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复:“……”
祁明琅还在旁边添油加醋:“祁复叔叔和我抢衣服穿。”
祁复挽尊:“这个牌子还卖童装?我不知道。”
白清淮说:“你不用知道,你长眼睛了就该看出你没有缩骨功不可能穿得下这件衣服。”
祁复:“……那哪件是我的?”
白清淮告诉他:“没有你的。”
祁明琅重复:“没有你的哦。”
加上了讨嫌的语气词。
更受不了是,他们晚上一起睡觉,祁明琅睡在中间,他不能抱着白清淮,不能随心所欲地嗅白清淮的腺体,讨个晚安吻像在做贼,更亲密的举动是想也不能想。
明明有老婆,不小心有反应了得用手解决,而且还要躲到书房的卫生间去。
这可不行。
他给祁冶打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祁冶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沮丧:“沈听雪还没松口。他冷静之后的结果就是坚持和我离婚,现在连见都不想见我。”
祁复:“为什么?离婚总有理由吧?”
祁冶:“他说我不喜欢他,没必要为了孩子勉强一辈子。”
祁复顺着问:“那你喜欢他吗?”
祁冶沉默了。他和沈听雪的开始本身就是一场谁先动心的较量,在这段关系发生之前,彼此都听说过对方不怎么样的名声,知道那些或真或假的传闻。
那时候同行的朋友指着酒吧舞池里摇晃着腰肢的沈听雪:“那位就是沈听雪,扭得带劲吧?”
他笑着朝沈听雪走过去,自报大名,沈听雪抬眸看他,唇角含着笑意。
作为同类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确定信号。
“今晚有空?”
“如果是你邀请的话,有。”
看对眼是见色起意,谈“喜欢”会变得很可笑。结婚是因为有了孩子吗?祁冶自己都不确定,他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祁复才不管那么多:“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还不回来,我就把祁明琅带到伯父和伯母家里去了,到时候怎么解释你看着办。反正小琅昨天还说他想爷爷奶奶了。”
祁冶也知道,长期拜托祁复和白清淮照看祁明琅不现实:“好,谢谢。”
这通电话是在书房打的。
他回到卧室,祁明琅已经闭上眼睡着了。白清淮说:“今天幼儿园让他们跳舞了,他很累,困得不行。”
祁复蹑手蹑脚地走到白清淮身侧,将脑袋埋在白清淮的颈窝,感慨道:“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的确不能太早生小孩,他会霸占你。”
白清淮“啧”了一声,挑着眉,用气音问道:“这几天是不是憋坏了?”
祁复禁欲多年,有了经验之后肯定不再那么容易满足。
“没坏。”祁复拽着白清淮的手,想让他摸摸看。
他的掌心包裹着白清淮的右手手背,无名指上本该戴着钻戒的位置是空的。
祁复前几天就发现了。
白清淮怎么把钻戒摘掉了?
祁复想了想。他记性好,想起了在祁明琅来这儿的前一天,他和白清淮参加了一场慈善晚宴。晚宴上,有个Omega戴的钻戒特别大,比白清淮手上拿颗更加夺目。
白清淮的视线似乎在别人的钻戒上停留了许久。
是在羡慕吗?
嗯,好像是那么回事。
祁复意识到原因后感到懊悔,他应该买一个更大的更贵的,不能让白清淮被别人比了下去。
买戒指那会,他没想那么多,钻戒本身不保值,以商人思维来看,不值得投入过多的钱,一两千万的也不至于寒酸。
但白清淮喜欢的话……他会买一枚更闪耀的钻石戒指。
祁复的指腹摩挲着白清淮的戒痕,他的掌心触碰到Alpha那热乎乎的玩意儿。
白清淮没有主动提起为什么没戴戒指,祁复也没问。
祁复喜欢握着他的手把弄,他以为祁复会问一句的,但没有。
也是。
钻戒只是已婚人士的象征,在必要的场合戴上能够让别人知道他们这段婚姻维持得很好,让关注着祁家和白家的人知道两家的联姻很稳固,合作很牢靠。
其他时候,戴不戴没什么区别的。
白清淮侧过头,望着床的方向,祁明琅看上去睡得很沉。
他曲起手指,轻挠了两下:“去隔壁。”
近十天没做,祁复经不起撩拨,气息不稳:“隔壁不是改造成你的工作间了吗?”
“嗯。”
白清淮笑,“谁规定工作间不能做了?”
