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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他是九千岁(穿越重生)——路归途

时间:2025-01-24 09:15:21  作者:路归途
  “太子殿下住过的老宅收拾出来……”他要带着家中子嗣搬过去住。
  许多福也没想到,自己一件脏衣,不久后还真能稳住兆家。
  黔中关往西,夷族部落三十里外,忽儿沟。
  忽儿沟地势凶险奇特,两面寸草不生的红岩土壁,虽是不高但层峦叠嶂连着一片,红岩土壁之间都夹杂着狭小细长弯曲的沟渠,或是有水,或是平地干涸,有的地方宽有时候又是死胡同。
  若是过了此沟,便能直捣夷族部落族长老巢。
  王元孙带了五千骑兵探路,此时又进了一条‘死胡同’。
  “走,换一条。”王元孙手持大刀,一手调转缰绳,抬头望了望远处两边石壁。
  风动,没水,嗅到了杀机。
  “土壁藏着人,我看见了。”骑兵大喊,骑兵手持盾牌立马警戒。
  王元孙打头阵,一身盔甲染着鲜血,黑不黑红不红的,被困此地第四日,之前杀了多少人,身上的血晒干了,腥臭无比,他习以为常,脸上表情丝毫未变。
  抬眼看过去,太阳太晒,逆光照的他看不清山壁人什么样子,不过没什么关系,有人就好。
  王元孙反手将大刀插回背上刀鞘,从马身取弓搭箭。
  土壁上人先喊:“别打别打——”对方夷族口音很重,只会简单的大盛话,而后推出了一个人,这人瘦弱但大盛话说的很好,一看就是大盛人。
  “别杀我,等一下。”大盛人语气带着惊惧求饶。
  ‘咻’王元孙一箭射出去,就射在夷族兵的脚下,并非是射歪了,故意为之,地面是劣势,上面是优势,但王元孙丝毫不怕,淡淡说:“放了他,不然下一箭就是你的脑袋。”
  对面山壁上藏着的人什么神色看不清,大盛人吓得腿软跪地忙喊:“王将军,是不是王元孙将军?我身后是夷族部落的王子忽儿鹰,你母亲就是他的妹妹,亲妹妹,他是来求和的,你身上有忽儿王族的血脉,你是夷族人,你杀了王家九族,夷族部落都知道了,现在奉你为英雄,你要是愿意,忽儿鹰王子愿意拥你为夷族新王。”
  “大盛主军在沟外,只要你引他们进来。”
  “新王、新王。”
  大盛人十分害怕,话说的颠三倒四,忽儿鹰拍了下俘虏的伤处,大盛人疼的继续大声说:“这条沟,大盛人过不去,这儿全都是夷族好手埋伏,你要是不答应,你会死,被活活困死出不去的。”
  “你身上留着夷族的血,快回来,回来,大盛没有你的家,王家给你起王元孙,元孙在夷族话是牛的意思,他们没把你当人看。”
  王元孙手里弓再搭一箭,‘咻’的穿破风声,中了,有人哀嚎,这次射中了大盛人后面的忽儿鹰,只是可惜,射中了胳膊。
  忽儿鹰吃痛,喊夷族话杀。
  他这个外甥被困第四日,两日都没喝水了,竟然还敢还手。
  真是找死!
  山壁藏着的弓箭手露出来,王元孙驾马在山沟飞驰,他已经感受不到饥饿很是麻木,嘴里火烧都是血腥味,背后有人中箭跌落,有人喊什么,王元孙充耳不闻听不见,他抬头,一直在找忽儿鹰。
  虽是逆光,山峦叠嶂偶尔能看清人在哪。
  王元孙搭箭射箭,高处有人跌落滚下来,夷族人乱了,喊撤退,不知多久,声停了,整个山沟安静下来,唯有风声和淡淡的血腥味。
  “还有多少人。”
  “王将军,还有四千四百人。”
  “死了的马,吃。找水路。”王元孙说。
  马肉难吃,混着鲜血,但这些日子什么都没吃,现在生吃马肉饮血,嗓子里胃里难受有人作呕,吐了出来。
  休整过,找水。
  当日夜里,许是命不该绝,找到了水沟,众人残喘喝水,王元孙也喝了一口,坐在月下摸着他的大刀。
  “将军我们找不到出路了?”、“将军能否诈降,先掳个夷族人给我们带路,不然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
  王元孙看对方,“不降。”
  哪怕是假意,也不行。
  他不知道为何坚守,有人动摇,说着诈降,顺着忽儿鹰的话,起码能活下来,回去给主大军报信。
  王元孙不信忽儿鹰的话。
  对方故意这么说,想引大军来此。
  诈降就是降了、怕了,窝窝囊囊回去,不如死了。王元孙抬头望月,没有月亮,黑漆漆的,他想到王元孙这个名字,被宰割践踏的牛,倒也无所谓,王家如此这般才正常。
  王家轻贱他,王家都死绝了。
  什么忽儿鹰王子,也敢称王。
  这片土地,大盛、夷族、戎族,其实同他没关系的,谁来做皇帝做王都同他没关系——王元孙皱了下眉头,那还是有关系。
  他饿的脑子有些疯,像是快死了,五脏六腑烧疼。
  许多福是太子,这天下以后是许多福的,他是崇明大殿的王元孙,是刘戗的王元孙……
  “好像有哨声?”、“有鼓声?”、“不对是马蹄声!夷族来了?”
