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秦沛菡打破凝滞的空气,主动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在性取向这点上,应该没有谁比我受到过更多怀疑吧?”
秦老师至今未婚,这放在过年串亲戚的时候,是要受三堂会审的程度。
五个脑袋齐刷刷看向了她。
她扫视一圈,笑着说:
“你们在期待什么?我只是觉得,婚姻不是必需品啦。
我是挺自私的一个人,结婚给我带来的弊大于利,和一个人合作组建家庭,涉及到很多或物质或情感方面的链接,这太冒险,我只是做出了最符合自己利益的选择。”
“秦老师说得对!”
唐雅晴伸手朝身边的秦沛菡要了个击掌,
“自私其实是本能啊,可是现在很多人却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尤其是针对即将步入,或者正处在婚姻中的女性。”
秦沛菡击完掌,开玩笑似的捂住了嘴:
“天呐,我这样算不算带坏小孩?
但是,你们总有一天要面对关于婚姻的选择,态度审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我活了这么多年,创作了很多大胆的词曲,始终坚持从本民族的文化里汲取灵感,不轻易搞文化融合,也是类似的道理。因为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我不知道会不会遭遇一场木马计。
我国的文化博大精深、丰富多彩,值得挖掘,每个独立的个体也是。一辈子太短,活好自己我还嫌不够用呢。”
-
后来,秦沛菡用平静却生动的语言,讲述了她去各地采风的故事。
苍茫大漠、浩浩江河,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美景,也有很多遵循不同社会规则而活的群体,何必困在世俗的认知里,去给自己套上枷锁呢?
听得唐雅晴狠狠共鸣:
“天呐!秦老师你简直活成了我的理想!我总被说太过理想主义,但事实就是,真的有人活在理想里啊!我决定了,我以后要转唱作人然后和秦老师一样去四处游历。”
岁婉故意怪声怪气地说:
“那你的爱豆事业呢?你不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吗?”
唐雅晴不甚在意:
“人的一生不过就是骑驴找马,我为唱跳付出了十多年,也在挺大的舞台上实现过自我价值了,二十五岁之后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也是时候为换赛道提前做规划了。”
她不缺重头再来的勇气和孤注一掷的决心,她独自出发去国外参加海选的时候,就赌上了她那个年纪能付出的所有。
唐雅晴说,这可能与她妈妈有关。
“我妈离婚的时候几乎是净身出户,为了尽快结束她的婚姻,她房子车子都没要,只要了我的抚养权。她说只要本事在自己身上,走到哪里都能绝处逢生。”
秦沛菡戳了戳她倚在自己胳膊上的脑袋,半是调侃半是担心:
“你呀,就是次次都赌对了,过得太顺,什么时候摔个跟头你就知道要三思而后行了。”
今晚,大家聚在这里本来是想听岁婉与各路神仙结缘的故事,没想到一路聊下来每个人的故事都说了一嘴。
王文琦托着脸,感慨到:
“我现在还是觉得很神奇,我们几乎来自完全不同的家庭,有着迥然不同的人生,却因为这个节目相聚在这里互诉衷肠。其实我们的团长一开始知道我俩被邀请的时候,特别担心节目的流量会反噬到我们,但是有一个前辈说,如果连这些都承受不了,那么我们又凭什么去得到观众们的喜爱呢?
舞台艺术就该是面向大众的,没道理只享受追捧而不敢去冒风险,我们是靠技术吃饭的,只要技术过硬,就不怕别人讨论。”
岁婉点点头:
“对啊,我们演员也是这样。你看你们何夕姐姐,剧爆了,但她那个角色却被骂惨了,还因为一堆捕风捉影的传闻上热搜。如果在意这些,她早都抑郁了。”
唐雅晴笃定道:
“温珏不会一直被骂的。何夕也是,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被人讨论。”
何夕也这样觉得。
关于网络上的传闻,她从来没有解释过,但每一个队员却都相信她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
还有时渠,她看向她的眼神,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些爆料而改变。
演员这个职业需要的神秘感给了何夕隐藏过去的借口,让她在脱离原生家庭后可以重新构筑一个新的自己。
这个新的自己对于旧的自己缄口不提。
因为她知道,在普世的价值判断下,她自私、倔强甚至冷漠,不是一个好人。
但是今晚的一切又告诉她,这很正常。
不仅在她自己眼里正常,在别人眼里,也正常。
每一个女孩都有自己的理由去活成不被定义的样子。
二十七岁的何夕,即便被骂上热搜,也依旧感谢着,十年前那个奋力扭转命运的自己。
-
“诶!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关于我们舞台的主题!”唐雅晴举手发言,“就叫‘祈愿’吧怎么样?我们可以以今天画灯的场景为切入点,歌词就写我们几个的故事……”
说到舞台创意,唐雅晴滔滔不绝。
岁婉觉得可以加入剧情:
“文安文琦你们演神仙吧!飞在舞台上空,接收我们的祈愿,然后把美好的祝福送给大家。”
文安文琦开始选择道具:“用吊环吗?还是用吊带更仙气一点?
