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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不想被救赎[快穿]——南指月

时间:2025-01-20 08:29:47  作者:南指月
  或许……
  塔尔想,假如自己现在逃走,放跑他的罪行就毫无疑问加在埃德温身上了。魔王必然对此感到愤怒,眼前灰色眼睛的男人也将落到和自己一样的境地。他帮助了他,这就是他无法心安理得离开的原因。
  埃德温完全没有分出多余的目光给魔鬼,他的目光自始自终都追随着塔尔,直到对方在听见魔将的话后刻意地避开了目光,像是等候裁决一样僵硬地站在原地。
  主教忍不住向他走了过去。
  脚步声轻轻响起,毫无疑问昭示着他的决定,埃德温的步子坚定而沉稳,像是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他朝塔尔走去,恶魔惊愕地抬起眼睛,却听见他带着有点无奈的笑意说:
  “我知道你现在不可能相信我,但已经足够好了。塔尔,无论因为什么我都不会停下走向你的脚步,我不会害怕。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谈判分崩离析。魔将的火焰在他的脚步下战栗着熄灭,他瞪着牛一样的不可思议的目光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和他那匹碎成白骨的马一起,骨头扎进了他的皮肉。
  “我才不在乎什么魔王。”
  恶魔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因为他大逆不道的发言。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感到如此轻松。他站在原地,而对方就这样走过来。他以为埃德温的脚步永远那样不紧不慢,但灰色眼睛的男人勾起嘴角,加快了最后的脚步。
  他向塔尔伸出手,灰色的眼睛中仅仅映照出他,似乎意有所指地低声说道:
  “我唯一在意的是我的神明,并且保证绝对忠诚,即使到我生命的终焉也不会改变。”
  塔尔还没有缓过神来,但是下意识也伸出来了手。
  埃德温的手有点冰凉,但很快他手上的温度就顺着触碰的部分传播开来。恶魔迟疑而小心翼翼地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78章 番外(2)
  A
  “您是……”
  埃德温垂下眼睛,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硬生生被撕扯成了两半。一半严厉而冷峻地斥责他的轻信,阻止或许会招致祸患的话语从舌尖滑落;一半在暖融融的火光下快要融化,促使他大胆而主动地做出尝试,企图留下某一瞬间让他完全无法招架的美好。
  “您是恶魔。”他最终还是又轻又快地说, 像是怕被自己的话语烫到, 随后小心谨慎地朝上抬起目光。他只想要悄悄看一眼塔尔的表情, 但是对方的眼睛太漂亮了。七岁的男孩发现他很难移开视线。
  塔尔怔愣了一下, 琉璃般的瞳孔很快覆上又薄又亮的笑意,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低估你啊,埃德温。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的?”
  “我读过修道院关于恶魔特征的参考书籍。”
  他看起来没有因为被点破身份而生气。灰色眼睛的男孩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指了指塔尔的脚下,
  “您没有影子, 指甲也比一般人尖锐。我……我刚刚看到您使用魔法的样子了,虽然和书上的相差很远,但那是因为您太过强大了, 仔细观察,还是有相似的特征……”
  “很聪明。”
  塔尔拍了拍手, 埃德温止住声音,手指扯着衣摆, 僵硬地站在原地。他像是在绞刑架前等待着审判的犯人,内心深处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没有一个真正在空白的背景留下印象。
  对面强大的恶魔侧了侧头,
  “既然你猜到了,你不害怕吗,只要我想,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取走你的性命, 或者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你,魔鬼可不会在乎一个人类。”
  这和书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埃德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出了一个好的决定。不知为何,魔鬼“杀死他”的威胁听起来远远不如他所害怕的“不要他”的回答。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些什么,却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声带颤抖,发出的声音一定很不像话,所以重新抿起嘴唇,只是重重地摇了摇头。
  “不害怕?”塔尔饶有兴味地说,“那你再靠近我一点。”
  埃德温向前走了一步。
  塔尔抬起手,指节修长,指甲尖锐,就像是随随便便就能划开人类的皮肤。男孩后颈的皮肤绷得紧紧的,恶魔的指甲马上就要碰到那里,隔着薄薄的一厘米,空气已经提前像是尖刀那样戳着他的心脏。埃德温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而杂乱,但他忍住了身体面对危险下意识的撤离反应,像是一只引颈受戮的羔羊。
  “嗯……”到了这个时候,恶魔反而恶劣地停在了最接近的地方,又开始问问题,
  “你猜你有一个买家,假如你是对的,我为什么要放弃唾手可得的报酬?”
