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着了吗?”查槐有些紧张地问他。
阮文谊说不出话,摇摇头,想起查槐看不见,又换成手指,在他小腹上轻轻画了个八叉。
他的力道很轻,像是羽毛落在皮肤上,痒得要命。
最开始的刺痛过去以后,穴道逐渐适应了它的老朋友,被龟头抵着的地方,熟悉的酥麻感开始一层层上涌。
阮文谊的手指颤抖着摸到后面,在两人相连的地方滑过——已经全进去了。
查槐留在他的身体里,他正被查槐完完全全的占有,他正与查槐牵连在一起,不能分割。
直到这时候,心里的石头才安稳落下。阮文谊想到纪念日疯狂的那一夜,时隔一个多月,他竟与查槐当时的心态达成了奇异的共鸣。
阮文谊唇角勾了勾,挺起腰,生涩地动作了几下。
这个姿势意外地和他们契合,柔软的臀肉抵着囊袋,一整根肉茎都插在阮文谊的穴道里,鼓起的经脉在褶皱的痉挛里摩擦,舒服得查槐险些直接泄洪。
阮文谊初时还动得很慢,力道也总是把控不好,每一下都长出长进,像是好不容易狠下心做的。
他看着查槐听话的被束缚的模样,想查槐每次看着他笑的样子,想查槐在校门口等他的倒影,也想查槐抽烟时藏在烟雾后的脸,想他把蟹粉酥扔进抽屉时是什么表情……
想查槐似乎真的很有用,阮文谊给自己做了半天建设都没放开的身体,在查槐的脸闪现几个来回以后,就有了无比明显的反应,对阮文谊叫嚣:再深一些,再快一些。
于是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滚烫的精液打在穴臂内部,阮文谊抬高身体,拔了两下都没拔出来,最后只好用手扶着,一点点退出来。
两人都喘着粗气,阮文谊双腿发软,撑着座椅,趴在查槐身上,听他急促的心跳。他伸手去够查槐脸上的红围巾,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明明是他捆上查槐的双手,蒙住查槐的眼睛,可却也是他在今夜认清了自我,看明白了被藏匿许久的真心,亲自动手把自己牢牢捆在了查槐身边。
阮文谊对上查槐的双眼,疲惫地一笑,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现在能信我了吗?”
“可以,”查槐给他一个绵长的回吻,眼里久违地出现一点光亮,“我知道的,你会一直陪着我。”
类似的话阮文谊在之前就说过,但查槐似乎在这一刻才完全确定。
又酸又甜的感觉在舌根翻滚,阮文谊咽咽唾沫,肯定道:“我会的。”
上一次他说会陪查槐很久,而这次他可以更肯定的告诉查槐,他会一直都在。
粗略处理了车里的狼藉,查槐下车清理车窗上的雪,两人准备回家。
阮文谊后穴残存的精液没法处理干净,只能坐在车上等着。他的目光追随查槐前后走动的背影,忽然捕捉到后边街角的一个身影。
是他跑过来时就看到的那个流浪汉。
仓阳之前搞城市文明建设,流浪汉和乞丐都少了很多。这流浪汉放在几年前也是流浪汉里最惨的一类——寒冷大风天却只穿破旧的军大衣,头发又长又乱,像个钢丝球,还有黝黑起皮的皮肤,整个人都和周围世界格格不入。
“查槐,”阮文谊把车窗打开,“车里还有几个空瓶子,咱们给他吧。”
等查槐扫完雪,开车路过那里时,流浪汉还在那翻着垃圾桶。
阮文谊把车里的瓶子塞到一个纸袋子里,查槐又找了张五十的纸币压在下面,下车朝流浪汉走去。
“我们有几个空瓶子,拿来给你。”查槐把袋子给他。
流浪汉双手接过袋子,用破锣嗓子道了句“谢谢”。
他抬头的时候查槐才看见,在脏乱长发的遮掩下,有一道刀疤横贯他整张脸,连左耳都劈掉一半。大概是没恢复好,他的五官像是被硬拼凑起来一样挤在一起,被刀疤弄得七扭八歪,看着很是渗人。
查槐怕他觉得冒犯,只瞥一眼,就移开目光,平静道:“晚上下雪了,应该会很冷。你穿过这边的巷子,尽头那条街就有24小时自助银行,别的不说,避避风雪还是可以的。”
“谢谢,谢谢……”
流浪汉攥着袋子半晌,道:“您是个好人。我没什么能感谢您的,那就祝您平平安安,生活得顺遂、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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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话阮文谊说过”:指路29章
第60章 60 明暗
阳台的窗户大开着,有雪花从外面飘进来,落在窗台上,结下浅浅的一层白。阮善站在窗户口抽烟,狠狠吸一口后憋在肺里,等半天才吐出一小团烟雾。
赵秀丹坐在屋里,在手机上戳戳点点,最后丧气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
阮文谊找查槐的时候也给赵秀丹来过电话,问查槐在不在这边。赵秀丹从他语气里听出不对,却什么都没问出来。隔了一两个小时,她再给小两口发消息,就都没了回音。
阮善抖抖烟灰,刚抽过烟的嗓子泛着哑:“还打不通?”