何夕加入讨论:
“那是不是也可以加入一些情景转换?比如一开始大家各自呆在自己的空间,祈愿灯放飞后我们可以自己动手拆除最初的场景……”
秦老师说她这两天有写一点曲子:“我去山下找找有没有民俗乐器,听说这里到年节都会舞灯的,肯定有配乐……”
六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作品来,一直到凌晨才各自散去。
第14章 运动会
采风第二天,队员们的任务是去到田野间,感受彩灯艺术与农耕文明的连接。
先民们为了祈求风调雨顺,将“龙”请到田埂上,作出了龙灯舞。
磐城古城主体位于山地前的冲击扇,山下的耕地比山间梯田有着更为悠久的历史,也是磐城每年岁末舞龙灯的主要舞台。
七月下旬,田里的水稻不久便要丰收,远看是一片片黄黄绿绿的方块,近些才看清沉甸甸的稻穗和蜿蜒曲折的田埂。
田边的大路上,已聚集了许多当地居民,有几张还是昨夜见过的熟脸。
队员们穿了一身利落的运动装,颜色同属紫色系。
导演在众人的疑惑眼神中郑重宣布:
“今天是团队赛。你们六人为紫队,待会儿自愿参赛的村民会系上绿丝带,成为绿队。
比赛项目如下:
第一轮,田埂折返跑。
第二轮,闻乐起舞。
第三轮,丢沙包。
每轮每队派两人出战,同一人不可重复出战。
最终的失败方要为获胜方准备晚餐,并献上助兴表演。
现在,请双方开始选择出战人员。”
导演身边立起一块赛程记录板,随时准备开始比赛。唐雅晴见状不解地问:
“导演,没有具体的规则介绍吗?每轮比赛就只说了名字啊?”
导演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对的,确定人选之后才有具体规则。”
秦沛菡盯着板子上那四轮比赛的名字,若有所思:
“盲选啊,你们有想去的轮次吗?”
岁婉拍了拍何夕:
“第二轮应该不太适合你。”
何夕点头:
“我可以去三,田埂折返跑需要力量和平衡,我优势不大。”
文安文琦同意这个说法:
“那我们可以去一。”
唐雅晴拉上秦沛菡:
“那我和秦老师去二吧。”
那么剩下的就是——岁婉单方面与何夕击了个掌: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何夕好心提醒:
“你小心别把衣服玩坏了。”
岁婉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击掌的手,一个急转弯捂住了何夕的嘴巴。
-
紫队人选确定,居民们那边也推举了六个人出来,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轮,田埂折返跑。
参赛者需要背着一竹篓的旗子,按照题板上图案的形状将旗子插到若干个指定位置。第一个人跑完回来,换第二张图,第二个人出发。两人总共用时最短的队伍获胜。
文安文琦的速度、平衡力与绿队不相上下,但是田埂错综复杂,绿队凭借本土优势,将图案调转,找到最短路线,将她们二人甩了一大截。
文琦插完旗子跑回来,看到记录板上失掉的那一分,有些懊恼:
“还是太急了,应该把图记熟了再出发的。”
唐雅晴拍拍她的肩安慰到:
“没事儿,我和秦老师会把比分扳回来的。”
-
第二轮,闻乐起舞。
导演组推出一张板子,板子上共有三首歌曲,每首歌曲对应几个踩点的舞蹈动作。
比赛开始后,参赛者一人带着耳机站在演唱区,演唱耳机中播放的歌曲,另一人在舞蹈区,根据听到的歌曲跳出相应的舞蹈动作。
因为耳机中的歌曲随时会进行切换,这不仅考验舞蹈者的踩点能力,也考验着演唱者的应变能力。
所幸,紫队的秦沛菡和唐雅晴拥有多年演出经验,不论是卡点还是切换都应对得游刃有余。
白云悠跟在导演身后,啧啧称赞。
时渠也是此时回到现场的,她和许清仪刚刚去拍摄了几组空镜和视频,此时拿回来给组长审核。
云悠正好在附近,见她跑上跑下的,有些担心:
“时渠,你还好吧?”
