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骨节,像是控制不住似的,微微用力,便反陷在了宁真柔软的肌肤之上,在他脸上留下一串红痕。
手掌朝左偏移,食指与中指,摩擦着宁真的唇,将他绯色的唇,染上一层樱红。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喘息声,变得更重了,像是属于野兽欢.愉的气息。
宁真微微蹙眉,意识有片刻清醒。
“小镜?”他咕哝着,“你在干什么?”
为何要将他的避风港撤走,为何要,不停地摸他的嘴,像是要去证明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似的。
“……没什么。”镜中人沙哑地回答,重重的喘息声,变得几不可闻。
它克制了内心的冲动。
“睡吧。”
镜中人轻声呢喃,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宁真的意识,也离他越来越远,像是要跟随着天际的声音而去。
他身子一软,失去了意识。
一股诡异的力量,将他倾倒的身子托了起来,随后将他平稳地放在了床上,并为他褪去了衣衫,脱去了袜子,还体贴地掖上了薄薄的被子。
这一幕,看起来无比诡异,可宁真带着泪的脸,染上了恬静的淡笑,又让这一幕,变得莫名和谐。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冰冷无情,却带着一丝浓欲的喘息声,在宁真身边响起。
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将宁真整个沉睡的身躯,都包裹住了。
音,如繁复的笼,让沉睡的他,成为了华丽的阶下囚。
“小宝贝,就让我收点小小的利息,也不为过吧。”一声破碎的调笑,在宁真耳边,悄然响起。
似乎是空中流动的气体,往宁真耳朵里钻,将他弄得痒痒的,昏迷的宁真,不适地微蹙眉,唇中,却发出一声沉睡的呓语。
“嗯。”
恰像是在回应那调笑之声。
闻言,有人怪异地笑了一声,从胸腔中震动而出的声音,让这笑声,变得暧昧黏糊起来。
接着,宁真被褥下的右手,开始动了,棉花被下,并不像空气中所表现出的,这般安静。
窗外,小雨忽至,滴答滴答,淋漓挥洒,在透明的窗户上,打下一片躁动的黏痕,浸入窗棱。
一阵夹杂着湿雨的微风,好奇地将被子掀起了一角,隐约可见,奇怪的一幕。
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被褥的掩盖下,至宁真身体上游走,他贴身的衣服,很快便鼓起了一层明显的的空隙,像是有极为可怕的东西,要往他身子里钻。
风骤停,似乎被吓傻了,慌不择路逃脱,放下了被偷窥的被褥一角。
被风瞬间凌虐的玻璃窗,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嘎声。
宁真的右眼,骤然睁开,幽光冷然,暗含着凶恶与狠戾,有隐隐杀气在其中蔓延,形成一圈飘散的雾。
雾气远去,被风吹散,不知到了何处。
……
“阿嚏!”林婷打了个喷嚏,不禁揉了揉鼻子,“是天太冷了么,怎么突然打起了喷嚏。”
林虎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大姐,我都说了,这里的天气,和京上的天气不一样。”他瞧了瞧她身上的名牌,忍不住摇摇头。
他这大姐,惯会显摆,老公赚了几个钱,心气就完全不一样了。
林婷发觉到弟弟的视线,不禁眼睛翘上了天,得意道:“怎么,二弟,这衣服漂亮吧,是你姐夫给我买的,花了好几万块呢,我喜欢得不得了,你……”
“哎呀,下雨了。”林虎懊恼地叫了一声,“刚刚还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下起了雨,这老家的鬼天气,真是奇怪啊。”
话还没说完,二人突然同时惊叫一声,只觉得好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绊倒了似的。
不知是雨还是什么,同时将他们的视线蒙蔽。
“啊!”
“哎呀!”周围的人见此,纷纷惊呼,“糟糕了,这两人是怎么回事,眼瞎啊,这么大一个牌子,看不见呐!”
