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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刺(近代现代)——冻柠红

时间:2025-01-19 09:21:15  作者:冻柠红
  再寻常不过的对话了,白清淮很多次梦到当初的场景。
  他像是飘在空中,目睹着一切发生,他急得满头是汗,泪水肆意流淌,想要阻止,却根本无能为力。
  在司机掉过头的十几秒钟,一辆面包车失控地朝他们的方向撞过来。
  “砰——”
  他的世界从此天翻地覆。
 
 
第17章 他没了一个完整的家
  危险来临的时刻,白清淮呼吸停滞,什么也来不及做,大脑空白的一刹那,白琢朝他的方向扑了过来。
  白清淮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顺着食道上涌,遍体生寒的恐惧让眼前的画面变得扭曲。他看见白琢的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嘴唇翕动,可他凑近了,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只有嗡嗡的声响在干扰他的认知。他慌张地叫“小琢……”
  喉咙像被一只手攥住了,说出的话,只剩下气音。
  白清淮拼命地去拉车门,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使不上力。在车门打开的瞬间,他摔了出去,陷入了昏迷。
  他醒来时,人已经到了医院。周围是一片纯净的白,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意识回笼,他猛地就要起身。
  门外护士路过,连忙制止:“你醒了啊!别动!你全身上下多处粉碎性骨折。”
  白清淮抓住他的手,嗓子里一股铁锈的味道:“我弟呢?”
  “白琢,他叫白琢,他是不是跟我一起被送来的,他怎么样?”
  他声音干哑,又着急,说得没那么清楚。但护士还是听懂了,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没有正面回答:“稍等,我去叫你的家属。”
  白清淮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他根本不敢往深处想。
  护士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为什么不告诉他白琢的情况?
  白琢伤得那么重,是不是还在icu?
  过了几分钟,白见山进来了,白见山一脸憔悴,眼里布满红色血丝,叫了一声“清淮”后,扶着病床的栏杆,哽咽道:“小琢没了。”
  什么叫没了?
  白清淮呆滞地盯着他,一动也不动,只有心脏抽痛得厉害。
  怎么会?
  他和白琢关于未来的设想有很多,可没有包括生离死别。
  爷爷去世的时候,白清淮还没到懂事的年纪。死亡于十几岁的他而言,仍然是遥不可及的。
  怎么会再也见不到了?明明不久之前,白琢还对着他在笑。
  他觉得一切像是一场噩梦,说不定等到梦醒,发现是虚惊一场。
  白清淮在病房里待了很多天,他腿伤得严重,不能出院,连白琢的葬礼都没能参加。他对白琢去世这件事根本没有实感。只是在半夜会哭着醒来,迟迟睡不着觉。
  那一天的车祸现场在不断地重映,他不断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晚两分钟下楼,为什么要忘了拿他准备送给白琢的画?为什么又要回去拿?
  为什么?
  明明只需要一点的纠正,一切就不会发生。一家人会在一起给白琢庆祝他的十五岁生日,他们会吃蛋糕,白琢会许愿……
  他听说那个司机是醉驾,在犯事后已经自杀。
  可又有什么用?
  自杀就能赎罪吗?
  白清淮会想他见白琢的最后一面,他都不知道,白琢当时扑向他,是要保护他还是向他求助。
  而他,眼睁睁地看着白琢生命垂危,什么都做不了。
  住院期间,是护工在照看白清淮,白见山偶尔也会来,他告诉白清淮,兰潇听说白琢没能救回来后就晕倒了,情绪很差,后面醒来也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白家的亲戚来看望白清淮,也都不提“白琢”的名字,只说“以后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了,你要保重身体,快点好起来”,然后重重地叹口气。
  白清淮回到家后,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他还期许着回家能够见到白琢,好像白琢会从楼上跑下来,喊道:“哥!”
  生命中缺失了一个重要的人,就好似从心脏剜下一块肉。失去的时候痛到麻木,反而不值一提。后续每一次活动,牵一发而动全身,那种由内向外散开的痛楚,才让他无法承受。
  见到床头柜上和白琢的合照,会突然崩溃大哭。见到白琢曾送他的礼物,会想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自己。见到每一个白琢留下的痕迹,都会很想他。
  温馨的家不再圆满,变得死气沉沉。兰潇一直待在卧室,每顿饭都是白见山端着碗送进去让她吃。
  白见山不是不难过,而是他作为这个家唯一的Alpha不能倒下。
  可兰潇不出门,吃饭也不配合,像是存心要把自己饿死去陪白琢走一程。
  白见山拿她没办法,就想让白清淮去劝劝,想让兰潇往前看,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孩子,日子还要继续过。
  白清淮也很担心兰潇,于是敲门进去:“妈妈。”
  听到他的声音,坐在床边的兰潇抬起头。白清淮在她眼里看见了浓烈的恨意。
  他心一颤,竟然不敢再向前。
  兰潇:“你来干什么?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白清淮眼眶酸涩,快要睁不开:“你要吃饭啊。如、如果小琢……”
  “你还提他!要不是他去接你,他会出车祸吗?什么东西非要去拿?”兰潇歇斯底里地吼道,“为什么死的是他不是你?”
