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樾表情疑惑,他补充道:“我和时家那个、应该是你堂弟吧,有过矛盾,那小子狂得不行,和我比赛车的时候把我车撞了,还不想赔,最后被我找人套麻袋打了一顿,账单直接邮去他家了。”
时樾隐约记得有这么件事,原主的记忆里,十七岁的时候,确实见过一次大伯对儿子大发雷霆,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时彭超被打得痛哭流涕。
原来是傅珣干的。
时樾点点头:“那还要谢谢你,让我见到了时彭超被打出猪叫的场面。”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从小就被时彭超明里暗里地欺负,时彭超人高马大,联合周围的小朋友一起孤立原主,原主觉得自己寄人篱下不想惹事,便一直隐忍。
后来倒是被时家大伯知道了,大伯要维持在外人面前善待兄弟儿子的好形象,在原主面前装好人,嘴上说着要狠狠教训时彭超,其实从没舍得说自己儿子一句重话。
傅珣被他一个“猪叫”的形容逗笑,靠着椅子靠背,笑得身子一抖一抖的。
*
吃过晚饭后,大家移步去客厅。
傅珣看见茶几上摆着自己爱吃的水果零食和茶水,感动地看向自家哥哥:“哥,原来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傅珩舟抬眼瞥向他,残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不是我,是纪叔准备的。”
傅珣谴责地瞪了他一眼,转头跑过去抱着纪叔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还是纪叔对我最好!”
纪叔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
时樾新奇地看着他们一家的相处方式。
在酒吧看见的傅珣像个善于交际的摇滚少年,后来知道他是老板,又觉得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现在再看,在长辈和哥哥面前,傅珣也会不自觉地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行了。”傅珩舟发话,让傅珣松开纪叔,表情严肃没有笑意,“过来坐下。”
时樾愣了一下,不明白刚才吃饭时还好好的,傅珩舟现在怎么故意板着脸。
傅珣讪讪,知道自家哥哥是要和自己算账了,怂怂地挪到时樾身边,伸手推了推他。
时樾:?
推我干什么?
傅珣小声说道:“你过去,挨着我哥坐,我坐这儿。”
时樾坐在侧边的小沙发上,傅珩舟在主位的长沙发,傅珣要坐就只能在傅珩舟两边找位置。
时樾被他连拖带拽地赶去了傅珩舟那边,傅珣美滋滋地在单人沙发坐下,感觉哥哥给自己的压力在这里都减少了。
傅珩舟看着他们两个的小动作,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制止。
时樾虽然不明白傅珣为什么那么害怕傅珩舟,但是能和傅珩舟挨着当然好,他也美滋滋地坐下。
傅珩舟感受到身边下陷的沙发,青年坐下的时候离他很近,两人肩膀挨着肩膀,时樾身上的温度透过两层布料传递到他的身上。
因为这一点温度,傅珩舟的脸色好了一点。
于是,现在就变成了三个人都很满意的坐位。
时樾有些莫名,但看傅珣熟练的模样,这大概是傅家的什么传统,所以便乖乖闭嘴,没有问出自己的疑问。
傅珩舟手边有一个平板,是他平时用来看财经新闻和处理简单公务的工具,现在他打开其中一个软件,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信息,像是已经阅读过几百遍,手指准确地划到一处地方,放大。
“上个月十二号,校内保镖发现三个小时没见你的踪迹,最后在一家地下酒餐厅找到你,你当时和几个街头歌手在一起,嗯?”
“咳……”
傅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和他哥对上视线。
“……我那不是学习太累了,想放松一下嘛。而且我只是去打鼓,真的没干别的。”
解释完傅珣偷偷视线瞥向他哥,然后发现自己还不如不解释,他哥的脸更黑了。
第26章 坏事 时樾就见傅珣用他那张脸摆出一副……
“你知不知道那很危险?!要是二房三房想对你做什么, 你都活不到现在回来见我!”
男人的声音愤怒,但隐约可见其中并不平稳的颤抖。
时樾被傅珩舟如此外露的情绪惊到了,连忙转头去看他, 但傅珩舟脸上的表情控制的很好, 时樾看不出端倪。
他又看向傅珣,发现他羞愧地低下了脑袋。
“……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傅珣干巴巴地道歉。
“其实我很注意的,而且之前学的反侦察和防身术我都记得, 去的地方也是我同学他们家族的地盘。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哥。”
傅珣和傅珩舟兄弟连心, 他怎么会不知道哥哥是关心他, 于是慌忙解释着。
“哥, 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一直被你保护得小孩儿了, 我做事之前认真考量过, 会保护好自己的。”
傅珩舟依旧板着脸。
傅珣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他们这种大家族的孩子, 从小要学的不仅是钢琴马术,更要学防身生存的技能。
之前他的腿没出事的时候,傅珣的身手就已经能和他打个平手,比很多专业保镖都要强, 但是他没办法不担心傅珣。
他受伤后, 傅家其他人虎视眈眈, 更有车祸的策划者在背后没有被揪出来, 虽然第一次是他们没有加以防备才被得手,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第二次中招。
傅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唯一的家人,只要一想到傅珣可能会出事, 他就控制不住地担忧,以至于在傅珣身边安排保镖保护得密不透风,但他忘了傅珣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大人,做事有自己的考量,也有能保护自己的能力。
只是自己还沉浸在当全权把握的大家长的身份里。
傅珩舟突然疲惫地叹了口气,手指捏了捏眉心。
时樾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多少也能懂他们的矛盾所在,见他这样,立刻担忧地把手放在傅珩舟手腕上,神情紧张地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傅珩舟感受到一股暖意,下意识地没有说出“不”字来,而是翻转手腕,把时樾的手握在了掌心。
其实两个人的手一般大,手指交叠着并不很舒服,但傅珩舟没有松手,时樾也没有动。
他们的小动作并不隐蔽,傅珣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又是惊讶又是担心,怕亲哥真被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连忙倒了杯热茶双手奉上,态度恭敬地不像话:“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下次干什么一定和你说。”
见傅珩舟不接他的茶,傅珣冲着时樾挤眉弄眼,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时樾分析了一下他的唇语,看懂了他说的是“帮我”。
也不知道傅珣哪来的自信自己能帮他,傅珩舟虽然不至于真的动怒,但生气肯定还是有点生气的,时樾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劝。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傅珣可怜,决定帮他一把。
“咳、那个……”
时樾看向还握着他的手的傅珩舟,眼神一瞬间变得可怜巴巴,妄图用平时撒娇的那一套打动傅珩舟。
傅珣还在一边,时樾莫名感觉有点羞耻,压低了声音:“傅总,你看他这么诚心,就别生他的气了。”
傅珩舟玩味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怎么,你们刚认识,就胳膊肘向着他拐?”
