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的好心情,她哼着小曲儿练习了一遍毒术,顺便看了看灵药的图册。
快乐一直持续到陆稚延到来之前。
这人依旧是一身红衣,衬得玉颜媚肌堪与白雪争洁。一双妖媚上调的眼眸格外动人,仿佛潋滟流转里,西湖都是她眼波里的情儿。
陆稚延一脚踹开她的院门,笑得痞里痞气,阴阳怪气道:“花颜师妹,多日不见。那二百鞭抽到身上想必疼极了吧?”
花颜皮笑肉不笑,正牌攻果然来找事儿了吗?
“陆师姐一试便知。”
“我又不蠢,招这等闲祸做什么?”
陆稚延仍是笑着,慵懒地倚靠在墙边。
陆稚延在骂她蠢。
花颜拳头握了又握,要不是她打不过……
还未等她有动作,陆稚延便将一张请帖扔到她的面前,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道缘大会请柬。
花颜怔愣在原地,看见这四个大字顿时觉得身心不适。拿着请帖的手,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道缘大会,多么熟悉的四个字。
她曾经把这段剧情刷了三四遍。
各路攻受纷纷出马,争风吃醋,争宠争眼熟。
简直就是万人迷的修罗场。
但对于而今成了反派的花颜来说,这已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这个反派会在这里遇到此生的阴影。
——魔修,池息。
虽然反派又狠又有病,有的时候也玩的很大很变态。但这和池息来说还不算什么。
那位臭名昭著的魔修有些很特殊的爱好。她喜欢追求刺激的欢爱,比如窒息,再比如恋尸癖。
并且,她还喜欢观察人们的一些特殊部位,并且痴迷于此。比如,脚;再比如,脊背。
而一向倒霉的反派也不知道是哪里吸引了这位变态魔修。竟被池息逮了机会掳去,各种花样的玩……
【铁链刺入花颜的血肉,穿过她的肩胛骨将她钉在墙角。她紧咬住下唇,脸色苍白如纸,深邃的眼眸因为痛楚而浮现瞬间的迷离。
池息饶有兴趣地拦上她的腰脊,摸着那处因剧痛而受力紧缩肌肉鼓起的存在。
她的面容变得魇足,欲念让她的眼瞳变成全黑。然而不堪多时,她复而变得更加狰狞。喘着粗气狠狠咬着花颜被贯穿的肩胛骨。
“唔……”
花颜痛得浑身发抖,脖颈陡然伸展开,仰着头无力的靠在墙边。
池息粗暴地将她扯过来,撕开了她的衣衫在她的背后流连。
“啊,你真漂亮。”
渐渐从疼痛中缓过神的花颜静静地等待时机。
未及,她便借着铁链的力,狠狠捏住池息的颈部动脉。在池息的耳边低语,可却因着气力虚弱,倒别有股引惑的味道:
“池息,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不料,池息只是愣了一瞬,而后大笑起来。她笑得放肆,眼神里满是疯狂和涌动的妄欲。她的身子在花颜手中渐渐放松,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你来。”
花颜双手用尽全力收紧,手下的人眼神渐渐迷离。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怎样,池息的脸色渐渐浮生起一片妩红,眼角也染上绯意。
“彭!”
池息突然发力,将花颜压倒在地。她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仿似爱事之后的潮红,有些怜爱地将花颜的双脚抬到肩部。
“该我了。”
……】
花颜起皮疙瘩起了一身,这剧情是真的要玩死反派。
第4章 灵泉(1) 修
她和倾姬她们不同,倾姬若是出事,一个排的人抢着去救。但她可没这等气运,原剧情中,反派便是被池息玩了一整夜只剩一口气。
她看着手中的请帖,没有半分犹豫地将其撕碎,然后踩了两脚。
她又赶紧不知做甚的噼里啪啦鼓捣一通,重新钻进舒服的被窝里躺下。
只不过还没躺多久,她院落的大门又被人踹开。
这门就是个摆设。
花颜有些颓然的起床,几息之后便被风风火火的大师姐亥宁拉了出去。
“师父老人家说你近来精神颓废、不思进取,让我来看看你。”
“小师妹啊,天涯何处无芳花。没了这倾姬尊者,难不成你就不活了?”
“我知道你是痴情,对倾姬还存着爱慕之意,不死心。但……”
花颜猛地一顿,连忙打断亥宁的话:“我对倾姬不死心?”
