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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你来了(GL百合)——艾叶英

时间:2025-02-05 09:43:40  作者:艾叶英
  林西停顿一下,看向走廊尽头刚刚打开的门。
  万斯然顺着林西的视线去看,刚做完器械检查的余堇被助理带到一旁坐好,神情呆滞漠然,就连眼睛也一眨不眨。
  “别人帮不了的,只能靠自己。堇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愈合,但好歹从没有放弃过。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君瑜,堇看着,怕是再也不会好了。”
  “……”
  回想起林西说过的话,万斯然差点又要叹气,好在对面有了回应。
  “挺好的啊。”谢君瑜明白过来,怕万斯然不信,再强调一次,“斯然姐姐,我真的挺好的,不用担心我。”
  谢君瑜已经强调至此,万斯然也不再强迫,只说:“君瑜,林西医生你也认识,如果有哪里不舒服或是想不明白的,多和她聊一聊。”
  谢君瑜微微笑,不置可否。
  吃完饭,万斯然去地库开车,谢君瑜站在路边等。
  这家餐厅的位置实在巧妙,楼下正对着的便是那家银作店。谢君瑜隔着街道望过去,眼前浮现出那日余堇替她戴上项链的种种。她盯着某处柜台,她还记得,那个时候,余堇就是站在这里……
  有客人进店挑选,挡住了谢君瑜凝望的视线,她失神地往边上走几步,正好到一棵树旁边,树干和客人背影的夹角不算大,她就这样扶在树旁,从夹缝中睹物思人。
  彼时余堇的温柔、余堇的笑意、余堇的温度通通往她脑袋里钻,她恍神得越来越厉害,恍恍惚惚间,眼前竟然出现她压根没有亲历过的一幕。
  满脸疲色的余堇从心理咨询室下来,路过银作店,她停驻、凝眸,一个人思索了很久,然后踏进去,沉默地打完那只银戒。
  “余堇……”谢君瑜呢喃着,她抠着树皮,神情愈发恍惚,脚下无意识前迈。她好想抱抱她。
  车水马龙,行人匆匆,此刻周遭的喧嚣于她而言,像是隔了一层雾纱,她沉浸在思绪里,一点点向幻象中的余堇挪动。
  “轰!!!!”
  刹那间,一阵尖锐的引擎轰鸣声如闪电划破长空,一辆摩托以风驰电掣之势飞驰闪现,几乎与谢君瑜擦面而过,带起的劲风张牙舞爪猛扑向她,她脚下不稳,后撤不及,整个人向后栽倒——
  她重重摔在地上,终于回神,后知后觉脖颈处火辣辣的疼。在后颈摸一下,拿下来一看,掌心有一道细长的血痕。
  这是……
  她猛然探向脖颈,空空荡荡。
  此刻谢君瑜顾不上摔狠了的疼,马上爬起来去找,抬头间,看到了挂在树枝上已经断掉的银链,而那枚银戒,已经掉进树下的泥水里。
  万斯然刚把车拐到这条大道上,远远就看见一个女生蹲在树下,开过去一看,竟然是谢君瑜。
  “君瑜,上车。”
  上车后的谢君瑜很沉默,掌心一直攥着,万斯然注意到,问:“君瑜,你刚刚蹲在那里是捡东西吗?”
  谢君瑜低垂着眼,没立刻应声。掌心紧了又紧,直到被银戒硌得受不了,她卸下力气,没头没尾忽然问:“斯然姐姐,世界上有命运吗?”
  刚被别了车,万斯然有些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谢君瑜语气中的低落:“或许吧。”
  谢君瑜轻声“嗯”一下,没再说话。
  车停到谢君瑜家小区门口,谢君瑜解开安全带、乖乖道谢,做完之后,她盯着攥起的拳头犹豫几秒,最终笑起来,掌心摊开,把那枚银戒递到万斯然眼前。
  “斯然姐姐,这是余堇的戒指……你帮我还给她吧。”
  万斯然不知道这枚戒指的来历,但确实在余堇手上看见过戒指,她没接,目光在银戒和谢君瑜之间逡巡。
  “她已经送给你了。”
  谢君瑜的笑容幅度更大:“我跟她好像真的差一点点缘分。”她把戒指放在中控台,很快下车。
  回去的路上,谢君瑜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有,她一直在笑,笑上天作弄,笑事与愿违,笑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三年前,她和余堇原本可以圆满,可彼时余堇退缩推拒,她一味自怜,给这份感情留下芥蒂。
  三年后,她们重逢和好,可她们都在爱里糊涂不清,该过去的过不去,该说清的说不清。
  明明相爱,却从未知心。
  在爱里,她们都是最刻苦努力却始终不得学习之法的差生,差一点点理解,差一点点努力,差一点点运气,差一点点缘分。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爱情里没有四舍五入,所以她们差的那一点点,便不偏不倚横亘在两人当中,让相贴的两颗心蒙上一层纱。
  谢君瑜笑到走不动,直接歪在小区的草坪边坐下。她抬起头看天,灰蒙蒙的,不纯粹,不干净。
  忽然就好想余堇。
  她一直在想她,可此刻格外想念。但她不是想抱她,也不是想吻她,她只是想她。想余堇的笑,想余堇的泪,想余堇的明媚,想余堇的颓废。
  余堇在她此刻的想象里鲜活,她笑出声,整个躺倒下去。想象中的余堇俯下身,和她额头相抵。她一直在笑,却听到那个余堇问她为什么哭。
  小君瑜,小君瑜,为什么哭?
