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谣言很难拿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澄清,毕竟何夕确实去了童子凡的演唱会和饭局,她也确实出生在工薪家庭,不顾家人反对选择了艺考。
只能发律师函警告。
可这年头,谁还信律师函?
那些谣言,就这样在互联网上随意飘散,见风就长。
不过何夕却十分顺利地进了组,剧方考虑到舆论,暂时没有在阵容确定后公开她的参演信息。
经过剧本围读和武术训练,她正式进组妆造开拍第一场戏时,C大中文系期中考试正进行到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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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门就解放喽!今晚出去吃什么!”
田真将包甩在桌上,对着寝室里的汪谅和古纳纳喊,
“诶?小渠呢?她不是比我早交卷的吗?怎么还没回来?”
古纳纳放下书,猜测到:
“团建吗?我出来的时候好像碰到她同事在等她。”
汪谅摇头:
“她们部都多久没聚了,怎么会突然去团建?应该有别的事。”
“什么事?”田真和纳纳刚凑过来,门外就传来掏钥匙的声音,下一秒,时渠风风火火地抱着一叠A4纸进来了:
“家人们!我们要搞一件大事!”
时渠大一时进了学校的融媒体中心,主要干些文案撰写和活动策划的工作,偶尔会参与视频拍摄和剪辑,有时还兼职做海报和推文,为C大的宣传做出了非常有力的贡献。
她大二从干事升为干部,大三光荣退休,与同事们虽还保持着联系,但大半年过去,关系早已不如在任时那样亲密。
今早考完试,半路遇上前同事,被她拉回了融媒体中心。
原来是学妹们想要做一档C大校园综艺,请大三大四的学姐们帮忙。
这档综艺目前只有一个大致的主题,叫作“大学生生存竞技之哪个专业能活得更久”。
校园综艺时渠不是没见过,一般大家都会用“社交”、“友情”这样不会出错又能引起共鸣的主题,这样别致的选题倒是第一次见。
最早提出这个想法的是袁雨槐,她是这样阐释生存竞技的:
“当今大学生普遍有一些身体或精神方面的问题,不是,压力。我们的综艺主打就是释放压力,拥抱自己。在我们的游戏里,同学们可以展现自己的勇气、智慧、爱心、团结等美好的品质,在竞技的过程中找到自我肯定的乐趣……”
简单来说,就是闲得没事干想找群人一起发疯。
但是为了通过活动审批,他们不得不对这一内核进行包装。
时渠看完策划书,觉得这个综艺很有些搞头——如果有热度,对于学校宣传、丰富校园生活和主创们的简历都会有好处,如果没有热度,有一个蹭公费自娱自乐的场所又有什么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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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去拍综艺了?”
田真光听时渠的描述,就觉得这是一个大工程,
“那你还能和我们去聚餐吗?”
“你怎么满脑子吃喝玩乐,校园综艺如果拍好了是可以写进简历的呀!”
古纳纳恨铁不成钢地戳了田真一下,转头问时渠:
“小渠,你是打算暑假去实习吗?”
时渠点点头:
“我想早点找工作。”
前段时间因为一部剧把自己搞得浑浑噩噩,一场期中考试,让她从网络世界回归了现实。
她虽然还是为网络上的谣言感到愤怒,但也明白自己除了控评反黑什么也做不了。
只有工作了,有钱了,有人脉了,才真的有可能为何夕做点什么。
没错,她现在已经不是曾经天真单纯的观众了,她,已经在那场骂战中正式升级为何夕的战斗粉!
并决心朝着大佬粉的目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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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结束后,时渠便正式加入了校园综艺的制作。
暑假来临时,校园综艺《C大江湖图鉴》凭借天马行空的游戏规则和玩家们美丽的精神状态小小地破圈了。
时渠的简历有了这项经历的加成,顺利通过了好几家媒体公司的初筛。
这时候汪谅已经拿到极星传媒的offer准备入职了。
汪谅这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事业狂魔。
虽然已经能凭自媒体账号实现经济独立,但是她显然不满足于这一现状,而是将开一家影视综制作公司作为自己的理想。
在赚够本金之前,她决定去娱乐公司打打工,扩充扩充人脉。
S市媒体公司云集,除了极星传媒,时渠投递简历的好几家公司也位于S市。
汪谅入职后不久,时渠便也来这里参加线下面试。
两人见面的第一天,就互相大倒苦水。
“我每天真的累死了,极星最近赶档期,本来第四季度上的综艺突然提到九月上,说是要跟《扬帆济海》对打,害我们《戏剧人生》也跟着提档,后期和宣传的命也是命!”