  “我会给您更多东西。”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来说显然太过于困难,埃德温知道无论他怎么说都显得虚浮而无力,他没有任何资本,唯一能证明他能力的仅仅是修道院颁发的奖章,还有他年纪轻轻就能使用小型的光明魔法,但这在塔尔面前都还不算什么。
  他只能生涩地承诺:
  “您不用给我什么,我只需要一个栖身的地方,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您处理,我能够靠自己的力量生活。这是一笔付出很小的投资,而我必定会极尽所能,用尽所有办法走到最高的地方。我不会违背您的意志,到那时我一定会付出你所期待的任何回报。包括我的灵魂,如果您需要……”
  他这样说话时和长大后的光明教廷大主教埃德温一模一样,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闪烁着野心的火焰和想要将一切都掌控的信念,他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像是一个大人,能够对他说的话负责。
  但他无论如何都还太稚嫩了,没有完全将脆弱的一面从身上洗去。
  他的声音在发抖。
  这都是说谎,埃德温心想,他才不是什么都不要,他刻意隐藏了最大的条件,那就是留在塔尔的身边。
  留下来就能经常被那双漂亮的红色瞳孔纵容地看着了,留下来对方或许会亲昵而温柔地喊他的名字,留下来好像能够填补他内心的空洞,当他在每一个夜晚捂着被冷风灌透的骨头和心脏醒来时,他想要一个温暖的念头,而刚才发生的一切超越了他所有的想象。
  恶魔说着凶巴巴的话吓他,但年轻的男孩不知为何却下意识觉得,面前的人值得他孤注一掷所有的信任。
  塔尔动了动手指。
  但是并没有任何血腥的场面出现,相反,恶魔的脸上带着有点无奈的笑意。他尖锐的指甲悄无声息地收起,转而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年幼的埃德温有着一头毛茸茸的黑色鬈发,摸起来蓬松又柔软,在外面落下的雪花被室内的热气蒸融,发梢带着一点可怜的湿漉漉。
  “真是拿你没办法。”
  塔尔说,“不过你还是猜错了,埃德温。”
  “猜错了……?”
  男孩绷直了脊梁站在原地,苍白的脸色因为被亲昵地揉了揉头发而微微泛起红晕。他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因为塔尔的话紧绷起来。他对自己的观察能力充满信心,可是塔尔说他猜错了,那一定就是他的问题。
  在听见下一句话之前,他下意识将探寻的目光再度放在恶魔身上,还有这间房间。
  塔尔正要说些什么,隔着房门,外面的院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于是房间的主人起身前去开门。
  恶魔轻轻掩起里屋的门,埃德温现在的这副模样,最好还是要保密,不该被随随便便一个访客看到,何况——他拉开门,眸色转而变成神明暗藏着力量和铁锈味的暗红。不出所料,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垂头丧气蔫蔫嗒嗒可怜兮兮的阿德莱德。
  “我错了。”
  它一看见塔尔就开始立正认错,随即小心翼翼地朝院子里投去视线,似乎在寻找另一个它最害怕的人影。阿德莱德的目光很快就被塔克修斯挡住。
  神明垂下眼神看向它,
  “你没必要见到他。”
  塔克修斯护短的程度连迟钝的黑龙都察觉出来了,它终于不再小心翼翼试图窥探它折腾出来的烂摊子,在神明没什么耐心的视线下,打着哆嗦迅速地将发生的一切解释了一遍,重点在于解决方法。
  其实也说不上解决。
  时空的紊乱本来就是由阿德莱德没有完全掌控的时空魔法所引起。但再强大的时空魔法也不能改变过去发生的事实。此时此刻,在神明眼前的主教是来自过去凝固的一刻时间,当紊乱平息,他就会回到原来的时空,并且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重新按照过去的流速经历他所该经历的事情。
  明明是解释如何收拾眼前的烂摊子,阿德莱德却越说越心虚。黑龙忐忑不安地抬头看向暗红色瞳孔的黑暗神,
  “很快紊乱就会结束,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嗯,”塔克修斯罕见地没有用尖锐的话语嘲讽它,而是沉默了一下,
  “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多久?”
  “大概……到今晚十二点?”