他往祁复耳垂吹了一口气:“一句话,去不去?不去可就……”
没等他说完,祁复就抢着回答,生怕白清淮反悔:“去!”
“小声点。”
第44章 他们牵着手
祁复像是忘了他易感期那几天在岛上有多么猖狂,进了工作间,居然流露出几分拘谨。白清淮引领着他,一步步向后退,大腿根触碰到木桌的边沿,顺势坐了上去。
这个姿势很方便亲吻。祁复低下头,手指捏住白清淮的下颚,吻得好专注,舌头在柔软温热的口腔内扫荡。感受到白清淮的回应,他大脑无法再思考别的,只想着“亲他,抱他,他发出好听的声音”。
他们没有开灯,在黑暗里抚摸,靠着视觉之外的感官去给予和索取,桌子宽大,两个人睡在上面也绰绰有余……
……
中途有桌上的东西被撞倒,但谁也没有去管,做了两次之后,白清淮才指使祁复把灯打开,灯亮的瞬间,他俩不约而同地眯了下眼。屋里亮堂起来来,照清祁复薄红的耳朵和白清淮湿漉漉的肿起来的唇瓣。
空气中的味道暧昧,地毯上有几团皱巴巴的卫生纸,祁复捡起来,顺道将桌面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他食髓知味地舔唇:“我还不困。”
“快十二点了。”白清淮站起身,整理家居服的下摆,“过了你规定的早睡时间了,回卧室去吧。”
“哦。”
他们推开门,没忘记放轻步子,不过拐了个弯,发现祁明琅穿着那套恐龙睡衣站在走廊上。
“叔叔。”他叫道。
祁复问:“你怎么起来了?”
“我醒来发现你们都不在。”祁明琅扑进白清淮怀里,软绵绵地撒娇,“我怕。”
白清淮牵起他的手,有点儿尴尬,一是觉得现在自己身上全是祁复的气味,二是不确定有没有让小朋友听见不该听的。
他用手肘掇了祁复两下,压低声音:“隔音好吗?”
祁复说:“很好的。”
白清淮放心了,回到床上重新哄祁明琅睡觉。祁明琅也没吵着要听什么故事,只是躺在叔叔们中间,会让他格外有安全感。
祁明琅很喜欢两个叔叔,他的脑袋瓜子会想,将来他要成为像白清淮叔叔这样的Omega,漂亮又大方。
可他出生之后,一直都在祁冶和沈听雪身边长大,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即使每天都会在电话手表上联系,也会特别想念他们。
他年纪小,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何况他心思比同龄的小孩要敏感,想法也更多。祁冶告诉他要在祁复叔叔家暂住时,他听话地答应了,心里却在害怕。
沈听雪爸爸为什么走了?是不是祁冶爸爸惹他不高兴了?
他们抛下他了吗?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不能给他们添麻烦,所以只偷偷地想他们。
可在叔叔家的时间越久,就越盼着祁冶和沈听雪把他接回家。
过了两天,他给沈听雪打视频电话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沈听雪说:“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宝贝在幼儿园表现乖吗?”
祁明琅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掰着手指向沈听雪汇报他在幼儿园都做了些什么:“姐姐教我们画画,画了天空和房子,我很喜欢。”
他口中的姐姐是私立幼儿园的老师。沈听雪:“喜欢画画呀?你清淮叔叔是学美术的,画得可好了。”
沈听雪是随口说的,但祁明琅记住了。周五,老师布置了亲子作业,让他们和家长一起完成全家福画像。祁明琅便和同桌说:“我叔叔是大画家,他会和我一起画。”
同桌嚷嚷说“祁明琅吹牛”,两个小孩起了点争执。
在坐车回家路上,白清淮发现祁明琅情绪低落,问他:“怎么了?”
祁明琅便把在幼儿园发生的对话重述了一遍:“我才没有吹牛,叔叔你就是很厉害对不对?”
祁复:“对。”
白清淮:“……”
对什么对。
他什么时候成大画家了?他怎么不知道。
祁明琅已夸下海口,白清淮不想辜负他的期待,便说道:“好呀,我们一起画一副特别好看的画。”
因为是幼儿园的作业,白清淮不会选择画写实的风格,那样太突出了。他想幼儿园老师布置这个作业也不是为了让小朋友画出多精美的作品,而是培养他们的兴趣和增加亲子互动。
他打算画卡通版的“一家三口”,和祁明琅沟通:“小琅,你想象中的关于家庭的场景是什么样的呀?”