她昨天晚上回去得晚,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时渠正在生理期。
周围都是不太熟的摄制组同事,时渠站近了些才回答:
“我没事,清仪和我一起呢。”
许清仪是个爱八卦但靠谱的同事,会主动照顾身体不舒服的时渠。
话音刚落,许清仪便挤了过来:
“这组好强啊。时渠,还好不是你们家何夕上。”
时渠一直没觉得何夕的声乐有问题,但她也知道这里恐怕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么认为。
所以悻悻地转移话题:
“她在第三组,说不定丢沙包很厉害呢。”
-
第三轮,丢沙包。
绿队紫队轮流攻守。攻方站在两侧丢沙包,守方在中间躲避,沙包攻击到守方落地,攻方得分,守方接住沙包,没有落地,守方得分。沙包没有碰到守方,双方皆不得分。
很平常的沙包游戏规则,但是当何夕拿到道具沙包时,她愣住了:这个沙包是个正方体,每个面上都缝着一张布条,布条上全是指令。
镜头推进,导演笑呵呵地解释到:
“沙包打到守方再落地,朝上的那个面是躲避者接下来需要遵守的指令,不落地或没打到,则不需要。”
何夕沉默地将沙包递给岁婉,岁婉接过来一面面翻看,指着导演咬牙切齿到:
“谢宁宁,你看看这是阳间的规则吗?!”
她将手里捏着的沙包怼到镜头前,那面布条上赫然写着:
“两人,三足,三手。”
-
白云悠看清了屏幕上的字,学着许清仪的口气转头逗时渠:
“岁婉以前是学古典舞的,协调性肯定没问题,你们家何夕呢?”
时渠不知道,她看着场地上已经开始猜拳决定首轮攻守的四人:
“做游戏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喽,两位姐姐不受伤就好。”
-
丢沙包比赛开始,第一轮,紫队防守。
那写满诅咒的沙包一腾空,何夕和岁婉为了得分,一起去接,结果两人手忙脚乱撞作一团,沙包短暂地停留在她们的指尖,然后落在地上,朝上那面写的是:
“踮起脚尖,起舞翩翩”
两人再次严格划分了各自负责的区域。
沙包再次腾空,那小小的比赛场地仿佛变成了喜剧舞台,围观群众发出阵阵爆笑。
岁婉也笑得直不起腰来,何夕担心这种奇怪的姿势躲久了岁婉会旧伤复发,瞅准机会一个扭身成功接住沙包,才让场面恢复正常。
接下来几次,岁婉与何夕配合,竟没让沙包再次落地。
绿队紧急调整战术,二人你抛我接地耍起了花招,终于又让他们得手一次。这次的指令是:
“眼花缭乱”
道具组递上两副眼镜,岁婉一戴上,眼前的何夕就变成了矮冬瓜。
这一次,发出笑声的不是观众席,而是两位紫队参赛选手。
-
五分钟的比赛,进行得那叫一个如火如荼、却挫越勇。
尤其是何夕,在岁婉的辅助下,凭借身高优势和敏捷性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截杀。
无奈绿队派出的选手也不是吃素的,加上指令的约束,紫队最终以两分的差距惜败。
-
“岁婉姐姐真的好好笑哦,我本来以为这轮会是她的主场,没想到冲在前面的是何夕姐姐。”
白云悠侧头小声说。
“可能,跳舞的都会有点旧伤在身上?感觉何夕在故意护着她的样子。”许清仪猜测。
“哈!我就说何夕很厉害的吧?”
在时渠眼里,这场比赛不亚于一部热血少年漫。
许清仪啧啧了两声:
“这么溺爱啊?”
时渠点头:
“当然,我是粉丝诶。”
-
第二轮,攻守交替。
唐雅晴拉着何夕、岁婉商讨战术,汲取上一轮的经验,她建议二人找角度往低了扔,再互相约定几个手势暗号,好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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