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失乖巧许多,“我今年十二了。但是我从小就没有名字,大家平时都叫我小宝。”
“没有名字?”随宴有些犯难,难不成她也要像顾云木那样,给带来的孩子们取新名字?可她虽识字,却完全不知道如何给别人取名啊。
“要不,你收我为徒,我认你做师父,好不好?”随失眨了眨自己水灵的眼睛,看上纯真无害,“师父给我一个姓氏就行了,我名字的第二字就唤作师父的师吧。”
师?
诗?
随宴晃了神。
十二岁,名字的第二字希望是师。
老天是看她可怜,终于给她送了个“小诗”过来吗?
随失一番装腔作势地试探,终于看见随宴的眼神松动了。她眼底也稍稍减了些冷意,看来这人毕竟还没有忘记自己。
随宴险些张口就说,“那你叫随师吧。”
她湛湛在开口前清醒了过来,摇了摇头,“你没必要认我做师父。我们家清儿会唱戏,你还是认他为师,学点戏吧。”
我们家清儿。
随失眼底冷了几分。
她把剑放在一旁,两只手抓住了随宴的腕子,捏到了一把清瘦的骨头。
随失敛了心神,缓了一会儿,学着练过的那些小姑娘,开始撒起娇来了。但她学得三不像,语气里还带着点江湖人的霸道,“姐姐……就按我说的做吧,我就喜欢师这个字,这是以前有人教我认过的字,我喜欢这个字啊……”
随宴完全愣住了,“你……”
家里不管是随海和随河,从来没有哪个妹妹对自己撒过娇。
她想着,要是小诗没走,应该会这样对自己撒娇吧?
随宴险些鼻子都酸了。
她赶紧抽回自己的手,还想拒绝,谁知面前的女孩直接长臂一展抱了过来,揽着自己的肩膀轻轻地晃,“好师父,就答应我吧……”
这,这……
她到底捡回来个什么人啊?!
随宴闹不过她,只能躲。
随失有耐心的很,突然转性了一般,乖巧得让随宴觉得昨日见到的那个人大概是鬼变的。
药来了,随失一一吹凉,舀到随宴嘴边喂她。
饭来了,随失把肉挑出来,全堆在随宴的碗里。
风起了,随失怕随宴吹着,又怕她闷着,于是开一半窗又关一半,自己站在窗边用身体挡着,绝不让风漏过去。
随宴被她磨得要疯了。
原来有个闹腾的妹妹在身边,是这样的感觉。
一整天下来,随失还吵着闹着要和随宴一起睡,随宴怕了她,赶紧应下说自己考虑一夜,明日答复,这才把人赶去给身上伤口换药了。
关了门,随宴的心都是砰砰乱跳的。
太乱了。
她若是让这个丫头取名随师,那么以后若小诗回来了,会不会伤心?会不会觉得大姐找了个人在替她?
可随宴又不无心痛地想着,这天大地大的,小诗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当初答应了赵家夫人,她是发过誓的,永远不会主动去找小诗。
甚至是,这天下如此之大,人来又人往,会不会她就算和小诗遇见了,也再认不出彼此?
那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随宴一日都没有忘记过。
可她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的是与自己毫无血亲关系的弟弟与妹妹们,私心里没办法不去想,若她也能这么照顾自己的亲妹妹,该会有多好。
随宴也算活了小半辈子了,如今随子堂都大了,再过几年或许就会被寻回去,可到了那时候,她能寻回小诗吗?
怎么可能。
所以随宴痛苦地想了许久。
她到底想要一个真的小诗,还是一个假的小师?
随宴难得又是一夜未眠。
清早烧退了,她也终于打定了主意,想明白了。
开了房间门,那闹腾的丫头就抱着剑站在门边上睡着了,随宴开门的声音将她吵醒了,迷迷糊糊看了过来,“师父?”
随宴走近一些,抬手摸着随失的头发,柔声说道:“好了,以后你就叫随师,跟师父一个姓。”
随失佯装惊喜,“真的?!谢谢师父!”
随宴被她扑上来的拥抱差点扑倒,嘴角带了些无奈的笑,半晌,唤出了那声,“小师,别闹了。”
随失所有的动作一顿。
那句“小师”一出来,她脑子里陡然掠过了一些画面,开始看不真切,也不知是梦里的,还是曾经的。
随宴把随师手里的剑拿开,冷铁兵器,杀意显然。
她说,“这把剑看上去戾气太重,往后我替你收起来。你爱用剑,我再找人给你做一把,怎么样?”
随师任由她去,抬臂抱住随宴的腰,软声软气的,“嗯,师父对我最好了!”
她埋首在随宴怀中,嘴角的笑意却慢慢地全部敛住了。
随师不能说出自己是随诗。
她不要什么亲人相见的故事,她只想替自己讨个公道和缘由。
所以往后。
随师在随宴怀里蹭了蹭。
她想着,那她就是随师了。
作者有话说:
1.好了,我们小师再也不会改名字了!
2.大家,小年快乐哦!(#^.^#)
第 24 章
自己玩了一招“替身”,随宴终归过意不去,把家里弟弟妹妹都叫了过来,除去赶考还没回来的随文礼和随子堂,又加上随师,五个人围成一桌吃了顿饭。
饭菜都是随宴做的,随海和随河来得晚,没帮上忙,只能吃现成的。
随清依旧和善地看着随师,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
随师认了随宴做师父后,一张乖巧的假面戴上就摘不下来了,对谁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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