  幻象顷刻间散去,她眼前只有灰蒙蒙的天。
  余堇,我们差一点点就可以了。
 
 
第63章 她没有好命,也没有好运
  万斯然有些看不明白。
  她以为散心失败了, 然而她没有再见过余堇掉眼泪。她想说散心成功了,然而余堇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工作,像在麻痹, 又像已经放下。
  又一个夜晚,天已经完全黑了,余堇终于结束工作回到家,神色倦怠,摇摇欲坠。
  万斯然过来扶住,把余堇按在玄关的换鞋凳上, 张嘴教育:“你这是在透支身体, 没病都要被你自己折腾出病来。”
  余堇往后重重一靠,玄关小灯的光影晕在她脸上, 照得那张脸一半明亮一半昏暗,衬出她眉目间的倦色愈发浓厚。
  “斯然, 我想出去走走。”
  倦色愈积愈沉,淤成沼泽,泛起泡泡。
  万斯然倒杯水递过来,“好, 现在吗?现在天太黑了,去太远的地方不安全, 我陪你在楼下走走。”
  余堇接过却没喝,抠着杯壁,眼睫忽然颤了下,“不是现在。”
  泡泡在繁殖生长, 密密麻麻。
  ——咕嘟, 咕嘟,液体沸腾般的动静在耳中回荡。
  万斯然心里奇怪, 明明才从归雁山回来没多久,余堇又想出去散心了吗?
  那这次得去远一点的地方,不能再让余堇和谢君瑜见面了。
  她面上不显,只点头应下:“好,你想去哪里,有想法吗?之前拍戏我去过国外一个小镇,风景很美,也安静,我们去那里怎么样?”
  余堇微微偏了下头,昏暗吞没她大半张脸,只有额角还留有一团光亮。
  “斯然,你就一个月的休息时间,陪我这么久,已经够了。再占着你不放,成老师该说我不懂事了。”
  万斯然听懂了:“你要一个人去?”
  膨胀,膨胀——
  “啵”,一个泡泡破了,两个泡泡破了……无数个泡泡相继破裂,响亮持久的暴鸣不断冲撞耳膜,脑中只有嗡鸣。
  余堇眼神开始失焦,光亮团积的那处额角冒出一滴汗,嗒,迅速滚落。
  “余堇?”万斯然拍拍余堇的肩,对方只是睁着失神的眼望过来,脸上的汗又滚下来两滴。
  她很快反应过来,几乎是跑着去收纳柜拿药。然而左翻右翻,翻到脾气都顶上来,她还是没翻到余堇要吃的药。
  “余堇,你把药放哪里了?上次我明明放在这一层的,你动了吗?!”万斯然提高音量,语气也渐渐急切。
  一只瘦白的手从她边上伸过来按在抽屉上,推回去。
  “我不想吃药了,我好不了,也不想好了。”
  才几句话的功夫,余堇脸上已经湿透,明明都走到明亮的顶灯下了,她眼睛里却还是压着一层昏暗。
  暴汗,发抖,无望。
  好难啊,忍着情绪好难,装得不在意好难,逼自己不回头好难,做个正常人好难,每件事都在与她作对,分分秒秒举步维艰。
  她要脱胎换骨怎么就这么寸步难行?她要胜过情绪怎么就这么撕扯熬煎?她要掩埋过去怎么就这么天方夜谭?
  谢君瑜,满足你的期待怎么就这么难呢?
  怎么就那么难呢?
  怎么就那么难呢?
  怎么就那么难呢?
  汗滚汗,泪叠泪,双手胡乱前探,抓住了一抹衣角。
  她把头靠在万斯然肩头,压抑地耸动身躯,克制地挤压声音。
  “斯然,我不想喜欢了、不想喜欢了……”
  啵——
  沼泽的泡泡还在破裂,噼里啪啦地像在庆贺,喜庆得全然不顾主人死活。
  耳中嗡鸣不断,身上泪汗不停。
  滴答,滴答。
  潮湿的海绵有挤干水的那刻,那人呢?她的这场泄涌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要到泪汗流尽吗?还是要到血液干涸?
  是不是……至死方休?
