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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点没绷住想转头回卧室，但理智让他没那么干，只是脚步停顿了一下才重新往前迈。
他先和三位女士道歉。
“真是对不住，昨晚上睡晚了。今天中午吃完饭就有点困，没忍住躺下去睡了一下，没注意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泡泡就摆摆手说没事。
“理解理解，反正我们也不急。你俩要不要去洗把脸再过来？我们三个刚好再盘一下之后的工作安排。”
“好，谢谢。”
谭峥回头看舒宥也从卧室出来了，就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去浴室。
舒宥睡得头发乱蓬蓬的，脸皮再厚也知道不好意思了。
他挠着头走过来和泡泡她们道歉，脚下一转就跟在了谭峥屁股后头去洗脸。
泡泡和煎饼对视了一眼，煎饼一推眼镜：
“懂了，改！”
脚本还得改！
舒宥进了浴室就捂住了脸小声说：
“完蛋，第一次见面就让大家等。”
谭峥看了他一眼，没说刚刚她们三个站在卧室门口已经全看到了的事。怕舒宥无地自容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舒宥缓了缓，走过来拿毛巾，先拧了一条递给谭峥，然后才轮到他自己。
两个人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安静地擦了脸，又打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确认形象得体了才前后脚走出门。
煎饼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电，找到一个访谈问卷，复制粘贴出一个新的文档，打开以后先快速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内容，然后双手搭在键盘上，随时准备开始工作。
等两位男主演在沙发上落座，泡泡先起了个头。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泡泡，是咱们团队的助理和运营。这是编导煎饼，她主要负责所有的文案脚本的编写。旁边的这位是负责摄影跟拍和剪辑的豆花，包括直播间切片和营业花絮都由她负责。”
“妆造我们会有公司这边合作的供应商提供，当然你们如果想穿自己的衣服也是ok的，只是要提前报备。”
看谭峥和舒宥点头表示明白了，泡泡开始解释今天喊所有人聚在一起开会的目的，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确认后续的脚本风格和营业方向。
二、确认明后天出门活动的行程安排和妆造。
三、确认下周一舒宥直播的主题和内容。
四、复盘昨天网上的事情，明确一下大家今后对外活动的行动准则和公关处理办法。
舒宥没见过这种阵仗，坐姿端正地听泡泡讲话，没想到一个假营业里头涉及的事情有那么多。
泡泡这边发言完毕，问他们：
“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我这边就让煎饼开始跟你们确认脚本风格咯？”
“没有。”
“我也没有。”
“好的，有任何问题都随时在群里沟通哈。”
泡泡就让出了位置，煎饼姐姐无缝衔接开始提问：
“废话不多说，咱们先给爱情故事定一些基本的设定。首先就是：你俩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有好感的？最好具体到详细时间和事件。”
舒宥回忆了一下自己第一次见谭峥是什么时候，给出了一个时间：
“我们俩六一儿童节开始合宿的，之前因为工作有见过几面，大概认识快半年了。”
谭峥在旁边点头确认。
煎饼姐姐噼里啪啦打字把这个时间记录下来。随后抬眼示意他们回答剩下的问题。
“什么时候有好感的……”
舒宥表情为难，这怎么编啊？
谭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了个问题：
“这个问题超话里有参考答案吗？”
剩下四个人都是一愣，舒宥一瞬开悟，转头看谭峥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不愧是聪明人，脑子转的也太快了吧！
泡泡嘴角抽动了一下，腹诽：怎么你们优等生第一反应也是抄答案啊？