  白清淮愣住了。
  他无数次想,如果死的是他就好了。并非他不惜命,而是因为他爱白琢。
  可从兰潇嘴里听到这句话,他感受到的还是不敢置信和痛苦:“为什么?妈妈,我也是你的儿子啊……”
  “你不是!”兰潇走到他跟前,夺过他手里的碗摔在地上,“你是没人要的弃婴!身上流的不是我的血!我把你养大,不是让你害死小琢的!”
  白清淮浑身冰冷,任兰潇泄愤般地对他又踢又踹。
  保姆方姨听到响动,连忙去找白见山。白见山急忙上楼,拉住兰潇,让她冷静。
  兰潇无法冷静,说了很多让白清淮伤心的话,指着白清淮的鼻子骂他是扫把星。
  白见山让白清淮先出去,安抚完兰潇,又找到他:“清淮,你妈因为过度悲伤失去理智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白清淮颤抖着问他:“真的吗?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白见山点了头,又补充道:“但我们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孩子。她是口不择言,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白清淮却没有任何的探究yu望。
  他不想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快要被悲痛吞噬。
  也许兰潇说得对,死的该是他,他本来是个没有人要的孩子,却平白占据了白琢的人生。他愧对白琢的一句“哥哥”。
  那段时间,天都是昏暗的,白清淮行尸走肉地过着,也不知道自己一天都做了些什么。
  一会想,人死了会有魂魄吗?会投胎吗?会有来生吗?白琢有没有回来看他,还是已经前往下一个轮回了。
  一会会产生特别孤独的感觉,因为他以为的爸爸妈妈不是他的爸爸妈妈,他找不到来时路。
  在白琢去世后的第三个月,兰潇才彻底打消了轻生的念头。
  白清淮松了口气,却一直在有意避免和她单独相处。他既怕自己无法面对兰潇的怨,也怕兰潇见到他动怒影响身体。
  但白见山不是总在家里,他也恢复了正常工作。某天白见山去应酬了,方姨出门买菜了,家里只剩下他们俩人。
  白清淮为了转移注意力,低头看手机,刷到一条搞笑视频,蓦地笑了笑。
  他不觉得高兴,甚至没那么好笑,可他就是笑了。
  兰潇死死地盯着他:“你怎么笑得出来?”
  她又重复了一遍,掷地有声道:“你弟死了,你怎么笑得出来?”
  白清淮像被绑上了审判台,以薄情者的名义。他一辈子对不起白琢。
  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在为自己辩解,他也不想的,他真的罪大恶极吗?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白清淮回到家,在卧室以外的地方不敢有多余的表情,过得压抑、不自在。兰潇倒是没再对白清淮发难,她应该也清楚,最该受谴责的是那个醉驾的司机。
  白琢死了。
  他不能带走白清淮未来所有的快乐的权利。只是在白清淮心上永远的留了处伤疤。
  白清淮的生活还是渐渐回到正常的轨道,高中毕业后,他在本市读了大学,因为创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白见山工作忙,兰潇大多数时间都在佛堂,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大学毕业后,他买了自己的房子,那间他住了很多年的卧室,却成了在白家过夜时暂住的地方。
  白清淮理解兰潇,他也很爱兰潇,他永远感谢兰潇和白见山的养育和付出。
  可他知道,他再也见不到他那个和他亲密的眼神温柔的会笑着摸他脑袋的妈妈了。随之消失的,还有记忆里的爸爸。
  他没了一个完整的家。
 
 
第18章 就因为我们是合法伴侣?
