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渠再次举杯,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对不起!”
岁芊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我不用找小姨帮你要签名啦!我得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一段时间,我正担心这事怎么办呢,这下好了,你自己就能要到!”
时渠和岁芊是在校园综艺的片场认识的,那时候好几个同学聚在一起聊天,聊到当时正处在舆论风暴中的何夕,岁芊比时渠还笃定她不是热搜上所说的那样,把在场跟风传谣的人全都怼了个遍。
让时渠这个只敢在网上重拳出击的反黑组成员自愧不如。
有人问岁芊凭什么这么笃定,她回答:
“我小姨很看好她,她的眼光绝对不会错的。”
岁芊总是提到她的小姨,在她口中,这个女人坚韧又美丽,有一双雌鹰般敏锐的慧眼和一张随时输出大小品的巧嘴。
时渠那时候是不信的,她觉得这个学妹搬出这样一个小姨来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可信。
实际上小姨即是她自己。
这是个隐藏的同担啊。
时渠因此把岁芊划为可以分享娱乐八卦的对象。
岁芊被她对温珏深刻的解读和毫不掩饰的欣赏打动,说有机会一定要帮她要签名。
这句话时渠依旧没信。
她觉得学妹单纯是个热情仗义的人。
后来小姨被证明是真的,学妹也真的在给她要签名,只不过一次没成功。
时渠有点感动,她们其实说不上多么熟悉,但岁芊居然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她第…不知道第几次举起水杯,一饮而尽:
“岁芊,都在水里了!”
汪谅看她这个熟练的样子,啧了一声:
“怎么了,一晚上净跟岁芊喝了?我这个BOSS咋没人跟我喝?”
“喝喝喝,我们都跟你喝,请女霸总将我们收入麾下!”
气氛就这样再次热闹起来,聊到对未来合伙企业的发展规划,几个人恨不能当场义结金兰。
这顿饭吃到最后居然还有些让人不舍。
岁芊抓着时渠和汪谅的手在餐厅门口依依惜别:
“姐妹们,我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远离岁婉这个限制我自由的女人。”
岁芊的家就在这里,汪谅问:
“那你想好去哪了吗?和谁一起?你一个人消失的话不是更惹得她来管你吗?”
岁芊跺了跺脚:
“这倒没想,反正说走就走呗,我打算上网随便搜搜热门旅游景点,人嘛,铃铛肯定和我一起,是吧?”
夏铃音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我想我得回去工作了,本来前几天就该走了……”
“啊?这么快就走了?那我、那我……”
岁芊急得原地踏步,突然,她的目光锁定时渠:
“学姐,岁婉这几天这么闲,你们节目录制是不是在空档了?你要不和我一起?”
汪谅一把抱住了时渠:
“别想,她得跟我待在一起,我们是合租室友!室友你知道吗?她走了我得一个人住!我不要再一个人孤零零的。”
岁芊揽上她:
“那你也一起去行不行?”
汪谅摇头:
“不行,我要工作,不工作哪来的钱开公司!”
岁芊恨恨地盯了她们几秒钟,突然她眼睛一转,拿起手机:
“那我只能找其他人喽,哎呀这临时能找到什么人呢……诶!刚刚那个漂亮姐姐就不错,江希桐是吧,她是不是说她闲?那我邀请她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探何夕的班,然后我就可以跟学姐复述她是怎么亲何夕的……”
汪谅指着她的手机:
“你、你无耻!”
岁芊一副得逞的样子:
“人不无耻怎么实现梦想?有用就行了呗。所以,你们跟不跟我去?”
作者有话说:
本章又名:现实主义实干家女霸总和她那三个抽象的浪漫主义合伙人。
天呐我真的不太会把握节奏,写到这了才发现前面好多是废话,接下来感情线猛猛推进!事业线也是!