亥宁有些疑惑地看向她,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对啊,难不成不是?”
花颜干笑:“谁说的?”
亥宁指了指背后,又指了回来,绕了一圈。
“现在全堰都人都知道你爱而不得,求爱未成,便窝在房门之内要死要活,以泪洗面不敢示人。”
花颜被气笑了,谣言太可怕!
“假的,假的!”
亥宁连忙敷衍:“好好好,假的假的假的。”
花颜一见她这副模样,便知她肯定是不信。本想理论几句,却陡然间听到了倾姬的声音。
她本能地跳进草丛里躲了起来。亥宁见状面色一言难尽,但还是在花颜焦急地示意下躲了过去。
树丛中,身着缥色衣衫的姑娘小心翼翼地蹲着,时不时探着头,树叶落在她的发髻上。而另一位姑娘直接四仰八叉地坐了下来,她透过树丛看了看不远处走来的两个人,又看了看身边略微有些猥琐探头的师妹。英气的眉宇不自觉拧了起来。
果然,小师妹她还是,贼心不死!
‘贼‘花颜悄咪咪地看着沿着石板道一路走来的两人。
石板道蜿蜒而来,白衣女子鸦羽般的墨发散在身侧,柔美的面容上是别致的清冷,细长的远黛下双眸似是山涧寒潭般深邃。就这样款款走来,更是将所有的颜色都比了下去,不是凡间的景儿。
而她的身后跟着个娇俏的姑娘,那姑娘一身黄衫,格外灵动。
孟颖儿大步跟着倾姬,急急忙忙地解释:
“倾姬尊者,那天夜晚偷窥你洗澡的人真不是我。”
她的脸上透着娇粉,声音娇滴滴的,话里装满了委屈,听得让人只想哄哄她。
但奈何对面那人好像是块木头,只冷淡地回了句:“嗯。”
“尊者,真的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恰好路过。偷窥你的是一个穿灰衣的人,不是我。”
只见倾姬眼睛不知瞥到了什么,深深看了看某一处草丛。眼中蕴着冷漠的冰层似是化开一般,带着缕缕的笑意。一度让孟颖儿看花了眼。
白衣女子停下脚步,一扫之前颇不在意的态度,认真且严肃地转身道:”我已知晓不是你干的,所以,不要再跟着我。“
说完,便又悠然沿着石板道走远,留下不知所措的孟颖儿有些失落地离开。
蹲在草丛中的花颜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思索。
刚刚倾姬的那番话,怎么听着就像是怕被人误会,故意澄清似的。
果然是个冷漠的女人。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捏了捏有些蹲麻的双腿,看向亥宁想把她拉起来。
只是没想到亥宁瞧她的眼神着实骇人,竟让她有些心虚。
“那日偷窥人洗澡的……”
亥宁的话还未说完,花颜眼疾手快地举着手指起誓。
“不是我。若是我偷窥人家洗澡,我便不得好死。”
亥宁瞧着她分外严肃的模样,不置可否。转身拉着她朝着倾姬离去的方向走。
“大师姐,这是要去干什么?”
亥宁:“灵泉秘境又重新开启了。初期,咱们普通弟子可以免费去体验一次。”
花颜:“就是那可以泡药浴的灵泉?”
“没错。”
接过亥宁给她的玉牌,挣开了她的手。
“大师姐,你先去吧,我改天再来。”
亥宁疑惑:“为何呀?”
花颜在心底细细盘算,但出口却是苦笑:“现在大家以为我是变态,我还是等人少些再来,免得惊扰到他们。”
亥宁挥手:“没事,有大师姐在……”
花颜执拗地看着她,明亮的圆眸闪着细碎的光,似是委屈得要落泪。
亥宁的话被噎住,到嘴的话生生转了个弯。
“那随你吧。”
告别了亥宁的花颜飞奔回自己的小院。她小心翼翼捧起一条莹白的小虫。
这是她炼制几天炼化的小药虫,可以吞吐药材中的灵息。
待到夜晚,她便要去灵泉,让小药虫吃饱。如若这小药虫当真炼成了,她便也不用太担心自己的小命将休。
午夜,万籁俱寂,唯有不知何处而起的风拽得枝叶窸窣作响。
远远看去,像是邪祟的狂舞,又像是树怪的躁动。
灵泉在后山深处,绕过后山大门便可见如仙境般被雾气缥缈笼罩的灵泉。
泉眼约十余,皆是散落在各处。许是新开放的缘故,这泉眼周边还有些许丛生的杂草。
花颜捏着玉牌缓步走进。寻了个异常偏僻的地界准备沐药浴。
她刚褪去外袍,便敏锐地听到有脚步声响起。
“哒……哒……哒……”
深夜才行事,或许和她一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不想知道,但也不想傻乎乎地等在这里任人摆布。
快速躲藏进草丛,她放轻呼吸等待。
片刻后,随着一阵入浴的水流溅涌之声,还有细细如蚊的哀吟声钻进了花颜的耳朵。似是委屈,又似是羞忸不安。
“师父……”
花颜连忙捂住嘴巴,瞪大双眼。
这声音,是陆稚延。
怎么这么巧,被她给碰见了?
