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福星……
都是拿命换的。
“还不是你不中用?但凡太子殿下手眼通天,也不至于让他这般操心。”沈渊忍不住讥讽道,很是见不得谢瑾瑜这幅样子,就好像只有他懂谢承泽一样,如此炫耀、显摆,却又不肯分享。
等哪天就给他抢了。
哦不对,本来就是他的。
他可是被建帝承认过的。
沈渊很快就稳住了心态,看着因为刚刚那句话破防到神色开始阴鸷的谢瑾瑜,缓了缓语气,“太子殿下,好好上朝,不要给二殿下拖后腿。”
“知道了!”谢瑾瑜甩袖离去,“真烦!”
沈渊呵呵了一声。
他更烦。
他甚至都不敢跟谢瑾瑜说,大皇子和四皇子都去平城投奔谢承泽了。
不过……那家伙,去平城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那些知府也不说明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那些百姓如此配合。
总不可能又是听信了谢承泽的忽悠和画大饼吧?
第0297章 报应来得太快了,你俩能不能睡觉
确实是听信了,毕竟谢承泽画饼忽悠的技术一流。
第不知道几个的仙居内,朱小彪烧好热水,端着铜盆进了寝室内,准备给二殿下洗漱一下,谁知拿着热毛巾走到床边时,却发现睡梦中的二殿下双颊绯红得不正常,伸手摸了摸,竟然滚烫无比。
吓得他丢下毛巾,跑出门大喊,“三娘!三娘!不好了!殿下发烧了!”
不出一会儿,三娘就被无迹提溜了过来,她快步走进屋内,给谢承泽把了把脉。
谢子渺住在隔壁屋,闻声也飞快起身,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跑出屋焦急地去看谢承泽的情况。
“这是白天吹风吹久了,加上昨夜正好是药瘾发作的时候,夜里受寒了。”三娘诊断道,“我让药铺开点药,这几天以及药瘾发作的时候,找两个热乎的男人暖暖被窝。”
朱小彪啊了一声,“两个吗?”
大当家和二当家肯定不行,他俩太壮了,就算是一个人,床上也挤不下。
那就只剩下他、四皇子、无痕和无迹了。
胡来不行,他老了,不热乎。
嗯嗯,不患寡而患不均,正好可以一天两个。
朱小彪认真的心道。
下一刻,胡来便跑进来,喊道,“殿下!殿下!大皇子来了!”
朱小彪:???
朱小彪怒摔铜盆。
可恶!不就是在心里偷偷说了句胡来的坏话吗!至于报应来得这么快吗?他也想抱着殿下睡被窝啊!嘤嘤嘤!
第一天夜里,自然是大皇子和四皇子给暖被窝。
谢守均不似谢子渺,谢子渺是皇弟,只知道听二皇兄的话,不会忤逆谢承泽,而谢守均作为大皇兄,显然不会如此心软,说什么就是什么,丝毫不准谢承泽接触可能让病情加重的东西,身上即便热出汗了,也只能用手巾擦,不准沐浴洗澡。
他本就是武将,又杀过那么多匈奴,光是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来,谢承泽就怂得跟小乌龟似的,只能缩头乖乖听话。
明明以前很温柔的,也会惯着他。
谢承泽暗暗腹诽:竟然都是装的。
谢守均给他盖好被子,余光瞥到他的眼神,不禁道,“不要说我坏话。”
谢承泽连忙捂住嘴。
他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已经脱光光爬进被窝内侧的谢子渺,认真道,“没有,二哥,只是你的眼神太好看透了。”
谢承泽:……
你们真的好烦哦。
夜里的烛光被吹灭,寝屋瞬间陷入了黑暗与静寂,谢守均掀被上了床,躺在了谢承泽的身侧,两边属于男人的滚热温度持续传来,谢承泽晕乎乎得睡了过去,很快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又过了不知多久,谢子渺突然动了动。
他悄悄唤了声,“大皇兄,你睡了吗?”