煎饼一推眼镜，点头说：
“有。”
煎饼在文档里那个好感问题下面打了一行字：参考超话蛛丝马迹板块内容补充。
“下一个问题：你俩谁暗恋谁？”
这次两个人想也不想，异口同声回答：
“我暗恋他。”
说完他俩又同时看向对方，谭峥皱了下眉，和舒宥讲道理：
“你比我小，你暗恋我不合适。”
舒宥在这个问题上很坚持，而且他理由充沛，反驳他哥：
“怎么会？峥哥你那么优秀，我暗恋你才合理啊。”
对面三人组的眼神在两个人脸上来回游移。
豆花抬手掩面，泡泡捂住嘴憋笑，煎饼冷静地一推眼镜，在文档里写下：互有好感。
她们三个真的很想问一句对面两位：你俩，是真没在谈吧……？
这假营业假的含量100%吗？
哦，是我产啊——
今天也成功做标题党了呀哈哈！
每次开新文都觉得好糊啊——怎么会这么糊啊——大家都不追连载吗呜呜(´ฅω•ฅ｀)ﾁﾗｯ
第七章
聊起正事时间就过得飞快，晚饭直接就是喊了一堆外卖在公寓里吃的。
大家争分夺秒对流程捋内容，大致把人设和故事脚本确定下来。
这边采访完他俩，煎饼就抱着电脑噼里啪啦打字没停过，仿佛文思泉涌灵感大爆发。
吃饭到一半突然有了思路，她叼着一角披萨又坐到笔电前面去继续码字。
这敬业的态度感染了剩下的四人，大家都没说累，都想争取在今天把后续工作安排都确认好。
流量和热度不等人，他们要趁着官宣的热度赶紧开始营业圈粉。
“明天早上八点起来做妆造，我联系好了化妆师和造型师带衣服过来。”
泡泡不放心，多嘴了一句：
“你俩订个闹钟哈。”
舒宥头皮一紧，赶紧放下筷子点头说好，当着泡泡的面就在手机上订好了闹钟。
谭峥看了舒宥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这闹钟是为他定的，而舒宥这个起床困难户最后还是要他来叫醒的预感。
泡泡吃饭速度很快，五分钟就干下去一碗米饭，她嘴都来不及抹就开始讲明天的工作安排。
“明天的安排是早上做妆造，然后出发逛超市，豆花跟拍。咱们出个逛超市vlog，主题就是乔迁新居为新家添置一些日用品。等会儿先给你们拍一个小情侣拟订购物清单的vlog算预告，明天照着清单买。”
“咱们的营业定位是接地气，主打平平淡淡才是真。不晒豪车名表奢侈品，主要的商务还是价格实惠量大实用的日用品和平价化妆品。”
泡泡左手在手机上划拉着列表，右手握着筷子杵在碗里，碗里的虾仁放凉了才想起来往嘴里塞。
她囫囵嚼了咽下去，马上接着说：
“公司和几个牌子的商家谈好了合作，明天主要是给这几个牌子的日用品做个软广，煎饼写好脚本了，我发给你们，晚上花时间背一下。”
“超市逛完豆花就不跟了，给你们GoPro自己拿着录。下午安排的是电玩城，晚上是看电影，行程安排还是挺紧凑的你们自己注意掌握时间。”
“哦对了，吃饭打车记得要发票。”
舒宥听得一阵紧张。
这一天要干的活真多啊，比之前翻了n倍。他糊惯了，有时候一周最多排两次活动，剩下的时间都在寝室抠脚直播混低保。没想到这营业合同一签，工作量蹭蹭往上，如今居然还轮到他给人家打广告了。
出息了小宥！
他回头看看谭峥，心想：还好我还有峥哥陪我一起！有学霸带飞！不慌！
实际上学霸本人心里还是蛮慌的。
最近和舒宥的营业只是小打小闹，明天这“约会”才是给他们俩上难度了，要面对镜头秀恩爱，他想想都尴尬。
但是看舒宥一脸信赖地看着自己，谭峥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比舒宥大，他要带好弟弟的，不能慌！
谭峥绷住了一张可靠的脸，下一秒就听泡泡问他俩：
“你俩牵过手拥过抱了吗？搂肩搂腰坐大腿能做到吗？互相喂食，吃对方吃过的东西，这些最基本的小情侣互动总要有的，你俩可以的吧？”
谭峥瞳孔地震，嘴角抽动了一下，差点就被一击破防。
舒宥一脸呆萌，第一反应又是转头去看他峥哥的脸。
结果就看出来了他峥哥在强装镇定。
其实谭峥脸上还是那副淡定表情，但是舒宥就是知道他峥哥此刻有点淡淡的慌乱。
哦豁，他哥好像有点纯情。
舒宥一下来劲了。
“牵手拥抱可以的！搂肩搂腰也没问题！昨天我们还喝了同一杯柠檬水，应该算吃对方吃过的东西了吧？坐大腿还没坐过，但是应该是我来坐？我可以试试的！”
舒宥说试就试，放下筷子站起来，单手扶住了谭峥的肩膀借力，长腿一跨，一屁股就坐他哥大腿上了。
舒宥坐下来心想这有什么难的，男生和男生坐大腿而已，他上初中那会儿看班里男同学打闹就是互相坐来坐去的。
舒宥低头看谭峥打着石膏吊在身前的右手，屁股往后挪了挪调整好位置。
“是这样坐吧？还是要背对着我哥？”
舒宥发问，只是室内的空气突然安静。
他抬眼对上他峥哥震惊的眼神，以为是自己姿势不对，于是站起来转了个身改成背对着谭峥坐大腿。
