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并没多意外于术能力突飞猛进,因为他早就知道,一旦纯阴体质的人接受了自己,并且决心承担身份带来的责任,能力就会彻底融合。
“我刚才在她身上施了个小巫术,再有这种情况,她会记得自己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江禹饶有兴趣地眨眨眼睛,满目都是欣赏自家老婆独当一面变得很厉害的骄傲。
萨科答应过,于术要想学小法术啊小巫术啊,随时都可以教学,所以于术延长了度假的时间,就是趁空余时间跟萨科学习去了。
毕竟他已经决定,当好一名鬼医生。
“你那眼神真恶心。”于术无情吐槽,嫌弃得眯起了眼睛。
第92章 双生花(二)
江禹没让于术回家,非要他在自己家住下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事儿多。”
于术要从三楼离开,被江禹拉了回去。
“人会变。以前和现在是两码事。”江禹摁住于术的手,让他起不来只能乖乖坐在自己身边。
于术翻了个白眼“我要回家,我要回我的被窝。”
“没有新内衣了。出门买套衣服。”江禹思维跳跃一下把话题堵死了,压根不给于术跑路的希望。
于术动来动去,想把手抽出来,但江禹的手像自动伸缩的记忆锁,任他怎么动始终被稳定禁锢住。
他是个男人,自然清楚江禹是什么意思。
男人给另一个人买衣服,只要不是亲情或胜似亲情的关系,那都是想亲手脱掉那件衣服。
在江禹的地盘还是小心点好。
于术也不知道江禹会不会突然来劲,把他给扒光,事情往不可遏制的方向发展。
他真对江禹毫无技术可言的一身牛劲害怕,也怕看到那让他头皮发麻的林间巨蟒。
“不去。”于术果断拒绝。
然而他的拒绝对江禹而言,不过是没亮爪子的小猫手掌拍胸口,毫无威胁。
他就这样,被江禹扯了上车。
很快到了羊城的太古汇,江禹轻领于术到了路易威登的线下实体店。
于术真是低估了江禹的消费能力,店员看见他们就上来招呼,显然江禹是他们的老客户了。
“嘶……”于术瞄了眼江禹手里iPad上的数字,不由得又一次感慨,江禹不愧是有一车库跑车的人。
江禹转头跟店员道:“新上的几套全按照他的尺寸。”他指着于术道。
他目光落在于术身上,想象于术穿上他买的衣服,双眸不禁漫起情愫,憧憬和欲念交融化成一圈圈春天的涟漪。
“好巧。”次仁卓玛牵着女儿进来就看到江禹跟于术。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摇曳,在江禹家的时候还没往那方面想,只是觉得他们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合作伙伴,但刚才她碰巧注意到江禹那欣赏的眼神,简直就是丈夫满怀情事想法看妻子的眼神。
“是挺巧。”于术打招呼,看江禹没反应拿手肘撞了两下。再怎么说次仁卓玛是他们的顾客,多少给点尊重好。
江禹完全不这样想,在他的理解里面,来找他就只是金钱和本事之间的交易,无需多余的举动打破这种舒服的相处方式,何况他还沉浸在于术穿上他选的衣服的幻想中,更没有客套寒暄的想法。
他不咸不淡地扫次仁卓玛一眼,毫无感情地说着:“嗯,好巧。下午好。”
次仁卓玛瞄到了iPad上的图片,没忍住八卦的心:“江先生确实挺适合休闲风格。”
店员动作很快,拿了江禹点名要求的那几套衣服过来。
“给他买的。”江禹扬扬下巴,让店员把衣服给于术,也满足了次仁卓玛的八卦心。
“去试试。”江禹看向于术就瞬间变脸,上一秒还没有一丝情绪,下一秒就笑得无比温柔,就每个字的结尾气息都变暖了。
“啊!!啊啊啊啊!!”