两人竟是直接掉到了井盖里去。
原来,井盖附近之前有工人施工,因雨之故,还未完毕,便给井盖附近上了警戒线,还特意放了一个警告牌。
没想到,工人们将事情做得这么周全了,还会有人走路不看路,直接踏入警戒线,踩了坏掉的井盖,掉入了下水道中。
真是无妄之灾。
“快报警,快报警!”有路人吼叫着,纷纷拿出了手机,打起了报警电话。
这社会上,好人还是多。
随着救护车的到来,摔下井盖的二人,被送进了医院。
肉眼看不到之处,一团幽黑的雾气,夹杂着一丝诡异的血气,从空中飘散而去,不知去向。
对于大姨和二舅两人发生的倒霉事,宁真一概不知。
他醒来之后,心情格外舒坦,脸上的泪水,早就被风干了,心中的抑郁,也散了去,只隐约记得,他好似哭着哭着,就晕倒了。
是小镜将他送到床上的么?
他望着床对面边的镜子,眼神疑惑。
穿衣镜很快显出了镜中人的身影。
它露齿一笑,眼神纯良:“亲爱的,是我将你送到床上的,你哭得太伤心了,晕了过去。”
宁真面色窘迫:“谢谢小镜。”
只是,不知为何,他隐隐感到,身上有丝轻微的疼痛感,不是很痛,甚至于微不可感,若不是他天生敏感,定然会将此直接忽略过去了。
他只当是自己先前晕倒,摔在了地上,就连小镜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
记忆如流水般袭来,就算宁真也不知道,为何他先前会情绪大爆发,克制不住自己,想必,是他寻常压抑得太久了,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吧。
大姨和二舅的到来,给宁真敲响了警钟。
无事不登三宝殿,平常他们,对自己避之不及,婆婆将他们的电话拉黑之后,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次,他们来寻找婆婆,兴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真倾向于是坏事。
他立马去医院询问了婆婆,问这几天,是否有陌生人给她打电话。
“打电话?”婆婆摇摇头,“倒是没人给我打电话,真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宁真摇头,糊弄过去:“不是的,婆婆,是最近电话诈骗猖獗,警察叔叔在小区上贴了警示,让我们不要受骗。”
婆婆和蔼地笑了:“真真,你是怕婆婆上当受骗吗?”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与欣慰。
乖孙子长大了,越来越有“一家之主”的风范了。
“不是的。”
在婆婆面前撒谎,宁真十分不自在,生怕漏了馅儿,只能窘迫地摇头,脸都红了。
见状,婆婆欢快地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家孙子的头。
第42章 真真,你不知道吗,王大强……
离高考还有一周时间,宁真专注地“杀卷子”,做题正确率越来越高。
看着卷子上鲜红的分数,宁真喜上眉梢,若是考试时运气好些,他兴许可以上一个双一流大学。
“真真。”
听到这声音,宁真偏头,瞧着神色莫测的班长。
他眼神透出疑惑,好似在问“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别这么看着我。”贺云优雅一笑,纯良地眨了眨眼睛,“你这样看着我,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耐烦,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呢。”
宁真:“没有……班长。”
这些时间,不只是宁真在回避着贺云,贺云……也下意识回避着宁真。
那周六发生的事情,两人三缄其口,闭口不言,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只是,不知道为何,贺云今天,突然对他来了兴趣。
“没有就好。”贺云微微露齿一笑。
他不经意说着:“我还以为,真真你讨厌我。”
宁真一慌,连忙否认:“不是的,班长……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微蹙着眉,一脸不解。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贺云无奈扯了扯嘴角,“全班同学都知道,你最近,和王大强走得很近,甚至将我都忽略了。”
宁真:“……”
“没有的事。”他腼腆一笑,轻轻摇头,犹豫片刻,“王大强他……”
“你都知道了?”贺云冷不防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他的眼神带着深意,深沉得让宁真看不懂。
“知道?”
宁真下意识地朝王大强的座位上看去,却意外的发现,王大强,竟然在最后一周缺了席。
王大强呢,去哪里了呢?
他,请假了?
各种疑惑漫上宁真的脑海,他下意识说出口:“王大强怎么不在?”
“嗯?”贺云面色古怪,又温和地望着他,声音沉稳,“真真,你不知道王大强去哪里了吗?”
“王大强他,到底去哪里了?”他顺着贺云的话问去,眼中的疑惑,并非作假。
他是真的不知道,王大强去哪里了。
见此,贺云心下有了眉目,他勾唇一笑,亲昵地将手放在了宁真的肩膀之上。
又笑道:“我就说,王大强整日跟在你后面,像个跟屁虫似的,我们真真,是看不上他的。他这么窝囊,别人的一句话,就能让他转过头来欺负你,这样的人,又有哪里可信呢?”
