。”
郁桐在他胸口微微蹭了两下,“都这么严重了还逞强,你想听我夸你吗?”
“哈哈,我可不敢!”许绥忍不住低低笑了声,“我真没什么大碍,就是头还有点沉,要是能运动运动出出汗就好了。不过,如果你要是愿意帮我就更好了。”
郁桐疑惑地仰头看他,也没多想,“我怎么帮你?”身体不舒服不是更应该好好休息?还运动?
“帮我压着腿,我做几个仰卧起坐出出汗就行。”
郁桐微微皱起眉,担心他不小心把脑子给烧坏了,还用手特意摸了摸他的额头。那药见效倒是快,明显没刚才在药店那会摸上去烫手了。
郁桐望着嘴唇发干起皮还硬撑的人,满眼担心,“你可别逞强,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别瞎折腾自己。”
“宝贝儿,我的身体我最了解了。”许绥双臂搂紧他腰,仰头看他,“你帮帮我好不好?”男生下压着嘴角一脸乞求地表情。
郁桐咬牙:“你这人怎么这么狗。”
知道自己肯定不忍心拒绝病人提出的要求,就这样欺负人。郁桐很容易对他心软,有时候他也怀疑自己肯定是病了,明明这么无理的请求,自己居然还真的会考虑。
许绥揽在他腰上的手还在用力收紧,骚包地说了句,“肯定是小时候被狗咬了没及时打狂犬疫苗针,所以现在变成了舔狗。”
“够了!”郁桐受不了他的荤话,一开口全是些骚段子,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净跟学习不相干,“那就速战速决,结束就睡觉。”
“好。”
许绥并着腿膝盖微微曲起来,躺下去。
郁桐犹豫了下,双手抱紧他结实有力的小腿肌肉,坐他脚背上,帮他压着腿。
许绥老老实实做了几十个仰卧起坐,郁桐双手紧紧抱住他的小腿,表情逐渐变得有些不自然。他每次坐起来的时候,两人都会短暂地靠近,最近的时候两人鼻尖近乎就要碰上。
“宝贝儿,你好像不太行了啊。”许绥还有心思打趣他。
“你够了哈!”郁桐微微弯下腰,两只手用力地紧紧抓住他乌黑浓密的头发,耳垂红得滴血地低吼了声,“都这样了还不忘欺负我,你果然是个混蛋。”
即便发着高烧、脸色有点难看,许绥嘴角依旧浮出一抹坏笑,声线还算平稳地调侃他:“感觉怎么样?你男朋友就算发烧了照样能让你哭鼻子。”
郁桐都给气笑了。
“老不正经,”他松开许绥的头发径直站起来,“我先去趟浴室,你也是,别总拿你的枪指着我。”
许绥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
郁桐从浴室出来,床上的人还没睡着。
他走过去,顺着对方视线抬头往夜空看去,四周乌漆嘛黑的一片,唯独天上的星星在闪烁。
“你怎么这么喜欢看星星?”
“因为我在寻找那颗属于我的小星星。”
“找星星?”郁桐蹬掉拖鞋爬上床在他旁边躺下,声音有点低,辨不出话里的情绪,只是随口看似无意地问他,“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
许绥朝夜空伸手,一副忧伤又满是惋惜地说,“他离我很近,触手可及,却望而不得。”
郁桐某个瞬间居然感觉这话好催泪,无中生有的事,自己竟然也会觉得这人可怜。他干脆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翻身背着许绥闭上眼睛安静躺着,“别魔怔了,趁烧坏脑子之前还是早点睡吧。”
许绥动作还算利索地挪了挪身体往他这边挤过来,“你要是让我抱着睡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你这个提议。”
郁桐不喜欢让人抱着睡,主要原因是现在这天气真的很热,还有就是热时稍微想活动活动也不方便,很遭活罪。
他抬手覆上许绥搭在自己腹前的手背,“我知道你难受,快睡吧。”
一道炙热的鼻息浓浓地喷在他的后颈间,许绥用唇蹭了蹭他的皮肤,声轻问道:“郁桐,你有想过,当夜晚的星空少了一颗星星会怎么样吗?”
郁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睁开眼,浓密的眼睫轻颤了颤,声音又低了两度说:“仅是一颗星星的缺失,夜空也不会就此暗淡,宇宙还是他原本最让人熟悉的样子。”
“能让宇宙喧嚣的,是两颗小行星高速运转发生剧烈碰撞,在银河系里乍然作响的一瞬间发出的光与热。可行星本身就不发光,纵使相撞发出光也很难被人观测到。”
也许在密近双星系统里,也存在有两颗恒星互相吸收对方的物质然后融合在一起,又或许致密星会以巨大的潮汐力撕裂并吞噬自己的伴星,无论碰撞还是融合,其本质都不变。
“那如果是两颗巨大冰行星呢?”许绥问他。
“嗯?”郁桐歪头,拖着尾音思考了下,才轻声说:“那应该是堪比土星和木星这样的气态巨行星了。”
许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黑夜里的目光深情地凝视着郁桐,接着又问他,“那我们呢?”
郁桐又沉默了。
“两颗心的碰撞,就足以让海洋沸腾。”许绥把他抱进怀里,在他脖颈间猛吸,温柔说道。
郁桐心脏加速狂跳,脸红得像个猴屁股,这人的骚话每次都打得自己猝不及防,“沸不沸腾我暂时不知道,不过你要是再不睡,我看你是真要熟了。”
许绥扑哧笑了两声,猛吸了他两口才老实地抱着他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郁桐醒的时候旁边床位已经空了。他撑着一只手坐起身,掌心下还有许绥身体的温度。脑海里顿时闪过昨夜的某些片段,他微微一笑,轻抚着床单上留下来的余温,心里那股激荡不平的情绪渐渐变得宁静下来。
郁桐刚要起身下床,许绥就从外面推开门走进来。
“醒啦宝贝儿,正想叫你起床来着。”
郁桐撑着眼皮望着某张笑得很开心的脸盘子,嘴角裂了缝,也不知道这人在高兴个什么劲。
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揉了两下眼睛,又伸了个舒坦的懒腰,泼他凉水,“大清早的笑得恶心害我都没胃口了,你身体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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