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都……”郭天恒顿了顿,想到他年轻的时候也好奇过,这才转口道,“国师大人,不是微臣不愿给您看,是第一任监天司提令开创监天司的时候曾立过规矩,只有提令之职才能瞻仰天谕,获得福灾之兆。”
谢承泽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而后水灵灵地看着他,“那不如这样,你先把提令给我当一天,过了今天,我再把提令还给你。”
郭天恒:???
二殿下!哪有你这么灵活操作的!
“不行。”郭天恒觉得这太儿戏了,“若是惹怒了天谕……”
“它还真是活的啊,还有脾气?”谢承泽大吃一惊,“那为啥它不能给别人看?难道它是一个注重隐私的天谕?”
“还是它三天不洗头,不好意思给别人看?”
“又或者,它是个社恐天谕?”
见郭天恒一副听不懂的茫然模样,谢承泽搓了搓下巴,开始忽悠道,“我知道了,肯定是监天司第一任提令想要独占天谕,所以才下达了这个规矩!”
他质问道,“天谕有亲口说过它不要见人吗?”
郭天恒:“这……”
“就算说过,那也是从第一任提令口中说出来的,你们有见过天谕亲自开口吗?”
郭天恒:“嘶——”
“天谕明明能够预言到各种大灾小祸,可它偏偏只预言大灾祸,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它在生闷气!它本想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但它到底心善,怕不预言会导致亡国百姓受难,所以才只预言可能导致亡国的大灾祸!”
郭天恒:“嗯……”
“前面那些朝代,就是因为独占它,不让它面世导致它越来越生气,后面干脆就不预言了。所以那些朝代才会熬不过千年,全都灭国了!”谢承泽大声破案。
郭天恒:“吓!!!”
说得好有道的样子!
郭天恒额角冷汗直流,他感觉再让谢承泽说下去,自己可能真的就要动摇了。
不行不行。
郭天恒连忙退后几步,“兹事体大,若国师大人想要瞻仰天谕,必须通过陛下的准许,其次由监天司议会,全员通过并请示天谕方可。”
“行!”
谢承泽高兴地点点头,他觉得这太简单了,谢瑾瑜肯定会同意的,毕竟那家伙是兄控。
……
“为什么不行!”
御书房内,谢承泽在御榻上撒泼打滚,“人家郭提令都松口了!我就看一眼,不,就看两眼,难道你就不好奇天谕长什么样子吗?”
谢瑾瑜放下笔,眼神溺爱地欣赏着他的兄长撒娇,“不好奇。”
“你这个没有好奇心的人。”谢承泽滚得骨头疼,只好坐起来,委屈得看着他,“得到了为兄,就不珍惜为兄了。”
谢瑾瑜眉梢微挑,对他这般的“胡言乱语”忍俊不禁。
“你就答应了吧。”谢承泽跑下御榻,扯着谢瑾瑜的龙袍袖口,“说不定监天司那边不会全员通过,天谕也不想见我呢?”
谢瑾瑜摇摇头。
他知道,监天司会全员通过的,而天谕……也会答应的。
他知道。
“谢!瑾!瑜!”见谢瑾瑜不答应,也不肯说为什么,谢承泽气得抱住脑壳,“你信不信我今晚不陪你睡了!我去找沈渊睡!”
“可以。”谢瑾瑜点点头,“翌日,整个朝堂都会知道,国师大人耐不住寂寞,肋骨断了还要夜宿沈府会情郎,行那不轨之事。”
“届时,文武百官望向国师大人时,都会忍不住……”谢瑾瑜的眼神瞥过谢承泽的屁股,意思不言而喻。
谢承泽:“……”
不、还是不要了。
他要脸。
谢承泽老老实实地走了。
此事暂一告落,谢承泽该吃吃、该喝喝、该问问国子监的建立进度,直到张玉衡和苏清河回来了。
“殿下!臣这次外出,收获颇丰!”张玉衡蘸着茶水,在木桌上写道。
谢承泽面露忧伤地看着他。
男人啊……
一个不愿意给他看天谕,一个不愿意拿小本本写字交流。
都错付了,都错付了啊!
“看起来,你已经想好怎么改进地动仪了。”苏清河含笑道,这一趟外遣,他晒黑了些许,精神气儿看起来也十分健康,不再似曾经那般唯唯诺诺,与人说话低声下气,反倒有了些许爱民如子的官味儿。
张玉衡连忙拿出小本本,回复:“是的!接下来就劳烦苏贤兄了!”