确实好多是废话,你后面也有好多废话,改都不知道咋改。
——来自十月份的我自己。
第34章 卧底
何夕今天拍打戏。
剧情大概是一家富商在进山避暑野游时遭遇了“土匪”。
夫人老爷双双惨死,丫鬟小厮四散奔逃。
看似娇弱的小姐拔了钗环、褪了锦袍,拾起地上遗落的武器,拼死抵抗。
泥水和血浆糊在她的乱发和脸上,刀光剑影在身侧,她手持一双弯刃,眼里满是坚毅。
来顶替毁约演员的新一任男主演显然是下了功夫的,一刀一剑与她配合得恰到好处。
这补拍的一版,居然比原版还让导演满意。
一满意,就多拍了几个镜头。
把演员的动作、神态都拍得清清楚楚、完完整整。
“好,过——”
这话一出,齐玥立马拎着湿巾盒冲到了何夕身边。
见她神色难掩疲惫,不忍心地问:
“姐,今天还练吗?要不休息一天?”
八月底的天,虽是在山林里气温比外面低些,但穿着古装在泥地里滚上几个小时也足够把人累死。
哪还有力气练唱跳啊。
何夕把自己脸上的泥擦干净,攥着脏兮兮的纸巾顺便擦了擦衣服:
“没事,这首歌强度不大,就是今天洗漱可能得费点时间。”
齐玥扫视了一圈:
“那可不,都成泥人了,这一堆泥人,也不知道山上的代拍能不能分清谁是谁。”
山上条件有限,演员们只能先随便清理一下,不至于一路滴着泥浆回酒店。
何夕换回自己的衣服,在片场出口看到了等待自己的粉丝朋友。
几个女孩子拿着她的应援棒,见到她也不挤,煞有其事地列队欢迎:
“恭候谭小姐下班,谭小姐今天也有努力杀人吗~”
谭文初就是她刚刚饰演的杀手。
“嗯,谭小姐今天也没有被抓住。”
何夕一边在她们递过来的东西上签名,一边接过封面奇形怪状的信。
“今天下班早,蚊子有没有少一点?”
“嗓子啊,嗓子好多了,这次我尽量收着点。”
这几个粉丝来的次数多,她几乎都眼熟了,也知道她们的网络昵称,一路走,一路和她们聊天。
一直走到车门前,双方才互相招手:
“再见,回去路上小心哦。”
“姐姐不要太辛苦!我们都会努力给你投票的!”
“姐姐早点休息,保护好嗓子!”
……
何夕踏上车,房车上的视野更高了,在举起手机摄像头和明媚的笑脸之中,她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天色有些暗,其实也看不太清。
最后一次挥手说再见,她走进了车厢。
晚上十一点,何夕在酒店租用的练舞室看到岁婉两个多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夕夕你是不是在H市拍戏?”
“嗯。”
对面得到她的回复后,立马拨来了电话:
“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你最近应该挺忙的所以也不用多上心但是这个忙真的只有你能帮,你知道我家……”
何夕:“你被绑架了?”
岁婉:“没、没啊?”
何夕:“那不用掩人耳目了,有话直说吧。”
岁婉:“哦,我侄女那个混世魔王你应该知道吧?她现在离家出走了!”
何夕:“因为你吗?”
岁婉:“什么因为我,因为她是个捣蛋鬼!
我不让她飙车而已,你说哪个家长愿意看孩子飙车?她居然为了逃离我的视线离家出走!
但好在这个傻子出去旅游喜欢拍照,我打听过了,她现在H市附近呢,我准备派心星过去抓人,到时候可能需要你的配合。”
何夕答应帮忙,但又觉得奇怪:
“你是不是平时管她太严了?怎么离家出走往H市这边跑啊?”
H市不是什么大城市,相反它在山区,有些偏远,仅有的一点人气是因为这里有个小型的影视基地。
岁婉笑了两声,
“那个……嗯……因为她不是一个人……还拐走了时渠。我怀疑她们……是想去探你的班。”
何夕想起那个在片场没看清的人影。
会是她吗?
探班的话,为什么站在那么远不来见她呢?
何夕回忆了几处H市的酒店,开始收拾东西:
“我明白了,有消息告诉你。”
岁婉:“好好好,太感谢你了,回来请你吃饭!