祁明琅在草稿纸上画了三个线条人,两个高个子的小人的手相碰,其中一个脑袋上冒出来一个圆圈。
白清淮指着圆圈问:“怎么多了一个包呀?”
“不是包。”祁明琅抿嘴,“这是我,我坐下祁冶爸爸的肩膀上。”
白清淮诧异。为了画面和谐,大多数关于家庭的画作里,都会把孩子放在中间,孩子从而成为一个家的纽带。
可祁明琅强调:“他们牵着手。”
祁复有事不在家,白清淮和祁明琅一起在纸上作画。
这幅画的背景是他们家的别墅,他们三个人就在别墅面前,走向回家的路。
祁明琅坐在地板上,形容说:“听雪爸爸的眼睛很大,他在笑,祁冶爸爸要高很多,他可以一下子把我举到天上去。”
白清淮把铅笔递给他:“你先画,等会我按着你画的修改。”
祁明琅似懂非懂,他低着头,落笔很谨慎,动作很慢。
他才画完沈听雪的眼睛,“啪嗒”一下,纸上多了一滴泪。泪珠将纸张打湿,晕染出一朵花儿。
白清淮连忙托着祁明琅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怎么了?”
他慌张道:“怎么突然哭了?”
祁明琅清澈的瞳孔此刻盛满了泪水,他只是个四岁的小孩,能独自消化多少的情绪呢。他吸着鼻子,憋不住话了:“叔叔,听雪爸爸是不是不要祁冶爸爸了?也不要我了?”
白清淮下意识地回复:“怎么会?”
“他们总是吵架,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祁明琅看上去非常难过,“两个大人在一起,应该像你和祁复叔叔那样。”
白清淮愣怔。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和很多人一样,总觉得小孩子哪明白什么是感情。
可并不是那样的。小孩子也知道牵手代表了什么,也会在家长互相冷战时被影响,也能感受到一段关系的摇摇欲坠。
他不知道沈听雪和祁冶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会离婚还是会和好,他抱住祁明琅:“无论你的两个爸爸会不会继续在一起生活,他们都不会不要你的。你是他们的宝贝,他们一辈子都会爱你。”
第45章 维持现状
祁明琅越哭越凶了,眼泪像珍珠一颗一颗地往下砸,抽噎着,像是快要喘不过气:“他们会另外成立别的家庭吗?他们如果有了别的小宝宝,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爱我了。”
白清淮手足无措地替他擦拭泪水,他竟不知道祁明琅小小年纪有这么多的忧愁。
都说父母的爱最无私,可有时候也会随着世事变幻变得脆弱,他朋友奚昭然就在离异家庭长大,家庭破碎、父母再婚,他便从“宝贝”变成了“外人”。
“没有那么糟糕的,你要相信他们呀。”白清淮一阵心疼,“说不定过几天,他们俩就一起回来了。”
祁明琅小脸蛋涨红,可怜巴巴的,泪水把白清淮的衣服胸膛处的布料浸湿,在白清淮的怀里,他渐渐平静下来。
“听雪爸爸是爱祁冶爸爸的吗?”他仰着头问,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两个爸爸总会发生争吵,“老师说,他们相爱才会有小孩。”
白清淮失语,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合适。
“可是每次睡觉前,祁冶爸爸亲我,听雪爸爸也亲我,他们都不互相亲亲。”祁明琅很费解,“但是祁复叔叔就会偷偷亲你。”
白清淮:“……”
什么?
祁复什么时候在祁明琅面前亲他了?
白清淮顾不上害臊:“表达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亲吻只是其中一种哦。”
“哦。”祁明琅点头,他脸上还有泪痕。小孩子的脑回路总是独特一些,“那祁复叔叔一定很爱你。”
白清淮心中一震,嘴唇翕动,想说什么,还是放弃了。
祁明琅早熟,但他不会明白,爱是很复杂的东西。
爱吗?
他垂眸,盯着无名指上的戒痕。可能是有爱的,祁复对他的爱,是Alpha对Omega的爱,是对合法伴侣的爱,未必是对白清淮的爱。
但这些,他没必要和小朋友说。他抱着祁明琅起身,声音轻缓:“我们去浴室洗把脸吧,小琅哭成小花猫啦。”
祁明琅难为情地用手捂住脸,哭了一通后,又把心里憋的话说了出来,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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