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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不热(近代现代)——沉不碎

时间:2025-01-24 09:33:36  作者:沉不碎
  
  第78章 78  “恩人”
  
  等查槐和阮文谊赶上最近的一趟高铁,风尘仆仆回到仓阳市、再打上车,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这会正是第一波晚高峰,一群朝九晚五人士带着一天的疲惫匆匆往回走,急着回家吃一口热饭,或是急着赶在大波人潮之前冲刺——在这种时候,晚上两分钟出门,可能就要在路上多堵半小时。
  
  就像此时的查槐与阮文谊一样。
  
  第二人民医院是个老牌医院,离阮善家挺近。阮文谊小时候生病去第二医院挂儿童科、阮善赵秀丹每年体检来第二医院体检处,日常的小病小伤也是往这跑。第二医院也是三甲医院,口碑不错,只有一点不好。
  
  由于建得早,这里停车位严重不足,加上位于老城区、道路窄,直接让堵车成为了周围一大片地方的常态。
  
  这里平常人少的时候都会难走,更别提高峰期了,堵得是水泄不通。
  
  查槐和阮文谊就不幸成为了其中一员。
  
  “嗯,好,我已经到五一路了,但这边堵得很,不好走,”阮文谊扒着副驾驶,从车座中间探头,“现在还堵着呢……你们吃饭了吧?嗯,行,我知道了。”
  
  查槐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却始终分出一点注意力在阮文谊那边,自然也听到了他说话的内容和逐渐焦急起来的语气。
  
  阮文谊挂断电话,就见查槐一手撑着安全带,费劲的扭着腰看他:“爸妈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看咱俩到哪了,”阮文谊用手机轻轻碰了一下他,“你这么坐着不别扭?快扭回去吧。”
  
  “哦。”
  
  查槐应了一声,却并没扭过去。他在窗外的车流、路边的栏杆间看了几个来回,忽然道:“要不咱们下车吧,我看前面就有个空,正好穿到人行道去。从这里往医院走,再有个二十分钟左右也该到了。”
  
  阮文谊道:“后座还有行李箱和三个大包呢,你忘了?”
  
  “我背得动,”查槐道,“不过还是得麻烦你给我分担一个……我是实在不想在这熬下去了,文谊,你看怎么样?”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踩在了阮文谊的心坎上。
  
  赵秀丹一直有腰椎间盘突出,还有腱鞘炎、关节炎等老毛病。哪怕阮善向他保证了没有大碍,这一跤摔下去,也直接让阮文谊的心从潞城提到现在。
  
  “行,”阮文谊道,“师傅,麻烦开一下后备箱,我们就在这下。”
  
  心头有事压着,步速就会不自禁加快。
  
  只用了十五分钟不到,两人就走到了第二医院的西门口。
  
  西门口有不少卖盒饭小吃的摊贩。查槐挑了家煎饼果子,买了三个加足料的大饼,阮文谊则去旁边挑了点新鲜的橘子、香蕉,两人带着三个大包和一个行李箱、拎着两袋吃的,风尘仆仆地进了住院部大门。
  
  不像是来探病的,倒像是来租房子常住的。
  
  到了赵秀丹所在的病房门口,查槐挎着两个包的直径更是比狭小的病房门还要宽,根本挤不进去,只得把两个包分别拎在手上、横着进去,再把外面的箱子提进来。
  
  两个包在门框上撞得啪啪响,箱子也七扭八歪地磕碰了几下,这么一通操作下来,病房里的人注意力全被引了过来。
  
  阮文谊:……
  
  他顶着一群陌生人的目光,尴尬地同手同脚往里走了几步,又有些僵硬地把动作迅速换回去。
  
  这是一间六人病房,赵秀丹在最里面靠窗的床位。其他人都往门口盯,她自然也看到了。
  
  阮文谊刚走到她近前,就挨了她一记眼刀:“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抢我床位住的?拿这么多东西,是生怕我能早点出院不成?”
  
  “你又想哪儿去了,”阮文谊把东西放下,从塑料袋里找了个熟透的橘子,给赵秀丹剥皮,“我爸都和我说了,您就是扭了腰,没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好了。”
  
  赵秀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她低声骂了句什么,道:“我信你爸的鬼话。”
  
  “……好好好,不信他,”阮文谊无奈道,“我去问医生,行了吧?还有你那个腰椎间盘突出,天天坐不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看现在有手术修复,我也去问问,要是可行,趁这次住院给你一气做了吧。对了,我爸人呢?”
  