见此,谢承泽更是潸然泪下。
这可把张玉衡和苏清河吓坏了,“殿下?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苏清河手忙脚乱地抬起袖子,给谢承泽擦去眼泪,语气心疼道,“殿下可是在监天司受委屈了?”
“谁欺负殿下了?莫非是皇帝?”张玉衡也在小本本上写道。
谢承泽叹了口气,“皇帝和郭提令,都不给我看天谕。”
天谕?
张玉衡和苏清河不禁对视一眼,眼神有些微妙。
谢承泽敏锐地感知到了,他不禁眯眼看着二人,“你俩……见过天谕?”
张玉衡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倒是苏清河立马道,“那日恰巧经过,天谕正好显灵,郭提令开门时便不小心瞥了一眼。”
张玉衡顿时震惊地看了一眼苏清河。
苏贤兄!
那日你可不是这样的!
什么恰巧经过,什么不小心瞥了一眼!你当时明明还觉得我这样说是不对的!
谢承泽丝毫没有注意到张玉衡的震惊,他兴奋地盯着苏清河,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天谕长何模样?可有看清?”
苏清河摇摇头,“只看到了有光,里面还有个石台,剩余的便是什么都没瞧见。”
第0306章 开启了神秘开关,像手术室的味道
只有这些了?
谢承泽不太死心地又看向张玉衡。
张玉衡摇摇头,表示自己看到的也只有这些。
谢承泽只好作罢,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叩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伸手,搂住了两人的肩膀。
“你们……不好奇吗?”
张玉衡:……
苏清河:……
苏清河眨了眨眼,“殿下好奇?”
谢承泽赶紧点点头。
“那……”苏清河想了想,“想要开启那道暗门,需要两把钥匙,如果我们偷不来的话,就只能自己试着破解暗门机关了。”
一旁的张玉衡,眼神再度惊悚地看了一眼苏清河。
苏贤兄?!
那日我仅是站在暗门前故意吓唬了你一句,你就吓得让我赶紧放弃偷觑天谕秘密的想法,怎么如今二殿下点个脑袋,你就把那点东西全扑漏出来了?
甚至你还想过“偷”?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苏贤兄吗?!
谢承泽依旧没有察觉到张玉衡的震惊,他兴奋地扯着苏清河的手臂,忍不住开心道,“你还能破解机关吗?这么厉害?不愧是你啊,清河哥哥!”
一声清河哥哥,像是开启了某种神秘的开关,张玉衡简直肉眼可见苏清河的耳根与脸颊迅速通红起来,而后这位一向温和内敛的苏贤兄,开始含羞带怯的小声嗫嚅道,“殿、殿下,我会努力的。”
苏贤兄!
你不要努力啊!
我们这样不好吧!
……
虽然心里这般嘶吼着,但是半夜,张玉衡还是很诚实地站在了暗门前。
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哑巴而已,如果郭提令问起这事儿是谁起的头,他就说他是被逼的。
身材魁梧高大的张玉衡,直气壮的心想道。
暗门前,苏清河掏出自己平时使用的自制工具,趴在暗门上将工具插进锁孔里听响儿,而张玉衡和谢承泽则站在木椅上,用手捂着暗门前悬挂的铃铛,避免它发出声音,导致惊醒已经入睡的监天司同僚们。
“怎么样了?”谢承泽问道。
苏清河闻言微微抬眸,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将破锁工具拔了出来,转身在工具箱里捣鼓了一会儿,最后拿起两块木头,用小刀削出了一个形状。
他十分有强迫症的将木头上的木刺清干净,在表皮上刷上了滑油,这才插入两个锁孔,同时一扭。
“咔嚓。”
暗门的机关锁,开了。
苏清河看了一眼谢承泽和张玉衡,随后抬手轻轻推开了门。
牵连铃铛的线随着门开抖动起来,好在有两人捂着,没有发出声响,等铃铛线不动了,谢承泽和张玉衡才小心翼翼的松开手,跳下了木椅。
谢承泽谨慎地抱起木椅,挡在了被打开的暗门前,以免暗门不小心关上,他们无法察觉到异样。
张玉衡有样学样,把另一把椅子挡在了另一扇暗门前。
随即,望着里面的祭台,三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这间内室十分简陋,只有一处祭台,和一排贴着墙壁的书架,书架上面摆放着现存的历年记录的天谕内容。
至于内室的中央处,则有着一个微微凹陷的巨大圆坑,圆坑底部是平面的,上面凿着十分复杂的黑色符文凹洞,像是什么法阵一般,不知道为什么,谢承泽光是看着,便有一种极为憋闷的沉重感压在身上。
他连忙移开眼光,身心才得以放松下来。