“是啊,真是急死个人,”赵秀丹拍着腿坐了几秒,又忍不住把手机拿起来,继续拨过去,“我是老了,弄不懂这现在的年轻人想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搞这离家出走的一套……”
阮善没吭声,闷站在一边,继续抽烟。冷空起伴着烟被他吸进去,不知戳到了哪个地方,又激起来一阵咳嗽。
赵秀丹举着手机,没处撒的火气顺着阮善的咳嗽寻过来:“你也是,天天就抽烟,开心抽生气抽遇见事儿还抽!能指望你干什么!”
阮善被她数落也不辩解,继续闷抽一大口,把烟在窗台外侧碾灭,带着一身烟气进了屋。
电话再次以忙音结束,赵秀丹气得一跺脚,对查槐有了点怨言:“我看小查平时也是个稳重人,怎么还做这种小家子气的事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搞得家里乱七八糟的,我当初也没发现他有这问题啊!”
阮善抬抬眼皮,没吭声。
赵秀丹才想起这人当初就不赞成查槐和阮文谊凑对,脸上霎时不太好看。她不想露出半点“做了错误决定”的样子,立刻给自己找补道:“不过文谊性子也有点问题,太冷太淡,给日子调点味道其实也不错,就是让人多操心点罢了。”
阮善拿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冷水过喉,又连着咳嗽好几声。餐巾纸在桌子的另一侧,阮善没让赵秀丹动手,自己走过去,扯一张纸擦擦嘴,再回原位坐下。
赵秀丹斜眼瞅他,看他斑白的头发与脸上的皱纹。她想,一起过了几十年,还是这么个闷葫芦,不知道在心里藏了多少事也不说,说不定阮文谊的臭脾气就是从这遗传来的。
阮文谊电话拨回来的时候赵秀丹刚消了一点气,阮文谊和她赔罪半天,解释说只是两口子有些话没说开,查槐手机没电、而他没顾上接电话,现在都已经回了家。
赵秀丹扒拉着自己手上的银镯子,道:“查槐呢?让我和他说两句话。”
阮文谊那边静了几秒:“妈。”
“不愿意?”赵秀丹道,“我隔着电话和他说几句话,能有什么问题?”
阮文谊迟迟不说话。等了几秒,赵秀丹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阮文谊低声道:“您打这么多电话,家里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话题转得很生硬——也是,阮文谊基本就没干过这种缓和气氛转移焦点的事情。不过赵秀丹还有一件事,是刚才盯着阮善琢磨时想起来的:“你们定点礼品,这又要跨年了,让你爸提着去见见他那大恩人。”
之前五金店的那件事,最后亏了阮善一个几年不见的老朋友出手,帮他们暂时填了窟窿摆平这件事。后面借的钱也慢慢还清,但雪中送炭的人情不能忘,逢年过节赵秀丹都会备点礼物送去。
“我和查槐去买点酒吧,”阮文谊道,“本来也该给他老板送东西了,查槐和他老板关系好,以前……”
“你们自己琢磨就行,这事儿交给你们,我就不操心了,”赵秀丹揉揉眼睛,“还有给亲戚们的东西,也早准备,要不到了年关又要和一堆人抢着买。”
阮文谊一一应下,赵秀丹被他顺毛一会,气劲彻底消了,懒洋洋道:“真不让我和查槐说几句?你放心,我不和他生气。”
阮文谊不搭话,沉默地给了她答案。
阮文谊挂电话的时候,查槐刚放好热水出来。
他抱着阮文谊进去清理,阮文谊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乖顺地靠在他肩头,呼吸喷洒在查槐脖颈上。
查槐揽着他,温柔地把自己留下的东西一点点清理干净:“妈打电话说什么?”