  “你安排吧。至于你爸……我也不知道,出去抽烟了吧,”赵秀丹道,“他那烟瘾,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天不抽就和饿了好几顿一样,难受得慌。”
  
  阮文谊皱了皱眉,把剥好的橘子塞到赵秀丹手里:“你得让他少抽点。”
  
  “我倒想,你看他听我的吗?”赵秀丹冷笑一声,“算了,不提他。你好好的,就是给妈省心了。”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阮文谊瞧,像是一柄锐利的刀,要把阮文谊伪装在外的保护壳硬生生撕开一样。想起查柳的事,阮文谊咽了口唾沫,转移话题道:“您怎么忽然就摔了?”
  
  赵秀丹眨眨眼,收回视线,盯着手心的橘子瞧:“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扣了点汤水在楼梯上,我上楼梯时候没注意,正踩上去,就滑倒了。”
  
  阮文谊登时惊出冷汗。
  
  要真是在楼梯上滑倒的,那可算赵秀丹走了大运。若是没把控好,从楼梯上滚下去,再把头磕到……他实在不敢细想。
  
  不过还有个重要问题。
  
  “上楼梯怎么能走神呢?”阮文谊一心急,语气里也带上了责备的意味,“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脚下的菜汤都没看见?”
  
  赵秀丹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尤其是对着家里人,简直把“我就是天理”这句话诠释到了极致。
  
  但对着阮文谊的责备,她这次却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怼回去,而是选择了沉默。
  
  她思考了一会,看向查槐:“小查,你爸出去快有十几分钟,烟瘾也该过够了,你帮我把他找回来吧。”
  
  查槐本来一直缩在窗台边上的小马扎上,一边听母子俩聊天一边整理思绪。
  
  赵秀丹忽然把话转到他身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还是坐在床脚的阮文谊鞋尖轻轻擦了一下他的小腿,他才骤然回神。
  
  查槐笑得很放松:“行,交给我吧。”
  
  等查槐出了病房门,阮文谊的脸色才彻底垮下来,他有些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赵秀丹斟酌着开口,一句话说得很慢:“你和查槐带来的那些礼盒,都是从哪来的?”
  
  “从超市啊,我们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阮文谊道,“那些礼盒有问题?”
  
  赵秀丹摇摇头:“你舅舅他们之前从老家也寄了两盒A级果过来,用的礼盒装,说是正准备推行,给我尝个鲜。我没舍得自己吃,就一起给你爸了,当时事情多,就也没顾上和他说。”
  
  “昨天,我下楼买菜的时候,听说北门外新开了家生鲜超市,想赶新店活动打折,就绕了路,”赵秀丹道,“结果在北门垃圾回收房顺路扔垃圾的时候,我看见了你先前送的礼盒。”
  
  超市买的礼盒很常见,有人送了一样的东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赵秀丹冥冥之中就是觉得不对劲。她忍着恶心,在一堆沾满灰尘油污的旧纸箱子里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了自己眼熟的那个礼盒。
  
  阮文谊只觉得有电流顺着他后背电了一下,让他整个人都有点发麻。
  
  “所以……”阮文谊慢慢道,“他根本就没把些礼物,送给他的那个恩人?”
  
  “对。”
  
  查槐道:“是我让文谊和我一起去潞城的,您别怪他。”
  
  查槐答应地干脆利落,阮善瞥他一眼,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熄灭:“谁说我要骂人的?你当我是他妈啊。”
  
  他换了根烟出来,准备点,打火机却被查槐拦住了。
  
  “老是抽烟对身体不好,”查槐笑了笑,“文谊一直很担心您的健康。”
  
  他话说得很温和,手上力道却半点不让,硬是把阮善的打火机推了回去。
  
  “你这孩子,”阮善也不恼,咳嗽了几声,把打火机顺势收了回去,“和文谊待久了,把他那身婆妈劲也学来了。”
  
  婆妈吗?查槐还真不觉得。
  
  他还嫌阮文谊不够婆妈呢。
  
  阮善低头把烟塞回烟盒,顺口接着刚才的话题聊了下去:“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要带着文谊回潞城?”
  