床外侧没有回应,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谢子渺悄悄伸出手臂揽住了谢承泽的腰,他的脑袋刚轻轻抬起来,床榻外侧便传来谢守均低沉警告的声音,“谢子渺,他生病了,不要胡来。”
谢子渺惊了一下,脑袋直接砸回到了枕头上。
“大、大皇兄,你没睡啊!”谢子渺声音微颤道,像是做错事被抓包了的小孩子般。
谢守均何止是没睡,他是故意没睡,就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四皇弟,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
“你、你别告诉二哥,我、我以后不敢了。”谢子渺小声央求道。
谢守均可不信,看他这般胡闹,显然是之前没跟谢承泽单独夜睡过,因此才会在他生病、在大皇兄就在旁边时,也无法忍住自己的行为。
“不要太任性了。”谢守均想起谢瑾瑜当时站在床边,望着谢承泽脖颈时那阴鸷可怕的脸色,不禁蹙了蹙眉,“在外面就算了,万不可在宫中再如此。”
以前的谢瑾瑜,思想再怎么偏执,也只是个十九岁的青年,手段到底轻了些,不至于出人命。
但现在的谢瑾瑜,谢守均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是来自成年男性的压迫感,仿佛已经经历过一场生死大劫,抛却了肮脏的名利,只剩下了对自己偏爱事物的极端态度。
若是知晓自己觊觎之物,被别人捷足先登,很难想象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更难以想象,谢承泽会如何崩溃。
毕竟青年爱好平和,不愿看到兄弟互相残杀。
谢子渺似是听懂了,轻嗯一声,不再说话,良久,他又小声解释了一句,“大皇兄,我就是觉得二哥真好看,身上也白白的,好奇是不是吸一下就会红。”
“只要是个人,被吸了脖子,就会红。”谢守均淡淡道。
“大哥,你怎么知道呀!你吸过谁啊?”谢子渺热烈的探讨起来,连对谢守均的称呼都变亲近了。
谢守均:“……”他总不能说在军队里见过好多次吧。
他道:“你该睡觉了,谢子渺。”
“大哥~大哥告诉我嘛!”谢子渺试图用撒娇唤醒长兄的良知。
“你俩能不能闭嘴睡觉。”房梁上,传来无迹幽幽的冷笑声,“当我和无痕是聋子吗?”
谢守均、谢子渺:……
睡觉睡觉。
——
谢承泽减少了赐福的次数,有了大批百姓在前方迁移作表率,后面的州府和县城闻声都加入了迁移大队,后来朝廷下发了监天司的天谕,导致迁移计划更是顺畅无比。
谢承泽得知监天司下达了天谕,很是意外,毕竟在原著里,有关地震的天谕并没有下达,不然也不会导致二十多万人受灾,五万人死亡,让朝廷那般的焦头烂额。
难道是沈渊和谢瑾瑜做了什么吗?
算了,不想了,反正是好事。
谢承泽一路慢悠悠的“招摇撞骗”,如今参与迁移的大部分百姓,都知道或是听说过他的名声,纷纷敬称他为贤鱼仙长或者贤鱼教主,路上甚至还不忘结识别的村子的村民,企图让他们加入贤鱼教。
谢承泽闲得无聊了,就开始教朱小彪一些卫生知识,当作贤鱼教的教规,让朱小彪作为贤鱼仙长座下的得力护法,广泛传播给教徒,让其执行。
比如,身为贤鱼教的教徒,吃饭前要用水净手祷告,而且这净手祷告,必须用独家一套的作法手势和口诀才行。
那口诀为:“内,外,夹,弓,大,立,腕!”
至于那手势……
现代称之为:七步净手法。
第0298章 此去望诸君平安,建立安定的天朝
再比如,身为女教徒,来葵水期间不可碰凉井水净手洗衣,此意为“阴期触凉煞,百财尽不归”,还要使用干净的月事布频繁换洗,此意为“阴血随水去,百福进家门”。
又比如,身为教徒,不可随意吐痰,更不可随地大小便,此乃人之陋态,入不得仙人无法纳垢的纯净法眼,会失去祈福许愿的机会,也会失去仙人赐福的资格。
以及入教的教徒,要学会修身养性,不可以暴力示人,凡遇暴躁之事,先深吸三口气,再深吸三口气,最后深吸三口气,能动口不动手,动手破万财,动手家不兴。
等等等等……
谢承泽编造完这些教规,只感觉自己棒棒哒。
这才是正确利用封建迷信的方法嘛!