不知为何,宁真听到班长这话,心中感到一丝不舒服。
虽然他也承认,贺云的话是对的,王大强以前,就是这么一个人。
可他现在已经变好了。
他善良温柔的妈妈,给宁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也相信,王大强是真的想要抛弃不堪的过去,成为一个好人。
“班长,你……你不要这样说。”面对贺云探究的眼神,宁真始终有丝别扭。
他总觉得,贺云探究的眼神,是因为那日所发生之事。
宁真装作什么都没意识到,只睁大了眼,单纯地望着贺云,想要打消他的目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宁真小动物般的警惕,贺云淡淡笑了。
又垂下头,望着他殷红的唇,一张一合,仿佛在诱使着他上前。
他也这么做了。
冷不防上前,弯腰,贺云朝宁真面上倾来,使宁真大惊失色,心如擂鼓,身子轻颤,两手不自觉握成拳。
似乎一旦忍不住,他便要立刻向前攻击而去。
贺云离他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看见他浓密的睫毛,细腻的肌肤,以及脸上,若有若无的小绒毛。
一股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古老的芳香,是贺云身上传来的香水味……
宁真胡思乱想,被这股香迷惑了,眼神不由得有丝恍惚。
然而,就在贺云将要覆上他之时,却恰时转了个弯,凑到他耳边,轻声低喃。
一股轻柔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贺云沉着地陈述着某个事实。
“真真,你不知道吗,王大强他,出车祸了。”
“什……什么?”
宁真还未缓过神来,便听到了这个料想之外的噩耗,顿时心头一窒,双目圆瞪,拳头无力地放松,只觉天花地转,呼吸逆流。
为什么?
明明上周末前,王大强还是好好的,为何就突然……突然出了车祸?
看到宁真不可置信、快要昏倒的模样,贺云体贴地勾上了他的腰,宁真才不至于从凳子上摔倒。
此时,他们的姿态,过于亲密了些,可宁真被这消息震惊,也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倒是旁边有其他同学,瞧着贺云在跟宁真说悄悄话,倒是惊讶不已。
不知从何时开始,就连经常讥讽宁真的贺云,也和宁真,关系这么好了?
“我也是才知道的。”贺云神色复杂。
见宁真反应,他哪能不知道,那狡诈的王大强,在宁真心里也占了一头。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一丝嫉妒,这嫉妒之火,很快便在他的心田,熊熊燃烧起来。
王大强他,也和他一样,与宁真同甘共苦过,窥探到了宁真的秘密么?
不,肯定不会,只有他,才是这个特殊的人。
这样一来,那普普通通的王大强,又有何资格,让宁真这么放在心上呢?
明明,王大强之前,所做的恶事,比他还要过分得多,可宁真,却轻而易举原谅了他,真是……令他感到愤怒啊。
贺云其实都懂,他之前所做,在宁真心中,留下了一片不小的阴影。
可他只是不明白,为何宁真可以接受王大强,却对他避之不及。
这,不公平。
凭什么只有他在受着困扰,而宁真,却可以轻易将自己摘出,与另一个人称兄道弟,越走越近。
虽神色优雅,可贺云内心,却仿佛萌生出一个可怕的疯子,在无声嘶吼着,叫嚣着,像是要撕毁这让他困扰的一切。
无人知道,贺云内心的狂怒。
要知道,他一直是个运筹帷幄、游刃有余之人,任何事情,仿佛都不被他放在心上。
“我……我不相信。”
宁真紧紧咬住唇,心中生出一股怯意来,他不敢面对这残忍的一切,却又不得不面对。
“是真的。”
贺云叹息一声,看着宁真可怜的模样,心头划过一阵怜惜,忍不住将手覆在宁真的左手之上。
对于其右手,贺云一直都是很忌惮。
冰冷的左手,被贺云火热的手覆住,宁真忍不住一怔,瑟缩,却又被贺云擒住了手指,挣脱不得。
“别怕,真真。”贺云真诚地望着他,“我只是怕你和刚才那样,又差点晕过去。”
宁真一顿,也不好挣脱,毕竟,班长是为了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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