  他有些混浊的眼球藏在耷拉的眼皮后面,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手里的烟盒。
  
  “怎么,你家又有什么事吗?”
  
  第79章 79  阮善
  
  赵秀丹把一瓣橘子扔进嘴里,泄愤一般狠狠地咀嚼着,牙齿与果肉纤维摩擦着,发出“咯吱咯吱”地细微响声。
  
  “岂止是没送。”
  
  她把被咬得软烂的果肉吞下,迎着阮文谊还有些茫然的目光,道:“连人都是假的。”
  
  在发现礼盒出现在垃圾房的时候,赵秀丹心里霎时闪过无数疑虑。
  
  里面的东西去哪儿了?是被阮善自己私吞想用完了,还是和什么狐朋狗友悄悄分了,又或者……在外面还有什么地下情人从她家里顺东西不成?!
  
  各种稀奇古怪的猜测止不住地在脑子里打架。她不是什么有宏图大志的人,活到这么大岁数,所图的东西不多,但都与身边人有关。在这个狭小的三口之家里,她向来都要把绝对的掌控权牢牢攥在手心里。
  
  赵秀丹把手头的垃圾袋摔进垃圾桶里,拿出手机,按着阮善的电话号要就拨下去,怒火掺杂着不安已经迫不及待要借着言语喷薄而出。
  
  但就在打出去的前一刻,看着拨号边上的“通讯录”,赵秀丹生出另一个主意来。
  
  在五金店的事刚摆平的时候,她便催着阮善拿着水果烟酒去给雪中送炭的朋友致谢。
  
  阮善本不想带她一起去,奈何赵秀丹固执认为夫妻一起去更有诚意,非要过去,阮善拗不过她,不得不把她带上,也就让赵秀丹存了一个电话。
  
  再后来的许多年,都是阮善一个人去,这电话赵秀丹也从来没打过,早抛在脑后,到这一刻才从记忆的小角落里翻出来。
  
  赵秀丹忐忑地拨出电话,在等待的那十几秒里想过千万种说辞,等电话接通的那刻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您好,请问是秦德洋秦先生吗?”
  
  “是我,”那边的男声混杂着麻将噼里啪啦的声响,吵的得赵秀丹直皱眉头,“你哪位?”
  
  “我是赵秀丹,”她怕对方想不起来,补充道,“阮善的老婆。”
  
  事实证明她的补充很重要——虽然也没起多大作用就是了,那边沉默了半晌,才恍然大悟般道:“噢噢,阮善呀,我记得!是不是以前在郴州路那边开那什么店……对,开茶叶店的那个?”
  
  赵秀丹的心被他一句话整得上去下来好几次:……
  
  阮善好歹也从你这儿借过一大笔钱呢,不该这么没存在感吧?
  
  赵秀丹道:“您说得是老武吧,我家阮善是隔壁五金店的那个——因为仓库出事,还问您借了一大笔钱,您不记得了?”
  
  对面半天没音,赵秀丹等了一会,正准备说话,就听一声激动的“胡了!”在耳边炸开,差点把她手机都惊掉。
  
  “借钱?什么借钱?”
  
  “就是仓库砸人那件事,后来还引起郴州路附近店铺规范整改,您借了一大笔钱给我们用来赔偿。我和阮善为此来去您家坐了几次,提得软中华和白酒,记得吗?”
  
  “提着东西来我家——哎,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秦德洋声音来了个大转弯,道,“嫂子,怎么忽然打电话给我?”
  
  没说完的那句话在赵秀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原本构思好的问题在嘴边一转,换个问法问了出去:“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起咱两家也好多年没往来了,想着春节时候给你们送点东西,走动走动,你看怎么样?”
  
  “哎呀,嫂子,不瞒你说,我早在三年前就搬家啦。我们全家,现在都在青川呢!”秦德洋语气里带上点炫耀,“我儿子在这边买了两套房,一套给我和他妈养老,一套住着他们一家三口。仓阳的家具、房子什么的,我都卖了,现在回也回不去了!阮哥和你的心意我心领了,现在网络发达,有时间,咱们可以电话视频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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