  白清淮知道,大伯嘱咐他不要告诉祁复身世,是因为这场婚礼由祁家和白家的婚约促成,今天站在这儿的祁复的伴侣,并不应该是他这个和白家人并无血缘关系的Omega。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如果祁家人知道了,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心有亏欠,答应联姻也是为了让白见山和兰潇满意,可此刻望着祁复亮晶晶的眼睛,却有点迷茫。
  祁复走近了,他鼻尖微蹙,眼里却盛着笑意:“我喝得有点多。”
  他的脸颊微微泛红,桃花眼氤氲着光,似醉非醉,情绪比平日要外放。走路的步伐仍然稳当,却放慢了动作,像是一只努力走直线的大狗狗,透露出一丝蠢笨。
  白清淮静静地望着他,心底的情绪几番变化:“那别喝了。”
  祁复说:“他们就灌我酒。”
  他的语气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小朋友给家长告状。
  “那怎么办?”白清淮歪头,“要不我们躲一会吧?”
  几分钟后,白清淮又回到了二楼的露台,他和祁复并肩趴在栏杆上,他们穿着西装,是今日的主角,本该在人群中间推杯换盏,却在无人的地方吹着晚风。
  白清淮额间的碎发被吹得凌乱,祁复伸手撩起作乱那的一绺头发往侧边拨,松开手的瞬间它又重新随风飘动。
  祁复倒是用了喷雾定发,他留背头会显得整个人特别稳重,稳重的祁复玩着特别幼稚的把戏,不厌其烦地整理白清淮的发丝。
  白清淮见他一只手在眼前晃过去晃过来,攥住了他的手腕:“好啦。”
  祁复贴着白清淮的手臂:“你刚刚好像不太高兴。”
  白清淮轻笑:“有吗?”
  结了痂的疤痕,只要不故意地去触碰它、揭开它,很多时候都可以当作不存在。没有正常人会留恋痛苦,白清淮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么做的。
  “有。”祁复问,“谁惹你不高兴了?”
  白清淮摇头:“没有。”
  祁复说:“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的,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
  鼻尖萦绕着酒香,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Alpha信息素。
  他们靠得那么近,可如果不是一纸婚约,他们碰面也不过是陌生人。
  白清淮收回手,仰起头,望向远处的霓虹灯光:“就因为我们是合法伴侣?”
  “嗯。”祁复一板一眼,“夫妻是共同体,要替对方分忧,要共同克服难关。”
  好教科书式的答案,很符合白清淮目前对祁复的认知。
  祁复对于法律关系的认同感强,在他心里,婚姻是搭伙过日子,也许没必要谈是否喜欢。
  白清淮轻挑眉梢:“哦,我第一次结婚,很多方面还需要学习。”
  “我也是。”祁复抿唇,“与君共勉。”
  白清淮失笑。
  他被祁复给带偏了,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握手以表示达成共识。他掌心向上,祁复没有同他握手,但顺势将手掌心与之贴合,Alpha的手比他大一点,是温热的。
  他的五指掐进白清淮右手指缝,牵住他的手,凭借着醉意,轻轻地摇晃。
  在露台待了近半个小时,再出现时,祁复又换上一副成熟的面孔去同宾客周旋。
  等到这场婚宴结束,祁复醉得连路也走不直了。
  他一只手捂住胃部,强忍住不适,咬紧牙关,压抑住干呕的感觉。
  祁冶跟在他身后,冲白清淮招手:“弟媳,这儿!祁复找你呢。”
  白清淮正在和白见山说话,白见山交代他,夫妻之间长久相处肯定是需要磨合的,但是如果受了委屈,可以告诉他和兰潇。
  白清淮听着,时不时地应一声。见祁复正在驯服四肢,七歪八拐地朝他走过来,他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他递给他一颗糖:“吃颗糖,能不能缓解一下。”
  祁复眯了眯眼,确认了眼前的人是白清淮,他倒在白清淮身上,就像先前敬酒时,白清淮倚靠在他肩膀上。
  那时感受到Omega的重量,他心中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很喜欢这般亲近。
  所以交换位置后,他也这么做了。
  白清淮被压得走不动路:“?”
  泰山压顶?
  祁复问了个白痴问题:“哪来的糖?”
  白清淮:“喜糖。”
  “哦。”祁复撕包装,撕半分钟没撕开,倒不是没力气,而是没对准开口。
  白清淮看不过去,给他撕了道口子:“干脆我喂你嘴里算了。”
  祁复张嘴。
  他还真就理所当然。
  白清淮不伺候,把糖塞他手心里。祁复吃了一颗,糖的甜味将反胃的恶心感压制了住了,他舒坦了不少。
  白清淮一个人拿他这个接近一米九的Alpha没办法,拜托祁冶一起把他送上车,上车时,他才意识到,今天之后,他回的不是他那一百多平方的单元房,而是祁复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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