高远的皎月下,夜色状若滴入清水中晕开的墨。
不远处,白衣裹身的倾姬抱着有些虚弱的陆稚延,纤细的玉足未着丝布赤着走在石路上。
素日里一向冷酷妖邪的陆稚延,面容上是少有的脆弱。约莫是有些神智不清,她的双手无力地拢在倾姬的脖颈上,面容贴在倾姬的颈肩处,嘴里喃呢着不成句的词儿……
倾姬姣颜仍是清冷,只是眉头紧皱,似是在心疼自己的徒弟?她快步将陆稚延放进一处药浴中。
犹豫片刻后,她也缓步踏进药浴,素手拉着陆稚延的红衣外袍。
浴池里的药液温热,蒸腾间与微凉的风交织凝出些许雾霭。
朦朦胧胧织绎地两位美人更加失真,是超过普尘凡人的缥缈梦幻。
倾姬将陆稚延的红袍脱下,手待抽离之际,被身前的人紧紧握住。
陆稚延堪堪半睁开眼,眉宇间浮生交错着一缕缕黑雾,她有些不安和羞忸地唤着:“师父……”
倾姬观之,应了应然后颇为无情地抽出手。“延儿,凝神。”
可陆稚延好像是被倾姬的冷漠激起,有些使小性子地用力扯过倾姬的手。
“师父。”
倾姬这次没有再抽出,不过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她加重了语气:“灵儿,凝神。”
陆稚延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似妖似魅勾人的眼眸满是无辜和期许。此时的陆稚延,像是入了什么梦魇。
“师父,你抱抱灵儿。”
边说着,她边往身前的人身上扑。胡乱扭动间露出了肩头翻涌着黑雾的伤口。
倾姬按住她的肩膀,双眼看着她额角不断浮现的黑雾。
“灵儿,别被魔气侵蚀。”
陆稚延抱不到倾姬,委屈地看着她。半睁着的眸子陡然间睁大,眼瞳渐渐地变得黝黑,且向外扩张着。
“师,师父,你不喜欢延儿吗?”
“为什么?抱抱灵儿也不可以吗?”
“为什么?师父……师父……”
……
陆稚延开始有些歇斯里底,她像是疯了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师父,师父,师父……
随着陆稚延的发疯,躲在不远处草丛里的花颜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直冒冷汗。
她的身体开始痉挛,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扯住。
哈……哈……
喘不过气。
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动不了,喊不了,连呼吸都……都困难了。
这种濒死的感觉很熟悉,和上次为倾姬解毒时的剧痛感一模一样。
她不想死,她要活着。
要活着。
花颜咬紧下唇,秉着这种信念,她竟真一点一点挪动身形向旁边爬。
唇瓣被咬开了口子,血顺着她的下颌线流下强撑出清醒。
倾姬带陆稚延来药浴,那药浴必定能镇住着邪性的病症。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她能感觉出来。
陆稚延身上,有和她同样的气息。
使出全身气力,花颜猛地单手一撑,身体沿着斜坡向下滚去。
不出意外,她应该会掉进浴池当中的。
稀碎的草石划破她的薄衫,她的脑袋被搅的越发昏昏沉沉。
没有预想中被池水包裹的窒息和失重感,而是被接入了温暖的怀里。
迷迷糊糊之间,有白色的灵息缠绕在她的身上,灼烧感瞬间将她席卷住。
片刻后,那人抱着她动了。
“哗——哗——”
水流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廓。天旋地转后,她被温柔的水流包裹,药草味即刻间涌进她的鼻腔。
不知过了多久,她费力睁开眼睛。缓过神来后,便察觉到背后格外柔软的触感。
抱着的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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