换完坐姿他才注意到桌对面的泡泡姐姐被他这神来一笔惊得筷子上的鸡翅都掉了，右手保持夹菜的姿势定格在半空。
他往旁边看，豆花姐姐表情空白，鼓着腮帮嘴里包着一口米饭忘了嚼，完全看直了眼。
在沙发上激情码字的煎饼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手，从笔电后露出一双眼睛暗中观察，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舒宥本来自信满满，此刻看大家的反应跟想象中很不一样，表情逐渐不确定了起来，语气弱弱地提问：
“额……这样对吗……？还是我理解错了……？”
众人醒过神，豆花和泡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对的对的对的，坐大腿！太对了！”
“没错没错，就这么坐！”
煎饼从笔电后竖起大拇指无声肯定。
只有谭峥心里大炸特炸。
等舒宥从他腿上下来了，他连眼睛都不敢往舒宥身上斜一下。
泡泡夸完人，用力夹起那根鸡翅塞在嘴里，一边啃一边在心里嘶声呐喊：你们十九岁小年轻做事情真是有种！这种边界感模糊的横冲直撞真是——
劲啊！！！
舒宥被肯定了，又乐呵起来了，端起饭碗大吃一口。
泡泡冷静下来，心里的邪恶念头就有点冒头，很想再撺掇舒宥试试更近一步的亲热戏码，比如打个啵什么的……
但她看谭峥沉默着吃饭的模样，良心还是占了上风。
没想到年上的这个比年下的这个纯情这么多，啧啧啧。
泡泡咳了一声，找补了一句：
“挺好的，西山要是脸皮薄西柚就主动点，都是工作。”
安慰完人她就说起正事：
“官宣微博下面的评论我看过了，大部分还是正向的祝福，少部分的质疑也在预料之中，不用放在心上。”
“咱们不回应，不给眼神，正常直播正常工作，但是要适当的有互动。不用刻意亲密，但是要出双入对。明天开始晒早午晚餐，晒花晒合影，提高对方在自己账号的出镜率，习惯对方的存在才是最要紧的。”
“营业是靠长期润物细无声的坚持，咱们只要撑过半年让大家找不到证据和破绽，顺顺利利上恋综，把今年该赚的钱该吃的流量统统拿下就算胜利。”
舒宥听得直点头：懂了，赚快钱！我行！
“明天营业一天，拍完的物料晚上辛苦豆花加急剪一下。”
“OK的。”豆花点头。
“后天晚上是青柚直播的时间，暂时还是先按你平时那样播。边画画边和弹幕聊天。咱们先看看效果和直播间人气怎么样。带货那些慢慢来，马上开始带货容易被骂吃相太难看引起反感。”
“好嘞。”
舒宥干脆应下。
“西山还是养伤为主，下周二是不是本来约了复查？到时候让青柚陪你去。”
“好。”
这边饭吃完，煎饼那边脚本也码完了。
她直接把笔电摆在舒宥和谭峥面前示意他们看看。
舒宥和谭峥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剧本其实很简单。
主要内容大概是：西山和青柚本来只是公司普通同事关系，但是被安排同寝以后在日常相处过程中逐渐熟悉互相吸引，互生好感。
因这次意外事故，两个人认清了自己对对方的情感，捅破了窗户纸正式在一起，所以现在是刚刚确定关系的状态。
“人设尽量贴合了你们本身的性格，只有一点要求，绝对绝对绝对不允许在镜头里吵架、甩脸子，包括但不限于vlog、直播、商演等等。”
“个人资料都背过了哦？这边个人信息都是按照你们自己填的个人资料来的，不要出现答案不一致的情况。”
“好的！”
看完脚本，豆花拿出设备给他俩拍拟购物清单的vlog，准备当预告片发。
谭峥拿了纸笔出来，两个人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假装商量要买的东西，拍完泡泡就宣布收工。
“OK！收工！今天咱们就先到这！晚上你们两个早点休息，明天状态好点上妆也好看。”
“好的好的，大家辛苦啦，姐姐们路上小心！”
舒宥周到地把三位姐姐送出门。
屋里只剩他俩了，舒宥松了口气，紧了一晚上的头皮都松了，又自在起来了。
他洗漱完回来迫不及待往床上爬，把枕头抱在胸前舒舒服服窝到床上看脚本。
谭峥关了客厅的灯走进来就看他盘腿坐着一边看脚本一边碎碎念：
“厨房缺个沥水架，这种分层的上面晾盘子下面晾碗的比较好……”
“垃圾桶还缺三个，厨房的、卧室的还有卫生间的……这个牌子的壁挂式垃圾桶放在厨房装湿垃圾很实用……”
“家宜牌的奶锅，还有厨房用品……”
谭峥看他这么认真就没打扰他，从另一边爬上床，戴上耳机连上pad，也看起了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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