  王元孙神色凌厉,丝毫看不出身体不适,翻身上马,手持大刀,即便是死,先斩下忽儿鹰的头颅来。
  远处漆黑狭长的沟渠处,亮了火把,马蹄声停了。
  有人喊:“王元孙!是你吗?”
  “是!刘将军吗?是我们?我们将军还活着。”
  “刘将军来了?”、“是刘将军。”
  王元孙怔了怔,刘戗怎么找来了?
  远处马蹄声响,越来越近,刘戗坐在马背上,嘴巴一圈胡子拉碴,与王元孙打了个照面,松了口气,刘戗说:“谢天谢地,你们可算活着。”
  “走,我带你们出去,我们有干粮,我找到路了。”
  双方汇合,忽儿沟一条宽河附近点着篝火,刘戗先下马,去接王元孙,刚火把就瞥了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岔了,王元孙怎么脸色那么差。
  马背上,王元孙直直往下栽,幸好刘戗接住了人,触手一摸,粘稠感,当即是脸色一变,王元孙中箭受伤了?
  刘戗让其他兵安顿伤员,自己三两下脱了王元孙盔甲,扒了衣裳,仔细检查过,王元孙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最严重的事肩胛骨往下一处,有个血洞已经糊住了。
  “他之前中箭了?”刘戗问。
  有人说:“我们将军这一箭是替我挡下的,将军拔了箭说不碍事。”
  难怪你前前后后一直围着王元孙转也不走。
  刘戗嘴上说:“他说不碍事就不碍事,你去歇着吧,我来照看他。”什么不碍事,那伤口都发脓了,得挖干净,王元孙,小爷又救你一命,看你以后拿什么还!
  ……
  五月末,圣驾亲征黔中大半年了,终于有战情传回盛都。
  圣上攻打戎族,频频捷报,梁、张二位将军攻占了夷族,直捣夷族老窝,二族投降愿每年岁贡,圣上拒,将二族之地收为大盛疆土,二族成为大盛子民……
  许多福一目三行,落在最下面的字:圣驾班师回朝。
  “我父皇和阿爹要回来了!!!”
  这一日,许多福饭都多吃了两碗,高兴的不得了,胡太傅给他教学,没两句,许多福就面带笑容嗯嗯嗯,“我阿爹和父皇要回来了。”
  胡太傅:……
  今日教学教不下去了。
  “殿下今日自己看书吧。”
  许多福一点都看不进去,也坐不住,虚心求教:“胡太傅,您说黔中到大盛回来要多少天啊?一个月的话是不是太久了。”
  胡太傅:……
  “殿下,戎夷二族投降归顺我朝,加上大军行走缓慢,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吧。”
  许多福:“太傅你是文臣,不懂了,大军肯定不能随我父皇阿爹回来的,咱们盛都养不下这么多兵,而且有黔中的兵,我父皇当时带的是附近关道的兵,不过也没带多少,这些人各回各处……”
  胡太傅光听太子殿下给他分析了,得出的结论:不足一月,他阿爹父皇就到盛都。
  今日教学书房,太子殿下结结实实给他的太子太傅‘上了一课’,胡太傅听得是头昏脑涨,主要是殿下想到哪里说哪里,说的全是打仗的事,胡太傅乃文臣,确实不擅长此事,等时间到了,胡太傅想夺门而出,倒是太子殿下今日很有谈兴,还想继续聊聊。
  胡太傅出了宣政殿书房长长呼出一口气。
  可算是上完课了。
  许多福盼星星盼月亮,还让赵伴伴将紫宸宫收拾干净——这话就多余了,紫宸宫即便是圣上不住,空着,每日都有打扫的。
  但赵二喜还是欢天喜地应上,这殿下孝顺心意嘛。
  六月十五日,骑兵快马加鞭直接到太极宫宣政殿报信:“圣驾距离盛都还有四十里路……”
  明日圣驾就能到了。若是圣上快马加鞭赶路的话。
  当日,时常摸鱼的监国太子很是郑重说:“传孤命令,明日百官随孤去城外迎接父皇归来。”
  翌日一大早,许多福穿戴整齐,骑马带着百官出城迎接。
  六月天正热,酷暑难当,太子殿下一身吉服站在城门外就那么晒着,王圆圆赵二喜都请过殿下去车中等候,殿下摆摆手说不用,“孤觉得快到了,要是哪位大人身体不适去树荫下凉快凉快。”
  太子殿下不去休息,哪个当官的敢休息?