扎西旺堆突然蹲下身子,皱眉神色紧张地捂着耳朵大叫:“不要!”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店员以为有不法分子来闹事,赶紧趴下躲到了沙发后面。
次仁卓玛慌慌张张地抱住女儿,嘴里不停用藏语念叨着:“没事没事,妈妈在,不会有事的,妈妈在呢。”
女儿的转变,次仁卓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女儿九岁之前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儿,但自从过了九岁生日,她就突然染上了怪癖,会不受控制胡言乱语,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一开始次仁卓玛以为女儿生病了,但几经奔波,去了好多家医院跑了好多地方,都说女儿一切正常,她就不由得怀疑遇上科学之外的怪事了,找了很多所谓的大师都没好转。
江禹再次感觉到外来客占据了扎西旺堆的身体,但也仅仅只是那几句话的功夫。
扎西旺堆恢复过来,看其他人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又出问题了。她眼泪汪汪的,脸上写满了委屈跟自责,抽了口气就往妈妈怀里埋。
江禹跟于术对视了一眼。
于术眉头紧锁,川字纹紧得可以夹死蚊子,他施在扎西旺堆身上的小法术没有效果。
扎西旺堆开始尖叫的那一秒开始,于术就感知到法术消失了,等她回过神往次仁卓玛怀里扑过去,法术又回来了。
突然消失又突然恢复如常,就像纸上的线,有一段被橡皮擦掉了。
次仁卓玛擦去女儿眼角的泪印,吻了吻那沾湿的睫毛。
“尽快回去,我们一起。”江禹符咒没效果,那问题就不是出来小女孩身上了,而是有外在因素影响。
而且他也看到了,于术双瞳迟滞了好几秒,意外和吃瘪在目光里交错。
于术省去了回家收拾衣服的烦恼,因为江禹给他从头到脚都买了好几套,够他一个星期七天不重样了。
江禹把手机递过去给于术。
国内的网站查不到次仁卓玛丈夫家族的详细信息,只看到了简单的人名和一句“为解放西藏提供许多帮助”,但翻墙用外网可以看到他们家族每一个人的职业和简单的个人经历。
“他们家头一胎一定是男孩儿,但他们家就是要生个女儿才安心,而且所有小女儿名字的第二个藏语都是旺堆。”于术明锐地捕捉到每一辈年龄最小的都是女孩儿,只要生到女儿就收手。
“你再看仔细点。”
江禹指了指那些女儿的生平经历。
“那么巧?”于术眉毛拧了起来。
他们家族的所有女儿无一例外,都在18岁之前去世,虽然没写什么原因,但肯定不正常。
“你再看。”江禹指了指每一辈排在前面的老大跟老二:“他们的生平经历就详细多了,哪一年多少岁取得了怎么样的成就都写了出来。”
于术终于get到了江禹真正想说的内容。
他们家族大哥二哥取得巨大成就的时间,跟老幺妹妹去世的时间很接近,前后相差基本不到一个月。
“你是怀疑他们家本身就有问题。”于术小声道。
江禹点点头,又拉到那些加入他们家族的女性介绍页面,清一色是有姿色但刚刚进入娱乐行业的新人,还没被人发掘,就进了豪门。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于术不明白,他顶多理解为他们家族的审美和喜好统一固定。
“不对!”于术脑海猛然想起男团的老板跟经纪人。
混娱乐圈的都是人精,而且他们之间信息流动极灵通,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于术打了个哈欠,心里有了想法,但飞机上不好说,先压到一边。
江禹叫来空姐要了条毯子,盖到于术身上:“睡吧,差不多到了我再喊你。”
于术没接话,鼻子哼哼了两声,裹上毯子闭眼尝试入睡。
“这里是哪里!”
“妈妈!妈妈!”
扎西旺堆站在人群熙攘的商业区,迷茫又焦急地寻找妈妈的身影。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突然出现在完全没见过的地方了,自九岁生日开始,她就不受控制陷入突然变换地方的奇怪困境。
一开始她只是旁观,但随时间推移,很快周围的人也能感觉到她,并且跟她互动。
而最让她难受崩溃的,是她见过的场景会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实现。
这种能力对一个小孩子而言,是精神和□□上的折磨。
扎西旺堆在拉萨的陌生街头四处张望,剎那间房屋倒塌,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逃出来,全被掩盖在废墟之下。
“啊!!啊啊啊啊!!”扎西旺堆脖子的青筋凸起脸色涨红,她双手捧着脸向前屈身弯腰,尖锐的童声犹如箭雨,刺破长空:“不要!!”
于术猛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满头细汗,心跳扑通直跳,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江禹赶紧伸手搂住了于术,吻着他颤抖的睫毛,轻拍他的后背。
“怎么了。”江禹顺来纸巾,擦掉于术额头上的虚汗,又问空姐要了杯热牛奶。
于术拍了拍胸口,平复情绪:“我梦到了扎西旺堆在LV店喊那些话时的场景。”
他以为法术失效了,但没想到居然有反馈功能。
不过这得益于于术的体质,是天赋的降维打击,萨科教给他的只是普通的小法术,而消失无效的那段时间,在于术特殊体质加持下以梦境的方式返回到他的意识具体呈现了一遍。
江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我感觉到她的魂魄被挤出去了,而你看到了她魂魄挤出本体之外的那段缺失记忆。”
“应该是,等会下飞机我再给她下一次咒。”于术侧头想着办法,询问江禹意见:“或者我给她缝一缝加固,防止她下次不知道什么事又被挤走?”