路上,被转移注意力的百姓们,学着作法手势,一路上逃震倒也不无聊了,也暂时收起了对逃震后生存的迷茫,经过溪边还会主动洗手练习手势,每每到歇息的地方,便会去官府挖好的临时茅厕蹲坑,以免半路上随地大小便,破坏了教规。
就连吐痰,都会离队挖个小坑,蹲在小坑旁边撅着大腚“tui”的一口,然后用沙子埋起来。
暴力事件也鲜少发生,甚至会有人主动出面劝和,提醒动手破财破家,老百姓就怕这个,于是深吸九口气,补充好肺部的氧气后,肚子里的火气也消了。
全民素质逐渐提高。
当然,期间破费也不少,谢承泽也不心疼,全当普及卫生教育的必要支出了,反正花的是盛世淮辛辛苦苦、殚精竭虑贪污来的银子,又不是他自己996赚来的。
嘻嘻。
就这样,日子逐渐逼近中伏天。
谢守均给宫内的沈渊写去了信,告知谢承泽最近把身子养得很好,药瘾也不再发作了,收到信的沈渊心中宽慰许多,而后转头看向不成器的太子殿下。
因为长期见不到谢承泽,这位太子殿下已经处于情绪爆发的边缘了,每每上朝之时,大臣们都敢怒不敢言,生怕惹得这位未来君王不悦。
好在,谢瑾瑜有好好的批奏折,二十九岁的新帝,处这些朝务已经不难了,也不需要沈渊从旁教导。如今沈渊更多的任务,是抚平大臣们惶恐的心态,顺便想想,让谢承泽以什么身份回京,才能受到万众瞩目,也能不受制于皇权的禁锢。
或许……
沈渊很快便有了主意。
而另一边,监天司。
张玉衡捧着自己从苏清河那里求来的,由他亲自打造的精密零件拼接成的简陋版地震仪,向郭天恒请了一段小长假。
“我想去地震带的远地试验一下。”这是张玉衡给出的由。
实践出真知,这是二殿下教他的。
这是一次难得的现场实验,毕竟他已经知道地震具体会发生在哪天了,张玉衡不想放弃这个宝贵的机会。
郭天恒认为这太危险了,好说歹说,耐不住张玉衡心意已决,只能叹了口气,允了假。
“可要活着回来啊。”郭天恒嘀嘀咕咕道,“监天司老缺人了,还有一堆公务等着你干呢。”
张玉衡:……
这种话放在心里就好了,郭提令。
张玉衡走的那一天,监天司集体送他出门,有几个年迈的监天司老官员背着行囊,踏出门外,站到了张玉衡的身旁。
张玉衡讶异了讶异。
郭天恒的眼眶微微泛红,对他们道:“去吧,早点回来。”
望着站在身旁的老辈,望着门内的诸位同僚前辈,张玉衡心中微动,眼眶也不由有些湿润,他深深一鞠躬。
监天司的官员们也纷纷回礼,苏清河朝门外踏了一步,轻声道,“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张玉衡点点头,和几位老辈一同抬脚踏下了天阶,满腔孤勇,浑身热血。
此去,望诸君平安。
——
地龙翻身,来势汹汹。
戌时三刻。
天色昏暗,寂静无人的山庄内,突闻地底传来阵阵闷响声,犹如远古巨兽在低吟呓语,闻之令人心中沉闷悚然。
地底的蚍蜉纷纷抱成一团,山中蛇鼠纷纷离开洞穴逃窜,鸟雀们四处乱飞,不时发出嘈杂的叫声,河溪中的小鱼儿更是反常的跃出水中,仿佛预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俄而,大地剧烈颤抖起来,仿若沉睡的的巨人被吵醒后的震怒,只见地动山摇,村中屋宇摇晃不止,梁椽崩折之声不绝于耳,城内楼阁倾颓之势渐显,瓦石簌簌崩落,扬起漫天尘灰。
市井之间,来不及收拾的货摊随着震动翻覆,地面崩裂出一道道纹络,有的甚至深不可测,在经过一阵激荡后,有的地缝竟然又生生合并起来,很难想象若是有人掉进去,会是如何的生不如死。
远处山峦似亦不堪其扰,巨石滚滚而下,砸毁林莽,阻断道路。河流波涌浪翻,水花飞溅,拍击堤岸,似欲破堤而出。有的山川开裂成两半,随着地壳的移动而偏移,仿若真有神仙之力,为了捍卫自己的神威而搬走了大山,不肯让愚公以人力胜天。
最后一批离开的百姓,甚至能听到身后的地震轰然声,他们脚下的大地亦然在颤动,虽然并未开裂,但也仍然令人心惶惶。
翌日,震声依旧。
直至第三日,地震带的低震区停止了余震,百姓们被召回原本的家乡,望着倒塌的房屋梁椽一阵心悸,不敢想象若是这粗壮的梁椽砸在自己身上,会是何等的惨状。
不管是村中木屋还是城中瓦屋,亦或者是高大的官府,都没逃过地龙翻身的毒手,皆是倒塌无一处完好,官府按照朝廷发放的政策,开始令百姓清城中残垣,重建家乡。
十日后,中震区部分地区的百姓也被召回,他们的家乡显然比低震区摧毁得还要严重,大地裂出了不少缝,需要用石头与泥土掩盖,有的回乡途中遇到了无法横跨的鸿沟,只能绕路而行,走的人多了,新的官路便形成了。
地上到处都是倒下的树和乱石,他们齐心协力将树石搬开,为后来的人留出一条宽敞无阻的新路。
百姓是最能吃苦的,为了活着,他们什么都能做。
他们的生命力,便是如此的顽强,生生不息。哪怕遭遇烈日炎炎下的灾荒,哪怕被灾雪掩埋在冬日之中,哪怕房屋倒塌痛失血亲,他们哭累了,擦干眼泪,依旧拼命的活着。
活着,活下去。
不仅仅是生命的自我求生,亦是血浓于水的期望与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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