“给我爸的朋友买点酒,”阮文谊道,“这么久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还怨了咱们几句。”
查槐手掌按着他的腰,维持在一个不让他不适又能把人搂住的力度:“没喊我接电话吗?”
“喊了,我没给。”
查槐手上力道不稳了一瞬,阮文谊肌肉一绷,又在他怀里迅速放松下来。
他目光依然看着浴缸里,小声地、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是担心我吗?”
话一出口,查槐的五官已经快不自在地扯在一起——他好像太矫情了。这种猜测以往只会在他自己心里盘旋几个来回,变成不可言说的小甜蜜或者对自己“想太美”的嘲讽,今天大概是大起大落和“大彻大悟”作祟竟让他一时疏忽,把这丢人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想过要对阮文谊说很多话:说他的不安,说他知道但隐藏的事情,甚至说他很久很久以前苦涩无望的暗恋,他所有卑微和不确信的来源。
不过一定不包含这种有些矫情的脑补。
有什么微凉的、湿润的东西在查槐脸上轻轻贴了一下。
他茫然的低下头,阮文谊笑着看他:“是呀,你终于发现了。”
第61章 61 细水长流
他真可爱,有点想……
查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定睛看去,阮文谊还是抬头看着他,湿润的嘴唇轻轻抿着,目光温和,却没半点他以为的“撒娇”样子。
果然是想多了。
要阮文谊勇敢开口已经这么难,要他撒娇?查槐实在不太能想象。大概心里被感情填满,眼睛就会看什么都冒着粉红泡泡。
他被这堆在一处的泡泡抬高,憋了不知道多久的烦恼、苦闷就一股脑从身上落下来砸在地上,叮呤咣啷,全摔给阮文谊瞧。
卧室的灯关了,窗帘没拉严,外面的雪让今夜的天比往常亮些,柔和的光洒在床上,像罩了层纱,遮住了他们坦露另一面的些许不安。
查槐先开了头,零零碎碎的,说自己那些可笑又悲哀的想法。
阮文谊贴着他,两人的体温互相温暖着彼此。他安静地听着,一直到查槐陷入沉默,才终于开口。
他讲的是自己的故事。
他说自己初二时也下了场雪,比今天这场还要大,放学回家的时候能感觉到雪在脚下咯吱咯吱响。只是那天他一点都不开心,因为赵秀丹和阮善忙着借钱善后,等着他的只有空无人气的家。
他当然也说了那一巴掌,还有零零碎碎的许多事。
“我一般把自己对沟通的抵触归结于成长过程中遇到的这些事,”阮文谊半个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但在我理智思考的时候,又总会对我自己产生怀疑——家庭更严苛的人也不是没有,难道人人都像我一样冷漠别扭,不通人情?我看也未必。可能根本的原因还是我有问题,我的包容心太小,共情力太差,才让你走得这么累。”
他藏在被子下的手勾着查槐的指尖:“我应该欠你一句对不起。”
查槐看着他笑,没拒绝他的道歉:“你从什么时候爱我的?我想听真话。”
阮文谊很认真地想了一会:“不太好说。大概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一直到某个足够明显、分量够重的时刻,才被我捕捉到。”
“啊,懂了,”查槐说,“日久生情。”
阮文谊在下面轻轻踢他一脚,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两种意义上,说得也没错。
阮文谊笑得不明显,还喜欢往枕头里藏。他眼睛弯成月牙的弧度,仔细看看,还留了些许红痕。查槐小心地碰碰那里,轻声说:“感觉像在做一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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