时渠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听,时不时回几句:
“《C大江湖图鉴》的活我也是交接了好几天才搞定。幸亏雨槐给的策划只有十二期,不然我都赶不上面试。”
汪谅问她:
“好多家给你发面试邀请,你有确定去哪一家吗?”
时渠摇头:
“暂时没有,真实待遇和具体的工作内容还是要等面谈之后才知道。”
汪谅见她这样说,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郑重宣布:
“你很快就有了,石榴TV,你绝对首选它。”
时渠不解:
“为什么?就凭它播了《今宵酒醒》?”
“不不不,凭它马上要录《扬帆济海》。”
“你要我跟你当对手啊?”
时渠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汪谅,
“你要假私济公,窃取商业机密?运营能接触什么机密?节目官博的账号密码?帮你盗号发艺人丑图吗?”
汪谅知道这家伙又开始瞎说八道了,干脆伸出手臂,将时渠的脑袋勾过来,凑在她耳边说:
“高端的商战,往往采取最朴素的形式。《扬帆济海》里有个人今年话题度很足。我需要你帮我盯着她。”
时渠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谁啊?”
汪谅挑眉一笑:“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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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要参加扬帆济海?!我怎么不知道?”
时渠又不是什么戒过网的人,这么大个节目开拍在即,嘉宾名单早就在各大论坛被讨了好几轮了吧,从没听过何夕要去呀?
汪谅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
“你看看网上现在的风向,当然是捂得越严实,官宣的时候热度才最大呀。”
什么热度?是骂声吧。
时渠加的那个粉丝群,整天都在为反黑摇人。
何夕出道以来走得不是什么星光璀璨、血雨腥风的流量路线,而是稳扎稳打,从配角一路演上来的。
一朝出圈,不仅让她多了三个粉丝群,还多了三个反黑组。
冲上热搜的谣言,在把一部分剧粉虐成何夕粉丝的同时,也极大程度地摧毁了她的路人盘。
等到《扬帆济海》官宣阵容,实时讨论里绝对是一片狼藉。
“怎么样?是不是首选石榴TV?”
时渠没有立马回答,汪谅就在一边添油加醋:
“你报的是运营岗吧?官博账号,下面的恶评想删就删,我不信你不心动。”
时渠确实心动不已,可是:
“这么大的节目组也不是我说进就能进的呀。”
汪谅弯腰拍拍她的肩膀,鼓励到:
“只要你真的想,你就一定能进。”
时渠自己心里都没底:
“你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
汪谅笑得一点儿也不正经:
“当然,我还要靠你帮我盗号,在官博上发艺人丑图呢。”
作者有话说:
汪谅:精通骑墙乱跑的海王散粉时渠已经喜欢何夕两个月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什么魔力。扬帆济海的内部八卦我就提前预定了,时渠,你一定可以的!
第4章 进组
玩笑过后,二人各自回自己的屋子去收拾。
等到彻底安顿妥当,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躺进被窝,时渠才认真思考起这个玩笑的可行性。
想不想进《扬帆济海》?
当然是想的,抛开运营岗的小小权利,能和喜欢的演员在工作上有接触,是多少粉丝求之不得的事情。
只是,她现在带着粉丝滤镜,要是进了节目组,不由自主把关注点更多地放在何夕身上怎么办?
她会成天担心何夕会不会遇到线下anti,会不会因为骂声影响录制状态……
工作人员,特别是这样一个大节目组的宣传运营人员,有私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就像汪谅说的,她会忍不住去删何夕的恶评。
各家艺人的粉丝都会关注宣传物料,会在意她们的偶像在视频和文案里的地位。
可以想象,一定会有人凭借蛛丝马迹来鉴定运营皮下的粉籍。
时渠自问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可要是没能进呢?