目光划过墙壁那排书架,最后落到了祭台上,只见那祭台石桌像是现代课堂教室里的讲台,两侧位置各有偏高的挡板,是以从门外看来,才无法窥见到天谕的模样。
而天谕,便被供奉在那里。
是一本书的模样。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本书。
谢承泽上前,伸手想要触摸那本书,却突然感觉指腹一痛,像是被无形的线给割到了一般,瞬间沁出了血。
他不禁轻嘶一声,收回了手。
“殿下!”苏清河看到他受伤,顿时低声惊呼,连忙从怀中掏出绣帕,包在了谢承泽的手指上。
“没事。”谢承泽摇摇头,再度抬眼看去,因着内室光线极暗,是以他才没有看清,那本天谕之书的周边竟然吊着数不清的细小丝线,合在一起像是一只翻动天谕之书的“圣手”,紧密地连接着天谕之书的每一页。
谢承泽试图去寻找丝线的来源,却是看不太真切。
这什么原?
这极大的激起了这位工男的兴趣。
谢承泽将手后藏在袖子里,把袖口多余的衣料卷吧卷吧攥进小拳头里,然后借着室内仅有的那一点儿光线,将小拳头伸了进去。
他不敢让张玉衡和苏清河点蜡烛,怕烧着这些丝线,从而令天谕日后无法发挥作用。
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但也只有十年的剧情而已,日后建安王朝乃至其他王朝,都还需要天谕的灾祸预言,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就把这个看起来很精密的机关给毁掉。
小心翼翼地穿过丝线,谢承泽摸到了天谕之书。
触碰的那一刻,谢承泽面色微变,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某种混沌的世界。
他的眼前灰蒙蒙的,看不见,更是听不清,鼻尖有一股消毒水和洗手液融合的淡香味道,他感受到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像是灵魂在被撕扯,不疼,只是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又好似沉重无比,像是一边已经找回了本体,一边则不断地阻碍拉扯。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察觉到谢承泽的异样,苏清河连忙扶住谢承泽的身体,他惊讶地发现那些丝线犹如活了一般,竟然尽数缩回了天谕之书,于是连忙将谢承泽的手臂拽了回来。
而在手离开天谕之书那一刻,谢承泽的意识也被扯了回来,眼前重新清晰起来,他茫然地捂住鼻子,不知刚刚那到底是不是幻觉。
那股消毒水味儿,很像是医院手术室内的味道。
谢承泽小时候犯过阑尾炎,班主任带着他去做了手术,他迷迷糊糊闻到的便是这个味道。
难道……
难道现代世界的他,正在手术室里被抢救?
难道他没有死?
那他是不是可以回去,是不是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
谢承泽浑身禁不住地颤抖起来,鼻尖陡然酸涩,眼眶也忍不住开始泛红。
“殿下?您没事吧?不要吓我啊!”见谢承泽浑身颤栗似是吓到了的模样,苏清河简直心疼坏了,暗暗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撬开暗门,害得二殿下受伤,更是让二殿下有了失魂的征兆。
眼见谢承泽还浑浑噩噩的,苏清河拿不定主意,于是看向张玉衡,“张贤兄,怎么办?要、要找太医吗?”
第0307章 关键剧情必打断,监天司真正提令
张玉衡歪着头查看谢承泽的情况,心里默默说了一声冒犯了,而后伸手扒拉了扒拉谢承泽的眼皮。
看着挺正常的……
好像只是单纯的受了点刺激,然后正在走神。
张玉衡朝着苏清河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伸出大拇指,按住谢承泽的脑袋,往他的人中上使劲一按。
“啊!”谢承泽瞬间清醒了,捶着苏清河的肩膀,疼得眼角飙出一滴眼泪儿。
苏清河顿时不满地看向张玉衡,“用那么大力气做什么!殿下这么柔弱!”
张玉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寻思自己也没用太大力气啊。
谢承泽缓了一会儿,顶着火辣辣通红的人中,神色微妙地望着祭台上的天谕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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