  肩上的人在细微发抖,留在万斯然肩头的湿润在不断扩大,一开始只是左肩,慢慢扩延到锁骨肩胛,大有继续铺展的趋势。
  甚至说不清是泪还是汗,万斯然只感受到冷丝丝的潮湿,席卷全身时,像是水鬼索命。
  她不再多话,立刻给林西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林西匆匆赶到,身后还跟着小心张望的周沫。她们原本要出去约会,车刚开出去就接到万斯然的电话,林西立刻调头往余堇家开。
  林西安抚余堇时是在房间,万斯然在客厅来回踱步,周沫坐沙发上心情复杂。
  周沫不是没去咨询室找过林西,但她都是乖乖在等候室等林西工作结束再一起约会,只有一两次林西诊疗室的门没关紧,她路过时看到了患者发病时的样子。
  她家庭美满生活顺遂,长到现在的年岁,除了为ⱲꝆ林西痛哭几场,连眼圈都没红过几次。所以她想不到怎么会有人痛苦成那样呢?
  仿佛万千苦难经历过半,仿佛半生生活在光明的死角,仿佛胸膛下的躯体被猛兽吞净,他们癫狂地嘶吼、失控地捶打,额头脖子的青筋快要穿透皮肤,捏紧的拳头即将碾碎骨骼……
  旁人见一眼都惊心动魄,遑论他们亲历。
  诊疗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周沫听不清,余堇家隔音效果比不上专业诊疗室,余堇情绪激动时的声音不说全部,周沫也听到了一半。
  那样嘶哑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能想象到说话人的痛苦。
  林西和余堇的聊天记录周沫还记得,可文字哪比得上此时此刻近在耳旁的嘶哑。才听了一会儿,周沫有些听不下去了,去到阳台看手机。谢君瑜正好给她发消息,她开始犹豫,要不要把余堇此刻的情况告诉谢君瑜。
  周沫把手机举起又放下,重复好几次。万斯然注意到她的异常,瞥见她手机屏幕上的聊天界面。
  “是君瑜吗?”
  周沫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吓到,很快转过身:“……嗯。”
  万斯然正要开口,林西从房间出来,把门带上。
  “她的状态不太好,”林西叹声气,“已经有自弃倾向了。”
  万斯然上前一步追问:“你的意思是……”最后两个字她说不出口,只用焦急的眼神表达未尽的意有所指。
  林西自然明白,头轻点一下。
  “什么意思啊,你们说什么……”周沫明白了,但又不敢明白,快步过来,眼神往房间瞟了一眼。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谢君瑜聊天的界面,她手忙脚乱退出来,甚至把后台都清了。
  万斯然想多问几句,又觉得问什么都没意义,还不如看看余堇的状态。她去到房间里,余堇面对着窗户坐在床上,脑袋微微扬起,隔着纱帘看月亮。
  她的脸不再湿润,而是浸满水分的饱涨。刚刚泄涌而出的湿润仿佛又被纳存,待在负荷的身体里,将一切通道堵得鼓鼓囊囊,迫不及待等着下一次泄涌。
  如同寄生在她心里多年的坏情绪,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消耗,消磨,折损。
  直到肉烂骨枯。
  万斯然下意识放轻脚步,坐她边上,跟她一起看月亮,声音也是轻轻浅浅:“不是说要出去走走的吗?想好去哪里了?国内还是国外?”
  发泄了一通,余堇已经很累了,她摇摇头,不想说话。
  万斯然略迟疑,还是笑着:“这段时间你太累了,而且也快到春节,你干脆多请几天假,连着春节假一起休息。我过几天回Z市,你跟我一起吧?”
  万斯然以为余堇会推拒,没想到余堇很快点头。她陪余堇坐了会儿,确认余堇状态已经平静下来,才从房间出来。
  客厅内,林西刚和周沫说完谢君瑜的情况,强调千万不能把余堇的事告诉谢君瑜。周沫显然没想到谢君瑜的心理也会有问题,刚见了余堇的状态,又知道了谢君瑜身上的隐患,她当下有些缓不过劲,眼神惊恐又呆滞。
  “刚刚她已经答应了,过几天跟我一起回Z市。”万斯然说,“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林西点头:“堇有任何情况和我联系。”她没有多待,很快和周沫离开。
  谢君瑜和周沫的导师在一起做课题,她俩帮着打杂,谢君瑜给周沫发消息是想问课题的事,结果等了快一个小时,对面愣是一个字都没回。
  谢君瑜疑惑,奇了怪了,她刚发过去的时候明明看到有“对方正在输入”这几个字。
  就一个前几天汇报会上的问题,又不是什么不好说的秘辛,周沫这是在犹豫什么呢?
  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谢君瑜直接给周沫打电话。刚接通时周沫的声音又闷又小,她听出来周沫应该是在电梯里。
  “你人在外面啊?”谢君瑜问。
  周沫支支吾吾:“嗯……刚到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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