但是别跟她说是我拜托你帮忙的啊,只要确定她在哪、安全就好,别把人吓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何夕:“这事你告诉时清了吗?”
岁婉:“没呢,我现在告诉吗?是哦,她再派个人可能更稳妥一点。”
何夕:“先不用了,别把时渠也吓跑了。”
岁婉:“……”
-
“哇,原来H市这么无聊的啊,我还以为会看到有很多剧组呢,怎么街上这么正常。”
岁芊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机画面停留在某书里H市的旅游攻略。
也许是多年看剧的原因,汪谅对这里多了些了解:
“这里只有一个小型的影视基地,还是在山上,方便拍外景的,
而且就算是剧组工作人员出现在街上咱也认不出来啊,人家又不会随时把工牌挂脸上。”
岁芊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转头问时渠:
“时渠学姐你下午不是去山里接下班了吗?怎么样?找到组织没?看到很多演员了吗?有没有跟何夕见面?”
时渠正在埋头解决一碗凉粉,囫囵咽下嘴里的东西回答到: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粉丝不能进得太里面,就……远远地看了一眼吧。”
岁芊听她这么说也失望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带你们去别的地方玩了,探班不能靠太近,又不能主动去打扰人家工作,
最好的情况是在这里偶遇何夕,来一场不期而遇的邂逅~但这概率也太低了。”
汪谅盯着时渠看了一会儿:
“其实不一定。”
岁芊:“?”
汪谅:“五一的时候在A市她都能偶遇,在这里有什么不可能的。”
岁芊:“什么什么!!快给我说说。”
时渠听汪谅把她在A市“追梦”的过程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岁芊却听得拍案而起:
“这简直太浪漫了吧!!我小姨还说何夕不会媚粉,她这不是会的很!”
她抓住时渠的肩膀:
“学姐,H市可比A市小多了,你肯定可以的!”
时渠拿勺子戳碗里的冰粉:
“我……这也不是我可以就行的呀……”
桌对面的两个人齐齐盯着她。
仿佛在说:“你得努力。”
她被盯得受不了,把视线移到窗外去。
然而窗外有什么,她一点也没看在眼睛里。
她的眼前是被粉丝包围住的何夕。
小荷包很爱很爱何夕,她们用尽力气对她好。
何夕也很爱很爱小荷包,她尽力去回馈她们的好。
这是时渠早就知道的事。
可是由奢入简难。
已经走到过她身边,又怎么甘愿退回原本的位置,挤在人群里去看那匆匆一眼呢?
爱是自私的。
也许何夕姐姐很快就会发现,她和小荷包的不同。
发现她龌龊的心思,发现她危险的想法,发现她的懦弱和胆小。
到那时候,她们就会连最原本的,粉丝和偶像的关系都维持不下去。
汪谅和岁芊开始谈论新的话题。
时渠猛然把视线聚焦,匆匆读取了一下窗外的信息,准备回过头继续吃点什么。
有一个人几乎是闯进她的视野。
明明几个月前她还会动摇、会怀疑、会仔细辨认。
但现在不需要了。
仿佛所有的景色都在为她褪色,好让她看得再清楚一些、再容易一些。
她是如此真真切切地存在着,一出现就打破她所有别扭的想法。
让她觉得:对,没错,她就是挤向她的人群中最特殊的那一个。
哪怕变得自私,变得龌蹉,变得危险,变得懦弱又胆小。
无所谓,这些都是靠近过她的证明。
她甘愿如此。
哪怕结局潦草。
时渠没有再回头。
正好汪谅和岁婉好像在谈论学校的某次活动,时渠觉得自己已经插不上嘴了。
她说:
“我去丢个垃圾。”
然后转身出了店门。
她走到那个人身前,隔着几步抬手挥舞:
“好巧哦,何夕姐姐,晚上好。”
何夕看见她,拉下脸上的口罩,举起没有得到回复的聊天界面:
“虽然需要一些运气,但是时渠,我可是努力了很久才找到你的,也不算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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