  许多福兴奋过头,跟打了亢奋剂一样,不知道疲倦累辛苦,此时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说:“那孤去休息会——”
  话还没说完,派出去探信息的金吾卫回来。
  “启禀太子殿下,圣驾六里外,马上就到。”
  许多福:!!!
  “牵孤的马,各位大人在此等候。”许多福翻身上马,话音刚落人影都远了。
  许多福‘驾驾’两声,身后都是金吾卫跟着。
  两队相遇速度很快,柳树依依,尘土飞扬,九千岁和宁武帝也没坐马车,二人骑的马,甩身后车架许久都没影了,只有亲兵跟随。
  许多福终于见到了阿爹和父皇,勒马停下,下马,跑了两步,是一头就撞进了阿爹的怀里,一张口喊爹就没控制住嗷嗷哭。
  “呜呜呜呜爹呜呜呜呜我好想你呜呜呜呜。”
  太子殿下一抬脸,鼻涕眼泪横流,转头往他父皇身上怀里蹭了蹭,喷水壶张口:“有人欺负我,你们一走,林鹤就欺负我呜呜呜呜!!!”
  许小满心疼坏了,该杀的林鹤——
  “这谁?”九千岁杀气腾腾问宁武帝。
  宁武帝无奈解答:“林首辅。”
  许多福从父皇怀里拔出脑袋来,眼泪鼻涕都擦干净了,然后扭头抱阿爹,哼哼唧唧说:“阿爹我真的真的真的超级想你们。”
  仲珵:在外时并不想打许多福,现在有点手痒。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我是你们心肝肉肉宝贝谁敢打我?是不是好父皇!
 
 
第83章 
  许多福话好多,滴滴答答跟小喇叭似得,又粘人,脸上还挂着泪珠,说了一会,这大半年来心头的委屈一股脑全抖出去,说着说着就哭就掉眼泪。
  许小满心疼坏了,伸手本来要替崽擦眼泪,但他手是脏的又很糙,特意将袖子里面翻出来,抬着袖筒给崽把眼泪擦干净,又抱着崽到怀里,轻轻的拍,哄着多多。
  不哄还好,一哄,许多福又跟喷水壶响了一样呜哇呜哇哭。
  仲珵心里笑骂许多福这么大了还像小孩那般哭,实际上宁武帝眼眶也红了,眼底含着湿意,长臂一揽,将父子二人都拥入怀,拍了拍。
  父子二人都开始掉眼泪了。
  圣驾和太子后面跟随的金吾卫见状都退避三丈外等候。
  许小满听多多说这些,心里酸楚难受,“是不是,我们一走,林鹤给你下马威找你事,你想到以前那些噩梦了?”
  “呜呜呜呜阿爹,我也不知道,我那会就是委屈,你和父皇才走,明明就是一件小事,就一件小事,不听我的,还想把事情闹大,不把我当回事,没人给我撑腰呜呜呜呜。”
  宁武帝眼红面色愠怒:“这是什么话,你是朕的太子,是大盛未来的君王,即便我们没在,满朝文武都该听你的,不然为不忠,林鹤真以为三朝元老,朕动不得他了。”
  许多福哭的鼻涕又出来了,伸着脖子拿头去蹭他父皇肩膀。
  宁武帝本来怒着,低头一见许多福鬼祟模样,顿时:……
  罢了罢了。
  “你们还不给我消息。”许多福轻轻嚎完,又跟阿爹说:“不过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原因的,才不是不想我。”
  许小满一听,心里更难受,他们家多多真的太乖太善解人意了!
  “那边情况复杂,还有我要是给你写了家书,我就没心思打仗了。”许小满说到后头也没忍住哇呜的哭,“多多,阿爹对不住你,阿爹可想你了。”
  父子二人继续抱头痛哭。
  许多福哭一会就去拿脸找父皇。
  宁武帝:……
  最后脱了外袍,拿了内里让父子二人擦眼泪。
  最后圣上大部队车马都过来了,太子殿下和九千岁终于是哭完了,太子顶着一张红眼圈,吸了吸鼻子,说:“阿爹,我哭成这样,城门口百官还在等着,我怎么见人啊。”
  “你还知道见不了人——”仲珵刚说,见小满气呼呼看他,立即改口说:“你和你阿爹坐马车。”
  许多福哭的脑子有点缺氧,先答应了,跟阿爹上他父皇的大马车——里面跟包厢似得,什么都有,“那父皇呢?”
  许小满也忘了仲珵,此时揭开车帘,马车前仲珵穿了件外袍,将他们刚擦眼泪的那件丢给了赵二喜——有新衣服穿那就没事了,不然仲珵一个皇帝,顶着他和多多眼泪鼻涕袍子见大臣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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