  阿德莱德没有等到塔克修斯的回答,只等到了门板“砰”地一声关闭,紧紧地挨着它的鼻尖。黑龙犹犹豫豫地又在门前站了一小会,不过它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委屈,毕竟事情都是因为它折腾出来的。
  阿德莱德现在是一只能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的巨龙了。
  那么……
  来不及思考塔克修斯和小时候的埃德温相处是否融洽,它后退了几步,扇动翅膀,翅膀所带起的风足以扭曲空间,面前映照出一个莹白色的洞口。
  那是它需要解决的另一个当事人的问题:一个阿德莱德一想起,尾巴就隐隐作痛的人类。
  它钻进了洞口。
  *
  塔尔推开门前,已经能想象到小埃德温的神情。
  他从头到尾就知道这一切只是昙花一现的幻境,但埃德温则不然。他从警惕到放下戒心,再到孤注一掷寻求塔尔的回答。灰色眼睛的男孩如此忐忑而期待地想要得到一个命运的转折,渴盼而小心翼翼地恳求着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暖,但是,那对他来说终究是不可能实现的。
  就算塔尔小心翼翼,不让他提前知道眼前一切的真相。第二天早晨醒来,他现在如此努力想要获得的温暖和承诺都会化为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时间的泥沙。他仍旧寒冷而伤痕累累,没有人可以依靠,拼命地独自一人在满是荆棘的道路上行走。
  他什么都不会记得。
  这会是现在将真相缄口不言的理由吗?塔尔的手指碰到木门,罕见地犹豫了。
  他可以带着年幼的埃德温做一场前所未有的美梦,告诉他不用再担心,自己永远会在他身边,然后在午夜十二点到来之前用魔法让他在柔软的带有玫瑰香味的被褥中拥抱着承诺,沉沉睡去。
  这一切都是假的,然而他永远不会知道。
  塔尔推开门,却看见埃德温刚刚将手从面颊上放下,年幼的男孩有点紧张又故作镇定地朝他笑了一下,但恶魔将他脸上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泪痕看的很清楚,还有他那双浅灰色的眸子,直到刚才仍旧带着期待和渴求,此时此刻却骤然黯淡下去。
  几乎在那一瞬间,塔尔要以为埃德温悄悄听到了他和阿德莱德的谈话。
  埃德温的灰色眼睛黯淡下去,像是码头的灯光都熄灭后藏在海岬雾气里湿漉漉的潮气,他勉强对着塔尔露出一个笑容。塔尔第一次知道笑容也可以这么尖锐,划破他的心脏,整颗心泛起怪异而无法阻挡的疼痛。这一次,急切的变成神明,
  “埃德温,”
  塔尔伸出手,却没有被立刻接住,“怎么了?”
  “我……”
  男孩咬了咬嘴唇,塔尔离开前告诉他“他猜错了”,但没有说更具体的东西,所以他直到前几分钟才舍得把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并且仔细观察了一圈屋子里的东西。
  然而他忽然意识到了他有多么愚蠢,居然连这个都没有意识到:
  “我不该痴心妄想,甚至连您并不是……”
  埃德温顿了顿,他相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甚至连您并不是独自居住都没有注意到。”
  屋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是配套的:比如茶壶边的两枚一模一样的杯子,床榻上一对软乎乎的枕头,桌子边上有一把办公用的木椅,在木椅边上摆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舒服的软沙发,单人用,一看就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主人。
  年轻的男孩在修道院里和一群其他的孤儿一起长大。有时候,会有好心人想要领养他们中的某一个,但是最后却因为伴侣的非议而放弃这个念头;
  还有些时候,因为贫穷而抛弃孩子的单身父亲和母亲会重新来访,满心愧疚,带着一大笔钱。但直到被抛弃的孩子再度心生希望,他们才会明白,当他们的亲人打算组建一个新的家庭时,他们新的伴侣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身份不正当的孩子进入他们的爱巢。
  这就是塔尔没有答应他的原因吗?
  他有爱人,而且他们一定非常相爱。他没有任何资格待在塔尔身边,他的爱人也一定不会允许两个人的空间里多出一个人的痕迹。
  尽管埃德温只是想要一个教廷以外的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这很正常。埃德温想,努力不让自己展现出太丑陋的表情。但他居然真的开始嫉妒。他死死地绞着衣摆,告诉自己一瞬间的光明比没有好太多了,要心怀感激。他必须如此才能克制住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的情绪,也因此没有接过塔尔朝他伸来的手。
  有着红色瞳孔的恶魔没有等到回应,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一瞬间,埃德温又开始后悔。
  他的手在暖烘烘的室内开始发凉,而塔尔显然因为他的无理取闹感到失望。恶魔沉默地转过身去,一时间,一千个表达愧疚的句子差点要挣脱埃德温的舌尖,他咬住舌尖,一句话也没有吐露出来。
  恶魔对他失望了,所以他不可能再完成所谓的交易,所有的梦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破裂。埃德温再次想到教区主教对他下的预言:
  “你什么也得不到,一辈子都挣脱不了你血脉的诅咒。”
  “埃德温,”
  他听见轻柔的叹气,塔尔不知什么时候再次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只手落在他的头发上,手的主人垂下眼睛,专注地盯着他,看见了他被泪水浸染的湿漉漉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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