时樾被说得一愣。
傅珩舟这话说得有些暧昧,好像他们两个就应该是一体,现在时樾却向着外人说话。
但明明傅珩舟和傅珣才是一家人。
时樾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哪怕知道傅珩舟是无心之举,知道他并没有那种意思,但是当傅珩舟态度自然地将自己归为他的阵营,用近乎调戏的话语逗弄他时,时樾还是不由自主地战栗。
对于从小就没有家的时樾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傅珩舟是狡猾的猎手,而他心甘情愿地落入陷阱,来到猎人身边。
于是他浅浅地笑:“既然傅总这么说了……”
然后转头歉意的看向傅珣,“不好意思,我站傅总这边。”
傅珣被他气得仰倒。
时樾哈哈笑着往傅珩舟身后躲。
不过经过这一通,傅珩舟的那点气也生不起来了,接过傅珣倒的茶喝了一口,代表着这事已经过去了。
傅珣大松了一口气,摊到在沙发上。
但这口气还没喘匀,就听见傅珩舟又说。
“还没有问,你和时樾在哪里认识的?”
傅珣猛地呛了一下。
不是,这能说吗,说出来他哥会不会觉得是他带坏了时樾?
傅珣眼神投向时樾,拼命挤眉弄眼地暗示他,但时樾没看懂,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傅珩舟轻咳一声。
傅珣立刻脊背挺直,跟向领导汇报一样,字正腔圆地说:“报告哥,时樾今天下午和同学在我的酒吧玩,我刚好看见,认识了一下,绝对绝对没有带坏他,哥你放心!”
他说完,傅珩舟还没表示,时樾先噗嗤一声笑开。
“哈哈哈哈哈……”
时樾笑得身体歪倒,没注意靠在了傅珩舟的肩膀上。
傅珣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
你都被抓包了,还笑得出来?
“好了。”傅珩舟伸出手拍了拍时樾的后背,然后转头面向傅珣,“我只是问问你们怎么认识的,你紧张什么?”
“你哥知道我去酒吧的事,别担心。”时樾在一边好不容易停下了笑,解释道。
这下傅珣明白为什么时樾笑得那么猖狂了,感情是和他哥合伙逗弄他。
傅珣气愤:“哥,你又吓唬我!”
傅珩舟挑眉:“我说什么了?”
傅珣回想了一下,他哥确实只问了他们在哪里认识的,语气没有责怪。
是他心虚过度了。
“……”傅珣无言片刻,然后转移话题,“今晚我睡哪儿,我的卧室还留着吗?”
纪叔刚巧听见这句话,赶忙道:“小少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房间还能被别人占去吗?”
时樾听到这儿才反应过来,问傅珣:“你之前的房间在哪儿?”
傅珣道:“三楼右边。”
“……我住三楼左边。”
时樾心想,合着三楼被他俩一分为二占完了,怪不得他一直没见过三楼有其他人出现,但半个三楼都空着,还有佣人经常打扫。
这回轮到傅珣惊讶了:“你住三楼?可我哥不是住二……”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领悟到什么,停住话头,视线在时樾和傅珩舟身上扫来扫去。
时樾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傅珩舟看向自己这没心没肺的弟弟,用眼神制止他后面的话。
但是傅珣嘴太快,一秃噜把心里想的话全说了出来:“你俩不是真结婚吗怎么还没住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
接收到自家哥哥要杀人的目光,傅珣把剩下的半句话艰难地咽了下去。
*
傅珣觉得今天自己的运气不太好,说一句踩一个雷,于是早早地上楼躲回自己房间了。
时樾对于刚才他的那番话也有些含羞,他和傅珩舟在外人面前是联姻没错,但是在傅珣面前不加伪装,两人的相处已经有点越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竟让脑回路清奇的傅珣以为他们是有感情的真夫夫了。
傅珩舟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而是捏了捏时樾的手指:“我去书房工作一会儿,你在楼下无聊就回房间休息。”
时樾乖乖地点头,打算一会儿就回房间。
没想到傅珩舟像是有读心术一样,又加了一句:“回房间早点休息,不允许熬夜打游戏。”
时樾开心的表情还没完全绽开,脸就耷拉了下去。
但是傅珩舟说一不二,威胁他道:“被我发现一次,你就少一次撒娇的机会。”
时樾顿时精神抖擞地保证绝对不会再熬夜。
开玩笑,不撒娇他还怎么和傅珩舟贴贴抱抱,这种权利可不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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