江禹手搭在于术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摇摇头:“还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要贸然出手。”
更重要的是,于术还没有彻底熟悉掌握体质带给他的天赋,稍微动用能力,对命火的消耗就很大。
江禹可舍不得于术受这种苦。
“好吧。”于术喝掉半杯热牛奶,舒了口气。
江禹把人按回去,掖好毯子:“你知道西藏那段吃人的历史吗?”
第93章 双生花(三)
于术一直担心自己出现高原反应,还好没出现。
次仁卓玛就住在布达拉宫广场,交通便利设施齐全。刚下了飞机,扎西旺堆总是喃喃着不要回家,对于这里的家她却没有抗拒。
“因为女儿的原因,我跟丈夫暂时分居了,他坚持说是病,要去医院找医生治,不相信玄学,所以女儿不想回庄园那儿住,怕被抓去医院抽血检查。”次仁卓玛看出俩人听出了猫腻,苦涩一笑简单解释了两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为难她作为母亲为了女儿四处奔波了。
次仁卓玛把江禹跟于术安排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落脚。酒店前台看到次仁卓玛,就特地联系了酒店的经理,让他亲自下来接送。
江禹和于术听不懂藏语,但看得出来酒店经理对次仁卓玛非常尊敬,生怕她多走两步,鞋子沾染干净得反光的瓷砖地板上的微生物,恨不得自己当成地垫,让她踩过去。
于术借次仁卓玛的面子,体验了一回人上人的感觉。
“先委屈你们住在这儿了。今天奔波劳累了,我女儿的事也不能一蹴而就,我们明天再开始吧。”次仁卓玛温和耐心地笑着,嘴上说明天开始,但眼里躲闪摇晃不定的光,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宜早不宜迟。”江禹目光坚决。
于术适时插话:“扎西旺堆是不是有学习乐器之类的?”
到西藏之前,他只要非常集中注意力,才能偶尔听见扎西旺堆身上那股哀转凄切的笛声,但到了之后,他都不用刻意费神,就能轻松听见那阵笛声,清晰程度就像在他耳边吹奏一样,而且越听越像啜泣哭诉。
他这才怀疑扎西旺堆有学乐器,常用的乐器遭人做了手脚。
扎西旺堆抓着妈妈的衣角,摇摇头:“我没有学乐器。”
“你觉得是什么乐器?”次仁卓玛听出了话中意,先问了于术,再眉头拧紧看向江禹。
没有解放之前,旧西藏封建迷信邪术横行,照这两位年轻男人所说,她真怀疑女儿遭到了算计。
虽然他们家在西藏有名有姓,但生意场政治场上的来往只是看起来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暗流汹涌能把人卷进去活生生吞掉,跟他们结下小仇大怨的不计其数,还真有这个遭报复的可能。
“笛子。”于术直言。
说话间,他又听到了那笛音,凄厉悲切,仿佛只要他闭上眼,就会在黑暗中看到一个遍体鳞伤,伤口腐烂发脓,披头散发邋里邋遢的小女孩,跪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次仁卓玛脸色瞬间煞白。
现在的西藏,笛子只是寻藏乐器,当往前推个八九十年,哪是什么笛子,是人命。
为了祭祀,为了特权,旧宗教旧贵族,会用未经人事最纯洁的少男少女人皮骨肉做法器乐器,而且取骨剥皮的时候还要受刑者保持清晰,感受那种钻心裂肺的剧痛。
“我明白了。”次仁卓玛深吸了一口气,联系了司机。
这些东西不得她不信,历史上真实存在过,而且江禹和于术很明显不是那种招摇撞骗的神棍,有真本事,此时不抓紧机会早点及时止损,后面亡羊补牢就晚了。
她要带他们到庄园那边,跟丈夫好好商量,找出来幕后害人的凶手。
“舍终于舍得回来了?我就说是生病,你非要……”旦增顿珠看着妻子身后那两个陌生男人,眼神顿然暗淡了。
他的目光跟次仁卓玛激烈交锋,谁都没说话却又仿佛打了一场无人生还的烈仗,从鄙夷不屑到果真如此。
旦增顿珠叹了口气:“你跟我去把名单整理一下,管家把他们带去屋里休息一下。”说着特地牵起了妻子女儿往里走,把江禹于术二人留给管家。
于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满眼放光地欣赏他们家的院子。在他的印象中,江禹家已经很大很漂亮了,但和次仁卓玛家比起来,有点不够看,光是前院就有足球场那么大,穿过蜿蜒的林中路,极具宗教气息的巴洛克风格主屋终于露面,就像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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