那她恐怕会后悔遗憾一辈子的。
纠结来纠结去,时渠干脆打开线上财神爷,开始赛博上香——不管能不能进《扬帆济海》,这次实习,搞事业是第一要义。
明天先看看石榴TV待遇怎么样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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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校园综艺里做过编导?能具体说说吗?”
面试现场,主面廖敏翻着时渠的简历,问了一句。
她投的是宣传和新媒体运营岗,简历上关于这部分的工作,她只是粗略地一笔带过,没想到面试官会感兴趣。
时渠忐忑地开口:
“是的,因为内容策划我全程都在参与,负责编导的同学有时候课时或作业与编导工作冲突,我就会去帮忙,但毕竟我不是专业的,很多东西都是边拍边学,我会写拍摄提纲,做关键镜头的小设计……总之,我做的事挺杂。”
廖敏听她讲完,点了点头:
“你的意向岗位是宣传和新媒体运营,但实习过程中可能不只接触这方面的工作,加班、跟组出差也是不可避免的,你能接受吗?”
“可以。”
争取机会的时候应届生的包容性是很高的,只要不让她干啥违法违规的事,张口就是一个答应。
毕竟整顿职场的前提,是她能顺利入职。
再说今天三场面试,三场都明确会加班,工资待遇一个比一个令人寒心,时渠已经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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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面试下来,多少也是有点精疲力尽。
偏偏这天晚上,陈淑华女士对自己的女儿发起了视频通话邀请:
“嘀——”
时渠按下接听键,被屏幕里形容狼狈的自己吓到了,赶紧出画扒拉了两下头发才转回来:
“妈妈,我在吃饭呢。”
陈淑华叫她把手机往下撇一点:
“我看你吃的什么垃圾。”
时渠极速摆盘,把碗里的蛋和菜都翻上来堆在一起:
“我自己煮的面。”
汪谅已经在一旁憋笑了,没想到陈女士接下来一句更是重量级:
“要不要我给你俩买个保险?中毒了你也能少赔点。”
时渠撇嘴不满:
“没到这种程度吧。”
她之前做驻家家教的时候每天中午都自己做饭的呢,厨艺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虽然是在梦里。
陈淑华提醒她:
“你们晚上不加班的话可以出去吃啊,S市不是美食很出名?你们这个年纪,生活费不用来吃用来干什么?”
时渠深知再说下去她也不会是亲妈的对手,干脆换了个话题:
“哈哈哈哈妈妈我这个实习工作应该还蛮有趣的,能跟很多奇葩打交道呢,今天有道面试题问:如果有人让我用甲骨文写情诗,我该怎么回应。”
陈淑华跟着笑了两声,然后认真地说她要是没面过,可以去找姑姑:
“我和你姑姑最近联系不是挺多的,她也在S市,刚投资了一个节目,在什么石榴TV的,忘记是哪个项目了,最近正缺实习生,你坚持不住了就找她去。”
“什么?!”
时渠和汪谅同时惊叫出声,听得陈淑华直捂耳朵:
“什么鬼动静……”
时渠只是再三确认:
“我姑姑,投资了,石榴TV的项目?我哪个姑姑?我半年没回家你给我换爸了?”
陈淑华表情有些奇怪:
“就是你唯一的那个姑姑,时清啊,她有本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哎呀,你小孩子很多事不懂的。你只要知道她现在在S市,而且愿意捞你,就够了。”
后来,陈淑华还问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可是时渠的心思早就飘没了影,统统采取废话文学敷衍大法糊弄过关。
电话挂断,时渠看着对面推过来的个人名片“时清”,挑起一筷子坨了的面条,迟迟没能下口。
汪谅也是刚刚从震惊里缓过神来:
“时小渠,你地藏王啊这么能藏?你姑姑到底是何方神圣?”
时渠掐头回忆:
“时清姑姑,她虽然是我爸爸的亲妹妹,但生下来没多久就被送养给了一个亲戚,我爷爷只想家里有男孩儿。
但是姑姑高考那年发现了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就找回来了。结果……可想而知,我爷爷不愿意认回她,甚至不让她在家里过夜,我妈妈就把她带回我家住了几天。
那时候我刚刚周岁,妈妈全职在家里,我的爸爸呢日常应酬很多经常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住,所以姑姑就和妈妈生活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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